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局

大比当日,中州

各路仙家齐聚,一片欢声笑语。

程澈瞧见最上首的那位白发仙人,只道奇怪。

她不记得游戏中有这号人物啊,虽然在朝夜时期见过此人,但主角时期不应该有这么一位吧。

想到对方不顾沈珺竹的安危开启诛仙阵,程澈就对他就没有一丝好感。

虽然当时她原本就打算死在沈珺竹手上,但其中可不包括让沈珺竹陷入危险。

她勾起沈珺竹的小指,凑到她耳边:“最上边那老头谁啊?丑不拉几的。”

最上首?老头?丑?

沈珺竹抬眸望去,只见无垢尊者随意坐在云端,白衣飘飘,容颜绝世,宛若天神下凡。

她似乎无法将这几个词连在一起。

但瞧着自家小徒儿义愤填膺的模样,她还是老实答道:“无垢尊者,我的师尊,大乘巅峰。”

“你们上清派的,怎么以前我没见过?”

沈珺竹闻言食指一屈,弹在她的额头上:“什么叫你们上清派,是我们上清派才对。”

“师尊百年前便闭关冲击渡劫期,今日为何出关,我也不知道。”

闻言,程澈猛地看向上边那丑老头,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不会吧。

最上首的无垢尊者突然起身:“今日诸位道友齐聚,吾心甚喜,不若由吾与爱徒先行论道一番,讨个彩头,给后辈弟子展示我仙门风采。”

观摩大乘期巅峰的比试,于那些修为低浅的弟子而言,可是难得一遇的机缘。

此言一出,众仙家自是一片阿谀,唯独程澈面色一凉。

这场景……她好熟悉啊。

“阿竹,汝意下如何?”无垢面带笑意的望过来。

程澈一边瞪着那白毛老登,一边拉着沈珺竹的手,示意她不要答应。

“回师尊,若为后人演示,弟子本不该拒绝,但一年前弟子曾被镜影所伤,至今未曾伤愈,还望师尊手下留情。”沈珺竹这话说的既恭敬也算有理有据。

清竹君确实有一年未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她化作沈愿陪程澈耍去了。

“无妨,仅寻常切磋,我们点到即止。”

这般不依不饶,饶是沈珺竹面色也是一凛。

她微微垂眸,依旧做出那副恭顺模样,嘴上话语却多了几分惭愧:“回师尊,说来惭愧,弟子在赶来中洲途中便旧疾复发,恐失了宗门颜面才一路强撑至今,还望师尊恕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还执意论道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无垢也确实没有继续逼迫,他宽容一笑,挥了挥手,身旁一男一女两个道童向她们飞来:“也罢。想来是为师的不是,竟未察觉到我徒儿身上之伤。”

“飞峦、童又,带清竹君下去,取我三清玄参膏来。”

说完他又同仙门百家行礼,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诸位同道,有谁愿与我一同论道。”

……

两位道童对沈珺竹做出了请的手势。

沈珺竹下意识的拉过程澈,想让她与自己同去。仙门大比虽热闹非凡,但小徒儿还是跟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

更何况小徒儿一向不喜喧嚣。

程澈此刻的笑容并不算好看,松开沈珺竹:“师尊,我想留下来看看。”

掌中温热离去,沈珺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抽走了一般,瞧见程澈不算好看的面色,她面色也跟着一沉:“怎么了?”

“什么?”程澈笑容微敛,无奈叹息:“没什么啊,我就是单纯想待在这里而已。”

“那我陪你。”

眼见对方就要拒绝两道童,程澈赶紧拉住她:“别!我就是突然不想和你呆在一起了,行不行?”

“你快跟他们去吧。”

沈珺竹眸光一颤,低顺着眉眼,有些受伤。

程澈只得放缓了声音:“没事的,信我。”

见对方杵着不动,程澈只好拿出杀手锏:“你答应我,回去之后,我们……”

程澈贴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

听得沈珺竹呼吸都乱了,拇指食指也缓缓摩挲着。

“那你等我。”

“安啦,相信我。”

待沈珺竹消失在视线中,程澈挪回目光,瞪向台上的老杂毛。

几息前

程澈耳畔收到一则传音,仅一开口,便使她面色有一瞬僵硬。

“朝夜。”是那老杂毛的声音。

“你应该不想阿竹在众仙家面前名声扫地罢。”

哈?

