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干什么？”黑夜中，苏寻迷迷糊糊道，挪了过去，小手搬着苏哲胳膊，苏哲顺着抬起。
苏寻枕到了他肩膀上，看着他手机上的内容，抬手揉了揉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找房子啊，怎么了？打扰到你了吗？我再把屏幕调暗点？”苏哲搂着他轻轻道。
“为什么找房子，这里，不能住了吗？”
“嗯，房东说，他要装修什么的吧，咱们是租的，我一开始想着买了，之后就没钱了，我之前没成年带着你，不好找工作挣钱什么的，所以就先租了，现在倒是能找到些工干了，可以维持基本生活，也能存点吧。”
“看看房子，如果情况还可以，便宜，有些偏应该也没点事吧，咱就买下吧，这样，就不用带阿寻继续奔波了。”苏哲说着揉了揉他脑袋，“继续睡吧，才2点多。”
苏寻“哦”了声，“哥，你什么时候睡？咱，什么时候走？”
“再看会儿吧，明天我还得去看看情况，说是要后日搬。”
苏寻“哦”了声，趴他身上，脸蹭了蹭他胸口，脑袋缩被子里，“别看太久，早点睡。”
苏哲笑了笑，“你还管起我了啊？知道了，我再看一会儿就睡了。”
“我跟你，一块儿看。”苏寻顿了顿，探出了头道。
“你别了，小心眼别近视了，近视，就是看东西模糊，远的更看不清了。”
“那你呢？”
“我不怕，我没事。”
“为什么？”
“哎呀，你还小，这么小就熬夜不好。”
“你刚还说近视，你熬夜就好？”
“咳，我不看了，我睡了，行了吧？”苏哲干咳了声，关了手机放床头柜了，抬手揉了揉他头，“这下行了吧，睡吧。”
“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
“我错了，我有事。但是我别的没唬你。”
“嗯，开灯看，眼，不舒服。”
“知道了，这么小就知道教训我了。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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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嗯，以后咱就不需要搬家了。”苏哲笑着揉了揉身旁这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家伙的头。
苏寻扭头“嗯！”了声，跑进去四处看着。
“这个卧室，这个洗漱、洗澡，这个厨房，收拾收拾，打扫打扫就好了，我把我够的到的擦擦。”
说着就跑到了门口那一大堆东西里翻出了小盆和布，接水擦了起来。
苏哲笑了笑，翻出了扫把也加入了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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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寻，你干什么？！”
一大早上迷迷糊糊听到了油“刺啦”声，闻到了股烟熏味，还有凳子倒了的声，又发现身旁还少了个人，苏哲差不多立马清醒了，鞋都没穿便跑进了厨房。
地上坐着了那个少了的小东西，掉着泪珠子，火开着，油溅着，他忙关了火，抱起小家伙便检查起他，看着他手上的水泡，一手托抱着他，一手抓着他手放凉水下冲着，松了口气，一大早上的，快被吓死了。
“还疼不疼？”苏哲看着他这爪子上的大水泡吹了吹。
“疼。”苏寻张了张口，声音满是呜咽。
苏哲抱着他走了出去，把他放在了床上，拿出了医药箱坐回床边，抱回了他，抓住了他可怜的小爪子。
“你一大早的干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啊？还好，也就给你烫了这么个水泡，我帮你挑一下，你别怕。”
苏寻“呜”了声，扭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你要是饿了，你喊我啊，我又不是不给你做饭。”
