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你，这是？”
“哥，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沙发上，苏寻忙爬了起来，跑进了厨房帮他接了杯水。
苏哲无言盯着这小家伙，在沙发坐下了，看着电视里放的武打剧，又看看这小家伙。
苏寻一下子扑他怀里埋着脸不抬头了。
“阿寻，你，刚刚，劈叉，不疼吗？”
“一开始有点，下去了，多劈几次就不疼了。”
“啥时候开始的？”
“前些天帮哥收拾吧，哥因为救人打架了，受伤了，我不想哥受伤，我想保护哥，可是我太小了。我先练着？长大了应该就能直接保护哥了？”
“你……”
“哥，我，怎么样才能长的快些啊？”
“多吃饭，早睡早起，多锻炼？阿寻，你，没扯到压到吧？”苏哲看着怀里这团子，迟疑道。
“扯到什么？”苏寻仰头疑惑看着他，“还好啊，我腿不疼，不担心。”
苏哲“嗯”了声，“你，注意点吧，别伤到了。”
“我知道的，注意着的，哥会担心的。哥，我什么时候能长的跟你一样壮实啊？”
苏寻说着抓了抓他胳膊，拉起了他衣服，摸了摸他腹肌、胸肌，又捏了捏自己软且肉的胳膊，摸了摸自己肚子，鼓着脸，垂头丧气。
“我好软，这些天我一直坚持着的，感觉没什么变化？”
苏哲失笑看着他，“长大了就好了，长个十几年？然后坚持锻炼？”
“啊？！十几年？！”
“对啊。”苏哲笑着道，“没事，我等得起，等着阿寻护我的那一天。软乎的也挺好啊，肉肉的，揉着很舒服的。”
苏哲说着，挠了挠他咯吱窝，苏寻一下子夹住了他手指头，小手抓住了他手努力推开了，惊愕看着他。
“阿寻怕痒啊？”苏哲笑眯眯的看着他。
“哥。”苏寻弱弱道，“你挠我，我会跟你急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别闹。”
“有一句话叫，男人至死是少年？”苏哲歪了歪头，“来吧，宝贝，我就看看你有几块痒痒肉。”
“哥！”
苏哲低低笑了起来，环抱住了他，“看你吓的，真这么痒吗？”
苏寻埋他怀里，别过了脸不去看他，气鼓鼓的，“好玩吗？就知道欺负我。”
“哎呀，哪有，谁让阿寻看着这么好逗，忍不住嘛。这可是阿寻小才有的福利，以后长大了就不行了。反正还能再逗个几年？”
苏寻张口气愤咬住了他衣服。
“诶，别咬衣服啊，穿好几天了，还出汗了，脏，我正打算今儿洗澡顺便洗洗呢。今天不忙，所以回来的早了，然后一回来就看你在沙发上劈叉、掰腿。”
苏寻张了口，呸了下，从他怀里起来了，“我去烧水，衣服放那就是了，我洗。”
“阿寻懒点也没事。”
苏哲说着，从口袋掏出了几根棒棒糖，拆了个给他，其他放在了桌子上。
“随手买了几个糖吧。”同时也拆了个自己含住了，“就几块钱而已，偶尔吃一次也行。一天吃一两个啊，别吃太多了，会牙疼的。”
苏寻“哦”了声，拿着，舔了舔，张大口含住了，腮帮子鼓鼓的，把桌子上的糖分成了两堆，含含糊糊道：“你一半我一半。”
“我吃一两个就够了，本来就是买给你的。”苏哲说着抬手揉了揉他小脑袋，“我以前吃多了，有点腻。”
“半分。”
“行吧。”
苏哲应着，看着这小家伙很欢快便窜进了洗漱间，然后又跑进卧室拿了一团衣服，又跑进了厨房，踩着小凳子拿锅淘米，忍不住走了过去，拿过了锅。
“我来吧，你看电视去吧，我又不累。今晚想吃点什么菜？还有些洋葱、萝卜、白菜、土豆。炒盘白菜，再来盘洋葱鸡蛋好了？明天咱去买斤猪肉、再买点白菜剁馅，包饺子吃，好不好？”
“好！”苏寻说着顿了顿，“我不会包，哥，你教我！”
“好。”苏哲应着，揉了揉他小脑袋，“看电视去吧。”
说着顿了下，“飞檐走壁什么的危险性动作，你禁止学！那不是真的，那是人被吊着摆拍的！你别傻兮兮的的乱跳摔了。甚至给我跳窗翻窗，这个更学不得！还有那些跳楼的更不兴学！”
