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程序已完成。只待确定并锁定位置了。”
一片以白为主的科研室中,各式各样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声音,巨大的屏幕上一条条的幽蓝偏绿的数据如同河流般在跳动着,各色的显示灯一闪一闪的,机器在努力的运行接受信息。
一群着着白大褂的并戴上了眼镜的邋遢人士仰头看着屏幕正中央,那个处于数据流中心的纯白的好似睡着了的身影。
他们眼睛周围有着大大的黑眼圈,一位位面色疲惫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嘴唇干燥,不过他们眼中满是炽热和希望,他们在这些天的努力下完成了一项特别大且很重要的大工程。
站在机前调试那几位研究人员扬起了微笑,有了白须站在最中央重要位置调试的那样研究人员转身笑了笑。
他是这个工程的主要负责之一,看着大家热切的眼神,一个个的充满了激动,他也没磨蹭打打哈,继续勾勾他们,他面向大家,直接宣布了这个一众都很期待的结果。
“掌控已经一切就绪了。虽然不及那位,但大部分是严格由那位的编码而来的,辛苦大家了,不眠不休的连续工作了这么久。”
“那位不稳定,毕竟当初他被编入进虚拟之中并让其成为智能程序时,他本就精神受损虚弱,成功编入便已是奇迹了,完全束缚住诺亚已经尽了力,诺亚太强盛了。而你们能从他的残缺源存码中创造出了掌控,可见这项工程的困难、你们的智慧以及你们的努力。”
“根据数据分析,掌控将有99%的可能收回诺亚分出的2号,2号虽没诺亚强盛,但是却是最适合用于当前人工智能方面的发展和当前数据网的建立。”
“而且2号比诺亚更易掌控,没有诺亚那么大的攻击性,可以完全代替诺亚的位置。就类比棋局,诺亚就好比其中攻击性强的棋子,但仅仅是棋子,而2号,能成为掌局者、下棋手。将棋盘比作天下,我们掌控好2号,就可掌控并处理好当前灾祸!”
“当前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已处理好,其余部分还需靠众位再接再厉!早点投入,避免横发意外!毕竟未来不可知!诸位还需再接再厉!这是由我们来最大程度上创造和拯救的时代!”
“是!”
众位齐声应道,一位位皆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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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的数据流默默跳动着,数据流中阖着眼纯白的“人儿”在其中不受影响的悬浮着,他被数据流环绕着。
屏幕外的研究人员们一个个的纸张飞扬,计算,调试,编码……虽然困倦疲劳,但他们眼中有光,有斗志,心中有着强烈的信念。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好似看不到般,一条细细的不知从何而来白色锁链缠上了它的脚腕,默默当了了条脚链般的存在,掩在了它长而宽大的纯白衣袍下,无人注意。
它长长的白色睫羽颤了颤,微睁开了眼,随意扫了眼实验室的一众人员,便阖上了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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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没事吧?世界动荡,一个个都是激战的,你的样貌可容易招事,你要跟着我吗?我可以保护你。我的话,你可以喊我为白国王。象棋下过吗?嗯,我是白棋中的国王棋,当然,你也可以随意给我起一个称呼的,我会接受它。那个,能和我说下怎么喊你吗?”
繁茂的森林,阳光灿烂,一位身着纯白衣袍的人向着坐地上的人伸出了手,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温和的和层叶透下的阳光相得益彰的令人舒适的笑。
他长长的白发几近垂到地上,白的好似能折射光,或者其本身带着柔光,柔顺的随他弯腰而垂落,如温暖的光瀑,令人想要触摸。
他很白,不止是头发和衣服,他整个人儿纯白的仿佛不染尘埃,如同神明,唯一的微亮的色便是齐浅淡微红的唇。
他看着是如此的美好,可惜他的双眸却被一白带覆住,好似为他添了一丝的残缺。
坐在地上的人仰头,披头散发的很是狼狈,着着身简朴却脏了许多白衣,铂金色的双眸就那么冷淡盯着他,不含任何的情感,丝毫不为他的温暖美好所动。他的身后躺着一威风凛凛的金色雄狮,雄狮被一根根的黑色的荆棘缠绕绞杀。
“不要。”
他冷淡拒绝,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
“动荡不就是你引起来?残忍狠毒,冷漠无情,你想做什么?”
