第43章 暗恋是颗甜甜的糖

早自习的铃声刚在走廊里消散,教室里还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和豆浆香气,梁星厝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睫毛时不时颤一下,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昨晚被胡憬山摇醒回宿舍时,他脑子还是懵的,此刻连课本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梁星厝,出来一下。”兰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梁星厝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红,迷茫地看向门口:“啊?兰老师……”他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站起身,拖拉着校服外套往外走,脑子里还在盘旋着昨晚没做完的梦。

刚走出教室,清晨的凉意扑面而来,梁星厝打了个哈欠,抬眼就看见兰娟身边站着两个人——九班的班主任钟余辉,还有……胡憬山?

胡憬山也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校服,头发比平时乱了些,显然也是刚被从早自习里叫出来,此刻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懵逼,和梁星厝的表情如出一辙。

梁星厝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地往胡憬山身边挪了半步,压低声音问:“钟老师,兰老师,这是……怎么了?”

钟余辉没绕弯子,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语气认真:“你们俩说实话,是不是在一起了?”

“啊?”梁星厝和胡憬山异口同声地惊呼,脸上的迷茫瞬间被震惊取代。梁星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耳朵唰地就红了;

胡憬山反应更大,几乎是跳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烫到一样,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钟老师!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啊!我是大直男!纯的!”

他急得手都摆成了拨浪鼓,脸涨得通红:“我跟梁星厝就是好兄弟,铁哥们儿!您怎么会这么问?”

兰娟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星厝,你也别激动,老师不是要批评你们。现在大家思想都开放,同性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们现在是高中生,首要任务是学习,要是真有这层关系,怕会耽误彼此,也影响班里的风气,知道吗?”

“不是啊兰老师,我们真没有!”梁星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得额头都冒了汗,“我跟胡憬山就是平时玩得好,真没别的!”

钟余辉看两人反应激烈,不像是装的,才放缓了语气:“你们别急着否认。早上八班的班主任罗琳琳找到我,说她们班有个女生哭了一早上,说自己的男神是gay,心态崩了。我们一问才知道,那女生是胡憬山的小迷妹,说昨天晚上看见你俩在教室里,星厝你直接躺在憬山腿上睡觉,而且……”

钟余辉顿了顿,看了眼胡憬山,忍着笑意说:“她说你们七班的男生,还叫憬山‘皇帝’,叫星厝‘皇后’?”

“噗——”梁星厝刚吸进去的一口气差点喷出来,脸更红了,连忙解释:“老师,那都是他们瞎闹的!昨天晚上我军训太累了,趴在桌上睡著了,胡憬山刚好坐在蒋沐臣位置上,我就……就不小心靠过去了,真不是故意躺他腿上的!”

“还有那外号!”胡憬山气得跳脚,“就是蒋沐臣他们几个闲着没事干,开我俩玩笑,说我平时总护着梁星厝,像皇帝护皇后似的,纯属瞎起哄!我跟梁星厝真的清清白白,比白开水还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急得恨不得掏心窝子证明清白,可越说越觉得百口莫辩,毕竟“躺腿睡觉”和“皇帝皇后”的外号摆在那儿,怎么解释都像是欲盖弥彰。

就在这时,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蒋沐臣探着脑袋出来了,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看到两位班主任和急得团团转的两人,立刻明白过来,快步走上前:“兰老师,钟老师,您俩别听外面瞎传!我作证,梁星厝和胡憬山就是好兄弟,昨天晚上那事儿是误会!”

他挠了挠头,笑着解释:“昨晚晚自习结束,梁星厝实在太困了,趴在桌上就睡了,胡憬山坐我位置上跟我们聊天,他不小心就歪过去了,胡憬山怕吵醒他,才没动。至于‘皇帝皇后’那外号,就是我们几个开玩笑瞎喊的,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当真!”

