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鬼了，为什么还会磕着碰着？”

“也不全算是鬼吧，算半个人？”

“啊？”

“还魂香能固定鬼魂姿态，将鬼魂实体化，与常人无异，跟活着时几乎一样。鬼本无感触，根据实力强弱和专长而有了些相关的感触更好感知外界，还魂香可以突破这方面的限制。”

“还魂香？是不是还可以让人复活？”

“躯体没事，还有的话，是可以的。如果是别人的躯体，也不是不行，就是刚开始会因为适应性而难受痛苦，互相磨合，磨合好了，也就无事了。阿寻想活？”

苏寻忙摇了摇头，“现在挺好的，活了不还得老？老了还得死，而且我活了，是不是对鬼诱惑很大啊？这可是鬼乡，而且你在这，我也不会走。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看着办就好，我都可以。”

津渡“嗯”了声，“阿寻，我想，亲亲你，可以吗？我当猫的时候你动不动亲我一口，爪子推你，反被你抓着捏了。”

“我也没说不让你亲我啊，随便吧，都可以。”

苏寻应着，然后被按着了头。

也没什么反抗，完全顺着他被他压在了地毯上，别过了脸轻轻喘息。

“津渡，我，我想……”声音弱弱的，含羞带怯般。

津渡低头亲了亲他脸，“嗯？”了声，只见他抿了抿唇，弱弱道：“猫。”

津渡无言起身坐起，不带多看他一眼。

“拒绝。一天血月、白月交替12时辰。我当人连3时辰都当不了，今天我要当一整天人。”

“我这样你是不能抱了？还是不能亲了？还是不能扑了？因为你，我都不用换别的衣服了，直接自己化衣服。”

“猫瘾这么大的吗？”

苏寻弱弱起身钻他怀里抱住了他，蹭了蹭。

“我感觉我好久都没碰过猫了，想的很。而且，你那毛毛摸着好舒服的，软软的，你还香香的。”

“太喜欢你了。你当人没有猫毛了，还，有些硬实。行吧，我努力忍忍。你这衣服，也挺好看的，这颜色，你的毛吗？”

苏寻靠着他，伸手抓住了他这白袖子，仰头看着他道。

“差不多吧。”

“津渡，我，我先说好，我只是好奇，我没想的。如果，我把你衣服扒了，你变回原型，那……呜。我只是说说，你敲我干什么？”

“瞎想什么，我不可能秃毛的！阿寻，你收住你这些奇怪的想法，打住你这抛锚的思想。”

苏寻抬手揉了揉头，“哦”了声，下一刻，某人直接消失了，苏寻靠空躺在了扑的软软的地毯上，无言看着面前这猫。

“津渡，我可以吗？我保证我不乱来什么，老老实实。”苏寻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它认真道。

抬手理了理头发，扯着那红色缀了铃铛的发带重新绑了绑紧了紧，然后被猫扑了个满怀，双手扶着它腰身，笑着便亲了它额头一口，跟它贴了贴。

“津渡，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要不还是当人吧，你说你今天一整天要当人的，我不摸也没事的。而且你当人的时候可以完全的抱着我，我可以窝你怀里。”

猫无言看着他，扭头看了看背上顺毛顺的不亦说乎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津渡，要不，我抱你随处转转可以吗？我除了这屋子便哪也没转过了。刚送这些东西的那位，一直低着头，看着好规矩的样子。”

“要是津渡当人陪我的话，其他人，不，其他鬼会不会很紧张啊？会很拘谨。不过津渡肯定要陪我，我这鬼生地不熟的，你肯定也不放心。”

“当猫的话，我可以抱着你，而且这衣服这么，繁琐宽大，袖子可以挡挡。我抱着你随便转转可以吗？”

说到底，说了这么一长串，不还是舍不得吗？这么拼？我看你前些天宅的不挺舒服的？埋我身上几乎起不来了。

算了，除了惯着还能怎样？反正他喜欢我就行了，虽然爱的有些过于沉重，方向有点不太对头，但也不否认他最爱我。

猫凉凉的认真的看着苏寻，直看的他有点心虚，这才别过了脸，安心被他抱着，小脑袋窝他胳膊肘里懒洋洋的靠着了。

苏寻笑着看着怀里毛绒绒的猫，看看那燃着的香，“这香闻着，挺活跃我的？感觉轻松了，又有精力了，其实我都没打算了的。而且咱两走了，这么燃着会不会出什么事？”

“没事，过会儿会有人收拾了的，不用管，烧不起来什么。”

