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远远隔着外侧大厅中重金属音乐的声响。

沈念白清晰感觉到自己脖颈一侧的皮肤因为头发被撩起，上面的汗毛被触动，脖颈带来细密的、风撩过的痒。

沈念白说：“咬。别废话。”

沈念白头发被别开后，后面的发丝还后几根在后，他觉得痒，手伸到后面去把头发勾走，可手伸过去，席鸣轻轻扣住沈念白手：

“我来。”

沈念白的眼睫毛轻轻一颤。

那种揉碎在寻常中的危险性，好像短暂浮现起来。

沈念白背对着席鸣，看不见身后Alpha的脸，却能感觉周遭的信息素相当的克制。

淡香、混杂着某种刺鼻的酒气很浅淡，是一个高等级Alpha不应该有的浅淡气味。

沈念白脊背不由得紧绷起来。

席鸣手揉了揉沈念白的后颈：“没事，我轻点。”

沈念白闭上眼睛，有点难忍：“就是因为你这么多废话，现在才这么奇怪。席鸣，你真是够拖的。”

被骂了，席鸣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紧张嘛。”

席鸣越拖，沈念白的注意力就越集中在腺体上。

席鸣从身后靠近时，带着隐隐滚烫呼吸的热气扫过。后颈一阵刺痛。但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痒。

沈念白僵了一下。

席鸣马上松开，手安抚地拍了拍沈念白的腰，后面又克制住礼貌松手：“怎么了？很难受？”

沈念白的眼睫毛如蝶翼一样，短暂又快速地眨眼。

牙齿刚咬进去又松开，只留下浅浅的牙印，但是更痒了，好像在脆弱、感知敏感的地方磨了一下，上面还留下微妙的感官。

痒。

很痒。

沈念白几乎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把席鸣一个过肩摔摔出去。

周围的气氛……

凝固到几乎暧昧了。

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出现的暧昧，入侵感隐藏在寻常中。

沈念白又一次深呼口气：“干脆一点。”

席鸣在身后叭叭：“哎我实在是没经验……”

“……”沈念白：“我们现在不是在治病吗，需要什么经验。”

席鸣投降，咳了一声，又问：“好吧沈医生，那我开始了？”

沈念白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席鸣手稍微扶住沈念白的肩膀，手十分礼貌，这种礼貌让沈念白觉得毛毛的，短暂地觉得席鸣难免有装的嫌疑。

这种装，不是装逼，沈念白说不来，其实席鸣这个人在装酷哥上是有一手的，可这时候，沈念白却不合时宜地觉得，席鸣这种装，更像是某种带着私心的、希望他放松不要害怕的示好。

沈念白没说话，因为他怕他开口席鸣又跟他扯一大堆。

沈念白努力拉回念头。

他以前在网络上看各种AO临时标记安抚视频，从科学的指导角度上看，标记3-5分钟的时间内就够了。

席鸣这磨蹭的功夫，都已经不止五分钟了。

这时，席鸣轻轻摩擦了一下后颈，让沈念白的后颈别那么紧绷，肌肉紧绷了、标记会更疼。

沈念白垂着眸子：“快点。我没那么脆弱。”

席鸣：“我知道，但我怕你疼。”

沈念白视线往后移，但没有看到人，这次席鸣已经坚定地咬了上来。

后颈一下传来刺痛。

这次的痛感比之前都要更加强烈，在轻微的刺痛之后就是强烈地痒麻，如同最敏感、牵连着脑海里某种关联的部分被人用羽毛扫了一下。

带着轻微地痒和疼，奇怪和细密的感觉一下子沿着神经蔓延而上。

沈念白不喜欢疼，但能忍，但他却怕痒。

沈念白的手肘稍微动了动，手肘往后肘了下席鸣，席鸣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腰，揉了一下，这揉更要命了，沈念白的腰秉承着所有Omega都有的敏感，格外痒。

沈念白忍不住了，反拽住席鸣扣在他腰上的手：“……痒。”

声音说出口，沈念白才意识到自己声音稍微有些哑，轻微地变调。

话说出口沈念白生怕这个Alpha脑子抽了又松开嘴和他BB一大堆，沈念白当即：“你别说话。”

席鸣被沈念白扣住的手，轻轻地比了一个‘ok’。

沈念白嘴角抽了抽，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奇怪的好笑。

虽然情况不对，但沈念白却在这一刻感觉自己被席鸣这种不着调给同化了。

沈念白垂着眸子，唇紧抿着，没有再说话。

后颈被咬住的感官抓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后侧Alpha咬住痛感化为细细密密的痒，又无法和寻常的痒混为一谈。

