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没有因为男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警惕,继续追问:“师姐的佩剑叫什么名字。”
对方不假思索地答道:“青鸾。”
他头会遇见被婴女抓住后还能逃出来的玄门女修,这孩子也太淡定了。被关在此处还能悠然吃喝,仿佛只是来游玩一番。
白羡鱼眨了眨眼睛,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晓师姐佩剑的名字。只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在伪装沧澜弟子,即使他反应迅速,但心中的怀疑并没有打消。
与其被关在这里还不如冒险看能不能出去。
她半信半疑:“那我暂且相信你。”
“趁着她在小睡,我带你出去。”男人嗓音低缓急促,警惕地盯着不远的地方。若对方此时惊醒就真得离不开了。
白羡鱼试图起身但脚腕的刺痛让她寸步难行,男人看出她是中了婴女的魔气,索性大步上前将她背在身上。随后顺着洞府狭窄的羊肠小道飞速行走。
男人后背宽阔,她环住对方肩头,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白羡鱼头回同男子这般亲近,却并没有感到抗拒和不适,反而还有点安心。
白羡鱼小声道:“这里是大泽湖底吗?”
“不是,这里是酆都,妖界的地盘。”
“是她将我带过来的吗?”
“是阵法,大泽湖底被关了太多的大妖,为了能够从下面逃出来。不少人都选择用阵法将肉身放在原处,通过寄生人的躯体自由行走。但是代价是他们妖力仅有一成,为此只能在酆都享乐,防止被外面的修士的发现。”
“那婴女岂不是很厉害。”
白羡鱼从未见过那般可怕的力量,声音仿佛要贯穿她的灵魂,浑身发疼。脚腕的伤口明明涂上灵药,却没有这点效果。只要稍微动弹就疼得让她泪花直冒。
“婴女没有肉身,她是在**中的女婴怨灵中产生,并非妖族。”男人话语缓慢,再提到婴女二字时稍微停顿。
“所以她是魔?”
白羡鱼听衣衣说过妖同魔的不同,非人之生灵开了神智为怪,其中能化成人形为精。而魔是最为特殊,是因为恶念产生。
她好奇为什么男人会在婴女身边,既然他能带自己走,也应该能够回到沧澜。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说得苦衷?
白羡鱼大着胆子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沧澜。”
“我的妹妹在沧澜。”
“妹妹?”
男人的面色浮现出一抹温情,淡声道:“她刚出生时身体不好,有一长老路过说我妹妹有道缘,只有上沧澜才能化解,便只好让她带走。后来我的爹娘在一场洪水中消失了,我便想去沧澜看看她,没想到误打误撞成了内门弟子。”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他瞬间眸色黯淡,因为那什么长老其实就是个妖修。她将妹妹带走不过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若是能回到过去他定要让那家伙粉身碎骨。
“说不定是因为沧澜弟子太多你才没有找到,不如跟我一起回去,我也帮你找她。”白羡鱼看出他不是坏人,或许跟婴女为伍是被逼无奈,自己或许能让他迷途知返。
兜帽下男人忽得一笑:“我马上就能找到她了。”
婴女承诺过他马上就能妹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很快他们兄妹二人就能相聚,她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心想妹妹此时应该同她差不多大。
“我师傅说不要随便告诉男人自己的名字。”白羡鱼对于男人的警惕心并没有放松,他话中的漏洞太多。且不说为什么在婴女身边不离开,他的妹妹被带去沧澜爹娘就不会想念吗?怎么会不知那位长老的姓名就随便把孩子给人了。
白羡鱼觉得男人谎话连篇,选择沉默。
他也没有吭声,而是加紧脚步将人给送出去。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白羡鱼才终于瞧见一抹光亮。从黑漆狭窄的山洞出去后终于闻到了属于自己的新鲜空气。定睛一看后白羡鱼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住。
外面是诺大的山林,遥遥能看见远处浩瀚无边的大泽湖。皎洁月光撒在湖面上,衬得月色动人。
这阵法还真是恐怖竟然将她直接带到千里之外。
白羡鱼一落地脚依旧疼得厉害,但好歹可以御剑飞行。男人为她指路让她顺着方向离开,随后就消失在夜幕中。
她还想问对方的名字呢,也好知晓师姐是否真的认识他。但男人已经消失在无边夜幕中。
她只好乘风御剑飞行,顺便用传音符给师姐说自己的方位。行至半路脚步的疼痛难忍,她落到一小溪旁,脱去鞋袜才发现脚步竟然爬上了奇怪的暗纹,看上去极其丑陋。