有万象在,同样是大乘巅峰,沈珺竹还怕了你个老登不成。

程澈本不欲理会,奈何那老杂毛又继续传音:“本座毕竟比阿竹早踏入大乘巅峰几百年,不说绝对能胜她,只是暂时使她身上一件法器失去作用还是不难罢。”

程澈不想赌,抬眸盯向那老东西。

声音继续传来,有些愉悦:“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把阿竹支走,且听我吩咐。”

回到现在

“你想要我怎么做。”

见程澈毫无反抗,无垢越发轻佻:“聪明的选择,你现在可已经不是渡劫期了魔头了。”

“别废话。”

“点燃神魔之血,助我渡劫。”

好个老白毛,瞧着仙风道骨,果然也是个虚伪货色么。

神魔之血,主角的设定,父母不仅要为一仙一魔,而且双方修为都不得低于元婴。除此之外,神魔之血出现的概率也仅为万分之一。

拥有神魔之血者,修行一日千里。

不过神魔之血可助他人修行吗,怎么自己不知道。

“倘若我拒绝呢。”

“魔头,吾与阿竹好歹师徒一场,本不欲伤她性命,倘若你执意执迷不悟,莫说今日清竹君名声净毁,便是你也逃不出这芒山。”

“好吧,我答应。”

程澈答应的这么爽快,无垢却有些迟疑了:“魔头,休要耍花招。”

程澈嗤笑一声:“怎么,我都答应了你还不满?”

无垢沉默一瞬,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安抚:“小友,你既已转世投胎,便不应被前尘所扰。”

“入我仙门,便是我仙门子弟,放心,你可将血放出体外点燃,有本座在,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待我渡劫成功,少不了你的好处。”

程澈冷笑:“好处就不必了,唯有几点疑惑望尊者解答。”

“允。”

“师尊身上气息隐藏得这般好,你是怎么发觉的。”

见对方沉默不语,程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是镜影?”

万象的是可以完美隐藏气息,可偏偏镜影的能力是直面恐惧,侵蚀内心的东西,瞒不过他的。

无垢的沉默亦是答案。

程澈又笑:“想不到原来无垢尊者也跟魔界有染呐……那我不妨再大胆猜猜,致使朝夜虚弱的咒术是谁下的。”

“不会也是镜影吧?”

其实身体在被埋下咒术的那一瞬,系统就告诉她了,当时她正在揍镜影。

虽然系统平常没什么存在感,但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嘛。

后来她在仙门安插的探子告知了仙盟那边的谈话……好家伙,沈珺竹是被这玩意儿当抢使啊。

诛邪剑里根本没有咒术。

老杂毛一开始就不觉得区区大乘能碰瓷渡劫。

唯有镜影那麻烦的能力有一丝可能。

她当时一心想着完成任务也就不在乎这些。反正诛邪的首功一定会是沈珺竹的,过程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如此这般还能给沈珺竹赚一波名声。

至于到了主角时期……游戏设定主角成长起来前,沈珺竹就是战力天花板呐,她都是战力天花板了,我还管那些阴谋诡计做甚。

谁知半路杀出个老白毛。

giao!

游戏误我!

世界和游戏总归是不同的。

“当初仙门都要对朝夜进行围剿了,为何沈珺竹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独自迎战朝夜?”

“就算有那柄剑,渡劫和大乘的差距也摆在那里……老杂毛,该不会是你嫉妒沈珺竹的天赋,想要除掉她吧。”

游戏背景,一代天才朝夜,二代天才沈珺竹,三代天才主角。

总之没有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老杂毛的事。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八百年前这老杂毛就是大乘巅峰,没想到八百年后居然还是大乘巅峰。

啧,垃圾!

等等!

程澈突然想到,沈珺竹来刺杀她时还用了秘术强行将自己提到大乘巅峰。

她修为停在大乘巅峰不会是因为……该死的老东西!

老东西刚刚伪装好的态度仅三言两语间便崩裂:“哼!魔头,休要胡言!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别别别!”程澈立刻滑跪:“哪怕实话不中听,但我都答应你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哈!不扯废话了,你要我助你突破渡劫总得告诉我方法吧。”

……

“统儿,这阵画得好呀,我竟完全琢磨不透。”

系统:……

不过这不重要。

程澈捏住通讯符:“沈珺竹,来芒山山顶一趟,有惊喜。”

说完,她在阵上转悠了一圈,瞧着大好风景,叹息一声。

随后,按照无垢的方法,点燃了己身。

刹那间,灵气四逸,天空浓云滚滚,强大的天威逐渐凝聚。

其实早在发现主角对三阴净泉水的特殊性时她便防着这一手呢。

先前不这么做,纯粹因为被火烧真的很疼啊……

燃烧神魔之血祭给对方,配合三阴净泉水可彻底洗涤魔气,如今算上这大阵顺便还能帮对方破个境。

“玩个游戏吧师尊。”程澈继续给沈珺竹通信:“在我叫你之前,不许用神识查探山顶,怎么样?”

