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利剪以死相逼,真英雄五体投地。
一路上天气不错,秀儿和吕宇楠一路上也相安无事,马车抵达苏州的时间比预料中的还要早一些。到苏州的当天吕宇楠就带着秀儿去和陈坚碰面,陈坚再领着他们去找王氏夫妇。秀儿一眼就认出了王氏夫妇,但那王氏夫妇毕竟已经好几年不见秀儿了,认了半天才确定是她。“秀儿,你可越发富贵了。”
秀儿映像中的大婶已经变成了满头华发了:“王大婶,我想他们也跟你说了,我前不久受了伤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我想问大婶能不能帮我找到以前送我去做丫头的余家。”
“当时那户人家也没有说明白,我也只记得是姓余的。”王大婶又想了想,“我还记得,那户人家庭院大得很,我还差点儿在里面迷了路。那院子是在镇上的。”
“镇上哪儿?”秀儿追问。
王氏又回忆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又一次失望来袭,这种感觉每每袭来。秀儿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井里,自己努力的在向上爬找寻出口的时候,每当看到一点点阳光,又不小心落回井底。
吕宇楠见秀儿情绪继续低落,第一次安慰起她来。“行了,我在苏州多留几天帮你安顿一下,顺便再帮你找找。”
就这样,吕宇楠就在苏州所留了几天,先把秀儿带到苏州驿馆住下。吕宇楠和陈坚兵分两路,一方面花钱雇人要把秀儿原来的茅舍改建成瓦房,一方面又在整个苏州镇上打听这一户姓余的大户人家。
茅舍的修葺就完了工,但是余姓大户还没有着落。这时候,扬州吕府又传来了消息,让吕宇楠赶快回府。陈坚试探着吕宇楠的意思:“太夫人那边催的厉害。两天就来了三次飞鸽传书。少主,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吕宇楠一脸的不在乎:“又没什么大事儿,急着回去干什么?”
陈坚继续劝着吕宇楠:“我看柳夫人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进展,不如先回去看看。要不然太夫人准发脾气。”
吕宇楠伸了个懒腰就躺在床上去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她给我介绍什么名门淑媛,我留在苏州也不是完全为了柳冰秀。一半儿也为自己能落得个耳根清净。老太太那儿,她发她的脾气,反正不在我跟前儿。”现在离萧辛慈给吕宇楠的年关时限已经没有多久了,他见吕宇楠在成婚上面完全没有花心思,于是就自作主张。萧辛慈在南宫家的旧臣家族里边挑了一些才德兼备的女子出来,其中就包括了洪兴荣的孙女洪晓晴。
陈坚要是萧辛慈,就不会把要吕宇楠回去的原因都写在信里。让吕宇楠知道了萧辛慈急着要他回去是因为催着他结婚,他怎么可能回去呢。陈坚识时务,换了话题。“少主,找遍了苏州也不见个姓余的大户人家。”
“不是吧,这么大个苏州城,连个姓余的人家都没有?”吕宇楠不信。
陈坚如实回答:“姓余的倒是不少,就没有一户是大户人家。”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事隔境迁,说不定大户人家变成了小户人家呢?算了,我还是亲自去找吧。”吕宇楠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扯了扯衣衫就仰着头走出房间。反应迟钝的陈坚只得在后面紧紧地追着。
一边走吕宇楠一边东看西看地跟逛街一样,陈坚看不过去了。“少主,我们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吕宇楠在路边的一个胭脂摊子旁定下来,拣着看摊子上的脂粉盒子,朱钗链子。
“不知道?”陈坚张大了嘴。
“现在是不知道,一会儿就知道了。”吕宇楠对陈坚说完,随便拣了一盒胭脂膏问摊子的老板娘:“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老板娘见是个俊俏公子,话匣子就开了。“公子是买给心上人吧?公子真会瞧东西,这种颜色小姐们最喜欢了。在我这儿就只卖五文钱,别处起码也要八文钱。”
“好,我买了。”吕宇楠又扭头叫陈坚付账,“拿十文钱给她。”
陈坚不情愿地从钱袋子里数出十文钱出来,那老板娘眼神救美离开过陈坚的手。“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就在陈坚就要把铜钱递到老板娘捧着的手心里的时候,吕宇楠把十个铜板抢了过来。“老板娘,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公子您说。”老板娘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来。
“在哪儿能找到你们苏州镇的里正大人?”里正是低级的地方官员,一里之长,专管民务。
“那路可远着了,镇外五里乡最大房子就是。”老板娘如实回答吕宇楠,说完又伸出手来跟吕宇楠要钱。
“谢谢。”吕宇楠把钱往摊子上一扔,就拉着陈坚走。