“嗯。我的名声是有点不好,不过,你放心的,我没想做什么,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国王微别过了脸,似乎不大好意思,好像还是和他关系很亲近般的却被对方揪了不好的地方而不好意思,可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看着很单纯老实,一点都不像对方口中描述的“残忍狠毒,冷漠无情”那样的人。
“我想,你能不能跟着我?你如果不跟我,就算我不针对你,你也会吃很多苦头的。我只是想着给你一条捷径。我认真的,没对你打什么坏心思。没想害你什么的。”
他静静看着白国王,风轻轻吹过,他静静看着对方,没说什么,他转身便走。
白国王则静静跟在了他身后,看着似乎有点委屈。
对方跑了起来,他停在了原地,那蒙住他眼睛的白带对他好似没有一点影响,待人远了,没了身影了,他收了视线,随处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了,躺石头上,面对着天空。
“他就不记得我,我样子好像变了太多了,头发长了,白太多了。”白国王轻声自语着,顿了顿,微皱了眉,“一点都不糙了。应该变了太多了,很大可能完全换了个样吧。99%,呵,真乐观,我自己上都没这么乐观。”
白国王自语着,冷笑了声,长长叹了口气。
“早知道有今天,就不养猫了,不管它了,我要是很久,一直不搭理它,它估计也就一边去了吧。”他顿了顿,终无奈叹息,“真成精了,我不喜欢猫了,讨厌猫,整出这么多事。”
阳光灿烂,太阳很暖,他躺在石头上不动,好似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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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面了,你好狼狈,没事吧?”
高高的碎岩石堆上,白国王蹲在上方双手捧着脸俯视着下方躺着的人,他的身旁有一头巨龙,他手里握着颗龙心。
白国王伸出了手,轻声低语,对方的伤口泛起柔和的白光,伤口迅速的生肉愈合,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残留。
“我可以教你,任何事物。龙族爱好贵重美好的事物,尤其是美丽的人儿。你杀了这一头,还有数百头吧,嗯,现在龙族有,987头龙。对于公龙还是雌龙来说,你都是让他们无法拒绝的收藏。”
他坐了起来,仰头静静看着白国王。
半晌。
“你的目的。”
“你。我因你而存在,嗯——,我喜欢你,行吗?”白国王歪了歪头,“这个世界本就该如此动荡的,它也因你而存在,存在的原因都是为了捕获你。这是一场以天下为棋盘的棋局,争夺棋子的战争。”
白国王正说着,突然闭了嘴,站了起来,风吹动他长长的衣袖衣摆和白发,他抬头向着远方看去,数条龙向着这里飞来。
“我拒绝你。”
他也看向远处飞来的一头头的龙,神色依旧冷淡。
白国王看向他,抬步,轻飘飘的如飞羽般停在了他身边,赤着的脚脖上的脚链随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但未发出一点声响,一丝一毫都无。
“好吧。换个地说话吧,我想你也不想我帮你杀了它们,虽然对我来说挺轻松的。”
白国王平淡的说着,他们脚下浮现出了一幽蓝色的阵,俩人身形消失。
同时向着这里缓而迟疑飞过来的数头龙看着俩人消失,一下子加速来了这死了的龙身边围住了它,面面相觑。
“白国王身边那位是谁?我记得白王后都没那么靠近过白国王吧,还是白国王主动靠近的?”
“不知道,看模样,有些脏了。洗干净应该特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惹白国王?这是不要命了?”
