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宿舍急救队

教官转过身去只当看不见,冷酷地继续下命令,“看你们中气十足,肯定是休息够了。集合!正步训练开始。”

原本懒散地瘫在一块儿的大家立刻起身,迅速恢复成队列。大家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严肃,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哎呦呦,这么不经逗啊,就这么两句话就恼羞成怒了,这些小哥哥们脸皮还是欠了一点。

无论如何,他们的军训还是顺利走到了结尾。

当他们排成整齐的方阵走过主席台前面时,那种感觉实在很微妙,无数人的脚步融成同一个,他们的呼吸同频,目光注视着同样的地方。他们彻彻底底地在这里存在着,生活着。

然后,转身看着体育学院弄花活儿。

看看这些大高个,看看这些胸肌腹肌,结实小臂膀。看这垮垮就倒的干脆,就算倒也是一个个来整整齐齐的,主打就是一个排面。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怎么是在草地上呢。

给这些勇士上瓷砖啊,草地太柔软了,太好泄力。就应该让他们硬硬的手肘和坚硬的砖头来一次强强对抗,那场面才叫精彩是不是。接下去就美术学院的女生拿着匕首冲上来演示匕首操,看着十几天这套路是速成了,就是力道还没办法做到一次性创造奇迹,看着与其说是威慑,不如说是热闹。

一群女大学生给你来表演一套武术,无论好坏,你都应该自觉点,大胆鼓掌是不是。

之前站在操场上练习是度日如年,但站在操场边上看别的学院整活儿又感觉这时间实在过得太快,还没怎么看他们就要结束了。带他们军训的教官收队,来时是排成方阵一个个分散到他们里头,现在是从学院里头离开回到他们的方阵,最后给他们示范了一次整齐划一的队列之后离开。

好像都来不及和他们好好说声再见就到了彻底分别的时刻。

忽然,他们耳边听到了压抑着的低低的哭声。猝不及防的离别总会勾起人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濮初浩好像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眼眶微红。

但在这悲伤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候,不知道哪儿传来一声呐喊,“兄弟们,冲啊,占领食堂,让那些学长学姐们在后头排队去!”

对了,今天好不容易解散早一点,现在才11点呢,要是耽误一会儿11点半就会很多人吃饭了,等到12点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再多的伤感也没吃饭重要啊,退一步说,就算要哭,也得等吃饱了再哭。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也没法子哭声嘹亮啊。

刚刚还是悲伤笼罩,现在又是火速退场。不知从哪儿来的人把退场的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他们就是慢了一步,竟然被拦在里面出不去了,只能等着人群慢慢往后撤。

童俊杰还有点没缓过劲来,麻木地跟着后头往外走。后头一只手忽然拍了上来,“喂,你们是明星吗?”

这话说得好没礼貌,童俊杰下意识皱眉,可在镜头前面,他还是维持了基本的礼貌。“是的,我们是在学校里录节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在镜头下刻意培养出来的敏锐在转头那瞬间已经变成了最完美的微笑。要是个他的粉丝在对面,肯定被迷得七晕八素的,但现在就三大老爷们,简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们三其实观察了这几个明星有两三天了,想到自己肩负的重托,这才有胆子过来和他们搭话,“我们学校历史就一个班,你们得跟着我们一块儿上课。那个辅导员前两天就吩咐我们,让我们把课表带过来,然后带你们去领书,中午宿舍底下凑?”

中间高些儿的那个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急忙补上,“我钱宁,张致远,还有陈子岩。以后你们估计每天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女嘉宾那边是跟着中文,你们全在历史。”

有句话他们没好意思说,也不是他们不相信明星的文化水平,只是其他系需要的基本文化水平高,专业性强,他们再吊车尾也是直属重点大学,基本盘在这儿。要是去数信,第一天直接上高数,他都怕他们挂高数上。

既然是拍节目,当然是要录点有意思的课程对不。中文和他们历史的就是别管到底懂不懂,至少大家都能听几耳朵,就图个花团锦簇的热闹。

钱宁看他们还愣着,接着往下说,“你们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哪个系上课吗?”