“你怎么了!”

“别管。待会要是有老东西来打搅,记得拦住他。”

话音未落,无垢暴怒的声音随之传来:“竖子,尔敢!”

大量灵气涌入,自身因秘技再也无法突破的修为开始躁动,连带着自身的魔气也被洗涤,沈珺竹瞳孔一缩,飞快向山顶冲去。

赶来的无垢见状顶着一头焦黑,一掌朝她呼来。

……

自劫云笼罩,仙门百家无不哗然,渡劫期的劫云,他们绝大部分人自出生起就没见到过,眼见劫雷就要劈下,众人纷纷张慌逃离。唯有无垢一人,顶着浓云滚滚向芒山山顶飞去。

第一道劫雷劈下,直接给这个不速之客劈了个外焦里嫩,再无往日仙尊风范。

该死,又不是他在渡劫,劈他做甚!

而后与沈珺竹几番交手,竟半分好处也没讨到。

“阿竹,你可知你那好徒弟在干什么?”神色一扫,见程澈已烧了大半,好处全让沈珺竹一人得了,劫雷却让他两共同担了,无垢只得耐下心来试图同沈珺竹交流。

回想离开前对方的那声信我,沈珺竹犹豫一瞬,仍横剑拦在他面前。

“师尊,我是不会让你上去的。”

渡劫期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如今已降到第六十二道。

无垢见与她交流不得,挨住又一道劈在他身上的劫雷,抬手施了道术法,又恢复成那风光霁月的模样,他怀着沉痛哀意的声音蓦然传遍整座山脉:“诸位道友,爱徒清竹君受魔头蛊惑,现已沦为一伍,望诸位同道随我一同荡魔。”

此言一出,且不说仙门百家信不信,便是那滚滚劫云,又有几个敢靠近。

他话传了半晌,无一人应答。

沈珺竹并未嘲讽于他,无垢面上却是有些挂不住,只得咬牙道:“逆徒!悔过罢!”

两人再次交战,无垢却怎么也取不到半分优势了。

……

程澈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醒来,被灼烧的滋味可不好受,幸好自己挂得快。

她正嘀咕着,抬头四顾,猛地意识到这里已不是在修仙界了。

“这里是系统空间。”小光球漂浮在她身边。

“那我第一个世界任务是完成了?”程澈眼前一亮。

“不对呀,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了,同样是挂掉,怎么朝夜那回没成功?”她还以为又会在飘渺峰的床上醒来呢。

系统解释道:“不一样的。朝夜那回宿主的主要目的是完成任务,这一回却是因为感情啊。”

这样么。

程澈思考了片刻,虽然有些遗憾,但天意似乎是选择了让我继续旅行下去呢。

“咱们什么时候去下一个世界。”

“欸?”系统有些惊讶:“宿主就这么走了?不看看第一个世界的后续吗?”

“看了难道能让我回去?”

“当然可以,我们是纯爱系统,有什么不可以的。”系统解释道:“不过得在进入第二个世界前抉择,进入第二个世界后,第一个世界就无法再进入了。”

“那不看了。”程澈果断拒绝:“我都出来了还进去干嘛。”

当断不断,其心必乱。

既然沈珺竹注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可以抽身的时候,便不该犹豫。

至于世界中或许有一些还未完成的事……人生总会有遗憾的。

兴许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怀恋沈珺竹,但这并不能干扰她此刻的决定。

而且,助她洗刷魔气又助她突破,程澈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对方。

“万一我看了没忍住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办,不看,坚决不看!下一个世界,走起!”

“宿主你好无情呐……”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舍么?

系统怜悯的目光落在光幕上。

八十一道雷劫过后,世界又一次迎来了渡劫期强者。

沈珺竹一身洁白无尘,面色无悲无喜,剑指瘫倒在地的狼狈仙尊:“师尊,你败了。”

地上无垢吐出一口鲜血,修为尽废,容颜急速衰老。弥留之际,他突然嗤笑道:“早在八百年前为师就料到你同那魔头不清不楚。”

“你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怎可同魔族牵扯在一起!惹得自己也被魔气沾染!”