里正的房子真的很好找,五里乡里最大间最招摇的就是了。吕宇楠见了里长扔下一锭银子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是扬州来的,想找一户姓余的人家。”
“不知是哪一户。”里正见势马上拿出户籍名册。
看到户籍名册的陈坚才明白吕宇楠的用意:“只知道是姓余的。五年前在苏州镇上是大户,住着大庭院。”
吕宇楠补充着:“不用查现在的,就查五年前。”
里正这里还没有五年前的户籍册子:“五年前,还不是我当职。公子真的想查的话,过两天我到衙门里去找找。”吕宇楠本以为找到里正就能找到线索了,没想到也扑了空,只好再等等。
等着消息的时候,吕宇楠收到了一个很久都没有跟他联系过的人的邀请。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刘熙终于从烟萝死去的悲伤里活了过来。刘若凛想让刘熙重回朝堂,辅佐政权。但是刘熙无意,只想找到以前的朋友喝喝酒谈谈心。因为吕宇楠好酒,刘熙第一个就想着找他。信上末尾还写着:“吕兄不来,我未敢启酒封独醉。”
吕宇楠见信即复,死约会,不见不散。然后叫来陈坚:“陈坚,刘熙邀我进京,我决定一个人去。你即刻启程回扬州跟老太太回报一声,顺便我也去探探京城里的消息。”
陈坚又一次被吕宇楠吓得直哆嗦:“少主,你不能就这么走啊。要走也得带上我一道儿。我要是一个人回去,太夫人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儿。”
吕宇楠把手搭在陈坚肩上:“坚哥,就当帮小弟一次。有什么事儿你先替我挡着,算我欠你的。”
“那少主可要早些时候回来,时间久了,我也受不了。”陈坚无奈,只好给吕宇楠打点行装。
秀儿现在还和吕宇楠他们一起住在苏州驿站里边儿,听到院子里有马叫声,就出来看看。原来是陈坚在套马:“要出去啊?”
陈坚把肩上的马鞍子往马背上用力一搭转身过来:“是啊,少主突然有事儿要上京城去,我也要回扬州了。正准备跟柳夫人说呢,那边古里村的房子已经修好了,待会儿我们会先送柳夫人过去。”
秀儿之前一点儿信儿也没收到:“怎么这么着急啊?要是有急事儿的话,我自己叫车回去好了。”
吕宇楠拎着包袱和佩剑出来催促秀儿说:“别啰嗦了,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秀儿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东西,跟着吕宇楠上了马车。“吕公子,你去京城做什么?”
“会会朋友。不过好像你没有必要知道吧。”吕宇楠勒了勒缰绳,放慢了骑马的速度。
吕宇楠触了秀儿这一句,秀儿就放下车帘子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吕宇楠见秀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话要说?赶紧说吧,待会儿没机会了。”
秀儿先让陈坚停了车,下车来央求吕宇楠。“我想让你带我去京城。”秀儿在车上考虑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秀儿想到自己是在京郊溺水,被吕宇楠就起来的。京城里也许有她认识或者认识她的人。
“你还要跟着我?”吕宇楠好不容易能甩掉大麻烦,不料秀儿还要跟他一道去京城。
“我想去你救我的那个地方。”秀儿溺水醒来的时候就只记得自己家在苏州,就匆匆地跟吕宇楠回了苏州,再去了扬州。当时并没有想起来在京郊周围找寻一下。
“可是你这样子,我怕你生在半道儿上。我帮你去看看就是了。”吕宇楠想来一人单骑,日行千里。如果带秀儿上京,到时候还是找不到她的家人的话,还得再给她带送回来。
秀儿上前抓着吕宇楠的衣摆:“你不带我去,我就拽着你不放。”
“你以为你能拽地住我?”一个弱质女流怎么会敌得过身怀武艺的吕宇楠。
秀儿无计可施,就豁出去了。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拔出一把剪刀来比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我就在你面前一尸两命。”女人耍赖,不过乎一哭二闹三上吊,秀儿也会。
吕宇楠面对武艺高强的江湖杀手,他也没怕过。不过秀儿这么拉扯着,他真的是头都大了。“好吧。还是那句老话,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路上出了事儿,我可不负责任。”
秀儿见吕宇楠答应了,就又和吕宇楠斗上了。“若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我绝不会求你帮忙的。”
这条道上,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人愣是没给送回去。现在还跟贴在身上的膏药一样黏上了,想甩还甩不掉。吕宇楠暗自下决心,只要到了京城一定想办法扔掉马背后面的车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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