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谁才是‘色’，只怕还说不准吧。”

观意盯着他，语气很随意，眼色也带着点调侃，就好像真的在说闻瓷就是那个“色”。

他顿时冷了神情：“放手。”

“你这么了不起，甩开我不就行了？”

“你还想不想让我教你琴诀？”

观意吃软不吃硬：“永尘子在，好像也用不着你。”

放眼大衍宗，从未有人敢用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对待闻瓷。起码，从前那个观意绝没胆子做这种事。所以他才深知眼前这个，不是‘观意’。

“放手。”他又说了第二遍，观意似乎也没什么兴致，这回倒是干脆松开了。

闻瓷抬手抚平衣襟处的褶皱，他整个人气质温润如玉，看人时向来带点不易被察觉的冷傲，反正站在她这间屋子里，显得他这尊大佛格格不入。

“你要么就坐下。”她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抬眼看他。

经过刚才那一通，闻瓷也不再说她一个女子这样那样不好云云的话，瞥了眼角落里那张格外简陋的木制凳子，静站了片刻，坐下了。

观意问他：“所以你对我的琴诀有什么要指点的？永尘子说我练得挺好的。”

闻瓷淡道：“天色已晚，明日再说。”

“……”那你还杵在这儿？自己没家？

观意懒得出言赶人，既然闻瓷说敢和她睡一个屋，那就让他睡，依他那姣好的皮相，吃亏的多半还不是自己呢。

“关灯，我要睡觉。”她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没动，拿眉毛给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灯盏。俨然是副把他拿下人使唤的姿态。

闻瓷唇际一抿，没理她。

“我让你关灯。”

“我不是来给人当下人的。”他侧眸看她：“宗内没有师妹使唤师兄的道理。”

这声师兄师妹叫得观意有点起鸡皮疙瘩。

“那行，我反正不关灯也睡得着，你随意。”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直接被子一盖，躺倒在床上，当真是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个男人的视线。

“……”

若是放在以前，难以想象，可他看过梦境里的观意，整日挤在一群男人堆里，现在再看她的某些行为，竟然也变得可以理解起来。

闻瓷不禁皱了下眉。

但他为什么要理解她？

弄清楚她和梦境里的观意是什么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屋内灯盏里的火慢悠悠地摇晃着，他已是金丹境界，无需睡眠，只要入定打坐就能恢复体力。隐隐的，他似乎听到了观意的鼻息。

难道她真睡过去了？

……她怎么敢的。

闻瓷下意识摸了下背后的琴，如果想，他现在就能杀了观意。这么一个不懂防备的蠢货，在修真界死不足惜。

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手一抬，灯火熄灭，屋内陷入黑暗，床上的观意没反应。

琴被他拿过来架在手中，琴弦在夜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凶光。

闻瓷站在床边，看着被中睡去的观意，清醒时明明是一双时刻带着戒备的眼睛，如今一闭上，又只剩她在沙发上抽着烟时的颓然懒散。

他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冲她的眼睛伸出手，在那瞬间，观意睁开眼，瞳孔杀意盎然，手也被她紧紧抓住，力气大得似乎要捏断他的指骨。

闻瓷一瞬间还以为她在装睡。

但这不是。

这更像是一种本能，有人靠近就被发动。

因为他看见观意意识到是他后，杀意消退，手上力气也松了点，但还是抓得有些紧。

他只能用有点干涩的声音说：“放手。”

“你自己摸过来，现在倒要让我放手？”

观意觉得这人好笑，抬抬下巴示意了下他另一只手里的琴：“你还是想杀我？”

闻瓷凝眸，竟然没第一时间点头，顿了两秒才道：“现在暂时不会。”

要是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杀了她。他只想让阮杏依靠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存在的好。

可现在，知道眼前这个观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似乎还有着很多不可解的过去，他亲眼看过之后，竟然有些没法控制地产生了好奇。

她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面前的闻瓷陷入沉默，观意从被子里抬了下脚，把他手中的琴踢下地，拽住他的手腕就摁倒床上。

她翻身而坐，抓着他的手举过头顶，居高临下地睨他：“你现在想杀我，有点晚了吧。你杀不了我，上次比剑的结果还没让你认清现实？”

闻瓷本来脸色还没那么难看，不知为何听到“比剑”两个字，脸色冷下去好几个度。从观意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下颌上的软肉都绷得紧紧的，被她抓住的两手更是在微微颤抖。

两只宽大的袖子顺势往下褪到了他的肩头，观意在两条冷白紧致的手臂上看见了两道奇异的花纹。

黑紫色，宛如两条魔蛇蜿蜒攀爬在其上，从手肘一直往下延伸到衣服里边。

“……”观意虽然不是修真界的，但也觉得这不大对劲：“这是什么？”

说完的下一秒，闻瓷蕴着灵力将她的手一把挥开。说来也奇怪，他是金丹修士，除了修为，体能应该也不会差，可无论是那日比剑还是这次被她轻易钳制住，观意都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

除了灵力，修士需要足够的力量。

剑修和体修尤其需要。

也就琴修因为都是魔法攻击，不会特别强求这一点。

但闻瓷的力气还是很异常，一个金丹修士要蕴着灵力才能挥开她的手。

观意坐起身观察他，看着他张着嘴微微喘气，一张脸寒得像被她占了什么惊天大便宜一样，像是愤怒又像是受到惊吓，反正表情很复杂。

“你手臂上那个，什么情况？”她问。

“……”闻瓷不答，还在喘气。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看了。”观意发现闻瓷的力气不如自己，没了顾虑，趁他还有点愣神，一只手直接把他的外袍扯到一边，还要去扯里衣，闻瓷一把抓住她，皱着眉，双眸微凝，声音有点低有点发颤地威胁道：“你敢。”

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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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