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香蓉带着无数金银财宝去提亲,却被秀儿当众撵了出来。别说吕家丢不起这个人,就是吕香蓉她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在丫头们地搀扶下走出了巧绣阁,一边往马车上去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
愣了半天的如意也反应过来站在秀儿这边:“滚。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我们吕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吕香蓉听了如意的回敬本来已经进得马车的人又探了出来,指着满地金针,“看你们这么穷酸,赏你们了。”
提亲的行列渐渐远去,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几个叫花子趴在地上就拾拣起金针来。这倒是提醒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让他们觉得自己刚才光看不拿吃了大亏,纷纷弯下腰来争抢。
秀儿果断地让如意把铺子的门关了,挂上了歇业的小牌子。她终于得空安静的思考。真的不明白吕宇楠到底搞的什么鬼,她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啊,干嘛非得让她这么丢脸难堪。秀儿可以忍受大家的指指点点,但是绝不允许有人说冬冬是私生子。难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秀儿这样想着,但马上又猛地摇头否定。不会的,吕宇楠他明明爱的是锦瑟,他一定只是想羞辱她而已。。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咒骂了吕云楠一百回一千回,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泄出来。
吕香蓉带着彩礼狼狈地回到吕府。跟萧辛慈回报的时候,她搜尽脑海里所有恶毒的言辞败损秀儿。“母亲,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泼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地把东西拿给她看,她竟然就直接掀翻在大街上。她不想嫁也就算了,还当众辱骂宇楠,辱骂我们吕家。我看她也就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三流货色,自己没什么身价还嫌弃我们送去的东西不够份量。要我说,她要是真的进了门儿,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败光咱们吕家所有家财的。”
“好了。你辛苦了。”萧辛慈虽然明白吕香蓉话说得有些夸大其辞,但是听得出来自己设计的这趟提亲时被拒绝了。
吕香蓉试图帮萧辛慈分忧:“母亲,还是给宇楠另择良偶吧。何必为了这么个下贱女人烦恼?我看苏隆盛的女儿苏婉儿就不错,如果能结为姻亲的话,隆盛绣坊也会成为我们吕家的。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教。”自己的女儿,吕香蓉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萧辛慈了解的很。吕宇楠娶了别人,曹仁杰就可以如愿娶到洪晓晴了。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儿?萧辛慈已经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做了。
提亲事件之后,巧绣阁已经断断续续地歇业了好几天。秀儿每次打开门营业的时候,总会发现门口有几双眼睛不时的窥探着绣阁里面。这种感觉让秀儿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就索性再关上几天。
再说吕宇楠很久之前派去通知秀儿的陈坚在路上不巧惹了官司,因此耽误了不少时日。好不容易脱身来到苏州,重重地敲响了巧绣阁的大门。“有人吗?”
如意从门缝里看到是不认识的人于是隔着门板喊道:“今日歇业,不做生意。”
陈坚急了,也扯起嗓门喊。“我叫陈坚,从扬州来的。”
“又是扬州来的。不会又是吕家的人吧?”如意猜测。
陈坚依旧拍打着门板:“是,我是吕家的人。请你跟秀儿姑娘说一下,公子有要事交我转达。”
如意一听是吕家的人,就没好气。“我们这里不欢迎吕家的人,快滚吧。”
“姑娘,我真的时有急事。”陈坚接近央求的语气。
如意又往门口看了看,见来人就一个。“你等着吧。”
秀儿听说是陈坚来了,马上去开门请进来。她也正想找知情人讨个明白:“陈大哥,你不会也是来做说客的吧?你们家公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前几日提亲的事又怎么算?”
陈坚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提亲这么一说,也张大了嘴。“提亲?这事我不知道啊。”
陈坚是吕宇楠的亲随,按理说不可能不知道他要娶亲这么大的事儿。“那吕宇楠让你来干嘛了?”
