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

“没错。”

药谷已经隐世百年，许久不见有传人出世，天下只闻其名却极少人真正能找到那里，据说药谷藏在雪原深处的树林深谷中，极容易迷路。

“那里有什么？”

“不知道。”麒麟无奈道。

“大千世界的运转必有其规律，在原本的这个世界中，药谷会在很多剧…”

“不对，应该说本来应该发生的重要事件中作为很关键的角色出现，但奇怪的是，药谷和药谷内的所有人，隐世了。”

“这与世界运转违背了。”

李霁听到这，问：“所以是要我劝他们出山？”

“唉，不是的。是需要你去调查清楚个中缘由。虽然出现变数，但起码没有直接崩坏。”

凌一副万幸的表情，然后嘀咕：“崩坏了才是真难搞啊…”

它声音不大，李霁没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我答应你，我会去查清楚的。”

“还有件事，接下来我不怎么能出现，我作为外来者，插手这个世界的事太多会被排斥的。”

“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我没法提供帮助…”凌一脸抱歉。

“你帮了我很多了。”李霁道，“是我为你做事，哪有再让你一直帮我的道理？”

“不过…”李霁皱了皱眉，面露纠结。

“我在想怎么和魔尊说。”

凌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浑身毛一抖：“为什么要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不怕他不肯放你走吗？”

“为什么他会不肯？”李霁有点奇怪，“我终于能去让仙界力量变弱，他目的能达成，不该开心吗？”

“不是…你说啥呢？”凌说道，“他这么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地…喜欢你怎么可能放你走…我们应该偷偷溜走才对！！”

“够了。”李霁声音变冷，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他不喜欢我，你不要毁他清誉。”

凌：？？？

毁谁？？

凌感觉眼前一黑。

/

“何蚀，其实你是个好人。”

魔尊听到李霁突然这么说，啧了一声，然后幽幽道：“这简直就是侮辱。”

哪有说威名能止小儿夜啼的魔界之主是个好人的道理。

“今天不练你那破剑？”

“在等你。”

魔尊一挑眉：“等我做什么？你以为我很喜欢看你练剑吗？”

“等你一起练《青衣绵》。”

《青衣绵》就是上回魔尊拿来的双人剑法，上半卷两人练得差不多，下半卷的一些转、合变化却还需要再练习。

说来神奇，这青衣绵剑虽然名字听着风格有些风雅绵弱，但其招式却是虚实难辨，锋芒毕露，做到了多元变化却统为一体，两人的步法和剑路相互配合，剑势如腾云，做到了1 1大于2的效果。

若非他二人根底扎实，估计摸索动作也得好久。

李霁心想自己快走了，就想快点把这双人剑练完。

“练了有什么用？”

“又用不上。”

魔尊这么说。

李霁轻巧跃起，何蚀气势一凛，配合地拔出蛇心剑，剑锋直指，李霁恰好就站定到魔尊剑尖之上。

何蚀抬头。

日光穿透云雾，本该刺眼，李霁却恰好在光前。

剑上人神色自若，一身银白青纹。

魔尊心道，自己给李霁挑的这身还不错。

李霁来了魔界才发现，白色的衣衫有这么多种，好像每天都不重样。

魔尊反应过来时，李霁也马上跳起，凌空中，手中剑疾进，何蚀配合他转走偏锋，一呼一喝，相得益彰。

两人剑势完全不同，一个长剑如毒蛇，剑意毒辣；，一个如二月寒风拂，韧而凌厉，彼此配合，相互攻防，居然说不出的和谐。

忽然，李霁的剑划破魔尊衣摆。

“你走神了。”

“怎么？要杀我？”

李霁觉得魔尊一天八百个脾气能发。

真难相处。

……

魔尊说要带李霁去个地方。

就是那天李霁误打误撞发现的雪莲花海。

那时是晚上，尚且看不分明，此刻却不同。雪莲在雪地上盛开，沐浴于日光下，近乎透明的花瓣微微飘动，香味淡雅，让人心安。

“很漂亮。”

何蚀抬头看他：“魔界怎么样？”

李霁点点头：“不错。”

其实是很好。

“你怎么会在魔宫养这些？”

“因为很难养，本尊，就是喜欢做这些大家都说做不成的事。”

李霁笑了。

“非要走？”魔尊突然说。

“何蚀，”李霁叹道，“我早就死了。”

“不行。”

“要活着。”魔尊语气执拗。

/

“仙尊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魔尊动作慢条斯理，抓住李霁的手便铐上了锁。

李霁没有反抗，反抗也没用。他突然发现凌是对的，魔尊不愿意放他走。

“为什么？”李霁问。

不论魔尊待别人如何，他待自己的好不会错，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看人得看所为，他待李霁很好，李霁便心里偏着他了。

为什么现在他想去报仇他却要拦着？

自己真的很不长记性，李霁想。

魔尊离开的步子一顿。

“李霁，你喝的汤都是本尊亲手做的。”

