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名轻唤无姓氏,宠妻弃子明真心。
秀儿被折磨了一整晚的时间,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胎衣脱身,撕裂的疼痛让她差点儿昏厥过去。老嬷嬷给孩子剪了脐带,打了两下脚底板,那孩子就大声哭起来。一看到孩子,天生的母爱战胜了对这个小魔头憎恨,秀儿整颗心都化掉了。孩子被老嬷嬷双手小心地拖着,浑身都还粘着白色的胎脂,鼻头上还有白色的小疙瘩。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先挨了打,这时候正不满地紧皱着眉头,扭动着瘦小的身子,张牙舞爪地哭着。
婴孩的啼哭声也让等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巴望着产房的门口。里面收拾好过后,一个小丫头从屋里跑出来,一脸欢喜的笑容。“恭喜吕公子,夫人生了,现在已经母子平安。”
香燕高兴地跳了起来:“是个男孩儿呀。长得俊吗?快让我进去看看。”香燕兴高采烈地冲进去,当然也没有忘了拉上“初为人父”的吕宇楠。
吕宇楠还没见过刚刚出生的小孩子,所以也就怀着一种鉴赏的心跟进去想看看。
“我的小外甥在哪里呢?赶快抱过来让我看看。”香燕一进去就大呼小叫起来。
小毛头已经被老嬷嬷严严实实地给裹在襁褓里了,香燕就只看到了孩子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赞美夸奖都缩了回去,好不容易才挤了一个不褒不贬的词儿来:“好瘦啊。”
吕宇楠也就看了一眼,马上就没兴趣了。“那么小?”
香燕这么说是出于关心,秀儿都觉得没什么。单就吕宇楠的那语气着实让人听着不舒服。“我的孩子,你怎么能拿小来形容?”
老嬷嬷赶紧地给香燕解释:“小公子是早产的孩子,所以略微瘦小一些。过段时间就好了。”
“秀儿姐,什么你的他的啊,你的不就是他的吗?”香燕见孩子鼻头上的白色斑点,还以为是孩子有病:“他鼻子上怎么会那么多白斑?”
老嬷嬷到底是有经验的过来人:“很多孩子生下来都会有的,。叫瞌睡虫,过一段时间,孩子睡够了就会消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孩子哭完,显然很累。已经在温暖的襁褓里眯着小眼睛睡着了。“让我抱抱。”
“好,不过小心些。要用手拖着头。”秀儿爽快地答应了。
“就是你这小家伙把你娘整得死去活来的啊?那么一丁点儿大就不安生,以后肯定是个淘气包。”香燕走近床前小心翼翼地从秀儿怀里把小襁褓抄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吕大哥,幸好我外甥没有遗传到你的缺点,小家伙将来一定比你俊俏。不说别的,就这肤色也比你白多了。你要不要抱一抱啊?”
吕宇楠看了一眼秀儿,秀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吕宇楠左手因肩伤还不能用劲儿,伸了右手过去单手抱着婴儿垫了垫:“来,让我看看有几两重。”
香燕再爱不释手,也不恩那个剥夺吕宇楠这个“父亲”的权利。吕宇楠还是第一次抱着婴儿,小家伙睡觉也不安稳还在襁褓里蠢蠢欲动。他一时间都忘了身上的伤痛:“长得跟秀儿很像,都说儿子长得像母亲好,有福。”
香燕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蛋:“儿子儿子都让你叫了,你这个做爹的总要送点见面礼吧。”
“什么?”吕宇楠不明白香燕的意思。
香燕直跺脚:“你真是笨得可以。总不能老是儿子儿子的喊吧,怎么着也得起个名字啊。”
“起名字?”吕宇楠可不敢随口乱说,“这活儿我不敢接,还是让秀儿给想一个吧。”
孩子在秀儿肚子里这么久,秀儿就没想过要给他取个名字。“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老嬷嬷是守旧的人:“孩子的名字都得父亲起的,这是规矩。”
吕宇楠实在是为难了,难道真的给这孩子起个姓吕的名字?他与秀儿面面相觑:“要不我先起个小名儿唤着,等回了扬州请了太奶奶再说。毕竟要先回家见见长辈的。”
秀儿马上附和:“好。就这么办吧。”先把香燕应付过去再说。
“那你赶紧的呀。”香燕不断的催促吕宇楠。
吕宇楠想起刚才的落雪:“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初雪刚落。就简单点儿,叫冬冬吧,冬天的冬。”
香燕望向秀儿,征求秀儿的意见。反正是小名儿,秀儿也没别的主意了。“我看行,就这么着吧。”
“我也同意。”香燕话才说完,吕宇楠怀里的孩子又哼哼唧唧地哭开了。
吕宇楠手足无错,赶紧把孩子交给了嬷嬷。“他好像也同意了。”
嬷嬷早就看吕宇楠单手抱孩子很不顺眼了,生怕把孩子摔着了。她抱回孩子交还给秀儿,孩子立马就不哭了。“肯定是吕公子抱得不舒服,搁着他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逗了一会儿冬冬,那小家伙哇哇地又大哭起来。嬷嬷连说冬冬是饿了,要让秀儿喂奶。所以香燕和吕宇楠就被赶了出来。“不是说怀胎十月吗?冬冬好像还不足月吧?”