陈坚从身上搜出一封信来给秀儿:“少主是让我来通知姑娘赶紧离开苏州。”
“为什么?”这是她的家,他有什么权利叫她离开。
陈坚指着信:“详情都在信上写着。少主交待见信后速离。”
信是吕宇楠亲笔写的,与其说是劝说秀儿离开,不如说是在信里好好地把香燕数落了一番。秀儿看完了信,觉得吕宇楠最想说的就是总之都是香燕漏嘴的错。秀儿回忆起那件事来,要说也是自己一时糊涂竟然好心帮着吕宇楠撒下弥天大谎,如今可算是给自己引火烧身了。
“秀儿姐,咱们走吗?”如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极为想知道秀儿的决定。
“走,马上。”离麻烦越远越好。秀儿虽然还没决定好去哪儿,但还是让如意即刻收拾了行李启程。
陈坚照旧做起了车夫,如意背着包袱,秀儿抱着冬冬从后门上了马车。本来是躲麻烦才走的,没想到麻烦来得更快了。马车出了城行至人烟稀少的树林中,后面一直尾随的几个黑衣人蹭蹭蹭的都窜了出来。秀儿怀疑的一点都没错,这些人已经在巧绣阁外面看守了好几天了。之前是待命看守,现在是奉命拿人。
陈坚猛拉缰绳驭住马车,秀儿和如意坐在车内也跟着一个猛跌。只听见外面有人大喝:“交出孩子,饶你们不死。”
心里一揪,秀儿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襁褓。问好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想抢走她唯一宝贵的东西?
陈坚猜到了黑衣人的来路,回应道:“夫人和小公子回府的车驾你们也敢拦着,是不是不想活了?”
为首的黑衣人带头扯下面罩:“太夫人有令,只让我等护送小公子回府。阻拦者格杀勿论。”
这么躲在车里,看不见外面,秀儿怕自己和冬冬都会死于不知道何时刺进来的刀剑。她把襁褓系在肩上,抱稳了孩子从马车里出。陈坚以身为秀儿挡着步步紧逼地一群人,如意也站在一边扶着她。“太夫人是谁?你们又是谁?”
“从今往后,他再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们吕家的小公子。太夫人给你准备了足够的银两,姑娘你还是放下孩子自己离开吧,不要让我等为难。”一个重重的包裹向秀儿脚下砸来。
这时候真希望冬冬的亲生父亲会从天而降,对世人澄清一切。不知道冬冬是不是听懂了,彻彻底底地哭起来。秀儿伸手握住他摇着响铃的小手缓缓地说:“轻点,你吓着我的冬冬了。他是我的孩子,我身上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秀儿说到这儿猛地抬头直视敌人断喝,“凭什么要给你们?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骨肉。除非我死,不然你们休想把我们母子分开。”
“不识抬举,我们可动真格儿了。”
秀儿虽然说了狠话,但是心里却害怕的要死。看见黑衣人拔了刀就把眼睛闭上了。听着金属割撞之声越来越近,秀儿本能的蹲下,用自己的身子将整个襁褓圈起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时间,一炷香、一盏茶、也许更短些。耳边逐渐安静下来,然后冒起个熟悉的声音:“秀儿,你没事儿吧?”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是看到吕宇楠提着的带血的剑。不远处的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具淌血的尸体,秀儿充满恐惧的眼睛顺着剑往上看,才对上了吕宇楠关切的神情。
吕宇楠单手抄着秀儿的肩窝将她整个无力的身子提了起来,顺势还轻轻拍了拍儿她的背:“没事了。别担心,我会送你们走的。”
秀儿从惊慌中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速地躲开吕宇楠:“我不想看到你,你离我远点儿。”
“行。我不碰你,但追兵将至,我们现在必须赶快上路。”吕宇楠自觉退后几步,“请你相信我。”
如意上前来:“秀儿姐,他说的对。先逃远再说。”
面对眼前的形势,秀儿只能屈服。她被几个人推着再次爬进马车,冬冬还在哭。哭得她心都要碎了,她一边哄着一边着急得流泪。她害怕,害怕冬冬会就这么哭哑了。要是能离开这里的话,她发誓不会再与吕宇楠说半句话。
上天注定他们之间不会到此结束,刚行了没多久马车又停了下来。吕宇楠这次也没办法了,因为现在是萧辛慈亲自带了人来堵在前面的路上,他不可能对自己的祖母拔剑。吕宇楠下马跪在地上:“祖母。”
“宇楠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但没想到你胆敢杀了我派去的人。”萧辛慈走到秀儿做的马车前面,用盘蛇拐杖挑起车帘,“秀儿姑娘,别来无恙?”
秀儿大吃一惊,无语回应。马车旁站着的不就是在巧绣阁里定了一整套喜帐的老夫人吗?她就是吕宇楠的祖母?慈眉善目的老者怎么看不出是心狠手辣的人。
吕宇楠哀求道:“祖母,请您放过她们吧。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回去了,我马上就和洪晓晴成亲。”
萧辛慈收回长杖:“你要是早这么做也就没有今天这回事了。不过,现在晚了。秀儿姑娘可以走,但是孩子必须留下。你们自己招惹来的那群江湖朋友现在还在吕府里,总要对他们有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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