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紫衣漠然看着容卿沉发疯般向她施阵,她原本就满腹怨气。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银光乍现,四周无风自动。她直接反手一剑将那十几个法阵全部劈下来。可惜某个山头无辜遭到迫害,灰尘弥漫,二人的视野都有所受损。
剑修对阵修,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男人面色冷厉,霜雪般冷漠的面容此时是戾气。他的眼中此时只有那一片龙鳞,手指飞速结印,瞬间庞大的法阵出现在身下,这个显然跟刚才的有所不同。仿佛套环一般,紧紧交缠在一起。金紫衣的剑刚碰触到阵法,阵环迅速旋转,与此同时里面的阵环开始反击。
金紫衣若不是反应及时凌空一转,也要被困在其中。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阵法,竟然会自行变化。看来容卿沉这些年的阵修是没有白学,但也不见的他一定会赢。
“把东西还给我。”容卿沉这次准备不再顾念同门情谊,直接下死手。十几个阵法将金紫衣团团包围之后他凛然望着里面的人,拿出他的配剑。过于纤薄的剑身,在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辉。许久未在世上出现,剑身不断颤抖,似乎是在迫不及待迎接挑战。
金紫衣面色淡定,不忘嘲讽道:“你的剑心都丢了,怎么还有勇气提剑。”
“给我。”容卿沉的脑子里只有龙鳞,那是她还存在着世上的证明。金紫衣这般恶毒的人怎么配拥有属于她的东西。
“你想要我就要给你,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金紫衣倒是好奇现在的容卿沉的剑法如何。两人都是紫竹峰出来的,但是师从不同。
男人神色漠然,无数霜雪在他脚下凝成,化为点点冰柱:“那就试试。”
剑芒一闪,只见两道光影在一起互相缠斗。强大的剑气将沧澜都震荡开来。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只能窥见凌乱的影子在不断交汇,随后又迅速散开。
还是有弟子发现两人不对之处,赶紧上报宗主。
这么热闹的场面其他人也自然要过来瞧瞧,玄阴峰峰主披衣望着金紫衣利落的剑法不住称赞:“不愧是紫衣,这剑术可真优雅,容卿沉再快的剑还是被她随意几招就破开。”
“别得意的太少,金紫衣只长于剑术,论阵法符箓未必是他的对手。”正阳峰峰主心中也为金紫衣焦急,万一容卿沉这家伙子在背后下手可怎么办,要知道阵修可是最为奸诈的。
“呵,要不要来赌上一赌。”玄阴峰峰主瞅了眼身侧的人。
“呵,当我会怕你吗?”但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盯着虚空中的那道紫色身影,总觉得她的剑招有些不对劲。
正阳峰和玄阴峰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只是上面两人的阵仗未免有些太过粗暴。雷骜正在无情峰练剑,差点被两人的剑气伤到。
“这两个家伙在干什么?”雷骜御剑飞来,厉声斥责,“还不赶紧将他们分开,这是成何体统,让弟子们看笑话吗?”
大晚上弄得鸡飞狗跳的,一众弟子都爬起来看着二人的比试,这岂不是会耽误明日的晨起练剑。
“那也要有人敢阻止。”玄阴峰峰主继续瞧着热闹,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剑术过招,正好还能让弟子们学习学习,她直接将自己的弟子唤过来,详尽的给她们拆招。
“瞧见没有,这男人大多只会用力气进行压制,这是最蠢的,只会提前将自己的力气耗尽。紫衣并没有使出几招却能直接将他的招式全部破开,显而易见他的心不静。不然这错漏百出的剑招怎么会还为破解。”
“峰主您说的极是。”一群弟子连忙点头称赞。
那边长庚刚上好药,听闻外面出了事。顶着硕大的猪头瞧着高空。在看到两人缠斗在一起的剑光时,流泪哽咽:“卿沉也真真是的,何必因为我去找金紫衣的麻烦。”
一旁的师妹看得透彻,凉嗖嗖的拆场:“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关你什么事。这两人原本就不对付。你忘了当初有人传出他们有什么私情,紫衣差点把对方的舌头拔出来切了下酒吃。”
长庚没有吭声,心里巴望着容卿沉能给金紫衣一个教训。他的脑袋还疼得厉害的很,恐怕一旬左右都不能出门。
金紫衣没想容卿沉这疯狗还真是紧咬自己不放,半个时辰过后,他的力气依旧没有见消退半分。比起他这种阵剑双修的人来说,她自己还真的占不了一丝一毫的便宜。不仅要随时提防那变化莫测的阵法,还要抵御那过于锋锐的剑法。
她也不准备客气了,直接给他一个痛快的算了。
“剑起。”
“快看。”玄阴峰峰主极其激动,许久没有看到金紫衣拿出她的第二把剑。她最出名的就是双手剑法,一攻一守在道中肆意横走多年。
容卿沉静静看着那向他扑面过来的剑气,这招他确实抵挡不住。因为她的另一把剑就在自己的身后,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双手划过剑尖,准备以血画阵。源源不断的血丝汇聚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在场的几人都没看懂。