香燕因为白天没拦住秀儿而自责:“本来白天还好好儿的,后来秀儿姐说她的香囊丢了。她找了很久都没找着,就说可能是昨晚掉在了山里,非要出去找。我没拦住,就陪着去了。没想到半道上,秀儿姐就肚子疼。”
“她真是不要命了。昨晚上逃命还没折腾够,还进山找什么香囊?难道一个香囊比两条人命还重要?”吕宇楠有些生气。秀儿和冬冬两条性命都是他救回来了,没想到秀儿这么不爱护自己。
香燕还没见过吕宇楠生气的样子,那紧缩的眉头让香燕觉得吕宇楠是很关心秀儿的。“说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因为突然降临尘世间的东东,吕宇楠决定变更去京城会刘熙的计划。冬冬的早产,吕宇楠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若不是有人追杀他,秀儿也不会受这样的罪。所以吕宇楠不打算让秀儿一个人留在长歌门。但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是要坐月子,不能受风,不能受凉,讲究多着呢。这一个月下来,扬州那边要处理的事儿也会堆积如山,老太太搞不好真的就废了他。他哪里还有时间去京城喝酒?所以吕宇楠打算一个月以后,还是先送秀儿母子去苏州,然后自己就回扬州领罚。当即找香燕借来一只信鸽就给刘熙发了信去。
京都皇宫里,余碧涣和刘若凛的孩子有五个月了,行动逐渐不方便起来。虽然刘若凛一个月里在别的殿阁也没住上几天,但是张思思还是得蒙雨露也有了身孕。御医把消息报给了刘若凛,还没跟张思思说。
刘若凛怕后宫里再像以前一样明争暗斗,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实施之前,决定再和余碧涣商量一下:“涣儿,御医已经看过思思了。”
余碧涣没把张思思当外人:“思思好些了吗?御医怎么说?”
“她有身孕了。”刘若凛很艰难地把这个消息说出口来。
虽然每次都是余碧涣把刘若凛推到张思思那里去的,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乍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真的?涣儿恭喜皇上了。”
刘若凛把余碧涣抱在膝上:“我知道你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我没有让御医告诉思思。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余碧涣站起来对刘若凛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有不高兴。真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无论是谁生的,我都会把他们当作自己生的一样看待。”
刘若凛也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会一视同仁,但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仗着孩子来觊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能给你的,只有保证。保证不会让别的女人生我的孩子。”刘若凛一直对在自己母亲梅月君身上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他不想历史重演。
余碧涣感动地热泪盈眶,她知道刘若凛爱她爱得很深,可是没想到他可以为了自己放弃自己亲生孩儿。余碧涣伏在刘若凛的前胸:“我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能得到你的独宠已经觉得很奢侈了,没有贪婪到让别人都一无所有的地步。我做不做皇后,孩子做不做太子,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像现在这样幸福,我就满足了。”
刘若凛紧紧地环住余碧涣的上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最终,刘若凛还是没能狠下心让张思思打掉孩子。他选择相信她,相信身边的所有人。
大事儿没人敢惹,小事儿接连不断。宫里的总管李和瑞近日就为了一些小事头疼。起因就是,皇后娘娘余碧涣放在书房里的一幅画不见了。宫中人多,时常会发生一些偷盗的事件。有些小太监们手脚不干净,想偷了宫里的东西出去换钱,等期满回乡的时候不至于没有钱过下半辈子。若是别的画倒也罢了,可偏偏不见的就是唐跃海给秀儿画得那副画像“秀梅”。余碧涣为此还把泰和殿翻了个底儿朝天,央求刘若凛一定要找出来。
李和瑞叫来泰和殿的太监宫女们挨着个儿的仔细盘问,才把元凶给揪了出来。“三子,我再问你一遍。皇后娘娘书房里那幅画是不是你拿了?”
小太监矢口否认:“什么画?奴才压根儿没见过啊?”
李和瑞给过他机会了:“鸽子说有天看见你从皇后娘娘书房里鬼鬼祟祟地出来,手里还拿着画轴。”
小太监听后就开始发抖,跪在地上就磕头认错:“我错了。李公公饶了我这一回吧。奴才家中还有二老要侍奉,所以才起了邪念。”
李和瑞吓唬着小太监:“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要知道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你要是把东西交出来,兴许能饶了你的小命儿。”
小太监顿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画……已经卖给了行脚商人。”
行脚商人走东窜西一边收一边买也没个定处,看来这画像是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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