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请酒劝姻缘,明刀明抢见真章。
香邱尘拿出吕香蓉派人送来的请帖:“幸好你及时回来,昨日你们吕家送来请帖,说太夫人约我明日酉时岳柏楼赴宴。”
请帖上赫然写着萧辛慈的署名,还有她的印鉴。“真是不要脸的东西。”吕宇楠气得牙根痒痒。“我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门主你前去岳柏楼赴宴,陈坚从旁协助。我便可以回吕府救人,香燕留在客栈负责接应我们。”
“前日我去探过,吕府内侍卫不多,而且也没有多少武艺高强之人。这样前去救人还省了口舌之争,就按公子说的办。”香邱尘虽然是一个门派的门主,吕宇楠在他面前算是年轻小辈,但是他却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他当吕宇楠完全是朋友,是忘年交一般。
香燕被安排了一份儿闲差,相当的不满意。“不,我不要留在客栈,我要和吕大哥一起去救秀儿姐姐。”
吕宇楠是去救人,要带去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像香燕这种又没力气,武艺又不精湛的,带去同行只会增加麻烦。“你一个女儿家,待在客栈比较安全。我怕到时候真的打起来顾不上你。”
“可是……”香燕还想说。
香邱尘命令女儿:“别可是了,万一我和吕公子哪一方除了岔子,还等着你来支援。留守也不可大意。”
“香燕姑娘不如留在客栈中为我们准备好酒食。太夫人她们肯定也很久没有吃上顿好的了。”陈坚就只记得自己还饿着肚子,一定要香燕准备好吃的。
四人各自点齐了人马,选定了路线向各自的目的地行进。区别在于吕宇楠和陈坚带着的人都是偷偷摸摸地走房顶,跳屋檐。香邱尘则是手持请帖,领着六个弟子名正言顺地走在大街上。
吕宇楠蹲在吕府大门对面的房屋顶上,目不转睛的监视着吕府大门口的动静儿。申时才过半,吕香蓉和洪兴荣就乘着两顶轿子离开,而且还带着大批的侍卫家丁,像是先去有一番布置的。吕宇楠怕岳柏楼有事,故又在自己随行的人中派了几个人过去报信儿。
香邱尘听到此消息并丝毫没有惧怕,淡然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就算是鸿门宴又如何?刘邦不也是全身而退吗。”来到岳柏楼下,果然见到整个酒楼都被包了下来。门口貌似行人摊贩的,眼神都极为怪异。香邱尘警示众弟子小心谨慎。
“门主果然守约,快,里边请。”洪兴荣在二楼看到香邱尘已到,赶紧下楼来迎接。
香邱尘抬袖还礼:“请。”
见到香邱尘,吕香蓉便假惺惺地上前来赔礼。“门主上回到访吕府,不巧我家老母亲卧病不起,所以未能好生款待。昨日,母亲病况稍好,得知门主糟了我等冷遇,责怪下来。这不,我等今天是特别设宴向门主赔罪。本来我母亲是要亲自前来的,但出门时顽疾发作,只好由我代表歉意。”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当日您已是以礼相待了。太夫人在病榻,还要恕香某叨扰之过。”礼尚往来,香邱尘也跟她寒暄起来。
“难得门主大人有大谅,想必酒量也十分了得。请入座吧。”吕香蓉叫来酒楼的店小二,“上菜斟酒。”
“好嘞。”小二答应得快,手脚也快。即刻带着一干小厮将酒菜端将上来,然后候在一旁。
留意到这些小厮右手虎口都有很厚的肉茧,左手却没有。香邱尘心里有了底。这些人都绝非善辈,若非常年单手持刀使剑,手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肉茧的。香邱尘再看看酒杯中的酒,只用指尖抹了一滴在舌头一尝。“果然是好酒,芳香纯冽。”
“门主不嫌弃就好。这第一杯是我给门主赔罪了。”吕香蓉本来想故技重施,再在酒中下药。但被洪兴荣阻拦住,只因这香邱尘是江湖大侠士,下药这等雕虫小技肯定一眼就会被他识破。
“吕香两家本就是世交,没有此等客气。夫人请。”香邱尘端起酒杯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洪兴荣也来敬酒:“早就见识过香燕小姐的爽快,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可惜我家少主无福,娶不到像香燕小姐那样的夫人。”
“莫要取笑香某了,谁不知道我膝下就香燕这么个蛮女,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吕宇楠这个女婿他早就看上了,可惜到底是没缘分。
“我们吕家少掌柜中,不乏年轻才俊。老生倒是很乐意做这个媒。”洪兴荣不停地跟香邱尘套近乎。
天色全黑,吕宇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人越墙入府。虽然说这是他自己家中,但此刻也不得不装扮一黑戴着面罩,经旁门左道方可进去。好在熟门熟路,没怎么走弯路就到了湖心居。不过,吕宇楠可没功夫从水里游过去在爬上二楼,直接就下令从七曲桥上杀过去。“上。”