“嗯。”

“你早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加了东西？”

魔尊笑着说。

李霁声音很淡：“为了我的剑心？”

魔尊扭头，他声音不大，但李霁听得分明。

“我真恨你啊，李濯雪。”

他恨我，恨我杀他三年，不死不休。

李霁感觉四肢一点点麻，然后疼上心头。

凌跑出来问：

“他咋了？”

“他猜到我要走了。你说得对，他不愿意放我走，因为他恨我。”

凌心道这俩人怎么又恨上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愿意你走是因为…”

“没有。”

“他在汤里加了东西，我走不了了。”

凌听完，把上李霁的脉，然后皱眉：“没有啊，你脉象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

难道魔尊是想空手套白狼？

“那凌，我们现在离开。”

凌挪动圆滚滚的身子，敲了敲李霁手腕上的镣铐。

毫无变化。

凌又敲了好几次。

“嘶…这啥玩意，我居然破不开。”

“这是魔界的万年玄铁。”李霁解释。看来没有魔尊是开不了了。

凌崩溃道：“那我们岂不是走不了了？我策划得这么好的路线岂不是白费了？”

……

“濯雪大人，您吃一点吧？您都两天不吃饭了。”从心着急地端着个碗，碗里盛着的粥鲜甜、香气四溢。

凌有些疑惑：“这真有用吗？”

“不知道。”

绝食这种办法，听着实在有点幼稚。

但李霁就是想这么做。

可李霁一直等，等到日出日落，没有等来那个前一阵还天天黏着自己的人。

……

“从心？”

手上的锁被解开。

“濯雪大人，快走吧！”

从心拿着钥匙，又给李霁塞了个空间法袋。

李霁没想到从心会违抗魔尊来帮他逃走，从心怎么说也是魔族的人，难道真的因为自己体内的剑心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你？”

从心帮了他，按魔尊的脾气不知道得怎么处置。

“我是剑魔族少主，尊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剑魔族的少主？李霁心里一惊，少主给我当下人？

“濯雪大人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吾之卑下，能侍奉剑心之主是我的荣幸。”

说到底因为他是剑心之主。

李霁轻声问：“可有纸？”

“有的。”

李霁拿出云纹，划开自己指尖，渗出刺目鲜血，高高在上的谪仙用血水写：

何蚀，我欠你一命。待我做完该做的事，我便自挖剑心，还清你。

这是与魔尊划清界限。

写完，李霁扬长而去。

一路毫无阻拦。

……

李霁前脚离开，魔尊从就屏风后走出，他眉心的魔纹颜色变深，似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看着空荡荡的殿门好久，绿瞳中居然露出几分脆弱。

“东西给他了？”

“是。”

“尊主这是何苦？”

“别多嘴。”

何蚀不想欢欢喜喜送李霁离开，因为他就是不想放人走。

但他想让他如愿。

而且绝食这招实在是太狠了。

/

穿过茂密树林，途径潺潺溪流……’

李霁按照凌的路线走着。

“凌，你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认定我与魔尊有什么？”

“你真想知道吗？”凌说道，“其实有时候，知道得少一点会开心很多。”

“有时候我会觉得记不清以前的事，有些过往模糊…”李霁面上没什么表情，说道：“我以前以为是无情道的影响。”

“可我如今道心已碎，还是觉得看不分明。”

“所以如果魔尊与我真有什么，却被我忘记。”李霁神色认真，“那对他不公平。”

“那倒是你多想了，你们从前的确没什么。”凌回道，又想起李霁之前血书与魔尊划清界限，心里奇怪，问：“你不是很讨厌魔尊吗？还很生气的感觉…”

“我不是傻子。”

“他不放我走，魔族不可能有人帮我。”

这是李霁在路上突然反应过来的。

李霁说着，拿出空间法袋里的一柄剑，剑身闪亮，剑锋锐利——居然正是那把云纹剑。

“不过，他不送送我，我确实挺生气的。”

“你把他当啥了？”

李霁很郑重地回：“知己至交。”

虽然有时嘴硬了点。

凌沉默了。凌心想，你怎么敢说自己不是傻子的？

“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等你查完药谷之事，我能量恢复，大可让你亲自看看。”

/

李霁来到传说是药谷所在地的无界雪原，然后在这片雪原走了好几日。他的睫毛如鸦羽，染了白雪，衬得底下的乌瞳更美，脆弱的美。

雪原人迹罕至，偶尔会跳出野兽，李霁一路已经斩杀了许多只雪灵虎和寒冰狼。

在第一次遇到寒冰狼的时候，李霁想到魔尊给的那只来宝，一时不察，左边手臂被狼爪划出一道伤。

现下有些隐隐作痛。

写到这里之后的剧情我可能需要花时间好好整理，所以这本先停更一段时间

修真的世界观写得我卡卡的 o(╥﹏╥)o 想先去写点别的练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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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