“节目组说了。”祁钧接着话茬,但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三位男生那么热情过来和他们搭话,明天再见面,或者拿书时候再说也行。“我们知道在哪里上课,也知道上课时间。”

他还是不太习惯那么快和陌生人成为好朋友。

嘴上说懂了,但他们还是没明白其中关键。钱宁和陈子岩一人一边夹着这几个一块儿走,“朋友,你们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们都是男生却被安排和工学院的男生一块儿军训吗?因为我们人文学院根本没有几个男新生,凑不出一个男生方阵啊。隆重介绍一下,我们三就是历史唯三男的。”

本来还有三个的,但这不是军训时候就能转专业吗?人家麻溜的转系了,投奔了另外学院大门。

现在他们历史就剩下他们三独守空门,寝室也换过了,临时和一个中文男生搭伴儿。偌大一个学院两三百新生,凑不出四个寝室男生。

濮初浩反应过来了,“等等,那算上我们一共也就七个男生?”不会吧,不是说历史系算是大班,一个班有六十来个人吗?怎么就会那么一点男的。

“还好了,看看隔壁外国语,整个新生男生都没过十个,平均到每个班都还不一定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钱宁胳膊已经搭在了濮初浩肩膀上,“走走走,我们寝室就在你们楼上,中午弄好书还能来我们寝室玩玩。我们买了点电器,上来看看。”

他们勾肩搭背抄小路过去,忽然看见一群人挤在一起,这什么热闹?又一块儿探着脑袋往里瞧。在外头还看不出什么端倪,走到跟前才发现——

豁,三个人抬着自己室友腿往树上撞呢。

风吹落树上老叶,卷起一地蛋 蛋 的忧伤,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有物伤其类啊。钱宁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就冲我这人品,这义气,保管不会给你们这样弄。这不要是万一给你们弄伤了,还得我帮着料理不是。我干嘛给自己找事。”

张致远怒目而视,“好啊,总算是把你真心话逼出来了是不是,你心中就是曾经想过。”

“不是,我就说了句话怎么就十恶不赦了。我这不是就脑子里转了一圈。什么时候这脑子想的也能定罪了。”钱宁只觉得从天而降一口大锅,快把自己冤死了,立志要洗清自己,“你给我说清楚,我就怎么了。”

就在这时,在一众欢呼中,旁边人完成了这神圣的仪式,把被抬起来的人随意扔到了草地上,宛如丢弃一只路边的破布娃娃。

被扔的人一头扎在草地上死活不肯抬头,不愿面对这惨淡的现实。

旁边的罪魁祸首哈哈大笑着上来看热闹,“走走走,别和小姑娘一样害羞,吃饭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边走边笑,一个劲儿看别人笑话没注意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滑重重摔到了地上。他摔倒了也没撒开手,把走右边的那个也给拽倒了,一百五六十斤直接砸上来。只听一声砰——

那一下砸得可是相当瓷实。

硕果仅存那个还想要上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着急忙慌之下踩到了地上躺着的人,方向一偏,直接脑袋给树磕了一个,当场睡了过去,人事不知。

这——全军覆没了?

现在风水轮流转,唯一剩下囫囵个的还扎在草地里。

“啧啧啧。”钱宁默默做了个总结,“所以你还是不能干坏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现世报马上倒了不是。

“要我就现在给自己磕过去算了,一带三实在是拖不动。”陈子岩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你看看,现在就他一个全乎的,买饭送水这些肯定全落他头上没跑了。”

说归说,他人还是走过去打算把这几个搀起来先,多少得发挥一下团结友爱精神。可他人刚走到旁边,还没动手就听见一声吼,把他吓得浑身一激灵,“别动,放下。”

宁弈跟着另一位看着眼熟的宿管抬着担架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弄的,配合着一用力就把人弄到了担架上还捆得结结实实,看着就躺得安稳。

李叔看着头发花白,宁弈也是瘦弱体型,看着不太有劲儿,他们几个大高个反而在旁边看着,没这道理啊,站着都觉得草地扎脚。钱宁忙不迭过去打算搭把手,濮初浩也上前一步准备凑数。两人也不看担架到底怎样,这几只爪子就要往架子底下伸。

宁弈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吼道,“走远点,会抬吗?夹了手可没人送你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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