苏寻眨了眨眼，“我也没想学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怎么窜起来的，我也没功法，不知道细节。”
“也就随便看几招能用的打招，给我功法，我或许会学学吧，可是我没有啊，也没有什么说明和注意。”
“劈叉挺好用且方便的，然后，扎马步，稳下盘，还有举重，深蹲锻炼……”
苏哲无言看着这个一脸认真、还说的挺有道理的小家伙。
“怎么了吗？”
“没什么，突然不知道，咱两谁幼稚。”
苏寻沉吟了下，“你！”转身就跑了，小短腿窜的特快，生怕跑慢了就被逮着教训了。
苏哲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去逮他了，给他准备起了晚餐。
————————
“哥！你脸怎么青了一块儿！胳膊还有刀伤？！”
“没什么，碰上个傻叉玩意儿中二病，还好，过几天就好了，这一下，有好几十张红票子呢。”苏哲揉了揉苏寻的头笑道，拿出了一叠的红票子。
苏寻抿紧了唇，抓着红票子便扔地上了，死死埋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谁弄的？！”
“没事，他们比哥更惨，你哥没吃亏。”苏哲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亲了亲他额头，给他抹泪珠子，“好啦好啦，不哭了，也就是被划了下，也没多疼。”
“谁弄的？！”
“问这个干什么？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帮我报仇呢？这不分分钟被对方欺负吗？放心啦，哥没吃亏，他们手都被哥折断了，腿都瘸了，有几个都爬不起来。”苏哲笑着掐了掐他脸，弯腰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放在了旁边。
苏寻抿紧了唇看着他，双手拉起了他衣摆，掀着扒他衣服。
苏哲往下拉了拉衣服，苏寻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睛还掉着泪珠子，“哥！”
“呃，好好好。”苏哲应着，顺从脱了上衣，看着这小东西左看看、右看看，不时惊呼一句。
“哥！你这都青了一大快子！这都紫了！你背上怎么青了这么大一块子！”
“这，他们比我更惨，对面好几个人呢，那傻叉玩意儿还拖后腿，惹是生非。”
苏寻爬下了他腿，进了厨房烧上了水，又进了卧室搬了个小箱子出来。
“哥，以后在碰上这种傻叉玩意儿就别管他，爱咋咋的。这点红票子不要也没事！大不了我不上学了！我本来就不想上！”
“诶！不管傻叉可以，不上学可不行！”
“可是感觉没多大用，就那点内容，书我都看好几遍了！都记住了！都会！我也不喜欢跟其他小朋友玩，好没意思，好傻。”
苏哲嘴角抽了抽，看着这给自己收拾的小东西，“你脑瓜子好，你有理，但学该上还得上，咱家我做主。”
苏寻不情不愿“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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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寻，你回……”
洗漱间里，苏哲这刷着牙，听到门开了，探出头正要打个招呼，突然就愣住了，腰也被一团子给抱住了。
苏哲忙在水池吐了沫子，捧水擦了擦嘴，然后抱起了他，抱着他出去坐在了沙发上，“阿寻，怎么了？”
苏寻紧闭着嘴，脑袋埋他脖颈掉泪珠子，小身子抽泣的一颤一颤的。
苏哲轻拍他背，担忧看着他，“阿寻，怎么了吗？被谁欺负了？”
“疼。”苏寻呜咽含糊道。
“哪疼？谁打你了？”苏哲立马正了神色，皱了眉，“打哪了？”
“牙，牙掉了。”苏寻闷闷道，摊开了紧握着的小拳头，手心里是一颗牙，牙根还带点血。
