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绣坊蜚短流长,大谣言乱点鸳鸯。
不用再担心什么比试,秀儿当即就应承了锦香的要求。“锦瑟姑娘谦虚了。”
秀儿虽然没说怪她,不过锦香走的时候心里还是揣着忐忑不安。秀儿和吕宇楠的亲密举动刚才都被她看到了,而且她刚才也有留意秀儿的肚子。虽然绣儿穿着儒裙长衫,但是腹部的凸起是瞒不过明眼人的。
锦香走了之后,秀儿就指着吕宇楠的鼻子问。“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吕宇楠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天就是约定比试的日子,锦香的临阵退缩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秀儿第一反应就是吕宇楠做了什么手脚。“你是不是跟锦香他们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自己跑来认输呢?”
吕宇楠很无辜地说:“我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你找过她。这不是很好么,你既不用比试,又可以留在绣庄。我也不用费心给你们想题目了。”
秀儿觉得就算是吕宇楠帮了自己,他也不会承认的。所以就没再问下去,撇开吕宇楠就要出房。
吕宇楠叫住秀儿:“你去哪儿?”
“你不是来叫我去吃饭吗?”这个吕宇楠也真是的,自己来干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吕宇楠还想着秀儿说他肯定绣不好,他说到做到,不能让女人小瞧了。“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拿针啊?”
秀儿以为吕宇楠是说着玩玩的:“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绣花。再说吧。”
锦香会到绣坊就把消息传开了,现在绣女们人人都知道秀儿是吕宇楠的女人。不仅让了一个光线最好的绣座给秀儿,而且重活脏活都抢着替她干。秀儿突然间很不适应这种待遇,甚至连穿针踩线都有人帮着。
锦雨终于找到了机会表达自己的歉意:“秀儿姐,我缝了一个坐垫送给你。你坐起来会舒服一点。”
“不用这么客气的。”这已经是秀儿收到的第五个坐垫了,不过既然是锦雨送的,还是欣然的收下。秀儿对锦雨的映像很不错,一个乖巧的小姑娘,而且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善良。
“秀儿姐,你绣的东西真的好漂亮。都像真的一样。”锦雨看着秀儿绣座上的春兰图,羡慕地仔细看着。
“锦雨,这是你绣的?我听他们说那你也没有正经学过,也很不错啊。”秀儿拿着锦雨送给她的坐垫,看着上面绣的团福。“这两天大家突然都对我这么客气,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锦雨坐近了秀儿旁边,把嘴贴在秀儿耳边上。“秀儿姐,你也不用瞒着我们了。大家都知道你和少主的关系了。”
秀儿心想她是吕宇楠带回来的客人,那他们府里的下人当然要以礼相待了。“难怪,原来是这样。看来吕宇楠还有点威信的。”
锦雨越来越羡慕秀儿:“这里也只有秀儿姐才敢直呼少主的名号。”
秀儿没觉得叫吕宇楠的名字是犯了什么大忌:“我看你家公子也是很随和的人,你们干嘛这么怕他。”
“这是吕家的规矩,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别人都叫公子,我们就只能叫少主。”不过,锦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反正来的时候锦瑟和锦暖就是这么教她的。
锦暖在绣坊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班头,虽然还有一部分忠实的追随者,不过此时就明显的被冷落了。秀儿的绣座就在锦暖的绣座的右手边,锦暖看着秀儿前前后后整天都有人前呼后拥的心里当然不舒服。不过她也因传言以为秀儿是吕家未来的女主人,而且秀儿看样子过一段时间就要生孩子了,在绣坊待不了多长时间,锦暖也就默默地认了。
泰和殿里,余碧涣正给刘若凛端来了几牒卖相极好的糕点。“你尝尝看,我自己学来做的。”
刘若凛正在看奏折,不过余碧涣都亲手做了糕点端过来,当即放下手里的奏折。桌上的糕点晶晶亮的真的很诱人,不过刘若凛不敢相信:“好香啊,真的是你做的?”