某根神经好像链接着与其他地方的感官，酸麻感从后颈传到四肢百骸。

Alpha信息素注入清晰到刺骨。

沈念白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和疼、痒都不一样，身体被嵌入了属于其他人的信息素，即便咬住力道再温和，即便注射信息素的动作再无害，但这是标记。

沈念白突兀地一个哆嗦。

他手指陷进去手掌中，从后背一路紧绷到后腰，整个人一动不动，从后颈成为一张单薄的弦。

在缓和片刻之后，Alpha信息素缓缓注入，酒精味的Alpha信息素弥散开来，信息素温和至极，温和到不像是一个高等级Alpha应该有的信息素。

沈念白觉得后颈胀痛，他性子也确实高傲强势，被人咬着后颈便已经在感到不适应，而被标记这个行为更容易激起他的某种抗拒心理。

只是席鸣的动作太温和了。

柔软的动作，恍惚让人感觉是一个柔软的omega攀附到他的后背，轻轻咬住他一样。

席鸣的手温和地、力图让他放松地拍着沈念白的腰腹。

这种环境下，沈念白渐渐放下了戒心。

Alpha信息素注入地感觉……其实有点痒，带着整个后颈都十分地痒麻，激起人格外不适的触觉。

沈念白眼睫毛微微颤抖，他竭力去适应后颈被外物入侵的不适感，乃至于腰间本来隔着距离、安抚地、顺从地拍着他的手，慢慢收紧住沈念白都没有发觉。

Alpha的标记有这么久吗？

沈念白不知道，只觉得后颈的触感越发鲜明，在他有些难忍的时候，沈念白后颈却突兀地一轻，那种逼近后颈的压迫感骤然松开。

沈念白猛地松开了一口气。

他眼睫眨了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出了点汗。

热。

很热。

雄性荷尔蒙交黏在一起的热。

只是沈念白还没有松气多久，骤地，席鸣的声音压低，与平常比起来，多了几分暗哑：“对不起……”

沈念白脑海稍微有些热和晕，这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席鸣为什么道歉。

但下一刻，拽住他腰间的手骤然发力，沈念白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后倒去，松弛地、依靠在身后人体外。

从腹部传来的高温烫了沈念白一下。

沈念白表情一变，他汗毛不知道为什么耸起，他手放在身后人的腹部，刚开口：“席……”

话还没说话，身后的Alpha低下头，没有给人反应时间的咬住了他的后颈。

这次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

柔软的后颈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束缚住了，沈念白的瞳孔一缩，尖锐又敏/锐的后颈因为这个动作几乎要把感观炸开。

沈念白的手骤然拽住扣住他腰腹的手，声音带着寻常没有的颤音：

“等、等下……”

但拽住他腰腹的手越发用力，强硬地力气让沈念白完全无法挣脱。

沈念白腰不由得微微往前，但腰腹稍微一动，就被钉死一样，温和地拽了回来。

Alpha的信息素忍耐地、又完全不可控一般汹涌挤压而出，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失控一样强硬的挤压而入。

房间昏暗，灯光不明，沈念白听不到被隔着一墙之外的声音了。

也听不到外面那些一阵又一阵的、属于地下酒馆的重金属音乐。

Alpha强硬标记、渴望打上属于其他人记号的标记行为刺骨到极致，沈念白不由得挣扎起来，脑海嗡嗡作响，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耳膜几乎是充血隔音，外面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标记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

好一会，沈念白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时，耳朵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在轻微地、隐晦地轻喘。

颤抖地轻喘。

沈念白有了点力气，把身后的席鸣一下掀翻开来。

这次掀翻和挣扎十分顺利。

房间昏暗，沈念白甚而没有去看身后Alpha的脸，他只是按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气：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不等后面人有反应，刚说完，沈念白就转头来开门，啪地关上门。

室内一下子变得极为静谧。

重金属的音乐在沈念白出去时短暂露进来，又在人离开后，声音又一次被隔绝在外。

室内的光并不明亮。

室内。

如果刚才沈念白转头，但凡看到席鸣的眼神，必定会被吓一跳。

此时的席鸣的瞳孔几乎成为竖瞳，尖锐地盯着门口，浑身热气散也散不掉。

瞳孔里蔓延着小孩都看得懂的偏执和占有，肌肉绷紧成一块，几乎要成为一块石头。

重音乐缓缓流淌，席鸣突兀地一松，手臂松弛下来，抬手捂住眼睛，坐在一旁沙发上。

他紧紧捂住眼睛，许久，才艰难地长舒一口气。

席鸣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热气从胸口一路涌到喉咙侧。

他手臂的青筋依然还在绷紧的状态，迟迟无法松弛。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