苏哲皱了眉，推起了他，捧住了他脸，“啊——张口，让我看看？”
苏寻闭紧了嘴，抽了抽鼻子。
“没事，让我看看怎么样，张口。”苏哲说着顿了下，“我不会嘲笑阿寻牙齿漏风的。张口让我看看情况，你牙怎么掉的？”
“不，不小心，摔的，磕到了。”苏寻支支吾吾道，顿了顿，张开了口。
苏哲皱眉看着他右边靠近门牙处空的地方，皱了眉，只见那处微微流着血，有点肿了，他抱起他便是走。
“哥，哥，去哪？”
“去看看，有点肿了了。我还以为掉的是你松了快掉的那个牙。”苏哲皱着眉道，下了楼，快步跑了起来。
苏寻抱着他脖子，埋他肩膀，“不能不去看吗？”
“不能。你别闹，万一发炎什么的就不好了。”
苏寻弱弱“哦”了声。
……
“还疼的厉害吗？我给你熬点白粥去好了，凉凉，你再吃。”
苏哲看着旁边就吃了几小口，缩着脑袋、吃的特慢的小家伙，抬手摸了摸他头，起身进了厨房。
“有点，比之前好点了，还是疼吧。”苏寻说着起身，跟在他身旁，小胳膊抱住了他腰身，跟个挂件似的埋他身上。
“哥，我加点水吃了算了？”
“不行，你肚子会不舒服的。我吃了算了，反正你也没怎么动。”
“哥。”
“嗯？”
“还是好疼，一阵一阵的。它还会长的吧？”
苏哲沉吟了下，“这就要看阿寻的了，谁欺负阿寻了？”
“我长牙跟谁欺负我，有关系吗？”
“所以还真是有人欺负了你了？！”苏哲低头看向腰上的“挂件”幽幽道，“谁啊？让咱家阿寻这么护着，为了护他，都不告诉哥，还是他很厉害啊？阿寻怕我受伤。”
“我，我，我不认识。”苏寻死埋苏哲腰上磕磕巴巴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还说自己不小心。你腿和胳膊也都青了一块儿，不止牙呢，就这你还护着他？”
“他追我，他要抓我，我不小心踩石子了。”苏寻弱弱道。
“他是谁？”
“不认识。”
“长什么样、穿的什么，你总会说吧？”苏哲垂眸轻轻道，“你不说，我难受，我想教训这条犯贱的死狗，你被欺负成这样，我心里过不去这坎儿。”
“楼上，楼上那个大叔。”苏寻弱声道。
“他为什么追你、抓你？”
“他每天都往咱门口扔垃圾，我好烦他，我在他家门口的地上抹了油，还在他家门把手和围栏处绑了几根捡的麻绳，结实的，省得他不小心滚楼梯出事没了，如果有谁动了什么，多做了什么，那也不怪我了，我一直录着，到我离开，到他出事，有30多分钟吧。”
“估计有谁跟他说了我干的，看热闹呢，然后他要逮我教训我吧。”苏寻轻轻道。
“我手机？”苏哲迟疑道。
“咱家也没别的了。”
“前些天他摔断腿了那次？”
苏寻“嗯”了声，“有人添油加醋了。”
“视频删了？”
“没，想着过些日子再删。”
苏哲掏出了手机，递给了他，“你放哪了？”
苏寻弱弱伸出了小爪子接过，然后点进了文件管理。
苏哲无言看着他熟练点进一个又一个的套娃文件夹，然后进了一个空夹，然后取消隐藏，点进了个小软件，又点了几个套娃文件夹，一个视频安静躺着。
苏哲点了点他小脑袋，“阿寻啊，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一样的，他扔垃圾，万一咱两谁没踩好也得其摔，而且扫了了，他又扔，不扫，他也继续扔，每天扔好几次，是楼门口没垃圾桶吗？而且一开始是垃圾，不收拾他的话，以后他就会弄屎尿，越来越过分。”
“我没发现咱家油少了。”
“这油是我们炒菜用的，我用的是地沟油。”
苏哲“嗯”了声，伸手抱起了他，盛出了碗粥，一手抱着人，一手端着粥走了出去，粥放在了桌子上。
苏哲紧紧抱住了他，脸贴他头顶，“阿寻，对不起啊，是哥没本事，给不了你更好的条件。”
“没有啊，哥很厉害了，现在就很好的。冷了，哥会给我买棉袄；热了，会给我买冰棍；我想吃什么了，哥都会给我买；偶尔会给我买糖、买小零食，给我做饭、洗衣服，当然我现在也会了，可以帮哥分担。”
