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册新谋欲风雨,落枕鸳鸯迟**。
“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出来。”秀儿敌不过吕宇楠的无赖,最终还是给他铺好了床榻。
像是理所应当一样,吕宇楠欣然受之,舒舒服服地在榻上躺着。“明日我就启程上京,我会把陈坚留在府里,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找他。”吵架归吵架,但是临行之前,吕宇楠还是会把秀儿安顿好。“明早我把账册交给你,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帮我收起来就好。”
“这次,你要亲自去?”以前都是陈坚负责押运绣品。
这一次藏押火药的斤两是最多的,而且还要运到禁宫以内。“是。这次的押运要格外的小心,所以我打算亲自去。”
秀儿全然忘了之前跟吕宇楠吵得面红耳赤的,凑近了在他身边坐下。“带我同去好不好?”
吕宇楠回答的干脆:“不行。”
“为什么不行?怎么说这批绣品也是我负责监制的,我跟着去合情合理啊。”
“你不担心冬冬在家没人照顾?”秀儿要是去了京城遇上见过锦瑟的人,一定会天下大乱的。平白的冒出一个跟长公主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未免太过惹眼。一惹眼全盘计划都要败露。
还别说,吕宇楠这一句还真管用。秀儿说是想去京城开开眼见,但是也真的舍不下冬冬。“那就带上一块儿去?”
吕宇楠翻了个身朝向里面,背对着秀儿:“胡闹。”带一个女人他都嫌麻烦,更何况是还要带上个小的。
第二日,吕宇楠怕听萧辛慈啰嗦,于是趁着日暮打早就押着车队启程了。萧辛慈真是打算好好叮嘱孙儿一番的,结果早上起来扑了空,心情难免不好。“楠儿也真是的,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楠儿向来都是这么独断专行。以前是听不进,现在连听都不想听了。”吕香蓉虽然每每不得逞,但每每遇见这样的机会还是会故意诋毁吕宇楠煽风点火。
这一段时间以来,吕宇楠发现吕家的一些账目上有问题,但是吕家业大,账务繁杂,查了大半个月仍旧只是查出些皮毛之事。只好先搁置在一边,等把火药运上京再从长计议。这件事他先不想让萧辛慈知道,但是也不能没人看管账簿,就都交给了秀儿。秀儿想既然是吕宇楠特别交代的,就把都放进厢房的花橱里,还锁了把锁在上面。
实则,账面上的亏空都是由吕香蓉授意洪兴荣做下的。吕香蓉也想着要给曹仁杰培养势力,收买人心,这些都要靠钱。之前曹氏家门的已然不够她使的,只能想着法儿的在吕家的生意上挖墙脚。
洪兴荣再准备偷改账目的时候,发现账册都已不见,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夫人,少主好像在查咱们做的旧账”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吕香蓉的脸有些失色了,本来以为洪兴荣办事一定很妥当的。
洪兴荣也是始料未及:“以往年末的时候才对一次账册,所以我本想到时候再拆东墙补西墙。谁料少主竟没有知会一声就把所有店铺的账册都收了起来。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这事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别说什么大业了,恐怕我们连性命也保不住。这该怎么办啊?”一直以来事情都很顺利,吕香蓉已经想着要打包袱走人了。“趁事情露白之前,我们得赶紧走。”
“夫人以为能逃到哪儿?”洪兴荣按住焦躁地吕香蓉,“夫人稍安勿躁,我想少主一定还没有查到什么。”
“等到查到什么就都晚了?还是早点走好吧?”吕香蓉貌似胆大包天,实则对萧辛慈还是有畏惧之心。
“若是真查到了,应该早就拿着账册来兴师问罪。就算查到了,也要等少主从京城回来才能处理,我们还有时间。”洪兴荣说得有些隐晦。
吕香蓉愿闻其详:“怎么说?”
洪兴荣已经想好了对策:“据我所知,少主并没有带账册走。他人已经在去京路上,这一趟少说也要十天半月的。我们大可以趁这段时间找出账册毁灭证据。这样不是更好?”
好不容易,吕香蓉镇定下来一些:“你说的也是个办法,但是我们不知道他把账册放在什么地方啊?”
