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换成是几刻钟之前的观意，的确不敢，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这两条魔纹，是你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她没再继续扒他的衣服，冲他抬了抬下巴：“我猜得有没有错？”

“……”闻瓷冷着脸没答话。

观意接着道：“看样子像是某种咒言，而你会被其束缚。”

大概是她又猜对了，他语气微沉：“观意，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准确的说，你不能。”

她忽然松开他，慢悠悠从腰后摸出传讯石，微微亮起的图案表示她随时可以与宗门弟子传话。

“你杀我，我就在临死之前用神识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她挑起一边眉毛，意思很明显是“你敢吗？”，又指了指他雪白里衣的衣襟：“现在，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闻瓷陷入沉默，漆黑之中，能感觉到他死死凝视着这边的视线，似乎下一秒就要剜她的肉割她的心。

强大的修士，可以摧毁敌人的肉.体、抹去他活着的痕迹，却很难做到在摧毁躯体的同时杀死神识。

只需那一秒的间隔，观意的确可以做到公布他的秘密。

他隐瞒了所有人，一直耻于想起的秘密。

修长白皙的手指僵硬了一下才慢慢抬起来，好像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全力，闻瓷迟缓地尝试了两次才解开腰带，他的上方，观意正以一种评鉴物品的眼神打量着他。

没了腰带的拘束，里衣便变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紧致的胸膛。

闻瓷的体格是偏俊丽清瘦那一类的，明明手上有频繁练剑时留下的剑茧，他的身躯却没有那种明显的大块肌肉。

观意上手捏了一下，果然皮肉很细腻很软，就像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的瓷器，也成功听到闻瓷咬着牙她住手。

两条魔纹从他的手臂内侧一直延伸过肩头，蔓延到胸口、腰腹，直至胯骨两侧。

以观意的修为暂且看不出这玩意儿是什么，但不难看清在这途中闻瓷紧闭上的眼睛，颤抖的眼睫，以及不知是怒是羞的从颊边浮现出的一点红。

“男人的身体我看得多了去了，我都不害臊，你害什么臊？”

“……”闻瓷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不会像你这么不检点，更不会像那些以色侍人的男人一样冲你摇尾巴。”

观意一顿，听出他话中端倪：“……那些以色侍人的男人？”

闻瓷知道眼前这个观意没有梦境里的那段记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观意是知道，但重点是这话怎么可能从闻瓷嘴里说出来。这个世界没人知道她的过去。

几乎是瞬间，闻瓷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变了眼色，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才找回了些游刃有余，冷笑：“还是说，除了那些男人，你把下属也睡了个遍？”

闻瓷并不关心真相到底如何。他只是想告诉观意，自己不是她以为的那些男人，更不会任她摆布。

“所以你觉得用这种说法可以激怒我？”没等闻瓷反应，观意猛地从下一把掐住他的下颌：“那我倒是现在就可以让你在这儿体验一下被迫以色侍人是什么感觉。”

她掐的地方恰到好处，既让闻瓷没法张嘴说话，又让他无论怎么动作也咬不到她。她左手拿着传讯石怼在他眼睛前，刺得他眼眶微痛。

凛冽的眸光不得不挤成一团，含糊不清地警告道：“你、敢……”

“你不想的话就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的。”

闻瓷毫不犹豫摇头，观意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绝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掐住他下颌的力气变大了，闻瓷合不上嘴，唾液顺着唇角往下滴，冷漠神色中透出的屈辱被她尽收眼底。

都被做到这种地步了也不反抗，看来他极其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秘密。

那眼下，或许不要逼得太紧得好，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别说闻瓷这么个“贞洁烈夫”。

从长计议，反正她不急。

钳住下颌的手松开了，闻瓷没有反应过来，唇角流着津液眼神还有些迷惘地抬头看她。

这样子倒很像事后。

观意在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拍拍他的窄腰：“穿衣服吧，我累得很，别霸占我的床。”

闻瓷凝着她：“你……”

他的语气软和下去一些，观意无情击碎他的错觉：“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保守，前提是，”她挑了下眉，“从此往后，你得听我的话。”

就这么一句，闻瓷的理智瞬间回笼。也是，自己刚才在天真地想什么？

这个女人，就算不是原本的观意，也十分的讨人厌。而且，比之前那个更加棘手。

不过没事，他现在也不是没有筹码。

最后到底谁听谁的话，还不一定呢。

闻瓷面无表情地擦去唾液，发现不止唇角，竟然下巴上也染了一些。穿里衣系腰带时，她站起来把烟叼进嘴里，明明没什么可吸的，闻瓷不理解这个行为，但莫名地感到了不快。

低头一看，腰侧有个红印子，是观意刚才掐的。

啧。

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因为它的软弱无力，连那种程度的力道都可以被留下痕迹。

他忍着恶心将衣服穿戴齐整。

要走的时候，观意在后面问了一句：“不想留下来和我睡一个屋了？”

“不了。”

“为什么？”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闻瓷眼风如刀地瞥过去，可惜对观意造不成伤害。

倒是有一件事忽然在脑中浮现，他张合了下唇，吐出一句：“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观意：“但我记忆力好得很，要忘记只怕有点难。”

他忍着冷意：“那就你知我知。”

“这个得看心情。”

“不许让阮杏知道。”他眯眼命令道：“绝对不行。”

观意这下知道他最开始说这话的意图了。

她走过去，闻瓷想往后退，被她一拉衣襟扯回来。

这具身体生得高，虽然不及原本的自己高，但也不用抬头看闻瓷，她直视他的眼睛，手在他的腰后拍了拍，闻瓷想躲，躲到半途想起还要观意答应自己，只好僵在半路。

“不告诉阮杏可以。”她道：“但我也有要求。”

闻瓷有不好的预感：“……什么？”

“急什么，明天你来教我琴诀的时候再告诉你。”

观意往后一退，示意他可以走了。

闻瓷眼眸微凝，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一想到明天要和观意一整天都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做决定向来毫不犹豫的闻瓷竟罕见的有些后悔起来。

更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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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