不待沈珺竹回答,他的气息逐渐微弱:“还是去看看你那老相好罢,吾竟为他人做嫁衣……”

从地上已经坐化的老人身上收回目光,沈珺竹没有御风,只是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向着山顶挪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既想快些去到那里,又害怕到达那里。

那里什么也没有。

山顶什么也没有。

除却那呼呼不停的冷风,地上已经毁坏的阵法,什么也没有。

沈珺竹跌坐在地。

盯着那空旷无际的远方,又哭又笑,豆大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垂下脑袋,如同被抛弃的幼兽,慢慢的舔舐着伤口:“骗子……”

沈珺竹的魔气不是一蹴而就的,不仅仅是八百年的等待,她也不仅仅重生了这一次。

她是特别的。

第一个八百年里她始终相信着自己会找到那抹不一样的色彩,特别的乐观向上。

她找啊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村小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同她朝思暮想的人有所牵连。

是她又不是她。

她将小孩带入上清派,可周围所有人突然都变得好奇怪,在接近这个小孩的时候。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设定好了一样,失了往日的神采,只会机械的重复着某些动作。

连她自己也深受影响。

她起初也抗争过,但后来又逐渐妥协了。

罢了,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沈珺竹想,就这么陪着我罢,哪怕你不是完全的你。

可那小孩花心得很,同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暧昧。

有些伤心,但受到这莫名其妙的不可抗力,无法阻止。

罢了,至少你还是我的徒儿,我们还有羁绊。

可那小孩入魔了……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

怎么可以……

她想找那小孩谈谈,可由于那莫名其妙的力量,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清剑已然没入对方胸膛。

她呼吸一滞,只觉天旋地转。

未待回神,一切已经回归原点。

她虽不解,却也只能静静等待着。

第二个八百年,在寻到那小孩之前,大家都是正常的,她渐渐的放下了疑虑,再次将那小孩带回了上清派。

这回那小孩好像换了个名字,奇怪。

大家又变得奇怪起来了,如同上次一样。

那个小孩也意料之中的抛弃了自己,真是可恶。

她再次想去找对方谈谈,以防万一,自己别说灵剑了,什么尖锐物品也没带。

再见面的那一瞬,小孩被她一巴掌拍死了。

再一眨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痛定思痛,第三个八百年,沈珺竹决定不把小孩带回上清派,自己私藏就好啦。可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本命灵剑却不听了使唤,将她们拉回了上清派。

一切便又如前两次那般。

第四次,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回到了对方结丹的时候,正欣喜这一次会不会有所不同时,小孩又入魔了……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六十六次

这么多次轮回中,她发现小孩的选择虽有细微的不同,但从没有、哪怕一次,坚定的选择过她!

第六十七次

沈珺竹不是一个重情谷欠之人。可六十六次的轮回,六十六次的求而不得,六十六次亲手杀死心上人的化身,纵使冷淡如她也难免有些疯魔。

道心受损,心魔滋生。

第六十七个轮回似乎与以往的不同了,小孩对她格外的殷勤。

好容易决心立起来的冷漠壁垒,崩塌只在瞬息之间。明知茶里被下了生八苦,她也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在被千夫所指时,她想问小孩为什么,却只在对方脸上瞧见了淡淡的愉悦。

沈珺竹觉得自己心死了。

或许自己一直找错了人,对方不是那一轮朝阳,她寡淡无趣人生里的色彩。

在被囚住的日子里,小孩的道歉和不断讨好,又让她沉寂的心思复燃。

这时,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受那不可抗力掌控了。

她当即提出要小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掉。

对方拒绝了,还给她下钉上了锁魂钉。

可惜,自己也不像过往那般单纯,她早在小孩喂她生八苦时就给她下了春息水,自此只能同她一人欢好。

没关系,日子就这般过罢,我们就一直这般纠缠着也挺好。

……

第六十八次

沈珺竹刚与小孩对抗完,转眼就又回到了大殿之上,瞧着下方跪着的人儿,大脑还未转过弯来。

心未动,手已经习惯性的将清剑扔了出去。

神识扫过,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彼时,自己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期盼,在这一刻,终于又活过来了。

是她!她回来了!

再次见到那双带怯的眸子,沈珺竹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等待怎么也值了。

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愉悦:“很好,本座的亲传弟子就选她罢。”

先别骂,be的世界后面都会补he(让主角再穿回来)

望穿回来的宿主自求多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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