“吕府并不大,找个物件还不容易?夫人只须牵制住太夫人即可。”只要吕香蓉能想办法牵制住萧辛慈,吸引她的注意力,那他就有法子把吕府掘地三尺。
事到如今,吕香蓉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好,依老掌柜的,我去试试。”
时隔几日,萧辛慈果真被吕香蓉和洪晓晴缠的脱不了身。他俩人也算是费尽心思了,一会儿是洪晓晴亲手做的早膳,一会儿是吕香蓉在宝斋定制的玉佛珠,总之是想尽了办法来讨好萧辛慈,缠住萧辛慈。
“怎么样?找到没有?”吕香蓉急于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除了少主和太夫人的卧房,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尚未找到。我猜测一定不在太夫人那里。”萧辛慈才不会管什么真凭实据,如若听说此事,发现果真账册有问题,一定早就传了洪兴荣去问话了。
洪兴荣的说法,吕香蓉颇为认同:“这几天我们一直和太夫人在一起,看她的样子也不像知道什么的。那一定是在吕宇楠的卧房里了。那间屋子整天都有人在,如何进去搜的?”所谓的整天有人就是人即使最少的时候也有奶娘张妈和丫头们在。
“要找东西简单,找个理由支开便是了。”洪兴荣顿了一下,“不过我现在有个更好的主意。”
“你说说看。”
“现在吕府里算得上吕家人的就两个,一个是需要杵拐而行的太夫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夫人。我们如果想成事,现在是最佳时机。等到吕宇楠回来的时候,吕家已经是我们的了。”洪兴荣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好似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宏图霸业。
洪兴荣的提议出乎了吕香蓉的意料,她还没想过这么快就要成事。“你是说……,可是我们尚未做好准备呀。其他的掌柜们也不一定都会听我们的号令啊。”
“夫人要是觉得可以,我马上去着手准备。一切琐碎事,都交给我来办。”
迟早是要冒这个险的,只是早晚问题。吕香蓉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躬身给洪兴荣作揖行礼:“一切就托付给老掌柜了。”
吕香蓉和洪兴荣两人谈完话就叫来曹仁杰和洪晓晴,告知她俩详细的布局计划。洪晓晴一切都听两位长辈的吩咐,还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曹仁杰当场就显得很惊慌,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策划着什么。他同样也觊觎着吕宇楠般前呼后拥的正主地位,但是又实属有贼心没有贼胆之类。
夜深时候,曹仁杰和洪晓晴才从吕香蓉的房间里出来。曹仁杰一边走一边还在用衣袖擦着额头。洪晓晴看到丈夫的举动便停下来帮他擦拭汗珠,第一次私下里很温柔的跟曹仁杰说话。“你在害怕什么?”
自从新婚之夜得了妻子的下马威,曹仁杰从此以后就不敢正视洪晓晴。每每见到洪晓晴这般柔情,总觉得是恐怖的前兆,全身哆嗦了一下就连退三步。“没,没什么……”
洪晓晴上前一步,用手轻抚曹仁杰的面颊。“你是在害怕我吗?”
“不……是。”曹仁杰眼里,洪晓晴就像是个摄人魂魄的女妖。美艳,但是异常危险。
“那你干嘛后退啊?”洪晓晴拉住曹仁杰的手臂,不让他再有后退的机会。
曹仁杰的手里好似握着一团火:“天气太热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活得像个男人?”洪晓晴说完拽着曹仁杰就往他们的房间去。
莫不是女妖又要现形了,曹仁杰难以止住内心恐惧:“你要做什么?”
回到房间,洪晓晴即刻关上房门,转过来就贴上曹仁杰的身。“今天,我就让你做回真正的男人。”
曹仁杰推开洪晓晴,再一次退避三舍,他以为洪晓晴是在试探他。“你别……别过来。洪小姐,我砍我还是搬到别的房间去睡好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开窍。洪晓晴收敛了笑容,她用近乎吼叫的声音说:“这是你的房间,我是你的妻子,你还要去哪儿?你这个蠢货!”
蠢货这两个字眼经常被吕香蓉用来骂曹仁杰,洪晓晴深深地伤到了他。他也就此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说我蠢?母亲是这样,娶个妻子尚也如此。我问你,你觉得我蠢,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这个蠢货?”曹仁杰反而逼近洪晓晴,伸手掐住了她的咽喉。“你说!你说啊!”
洪晓晴虽然被人制住,但是脸上却露出一副很欣慰的笑容。“原来你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如果你平日有此刻一半的气魄,也不至于被人看扁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变得强大起来。你如果还是男人,就做给我看。”
曹仁杰是属于激不得的人,因平时低声下气在内心深处积攒了太多的怨恨,一旦爆发出来就会如此这般。曹仁杰松开掐住洪晓晴脖子的手,与她只对视了一下便将眼前之人抱起扛在肩上。“我这就让你看看,你要的强大是什么样子。”
衣料帛布撕裂的声音,洪晓晴收到了曹仁杰很粗暴地对待,但是她却能笑靥如花。费尽心思,总算能让这个懦弱的男人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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