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瑞和同事小跑过来，分别跑向苏渐、“查尔斯”和巴尔。
一个男警从腿边取下丁零当啷的银手拷，手指拨动卡扣把苏渐的手圈起来，银圈闭合后自动触发了变形功能，迅速变细勒紧。
柔软却坚韧的细线陷进皮肉，苏渐试着动了两下，手铐随着挣扎幅度内缩，警告被束缚的人不要乱动。
苏渐好像彻底老实了，非常配合地站起来，问：“我也变成嫌犯了吗？”
能看出来太空警署对形象管理要求十分严格，制服整齐规范，胸牌稳稳当当挂在左胸口，苏渐一偏头就能看见：
“姓名：文之，职级：警官”
文之看上去很年轻，抱着苏渐的胳膊如临大敌，好像一松手这人就会化作凶猛异常的恶鬼，大摇大摆地逃出机甲。
犯罪嫌疑人在看到铁证之前总是会嘴硬，文之受过专业的训练，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苏渐的所作所为：“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苏渐：“……”
文之特意等走过对接通道，重新回到专案组机甲上继续说：“这架机甲是军委批给专案组使用的，法律效力等同于太空警署，你私自逃到证据机甲上涉嫌消极抵抵抗调查以及破坏证据罪。”
“最重要的是，你和挟持星舰威胁专案组的犯罪分子有勾连，还在营救任务的关键时刻开直播，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多大麻烦？！”
听上去罪名不小，苏渐歪头看文之：“我要是和犯罪分子有勾连，还会乖乖关了自动驾驶被你们抓起来吗？”
文之斩钉截铁：“你们内讧。”
“可惜你打错算盘了，就算格瑞少爷真的被带走，警长和上校也有办法救人。”文之把苏渐推进单间的时候用了点力气，“你没良心，还没脑子。”
苏渐：“……”
抛弃马多林的是查尔斯，自以为拿捏托克就能溜之大吉的也是查尔斯，还有巴尔，怎么说着说着没良心和没脑子都变成他了？
医疗舱伸出抓手，这次力度不算温和，把苏渐拽了个踉跄，文之刚要关上门，就听见有人喊：“等等！我可以证明苏渐的清白，他是来接我的。”
文之关门的动作被迫停下，托克踩着完好无损只是鞋底薄了一些的私人订制可变形鞋疾步走过来，硬是走出端庄绅士的风度，不动声色地挤开文之：
“我亲眼见过他操纵鬼魂。刚才那个绑匪进入总控室不久就传出了惨叫，一定是被他的鬼魂上身然后杀死的！”
托克回头看向苏渐，觉得自己悟通了。来接他的人一直躲着两个绑匪，被发现后他们的反应相当复杂，有震撼有恼羞成怒还有纠结，其中一个动手杀人后还被另一个阻止了。
杀人的好像就是进入总控室的绑匪，被叫做六哥，阻止六哥杀人的貌似叫巴尔，在六哥把人打成筛子后又提出要用能量体定点打击。
“你派来接我的是鬼魂吧。”托克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坑钱，压低声音对苏渐说，“别告诉我爸，钱到手咱们五五分。”
文之正色道：“格瑞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托克微笑：“我只是觉得警署随便抓人不合适。”
“没有随便抓，他和犯罪分子关系密切。”
“那是他的鬼。”
“我不信这个！”
“你不信也是事实！”托克指着苏渐，“把他放开，给你现场演示一下。”
苏渐：“啊我觉得这没必要，让白庭……”
话音未落，三人余光皆瞟到一个质感奇特的人影，下意识警觉地往过去，穿墙而来的胡生接受注目礼而不觉尴尬，抬手对文之：“你好。”
托克亲眼见到胡生那叫一个亲切：“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太会挑时间了！”
文之瞳孔急速放大，抽出配枪指着苏渐：“别动！”
苏渐：“……”抬不起手。
胡生停下，托克扑过去扑了个空，原地转了个圈甩甩头发，觉得这小警察十分大惊小怪。
文之世界观被刷新了，但是准确判断出这东西和苏渐一伙，激光枪不一定能对他造成伤害，但一定可以弄死苏渐。
“有……人入侵机甲！”文之卡了一下壳，“请求支援！”
上机甲前白庭三令五申机甲上不能大声喧哗，有什么急事就对着空气说话，驾驶员能听到，效率比通讯高。
果不其然，广播哗啦哗啦响，莫宁杨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出来：“又闹鬼了？可真热闹，让我拍一张。”
看似密不透风的合金墙壁哐哐探出一个机械臂，把摄像头推到胡生脸前，无声停留一会又退回去。