“你这小个子，台都够不到，你才几岁啊？我是苛刻你了还是怎么的？”
“好好的小爪子烫这么大个水泡，可疼着你了吧？以后别这样。”
“还好这大冬天的，你也穿的厚，你居然还能起来，这一大早的才几点啊？我都有点舍不得起，真能耐了？”
“好了，这样差不多了吧，别碰水，你是不是不想自己动筷子吃饭，要我喂你啊？烫着的还是吃饭这爪子。”
苏哲说着长长叹了口气，看着这被自己包成了个拳头的小手，收拾了医药箱，抱住了他，拍了拍他背，揉了揉他小脑袋。
“行了行了，我不说你了，还疼不？好点了吧？乖，不哭了啊。”
“哥。”
“嗯？”
“我，我想学做饭，你，你教我。”苏寻埋他怀里瓮声瓮气道。
“学做饭干什么？你够的到台子再说吧。”
“你忙，我想你，多睡一会儿。我可以搬个小凳子的，我想帮你做点什么，你教我。哥，教教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苏哲听着他轻轻的撒娇，叹了口气。
“你不怕油嘭了再烫着你？又给你烫几个水泡，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还没好呢。”
“不怕。”苏寻抬头眼红红的道。
“那，过些天，你这小爪子好了，我再教你吧，先学学洗菜，然后切菜，尤其切菜，你给我小心点，切着自己了，我就不教你了，听到没？先把菜给我收拾好了，我再教你炒菜。煮粥、蒸米饭倒是挺简单的。可以先教你。”
苏寻轻轻“嗯”了声，“我会煮粥吧，我看哥弄的挺简单的，我煮了，这个没事。”
苏哲抱着他走进了厨房，看着一旁那一半小锅八宝粥，搅了搅，迟疑道：“应该，熟了吧？”
“熟了！我舀了勺吃了的，熟了的。”
苏哲笑了笑，扭头亲了他脸一口，“嗯，阿寻真能干。刚刚对不起啊，凶阿寻了，这一大早的，我快被你吓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
“我想煎两蛋，我看哥弄着很简单，可是油嘭。哥弄的时候就不嘭。”
“你水烧干了没？你是直接放油的吗？”
苏寻“嗯”了声，“要把水烧干？”
“当然了，不然油肯定嘭啊。以后你想做什么，跟我说说，看着可能简单，万一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我教你，咱也不说搞砸，万一你受伤了，我肯定凶你。这次还好，就烫了个水泡吧，让你吃点苦头了。”苏哲说着，看向了锅里那个半生半熟带着壳的鸡蛋顿了顿。
“我吃，我自己挑壳。”苏寻双手抱着他脖子，小脑袋靠他脖子上轻轻道，“我想看哥怎么炒菜。”
“算了，我吃了好了，我挑壳吧，万一你没挑干净，就不太好了。吃什么，煎蛋吗？”
“那哥，没挑干净？”
“我牙比你硬，你牙还长齐吧？别把牙给磕着了，当心磕掉了，就你这小喉咙，万一卡着了呢？我还得慌里慌张送你去卫生所看。”
苏寻抬手捂了捂嘴，闷闷“嗯”了声，又伸着小短胳膊抱住了他脖子，小脑袋窝他脸庞蹭了蹭，“哥，对不起。”
“多大点事？我又没事，倒是你，手还疼不？吃煎蛋还是吃什么？”
“有点，煎蛋。”
苏哲应着，单手抱着他，另一手盛出了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煎蛋。
“哥，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那是，不然我怎么养我家的阿寻啊？”苏哲笑着骄傲道。
“我，我也要像哥这么厉害，帮帮哥。”
“嗯，阿寻真懂事呢，别的小朋友，跟你这么大，都是调皮捣蛋，阿寻已经很棒了，会好好吃饭，吃的干干净净，别的小朋友还会弄的到处都是，吵吵嚷嚷、哭哭闹闹。”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会这样？我不明白。”
“太好奇？不明白？阿寻太聪明了？”
“我也好奇，哥会跟我说，就是经常会逗逗我。”苏寻靠苏哲的肩膀上闷闷道，“你很开心。”
“呃……还好吧。阿寻，你今年多大啊？”
“四岁。”
“你确定？”