余碧涣给刘若凛起好筷子:“见你每天为国事忧心,我又帮不上什么忙。闲来无事,就跟御厨学了几样糕点做做看。这是我第一次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是桂花糕。”
“看一眼,就知道好吃了。”刘若凛夹起一块整块放进嘴里,不过马上又吐了出来。
余碧涣很紧张:“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是打了个喷嚏。”味道真的很奇怪,不过刘若凛见余碧涣一直看着他,笑着就硬塞进去吃了两块。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盐当成了糖,咸的刘若凛的舌根都发涩。吃完马上喝了一大杯茶水。
余碧涣见刘若凛吃的开心,也和开心。她自己就直接动手去盘子里抓:“我试试。”
刘若凛马上把盘子端开:“你不是做给我吃的吗?那这里的都是我的,你要吃就自己再做一些。”刘若凛可不想让余碧涣知道她的手艺其实很差。
余碧涣见刘若凛都不让他碰,以为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吃。“看来真的很好吃,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好,只要你不嫌累。”刘若凛一阵苦笑,“你给我做了好吃的,我也应该有个回礼才是。”
“又有什么东西?”这段时间余碧涣的情绪很低落,刘若凛经常会拿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来逗余碧涣开心。
刘若凛把糕点放在一边,叫李和瑞从御书房拿来了一幅画。“这样东西,我知道你一定喜欢。”
余碧涣接过画轴,满心好奇地就在桌子上展开来。不过当余碧涣看到画时,笑容马上凝固住了。画里站在的梅花树下笑着的女子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人物的神情就像是真人在眼前一样:“这是谁画的?”
“唐跃海。他画了要送给你的。”刘若凛指着画上的落款印章。
余碧涣睹物思人,眼眶润湿了。“画得真好。”
刘若凛扶着余碧涣的肩头:“其实这幅画在我这里放了一段时间了。就是怕你看到了会想起伤心事,才一直没拿出来。这几天见你精神了几分,才敢给你。你要是再哭,我可又拿回去了。”
这些日子,余碧涣已经不断的安慰自己,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余碧涣眉头慢慢舒展开,安心地依靠在刘若凛胸前,挑了开心的地说。“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当然是男孩儿,你得赶快给我生个小皇子出来。调皮的丫头有小玉儿一个就足够了。”冯玉一直被余碧涣带在身边,有的时候晚上也赖在泰和殿里不愿意走。余碧涣每次都借故让刘若凛到张思思那儿去,不过刘若凛更愿意跟余碧涣在一起。
话刚说到这里,冯玉就从里屋鬼头鬼脑的猫了出来。“姑姑,你叫我?”刘若凛和秀儿哭笑不得,小玉儿更是摸着鞭子不知所谓。
绣坊里来了个大客户,员外郎方心正。方心正二十年前在苏州是远近闻名的大商人。做的就是外销苏绣的生意,连波斯也是去过的。近几年人老了,花钱买了个员外郎来做。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各大绣坊里逛逛。今天就又到锦绣绣坊来看看,刚走到外面的铺子里,就被挂在墙上的一副绣画吸引。方心正停下来问锦暖:“你们绣坊来了新的绣娘吗?”
锦暖笑着回答:“没有。”这是实话,秀儿并不算是绣娘,有可能要做老板娘的。
“这副春兰图是谁绣的?不会是锦暖你变了风格吧。”方心正一眼就看出来春兰图不是出自绣坊绣娘之手。
锦暖以前也就是一方绣帕无意中被方心正看中了,才能成为远近闻名的绣娘。她让秀儿留在这儿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不可能眼看着秀儿取代自己。“这是我们这儿一个学徒做得,粗糙的很,也不知道谁挂上去的。锦香,你给取下来。别挂在外面丢人。”
方心正眼睛盯着绣画不挪地儿:“不是啊。这绣画真的佳品。我敢说你们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这么细腻的功夫。既然挂出来了,不如卖给我。锦暖,你开个价。”
“这……”锦暖很是为难。“绣画的人现在不在这里,我也不能做主的。”
秀儿在后面做绣活儿,不过还好有锦雨站出来帮她。“这是秀儿姐姐绣的。他就在后面,我去叫。”
锦雨跑到后面拉了秀儿就往前面铺子里来:“秀儿姐,有好事儿。”
“什么呀?”秀儿来到大堂里的时候看到一群人都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方心正撇来了锦暖等人:“你是秀儿?这画是你绣的?”
秀儿看着方心正拿着自己昨天修好的春兰图:“是,是我绣的。”
“我想跟你买,你说个价。”方心正走近来。
秀儿她还不知道市场上的绣品的价格,她见到这个老人慈眉善目的,就说:“这是秀儿的第一副正经的绣作,也没想过能卖出去。老爷要是喜欢就给定个价吧。多有多卖,少有少卖。”
方心正觉得这笔买卖很有意思:“那我要是只出一文钱,那你不是把材料钱也搭进去了。”
秀儿无奈何地笑了笑:“既然老爷是第一个看中秀儿的绣品的人,老爷肯出半文钱我也卖。”
最后,方心正就真的只叫随从拿了一个铜板给秀儿,自己拿着秀儿的绣品就爱不释手了。他前脚刚踏出绣坊的大门,锦暖心里隐忍了很久的火气就爆发了。“你不要再装了。”
秀儿没有听清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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