苏寻说着，双手抱住了他，“我想帮哥，我太小了，能做的事，很少吧。真出事了，也没多大事，我还小，这些，也就我小了才能做，我也能帮帮哥的。那些骚扰我们的家伙，我能处理吧，哥就不用麻烦了。”
“你摔掉了牙。”
“下次我小心。”
“你别干坏事了，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处理。”
“哥成年了，哥不能干，要是，你进去了，我怎么办？我照顾不了我自己。”
“你哪学的这些？”
“在门口听偶尔路过的人说道，不是那个塞白.粉粉的家伙，我不理他了，在窗旁听楼上楼下说道，我看电视，法治那个，我自己上网搜。”
“你别干了，不然我打你。”
苏寻抱紧了他没吭声。
“阿寻，这种事，你干过几次了？”
“三次，扔垃圾，剪咱家线，爬窗户撬窗户。他们不搭理、打扰我们，我也不会理他们的，我不会主动干坏事的，我知道哥会不高兴的，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对的，在这里也用不上，后续反弹还会更严重。”
“有个叔叔跟我炫耀，说曾经有个看着瘦弱的青年搬进了这里，他被骚扰，他找他们好好聊，都吃了闭门羹，然后他默默忍受，越过越艰难，他帮了他，然后发生了挺多，青年爱上了他，他进入了青年的家，他上了青年。”
“青年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他带着青年进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叔叔说，他和好多人一块儿拥有了青年。”
“青年报警，然而没有证据，他们统一口径说他是卖的，叔叔不再护着青年，周围其余人也陆陆续续找青年，他离开过，又被赶了回来，他最后自杀了。”
“叔叔跟我说，他喜欢我，说我哥也不错，我没开门，猫眼堵着，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清楚他情况吧，他也只是说，还没做什么。”
“阿寻，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不好？跟我说。”苏哲推起了他，认真担忧的看着他。
苏寻默了默，“我想在哥这，是个好孩子，我想帮帮哥，我不想哥受伤。”
苏哲抬手揉了揉他头，伸手端过了粥，拿起了勺子舀了勺吹了吹递他嘴边，轻轻道：“我知道的，阿寻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是哥没本事。”
“哥有本事，哥很厉害的，就是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人少，哥只有我，我长大太慢了，我没耐心等，原来不用长大，我也是能帮哥的。”苏寻张口喝了粥，靠他怀里。
苏哲揉了揉他小脑袋，轻轻道：“阿寻。”
“哥，你别干这种事，不然就没人照顾我了，我还没成年，不怕出不来吧，我知道的。”
苏哲“嗯”了声，“阿寻不可以害死人，阿寻不能跟着他们干不好的事，如果出什么事了，你要赶紧跟哥说，必须说，你不能受到伤害，先就这吧，以后有什么，再补充，答应哥。”
苏寻“嗯”了声。
“你别出什么事，你出事了，我也过不下去了。”
苏寻“嗯”了声。
“你听哥话，哥不会害你、坑你的，你听哥的话，哥才能放心。”
苏寻“嗯”了声，张口含住了他递过来的粥。
“哥。”
“嗯？”
“我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以后也是。”
“嗯，阿寻在哥这，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的，以后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