“白国王是个什么物种啊?怎么那么变态?不过也挺美的,就算他看不见。”
“确实,可望不可及,神吗?”
“不知道。”
“喂!你们不要命别连累了整个龙族!那可是白国王啊!伪善神性白国王!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了他!内里就是个魔鬼,呸,魔鬼都没他可怕凶残!”
汩汩的山溪流着,清澈见底,溪旁的块大石头上,白国王坐在其上,另一人则走到了溪边洗手,捧水喝了几口。
“你真放心我的。”
“还是有点打不动、跑不了的自知之明。”
“那还对我那么冷淡,不怕我把你杀了?”
空气静了,对方自顾自的收拾自己,没搭理白国王。
“好吧。你确定不跟我吗?我想你当我的王后棋。我可以杀了白王后将她的棋子给你。”
“不跟,没那实力。”
“为什么?没骗你。还真是天上掉的免费午餐。虽说,王后棋该是棋子中最强的棋子,王后棋的职责是保护国王棋,但我并不需要保护。你可以享用这午餐而不付出任何代价的。”
白国王静静看着他,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叹了口气,依旧平和温柔的声音。
“我能问问,你对我什么感触吗?不看外面对我的,谣言?好吧,不是谣言,你讨厌我吗?回答我?理理我?”
“没什么感触。”
“真的?一点也没有?是因为白王后棋吗?她一开始就是固定了的,跟我一样。”
对方沉默了数秒。
“有,你好烦。”
“所以你是不喜欢我了,你讨厌我。好吧,那你要跟我下棋吗?我的对立面,我可以将整套黑棋给你,随你处理。来和我下吧,你会和我下的。”
白国王说着,抬起了手,一颗颗墨黑的棋子凭空出现,飘到了他的面前。
“你可以自己挑选合适的人给予他棋子,不过他能不能一直守着棋子便是他的事了。棋子会让人永生,不会死亡;棋子可以创造出一个适合他们的空间让他们更好钻研;棋子可以被抢夺的,得看你守不守的住了,能力者得。嗯,不和你说那么多,你可以自己摸索,自己摸索出来的才更好,会更有兴趣吧,我不给你太透露了。很有趣的一种能力,而且很适合你。你可以任意选一个棋子,你的棋子不会被抢走的,你是我定的棋手。”
他扭头静静盯了白国王数秒,抬手,棋子一个个的排列在了他手下,他沉默了数秒,手伸向了黑色国王棋旁的黑色王后棋,握住了它。
他的手下浮现出了一棋盘,白色棋子四散,黑色棋子融入了棋盘却没有身影,只有一个黑色的王后棋子的虚影,它的旁边不远处,是白色的国王棋。
“为何还是选了王后棋?你可以选择国王棋,把王后棋流落出去,棋子会找到最有资格得到它的事物,它会保护你,这是它的职责。你要自己找位国王棋?保护他,什么都不让他干,即使是谋略下令?那被选中的那人可真好,你已经有了人选了吗?那可真让人伤心呢。”
白国王自顾自的说着,带着温和的浅笑,语调没一丝的变化,就那么看着他,丝毫不见伤心的神色。
“你可以更换你的棋子,你的棋子不会被抢夺去。这么久了,你的名字是什么呢?我不会诅咒你什么的,你的防备可真让我伤心。”
“那你的名字呢?白国王,一直都是外界对你的称呼。”
白国王顿了下,轻笑了声。
“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你可以随意喊我,我是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名字?我就是个复制品,没什么名字。你有,嗯,什么,呃。”
白国王说着突然神色有了些纠结,闭了嘴,微抿了下唇似不好意思开口,迟疑了迟疑,终是开了口。
“你有想什么人吗?不是你开始记忆认识的,应该最多也就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记得什么,你打算让他做国王棋?”白国王说着,微歪头抿唇浅浅笑了笑。
对方原本微懒散放松的样没了,整个人透露着股杀气,冷冰冰的盯着他,好似他要是没说好什么便要打上去,哪怕可能打不过。
“还真有吗?能和我说说你的那些记忆吗?我不确定,或许是我想多了。”
空气安静了数秒,对方站了起来,走到了他旁边离远了点坐下,直直盯着他。
“我印象里,总是和一个人很亲近,他喜欢抱着我,我喜欢趴他怀里,他每次看我都会给我带点吃的,一棵树下的一块石头,基本上都是这个地方。我记不清他的样,听不清他跟我说的什么,他好像抛弃了我,很久没找我,我好像去找他了。”他平淡道,“差不多就这些。你知道什么?你和这有什么关系?”