刀剑齐齐出鞘,与对面迎上了的四五个侍卫厮打起来。吕宇楠只左右闪了闪身,还没亲自动手,侍卫们已经全落尽了桥下池子里。好歹这些人以前是跟过他的,此番只是被吕香蓉利用,不忍赶尽杀绝。遂下令:“留他们性命。”
听到楼下兵戈之声,萧辛慈马上就从床上坐起一阵狂喜。“秀儿,快拿衣服来。”
秀儿一边帮萧辛慈穿好衣服鞋袜,一边听到外面的生意逐渐爬上楼来。没看到来人之前,她不确定是不是救兵。“祖母,我先去看看。”
门从外面锁着,秀儿只能从门缝里看到外面。楼道里的光不是很明朗,但隐约中他还是看到了吕宇楠挂在腰间的玉箫。还来不及出口询问,门上的锁链就被刀剑挑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秀儿的心也应声落回原处。“祖母,是宇楠。”
吕宇楠跨步进来,先寻着萧辛慈的方向一跪。“祖母,孙儿来迟,让您受苦了。”
萧辛慈用一贯的严厉口吻说:“起来,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跪什么。速速带我们出去,日后再想法惩戒小人。”
岳柏楼酒宴正酣,几个酒瓶空了,洪兴荣也给香邱尘说了好几个媒。“这几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小辈,改天都引荐来给门主看看。若是能得香烟小姐垂青,便是他们几世修来的良缘。”
“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管不上。”香邱尘岂是这些酒水就能灌倒的,虽然面上看上去有些迷糊,但心里清楚得很。
“有一件事,门主一定管的上。”吕香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门主也知道,我们少主一心只在江湖,鲜少打理府中事务。现送货至京中久日不归,太夫人遂将府中事务交予我与我儿仁杰。但是,恐少主回来会不服气。要是门主没什么要事在身的话,太夫人有意留门主多住几日。”
香邱尘会意:“你想让我劝服吕公子?”
洪兴荣没吕香蓉那么含蓄,直截了当的说:“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们的意思就是想让门主站在我们这边。”
香邱尘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既然都说白了,他也没必要再跟他们来来回回打什么哑谜。估摸着吕宇楠那边已经得手,起身一拍桌子,杯盘碟碗震碎了大半。“别再假惺惺地装好人,我此番来就是来教训你们的。识相的,交出太夫人的印鉴,自己回去领罪。”
洪吕二人都被香邱尘突如其来的怒吼震住了,不过只一下。洪兴荣一个颜色,站在一旁的小厮摸样的人全部掏出藏在衣服中的武器,向香邱尘围拢。“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幸好老夫早有防备。量你武艺再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你想要逃出去恐怕都需插翅。教训我们,门主也不怕闪了舌头。”
“此刻风也不大,要闪香某的舌头,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香邱尘腾空,双臂一扫,就缴没了指着他的若干兵器,不费吹灰之力。
吕宇楠本以为救人易如反掌,谁知护着萧辛慈和秀儿下楼来后,才发现曹仁杰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被他安排守在楼下的几个随从已经悉数躺在血泊中。吕宇楠将张开手护着后面:“你们退后。”
“来者何人,竟敢夜闯吕府。”曹仁杰大喊。
既已正面交锋,就没什么好躲躲藏藏的了。吕宇楠撕下面罩:“这可是我自己家,难道还不许我出入了?”
对面的曹仁杰亮了亮手中的剑:“原来是表兄。早就料到,你会自投罗网。今日就在这儿做个了断。”
两兄弟一人持剑,一人持箫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秀儿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头痛起来,这种痛楚开始像是被针扎了几下,慢慢地就变成了数千只针齐刺般难以忍受。好像又有一道闪电掠过:秋叶、白衣、血泊阵阵闪烁。
眼见着摇摇欲倒了,吕宇楠一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没事吧?撑一会儿。”
秀儿深知这头痛来的不是时候,勉强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纠结。“没事。”
吕宇楠偏着头小声地对仅剩的两个随从吩咐:“你们护太夫人少夫人到安全地方,我来断后。”
“想跑,没那么容易。上。”曹仁杰见吕宇楠的随从欲领着两位老少夫人跃池而去,也就大着胆子围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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