苏渐抓住机会和莫宁杨对话：“巴尔藏着秘密，他可能比马多林级别还高。”
巴尔最先发现刘皮有问题，接下来正常的反应是向他的总管查尔斯告状没错。可他们本来该上机甲逃出霍塔星，巴尔要说服查尔斯去寻找下落不明的手下，肯定有强有力的证据和手段能确定刘皮已经被换魂，且他就在那一架星舰上。
具体如何说服要靠白庭去查，苏渐更关心安瞳如何确定是巴尔发现了她。
是因为定点打击。
刘皮的身上有激光枪弹孔，苏渐从总控室出来特意观察过巴尔的激光枪能量条，几乎满格，所以不是他而是查尔斯开的枪。
普通激光枪只能提前杀死肉身，真正对安瞳造成伤害的是能量体定点打击，应该是巴尔在查尔斯开枪之后提出来，才让安瞳被重创后记住了这个敏锐发觉她鬼魂身份的人。
一个从未离开过霍塔星的犯罪集团底层人员，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能量场扫描可以发现鬼魂的踪迹，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其实对机甲和星舰非常熟悉。
那在马多林深受鬼魂困扰甚至要去绑架凶宅主播的时候，巴尔为什么不自告奋勇说出这个方法，说不定还能趁机当上总管，就不用对查尔斯卑躬屈膝了。
无数个疑点驱动苏渐铤而走险去救托克，替白庭争取了更多线索。
比如托克手上脚上两副手铐，那肯定不是霍塔星用的起的高级货。
莫宁杨刚把照片发军校同学群里，冷不丁听见这一句收起了笑容：“别闹了，难道还能让你去查案吗？”
苏渐能发现巴尔不对劲，白庭当然也能察觉，亲自把人押回专案组机甲，此时离苏渐所在的临时审讯室只隔一间空房间，随时可能出来。
再对峙下去就该瞒不住了，莫宁杨果断召回文之和托克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用驾驶员权限远程关上苏渐的房门，刚好白庭开门走出来。
文之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围观警察不少，白庭扫一眼就发现众人神色不对，刚想开口就被莫宁杨的大喇叭中断：“白庭，来总控室一趟。”
又出什么幺蛾子。
莫宁杨说话不靠谱，但办事从不出错，白庭想都没想就放弃了逼问他们，直奔总控室。
驾驶座转了九十度，莫宁杨的侧脸有点凝重：“议会那边没谈拢。”
白庭坐到副驾驶，莫宁杨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不想骂摩瑞？”
“议会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惊讶。”
莫宁杨轻轻摩挲操纵盘，一只医疗舱发出预警，自动将束缚索收回，全力救治生命体征急速下跌的病人。
“装模作样就够讨厌了，怎么不装了更讨厌。”莫宁杨烦躁地一拍操纵板，目标明确地按到中止药品供应的选项，预警频率猛地上升，直到查尔斯的心跳彻底归于零。
能量场扫描还没关，代表死者的圆点逐渐淡化，而在他隔壁，两个圆点突变为一个。
白庭皱眉，语气不善：“你放他出去至少把星网权限关了。”
机甲上任何人的行踪都逃不过监控，苏渐能溜走多亏莫宁杨睁零只眼闭两只眼，给查尔斯和巴尔展示空机甲的时候白庭就发现了监控死角，那排医疗舱。
在警署压抑久了，一朝远走任性脾气就全涌上来，白庭默许莫宁杨偷放苏渐出去，原先计划好的核心智能病毒没派上多大用场，只记录了查尔斯输入的一串密钥。
莫宁杨嘴角诡异地抽搐，胡生误把直播间音频当收音关了，他是听不见，观众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当时白庭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你最近别看群消息了。”莫宁杨最后的良心发挥作用，“工作时间要保持理智。”
白庭一言不发地走出总控室，玻璃罩隔绝了莫宁杨的笑声。
六级……期末……等我码完字就来复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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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罪名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