白国王静了数秒,“我的样貌和性子都是复制他来的,目的是你。他,没事,睡了。”
对方皱了眉。
“你是在骗我吗?我印象中他的样子和你并不像。”
白国王愣愣“啊”了声,似有些不知所措,风过,带过一缕纠缠的发拂上了他手,他回过了神儿。
“我应该没骗你。这个,你印象中的是他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最多和他比,应该也就,头发太长了,还有太白了,不太糙了吧。呃,我现在的这样貌是完全照他来的。我也不知道变化多大,我跟他一样是个——脸盲。我没骗你。”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睡了,挺乱的,不过没危险。你想要知道的,我应该都有答案吧。你现在问这么多没用,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挖掘自己的潜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样吧,如果你能赢了这场棋局,吃掉我这边一个又一个的棋子,我最终会告诉你的。我没有害你的心思。对了,那个,我有时候吧,会对你,特殷勤,呃,就做些不怎么,呃,丢人事。”
“你就当我吃错药了,别搭识我就行了,那些家伙也是,怎么说的?关系都没弄清楚就瞎弄,整的我难做,唉。”白国王说着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头。
“我和他什么关系?”对方则直勾勾盯着他。
“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吧。”白国王立即答了,“那些家伙奔着,那方面去的……”说着沉默了沉默,笑容都有点失了。
“老实说,根据我知道的,在没有在这个世界经历前,我的印象只有男女才,才,我看的电视剧最多也就亲来着,没看过那么大的现场,而且,居然还有男的。”
又沉默了几秒,口气不怎么好。
“有钱有势的真会搞……一个个,真会玩儿,呵。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才不是整那什么方面奴的关系。”
“你,那次,经历了什么?”对方迟疑了迟疑道,有些难言。
“到了一个国家,被奉承欢迎,然后,他们,搞了个,绝对得被扫黄的派对。本来我,还不知道研究院那些人什么意思,然后一又老又丑家伙抱了个男,男的。他们现在灰都不剩,包括那座宫殿。你,小心些,你很容易被盯上的。我对你没那方面意思的。”
“你还是骗我了。”对方“哦”了声冷淡道,面色声音冷淡不显,但仍带了丝丝羞怯。
“朋友?谁家朋友会把你身子全摸了,顺着腰背摸,而且我记忆里每次见面都这,摸了个遍。我好像是坐他腿上,趴他怀里,被他抱着,跟顺毛似的摸,他还亲我,我记忆里我们很亲密,好像什么都做了吧。”
听着对方冷冷淡淡的调,白国王的神色越发复杂,不知从何说起。
“不解释解释?这么亲密还是朋友吗?是我当初太单纯被他骗了,然后他腻味了离开了,他是个渣男,还是你骗了我。”
白国王抬起了手,手心下浮现出了棋盘,他捏起了白国王棋放在了离黑王后棋远远的角落,然后便在对方眼中没了身影。
风轻轻吹过,对方原本的略微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整个人冷冷淡淡的,抬头望向了天空。
“太弱了,得变强才能知道一切吧。”他轻轻的自言自语,微皱了眉,“很难回答吗?直接跑了?”