听着仿若近在耳边的声音，苏寻低头看看怀里没什么动作似乎很疲惫的猫，“嗯”了声，抱着猫探着头走出了那鲜红的珠帘。

站栏边仰头看着天空那苍白的圆月，低头，湖面白雾缭绕弥漫，漫向远方，一片空旷苍茫，不知远方。

近处湖岸边的雾气薄弱，给泛着幽蓝柔光的花草覆上了一层薄纱，槐树枝繁叶茂，挂着一串串暖黄的花儿，如同苍茫薄雾里指引的明灯。

“津渡，你这会不会发大水啊？”苏寻看着这景色迟疑了迟疑开了口，接着手便被猫没好气打了一爪子，不过一点也不疼就是了。

“不会，这是死水。”

“嗯嗯。”

苏寻应着，摸了摸它小脑袋，左看右看，看着左边拐角处的楼梯，走了过去，正要下楼，便碰上了位着着朱罗轻纱、蒙着半面面纱的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恭敬的站在楼下的楼梯旁，低眉顺眼。

苏寻的脚步不由一顿，无言看着她。

“露滋，大多事都是由她和森罗来管理，没什么事，不想理就不理她没事的，当不存在就是了，她会安静跟着吧，有什么事她处理，阿寻想出去玩也可以，她管账。”

苏寻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没说什么，有点紧张、怯怯地走过了楼梯口那人的身旁，自顾自的转悠，听着津渡不知如何的在他耳边的低语介绍，而怀里的猫则窝着舒坦，还张口打了个哈欠眯着眼。

“一共九层楼，前三层供一些鬼研香、品香、试香、购香，四五六层是雅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修身养息，第七层是定高等香，第八层我放杂货。”

“第九层我住，基本上没什么事，除了我懒的翻香料，让她两管事的送，送了就走，便不会让任何人上来。”

“懒的想名，便直接是楼了。阿寻可以想怎么逛就怎么逛，一切都免费的，自家的楼，随便闹没事的，不用想看又不敢看的。就算在地上打滚，也没人会鄙夷阿寻，绝对供起来吧。”

苏寻停住了脚步，抓了抓怀里的猫的毛，低低道：“我没有，我不是，别污蔑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给你说话别人听不见的，我哪污蔑你了？打滚？你没在地上滚过，就为了吸猫。”

苏寻无言看着它，深呼吸了下，转身便往楼上跑了。

五层、六层、七层、八层、终点，直接进了屋，脱了鞋，躺在了地毯上，双手掐着猫举在了面前。

“那你就这么说我吗，我打滚怎么了？那也就在屋里，我为了吸猫怎么了？我也就这么点爱好了，还不是喜欢你。”苏寻看着它委委屈屈道。

猫扒了扒爪子。

“好了，行了，别演了，让你好好吸一会儿，行了吧，要不要跑的这么快。”

“我是为了吸猫吗？我是在说明我们之间的问题，免得影响感情。”

“嗯嗯，你不是。”猫别过了脸，一副不忍直视这家伙。

“你好敷衍我。”

下一刻手中猫没了，身上压了个人，苏寻无言低头看着他一身白袍，灰白的发随意披散，懒洋洋的抬头，鸳鸯瞳瞥了自己一眼然后靠自己身上了，还打了个哈欠。

“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苏寻试探性问。

“不能，我这换来换去好累。”

“影响很大吗？”

“除了有点累吧，也没什么。”

“要不，再换一次猫？我绝对不说让你当人。”苏寻试探道。

“阿寻，你不爱我了，你只爱猫，我要是不是猫，变不了了，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苏寻环着他腰身，抿了抿唇，没吭声，眼神落寞，也不知怎么了，似乎越来越委屈，眼中滚上了泪珠，张了张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相处，脑袋很空，我只会和你还是猫的时候相处，可是，你也不是以前的样了，以前那样逗，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能给你做些什么，怎么照顾你，你方方面面照顾好了我，我没什么可做的。你不是猫，我也理你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你做点什么？”

“挺慌吧，我怕你因为以前的事，许久不见，有新鲜感，记得以前那些好的，新鲜感过去会不要我了吧。”

说着，抬手按住了他脑袋，声音闷闷的，“别看我，我就是这么个软弱的家伙，我不想的，我控制不住，我难受。”

津渡温顺的趴他怀里，低着头，轻轻道：“不会的，谁家新鲜感是十几年啊。”

“以前阿寻照顾我，我只是想照顾阿寻，方方面面的，我喜欢阿寻，阿寻不用慌的，不会的话，咱可以慢慢来，阿寻不用害怕什么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为我做出的已经够多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阿寻，才不会不要阿寻呢。”

“我喜欢阿寻，很喜欢很喜欢，我，不想当猫，拒绝阿寻，我想养养，打理打理，阿寻想我秃了，还是想长时间发展？我觉得皮有点疼。”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有时候，心不顺，会没忍住抓你扣你，你也没什么反应，你这么顺着我做什么？”

津渡伸手摸索着，抚上了他脸，被他扭头躲开，但还是坚定的摸了上去，擦去他眼角的泪。

“因为是阿寻啊，我知道阿寻压力大，心里压着事，不适应，不然我也不会调这香了。阿寻，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苏寻抿紧了唇，没吭声，不时忍不住的抽一下。