正阳峰峰主急的挠头抓耳,扯着嗓子喊道:“谁懂阵法啊。”
“安静点行吗?”玄阴峰峰主听他的声音耳膜发疼,“也就闭关的那位老人家能看懂了。”
就在无数人期待着两人能分出胜负时,一硕大的字直接将二人的行动封住。
“静。”
赵灵犀手持万象笔,才让二人停住动作。身侧的无忧气喘吁吁,他可是徒手打碎封印的石洞才将这东西取出来。
脾气一贯温和的女人难得动了怒:“你们两个随我过来。”
金紫衣和容卿沉只能冷着脸跟在赵灵犀的身后,一众看热闹的人这才渐渐退了场。沧澜夜晚才算恢复原有的清净。
赵灵犀望着两人,将心中的怒火勉强压下去,甩袖道:“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这性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暴戾。”
偏偏两人都还将她视若未见,还没有消停。
“把东西还给我。”
“那是我的东西。”
金紫衣最厌恶容卿沉的自欺欺人,总是一厢情愿活在自己的认知里。索性故意往他的伤口上揭:“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她对金法寺的寂无都比你温柔多了。”
“你该死。”容卿沉最讨厌有人提及那个秃驴,说完就要拔剑,
“当着我的面还敢出手。晚上弄的沧澜动荡不安,你回天启峰好好闭门思过。”赵灵犀一口凉茶入肚,勉强消下去火气。
“就是,师姐是他莫名其妙要抢我的东西,还美其名曰是他的。”金紫衣故意在赵灵犀面前语气发软,意图让师姐多多责罚。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招已经不灵。
“你回紫竹峰好好教导你的弟子。”
赵灵犀这回谁都没有偏袒,再不好好惩罚二人,是要在沧澜反了天不成。
金紫衣和容卿沉这才消停不少,各回各的峰上。息事宁人之后还要处理着两人打斗时损坏的物件,为此还没来得及休养的长庚大晚上还要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查着要修理的东西。
白羡鱼本就睡了一天,晚上也没什么困意。天上的动静她看得一清二楚,跟身侧的赵昆玉探讨道:“这阵法还真的奇妙。”
“确实如此,容长老已经将阵法练到登峰造极的程度,甚至比他的师尊都要更加出色些。”
但阵修始终是剑修的辅助,无法独当一面。金紫衣也曾听闻这位容长老的剑法不俗,奇怪对方为何要弃剑修阵。
所有人也都不知道两人为何争执,反正金紫衣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也就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为免两人再生干戈,金紫衣索性就在紫竹里闭门不出。开始专心的教赵昆玉剑法。
身为大师姐的赵昆玉的剑法一向是刚劲有力,金紫衣倒觉得不太妥当,长此以往下去对她的身体会有所损害。
“你的剑法不是需要多快,而是有多准。”
“只是我素日带众师弟妹下山修炼,所以还是需要力道狠些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赵昆玉的眸色有些许黯淡,当年一起死了两位师弟,她被师尊处以鞭刑警告,至今身上还有残存的痕迹。
金紫衣叹气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大师姐,可是总是挡在他们前面,后面的孩子是不会成长的。我当年下山时没现在这般安静,妖魔横行,民不聊生。只能自己独自一面。”
“是弟子谨记。”
两人练剑时,白羡鱼就在紫竹峰的竹林里偷懒睡觉。这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每天至少要午睡一个时辰,她悠闲自在的躺在散发着竹香的空地上,惬意的在光影交织的竹叶下浅睡。
男人就静静的看着阳光下睡着的少女,沧澜的哪个弟子不是努力练剑增加修为,她倒好在这里偷懒入睡。日头逐渐西斜,躺在下面已久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容卿沉负手冷眼旁观,他倒是要看看这孩子能睡到几何。许久之后,下面的人总算有了动静,但白羡鱼只是勉强睁开眼眸看了眼刺眼的阳光,随后又翻了个身转头睡去。
这下容卿沉实在忍无可忍,直接落在她的身旁。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太阳都要落山了,你竟然还没有好好练剑。”
白羡鱼被吵醒不满起身,瞧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仰头懒懒道:“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我师傅。”
容卿沉哑口无言,转而问道:“金紫衣现在正教赵昆玉剑法,顾不上你。不如跟我学阵法,你昨晚应该看到了我的厉害。”
白羡鱼这才知道他就是那晚跟衣衣过招的人,心中更加不满,仰起头不愤道:“我才不要跟你学阵法,衣衣说了最讨厌的就是学阵法的人。”
“那你天天在此偷懒睡觉又能如何提升境界。”
“我本来就很懒啊。”白羡鱼不知道他为何要多管闲,衣衣说她结成金丹就很棒了。
容卿沉慢慢扫过白羡鱼的眉目,不由攥紧了拳头。确实,若是细细看来她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