另一边,纯白色的没有一点杂色的房间,纯白色无一花纹样式的柔软大床上,趴着个纯白色的人儿,他扯过了被子盖住了自己,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只微露几缕白发。
屋子安安静静的,不多时他头探出了被子,微微喘息,似乎是被闷的,发带滑落,看着好像没有眼瞳的白色的眼微眯着,他的眼瞳是几近和眼白一样的白,蒙上了一层雾般,只是微暖些。
“那就是顺毛啊,但凡要是个人我就干不出这事儿,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了?我,我就最多撸猫,亲了几口,但凡我要知道有今天,我肯定远离远离再远离了。这怎么解释?跟他说他原本是只猫?这样会刺激到他记忆的吧。唉,这找哪说理去。我就是把它当了只普通猫,有些精。”
白国王说着,长长叹息了声,抱住了被子,脸埋被褥里,闷声闷气的含糊嘟囔了句什么,翻身平躺着,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眯了眼,抿了抿唇,“呲”了声,胸膛有渐渐剧烈起伏起来,雾白的眼似是笼上了层更浓厚的雾气,眼渐渐越睁越大。
“我最讨厌猫了,最最最讨厌!规划了那么多!算计好了那么多!出了个意外还在可控范围,结果,千算万算把只猫给忘了!成精也不是这么成的吧!弄出这么多的事!就差临门一脚硬生生把我拽住,真能啊!呵,哈,呵呵呵,真能啊,真能啊!整出这么多事!就是不让我去了!呵,呵呵。”
越说似乎越气愤般,声音越来越大,微微喘息了起来,眼中的雾气更重,他的周身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白雾,雾气好似一张口,它笼罩下的任何事物,除了白国王外,渐渐消解消失。
雾气渐浓,没了那越来越愤恨疯狂的声音,隐隐可见躺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喘息着,嘴角扬起疯狂的弧度,眼睛微弯,眼中尽是温柔,温柔的底下是死死压抑着的冰冷的疯狂,声音没了刚刚的疯狂,平平淡淡的。
“这是哪来着?算了,放纵吧,反正我这边的人,损失就损失了,没什么可惜的。好难受。”
他的双手缓缓抚住了自己的心口,轻声自言自语,站了起来,蒙眼的白带滑落挂在了他肩颈,白雾顿时被狂风掀起般四散开来,只不过四散开的雾的浓度反而没降低,反而越来越高,肆无忌惮的吞噬的万物,雾气乖顺的垫着他赤着的脚,让他悬空,而不是落入因为它们的吞噬而凹陷了的大地,他的衣摆随风飘荡。
他踩着雾气走离了宫殿,不知走向何处随意走着。
雾气带来了人们恐惧的情绪和叫喊,恐惧的祈求和控诉,疯狂的谩骂和崩溃于他的四周环绕,似在邀功,他无动于衷,静静仰望天空明媚的暖阳。
浓厚的雾气似听他的心意,连暖阳都化不了的它,在他周身散开让暖阳落在他身上,这雾气似乎便是他的一部分。
他神色淡漠,一点也看不出他之前疯狂的样子,他四处走着,人们的悲嚎于他四周却丝毫打动不了他。他走在人群之中,而人们却看不到他般。
一个人幸运的误打误撞摔进他的脚前,温暖的阳光落在了他身上,这是一位胖胖的王族。
他的身子是颤抖的,他的眼中满是恐惧,看着视线中纯白不染尘埃的长袍,对方的脚步停着。他抬起了头,对上了带着温和浅笑的人,原本蒙住他眼的白带挂在他的颈处,他对上了那双雾蒙蒙的双眼。
他颤抖着双唇,张了张口。
“神啊,为什么?”
接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慌忙的跪下头抵住地面,语气急促。
“我会成为你最忠诚的棋子,我将永不背叛,我将献出我的全部。”
白国王蹲了下来,浅笑看着他。
“为什么你会认为你能成为我的棋子吗?”