白羡鱼看不懂上面的东西,索性先将脚泡在小溪里暂时能忍住疼痛。
乌渊远远就瞧见独坐在溪边的小傻子,他骤然想到之前她盯着百里世家那个桀骜小公子胸膛的呆傻模样。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那种程度就移不开眼睛。那时的她记得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对慕临川心怀憎恶,所以才对他的身躯不感兴趣。
想到这里,乌渊脑海里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白羡鱼。”
“谁叫我?”正在湖中泡脚的人扭头就看见一抹俊逸的身姿,男人的外裳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露出健硕的胸膛,浓密的乌发遮住了几抹春色。
他生得俊美,浓丽的面容让人一见难忘。素来冷肃的面容露出淡淡笑意,精悍劲腰在墨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略带挑逗般弯腰瞧着呆头呆脑的少女。
“好久不见。”
乌渊想知道在这小家伙眼中自己同百里世家的小公子谁优谁劣,但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少年给比下去。那种青涩无知的家伙哪里比得上自己。
而白羡鱼面对眼前的春色先是感到两眼一黑。她一看见那白花花的胸膛,胸口就开始犯恶心。她在婴女的水晶球中被那些衣衫不整的男人伺候半天早就心生恐惧。
望着不断向她走来的乌渊,胃部直接翻涌起来。
白羡鱼在水中连连退却,连脚上的刺痛都暂时忘却,面色苍白道:“你不要过来。”
乌渊以为是他的美人计得逞,拿出一把折扇随意扇风,故作矜持:“不用这么害羞,你不是第一个……”
白羡鱼稳住心神,闷声说:“你可以把衣服穿好吗?”
乌渊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是嗓音低哑道:“这里又没有别的人,你若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
此时男人直接站在白羡鱼的面前,她望着那饱满的胸肌和流畅漂亮的腹部实在忍不住了,腮帮微鼓,死死咬下那股蔓延上来的恶心。
乌渊这时才看出白羡鱼的真正意图,立即展开折扇将她的半脸遮住。
“不准吐。”他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自己好歹在妖族也有不少爱慕者,难道他的身材就让她感到这么恶心吗?
“对不起。”
白羡鱼实在忍不住,最终还是一股脑全吐在那上好的蚕丝扇上。还有一部分还顺着扇骨流入乌渊的手上。她被关的那段时间肚子里装了不少东西,此时全吐了出来。
他身躯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衣料上的秽物,随后扑通一声跳入大泽湖内。
“对不起。”白羡鱼弱声道歉道,“我都说了让你离我远一点,但是你偏偏不听。”
“我的身躯就这般令你感到恶心吗?”乌渊拼命洗刷着手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在她身上栽了跟头。若是被其他妖族知晓此事,定是要被嘲讽万年。
妖族本就看着美丽皮囊蛊惑世人,他即使再不堪,也不至于令人作呕吧。
白羡鱼小声解释:“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见多了,所以感到有些不适。”
这句话在乌渊的耳中完全是另一番意思。
所以她是因为自己的身躯比不上别人才感到恶心,简直太过好笑。
“你可知就凭我的相貌姿色就算是在妖族的风月楼也会是花魁。”乌渊从水中起身,浓密墨发遮住他的宽肩,幻化出一件墨色滚边长袍披在身上。
“是吗?”白羡鱼对花魁并不感兴趣,只是正色道,“我师傅说过,男人要检点些才会被女子喜欢,你若是再这般爱在别人面前表现,以后可找不到相好。”
“谁天天在别人面前衣冠不整了,”乌渊万年来还没有在谁的面前如此不堪,索性换个话题,“你的师姐一直在找你。”
“谢谢老妖大人,”白羡鱼眸色明亮,弯唇笑道,“那我该去何处找她呢?”
乌渊一听这个词就头疼,她失忆还真是件麻烦事,又郑重的介绍自己:“我叫乌渊,白兔赤乌的乌,临渊羡鱼的渊,下回不准叫错。”
“哦。”
白羡鱼懵懵懂懂地点头,然后看着他渐渐化成虚无消散在自己眼前。
“你的师姐马上就来了。”
“谢谢老…不乌渊大人。”
白羡鱼呆呆望着那抹墨色,这才红着脸低头。其实他的胸也挺好看的,而且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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