“啊？不是吗？”苏寻错愕道，伸出了那只还好的小手手，握拳，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数起来，“就是啊！”
“我也没说不是，你也知道你才四岁啊？”
“我为什么不知道？不是你教我的嘛？”
“阿寻，我突然好奇，如果你要是六七岁，你这只手包住了，这只手不够用怎么办？”
“够用啊，我为什么不能数完一圈了，再握着继续数啊？”
“好了，咱吃饭吧。”苏哲说着，放下了这小人，活动了活动胳膊。
苏寻抓住了他衣服，仰头看着他，“哥，你，你……”
“转移话题？”苏哲迟疑道。
“嗯！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苏寻仰头看着他一脸认真道。
苏哲沉吟了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以继续数，咱吃饭吧，我去洗漱下。你刷牙洗脸没？”
“还没。上个，上上个呢。”
“你不觉得，你的四岁和别人的四岁，不太一样呢？”
“别人的四岁是怎样的？我没见过。”
“行吧，那一块儿吧。”苏哲说着拉起了他完好的那只手带着他走进了洗漱间，给他挤好了牙膏。
“别人的四岁吧，估计都要这要那，追逐打闹，跑跑跳跳。阿寻也快上幼儿园了吧？到时候就见到了。”
“幼儿园是什么？”苏寻握着牙刷，仰头看向苏哲疑惑道。
“上课学习的地方，可以知道很多很多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块儿玩？”苏哲揉了揉他小脑袋轻轻道。
“花钱吗？”
苏哲笑容忽的一僵，手一翻，手指一勾，轻轻敲了敲他小脑袋，“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赶紧刷牙吧，我给你擦擦脸，然后吃饭。”
“我能不去吗？你不能教我吗？我不和别的小朋友玩也行的。”
“不行，这是义务教育。”
“什么是义务教育？”
“国家要求的，统一的，每个小朋友到了年龄就要进行的教育。”
“那哥是不是也上过？哥不能教我吗？”
“那正规，没事，花不了几个钱。”
“那几个钱？”
“这，几张红票子吧？”
“我不去。”苏寻鼓了鼓脸闷闷道，眨了眨眼，就掉起了泪珠子。
“这是每个小朋友都必须去的，咱不能不去。”
“真的？”
“真的。”
“你拿手机搜搜，每个小朋友都必须去幼儿园吗？我指，你给我念念，你不能改变本意，改读音，不然我会跟你学的，以后就不改了，哪怕错的也不改。”苏寻说着鼓了鼓脸，又大声闷闷道：“看到时候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阿寻，咱不至于，咱家真不至于。”苏哲一言难尽道。
“可是咱家没存款了！都买房子了！剩下的一点钱是应付万一有什么事的！你打工好累的！你一天几张红票子？”苏寻一脸认真道。
“两三张？”苏哲迟疑道，“一个月□□千呢，能过日子，咱也没欠债什么的。”说着捧着他那肉乎乎的脸揉了起来，“咱家我管事的，你听我的，反正到时候开学了，我送你去，听我的！”
“我不开心，哥，你要让我不开心吗？”
“哎呀，几张红票子而已，你哥就挣回来了。”
“那你这几天就是白干！”
“哪白干了？你不是去幼儿园了吗？你不是学着东西了吗？”
“我在家不能学吗？你不能教我吗？”
“我不正规，而且你哥乐意，让你去你就去。”
苏寻别过了脸，含住了牙刷刷起了牙，满脸的不乐意、不开心。
“阿寻，咱家真不至于吧？钱挣着就是要花的。给，水。”苏哲说着，拿着他的小杯子递他嘴前，让他漱口。
苏寻吐了沫子，冲了冲牙刷，苏哲又湿了毛巾，给他擦脸。
“一张红票子就能买好多东西了，你这是几张？省省，买几斤肉吃也行啊。”
“阿寻想吃肉肉了？行，哥过会儿带你去买，鸡肉、鱼肉、还是猪肉？”
苏寻默然盯着苏哲，鼓了鼓腮帮子，“别找太贵的，咱两一块儿看。”
“可……”
“不然我不去！”
“好好好，听阿寻的，听阿寻的就是。”苏哲忙应道，放下了毛巾，抱了抱他，很无奈道：“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