“阿寻，让我看看你嘛。我不会笑话你什么的，你可以抱紧我，可以伤害我，可以埋我怀里哭泣，可以哭出声的，肆意放纵，我惯着你，哄着你，宠着你。”

“我不怕被你的刺扎伤的，我想看着你。阿寻，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津渡轻柔的道着，双手撑起了身，坐了起来，轻柔的拉起了他，抱怀里，低头亲了亲他额头，手一勾，一张张绵软的纸巾落入了他手里。

“来，抽抽鼻子，不怕啦，阿寻这是在怪我照顾阿寻太周到了？可是这是有些为难我了，我就想好好照顾阿寻。”

津渡轻轻道，拿着纸帮他擦了擦鼻子，被躲开，还是强硬的凑了上去，擦好了，捏了捏他红了的鼻子。

苏寻扭脸便埋他怀里了，津渡无奈笑了笑，轻拍他背，轻轻哄着。

“没事，没事，在我面前哭不丢人，哭出来，就舒坦了，衣服随便阿寻擦，之后我去泡会儿澡，阿寻帮我好好洗洗就是了。”

“而且，这里面，主要还有我点事吧，我磨了这香，所以，不是阿寻爱哭，是我惹哭了阿寻，主要我怕阿寻憋坏了。”

“津渡。”

听着他充满了破碎呜咽的喊声，津渡忙应了，“嗯，怎么了吗？”

“你以后，抓着我，别让我伤害你。我，我会后悔，会心疼，会责怪我自己。你也别这么惯着我，我做错了什么，该说就说我，你别把我宠坏了。”

津渡“嗯”了声，抓起了他扣着他腰身的双手，十指交扣着，把他手反到了他背后环着他，“这样行吗？”

等了会儿，没等来什么回应，松了手，抱起了他的头，笑了笑，双手捧着他脸揉了揉，“心情应该好多了吧，哭了了，那就笑一个，笑笑，不要勉强，自然些？阿寻怕痒吗？”

苏寻愣了愣，还没开口，对方的双手便迅猛挠了过来，弄的他忙向后躺地上，对方也迅猛的扑了过来。

“哈！不要！别挠了！痒！”

“阿寻看着很开心的样子，阿寻你这这么多痒痒肉啊，这么怕痒？”

“别！不要！别挠了！别挠了！松手！别挠我脚底！你欺负我！”

“好好好，不挠了，不挠了。”津渡忙应道，松了抓着他脚腕的手，看着这疲惫躺地上剧烈喘息人，手按在了他头旁边的地毯上，倾身低头，两人接了次吻。

突然想起了细微的“呲”声，苏寻扭头看去，珠帘微微晃动。

“没事，几只虫子，爬的太高了，刚没注意到，光顾着挠阿寻了。”

“你还好意思说！”苏寻气愤的控诉，“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挠我！”

“可我舍不得。”

“可我怕痒。”

“就是因为阿寻怕痒我才挠阿寻的。”

“信不信我咬你？”

津渡默默把袖子拉了上去，把手腕递苏寻的口前。

“咬吧，没事，我就当阿寻给我盖个印。”

苏寻无言看着他，直接起身转身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严严实实的，摆烂了般。

津渡走到了床边坐下，推了推这一团，“阿寻，我错了，对不起，我应该让让你。”

等了会儿，还是没什么反应，外面的白月光不是何时变成了血月光透过珠帘落在门口的地毯上。

津渡无言看着这一团，变成了猫，找了个空隙努力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成人掀起了被子，无言看着这已经熟睡了的家伙。

“我还以为怎么了，真是准时的生物钟？”

无奈叹了口气，盯着他那闷的红红的脸，看着他睡的真香的样，伸手戳了戳了他脸，挠了挠，抓着缕头发轻轻扫他的脸，扫的他嘤咛了声，抬手挠了挠脸，翻个身继续安睡，眼都没睁的意思。

“阿寻，睡的舒服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津渡在他背后躺下，继续用头发扫着他脸，在他的耳边轻轻道，还吹了吹，“阿寻？”

苏寻抬手抓住了那只作乱的爪子，迷糊睁了眼，眯了会儿，坐起，垂着脑袋，脑袋一点一点的，抬手把发带随便扯了下来，拉开了衣服脱了随便扔了，剩了身贴身的里衣，扯过被子，身子一歪眼一闭又躺了。

“阿寻，除了脱衣服，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苏寻不耐烦的睁了眼，看着这捏着头发的爪子，扭头看了看他，直接转身窝他怀里缠着他闭了眼。

“别闹我了，我困，我要睡觉。”

听着他这充满了撒娇意味儿还带鼻音的控诉，津渡“嗯”了声，拉好被子便把人团吧团吧的抱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