对方颤抖着,“您,您让我能接近您,求求您让我做棋子吧?”
“你有资格吗?白色棋子是争夺的。你怕死,你想权势,你怕我。棋子是权势的象征,你没有得到的资格。我并不是神。”
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睁的大大的,满是血丝,“您为何要,要灭国?你有心吗?”
白国王轻笑了声,抬起只手抚上了他的脸。“这场棋局,并不适合弱小的人生存。不要畏惧死亡,其实死亡才是你们最好的结局,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们生存,你们应该生活在安逸之中,而非棋局战场。去吧,去雾里,雾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死亡是新的开始,对你们来说,并不存在死亡。”
他颤抖着抬起了双手,小心翼翼捧住了白国王双手,额头抵在了他的手背,身子和情绪渐平稳了。
他站了起来,带着笑容,眼神空洞,轻轻念叨着。
“死亡是新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散了,他立在崩塌的宫殿残墟的最高处,雾气之下原本华美的宫殿只剩下一片的焦土,而这片废墟在一深且广阔的巨坑之中,一个城似乎就剩了这一点点的似乎是为了让他立在高处的断壁残垣,一个城便是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抹除了。
他眼中的雾气淡淡的,淡漠看着面前的场景,微歪头轻叹了声气,拿起了肩颈上的白带重新蒙上了双眸。
“好吧,真是不能回想过去,不能回想那个我。”说着抬手轻敲了下额头,微皱了眉,“不然太容易发病了。怎么成数据化了,这遗传的精神病还留着?”
远处的坑边缘外,两道白影如流星般窜了过来,停落在了废墟上。
“国王,你搞什么啊!直接废了一座城!还是一座繁华的大城!还是咱们的大本营最大资源来源处之一!人都快死绝了!我们紧赶着送了些有用人才的离开!”
一着着身纯白盔甲,手拿尖刺的禁卫军骂骂咧咧的看着最上方纯白的如同神明般的人。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白国王歪了歪头,声音轻轻柔柔的,然后扬起了个温和的笑。
“不好意思,我失控了,毕竟我的那原型原本就是个濒临失控崩溃状态而不得不陷入了沉睡的家伙。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城而已,没了便重建,如果懒的重建,那就去占领抢夺。反正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混乱世界。”
另一位着着长袍的主教样的人,手中握着十字架,眼神悲悯。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国王,你寻到了吗?”
“寻到了如何?没寻到如何?你们,包括我在内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我是掌棋者,你们只需听命于我。”
白国王轻轻一跃便落到了主教面前的断壁上,居高临下的捧住了他的脸,依旧轻而温和的声音。
“我的主教啊,你很好,你只需负责度化那些罪人、度化那些亡灵便好,我现在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请不要胡乱插手。”
说着,松了手,扭头看向禁卫军,他突然变成了一道白线飞奔出去。
“滚!别给我洗脑!”
白国王愣了下,轻笑了声,身形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禁卫军的面前捧住他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让人防不胜防。
“棋子只会是棋子,它逃不出纵棋人的手。”
“白国王,你已经洗了我们一次了,再洗一次不怕被发现?”禁卫军抿了抿唇艰涩开口,“你不怕失手?我——”
白国王捧着他脸的一只手改为了食指竖于他唇前。
“嘘,安静。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你们的死亡便是重新开始。他们不会发现什么的,他们不会观测到什么的,毕竟我的主源便是主修改抹除,其次是束缚。不用怕,不用心焦,一切都在我的掌控里。禁卫军,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便去为我攻打龙族吧。”
禁卫军的眼神渐渐失焦,轻声应了声“是,遵从您的命令。”
原本站着的主教眼神回了焦,扭头看向白国王,对着他行了一礼,接着身形消失了,去了他应去的地方。
禁卫军在应完后也凭空消失了身形。
白国王仰头看向那昏暗了的天空,温和笑了笑。
“他们只会看到他们该看到的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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