钟余辉和兰娟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蒋沐臣坦荡的神情,再看看梁星厝和胡憬山急得快要冒烟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数。兰娟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我们知道了,以后注意点分寸,别让别人误会了。”

“知道了!谢谢兰老师!”梁星厝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钟余辉也拍了拍胡憬山的肩膀:“回去吧,以后跟同学相处注意点距离,别再让小女生瞎想了。”

“哎!好嘞钟老师!”胡憬山松了口气,拉着梁星厝转身就往教室跑,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回到座位上,梁星厝还在大口喘气,梁星厝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胡憬山回九班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蒋沐臣一眼:“都怪你!瞎起什么外号!差点害死我俩!”

蒋沐臣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哪知道这玩笑能传到班主任耳朵里啊……”早自习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梁星厝却没心思看书了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班主任的问话,还有胡憬山那句“我是大直男”,心里莫名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只能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课本上。

秋阳把梧桐叶滤成暖金色,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漫过操场,恍惚间一周的课业就被翻了过去,运动会的气息像涨潮般漫满整个校园。周二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柔,高一各班的队伍正陆续集结,准备前往本部参加运动会开幕式彩排,叽叽喳喳的笑语混着脚步声,撞碎了午后的静谧。

七班的队伍里,梁星厝单手握着班旗的旗杆,深红色的旗帜在风里轻轻招展,边角扫过他的手臂。他微微仰头调整旗杆的角度,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晒得发亮,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时不时和旁边的蒋沐臣插科打诨。

魏舒晴站在后方,手里捧着长方形的班级牌,牌面上“高一(7)班”四个红字格外醒目,她指尖轻轻抵着牌面,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身旁举旗的身影上,耳廓悄悄泛起浅粉。

各班按顺序在国旗下列队,红色的跑道延伸向远方,主席台上方的五星红旗猎猎作响。就在队伍即将整理完毕时,八班举旗的张学航突然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班主任:“老师,我是不是站错位置了?”他身边的同学纷纷侧目,班主任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时间来不及,就这样站吧,别乱动了!”

这一调整,九班举旗的胡憬山恰好站到了梁星厝旁边。胡憬山手里的班旗是深蓝色的,和梁星厝的深蓝色旗帜挨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转头看见梁星厝,眼睛立刻亮了,压低声音笑道:“可以啊你,举旗挺有模有样的。”

梁星厝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笑意:“彼此彼此,你这旗杆都快戳到我了。”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站着,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聊了起来,一会儿吐槽彩排太麻烦,一会儿说起上周班主任找谈话的糗事,偶尔还会互相撞一下肩膀,低声的笑闹声顺着风飘过来,引得旁边的同学频频侧目。

黄姻娐站在魏舒晴旁边,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黏在胡憬山身上。他今天穿了一身干净的蓝白色校服,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下颌线,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都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攥紧衣角,眼神里藏不住的羞涩,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绯色,像熟透的苹果,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魏舒晴敏锐地察觉到旁边的动静,转头看向黄姻娐,见她脸红得厉害,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不由关切地轻声问:“娐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传到了旁边的胡憬山和梁星厝耳朵里。两人同时停下了聊天,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黄姻娐,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黄姻娐被两人的目光一盯,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视线,慌忙低下头,摆了摆手,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我没事,可能是……可能是今天太阳有点大,有点热。”她说着,还假装抬手擦了擦额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魏舒晴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胡憬山的视线,又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黄姻娐,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悄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有再追问,只是温柔地说:“那你多喝点水,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跟我说。”

黄姻娐连忙点头,不敢再抬头,只是将脸埋得更低了,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梁星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胡憬山,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胡憬山,低声调侃了一句。

胡憬山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转头继续和梁星厝聊天,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自然。

国旗下的队伍渐渐安静下来,广播里开始播放彩排指令,魏舒晴收回目光,重新挺直脊背,手里的班级牌稳稳地举在胸前,只是心里忍不住泛起涟漪,看着身旁依旧在低声说笑的两人,又想起身后羞涩的黄姻娐,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这场秋日光影里的小插曲,像一颗甜甜的糖,悄悄融进了青春的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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