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都,禹朝的皇城。
清心殿内,两人站立在书桌边,凝视着禹朝版图,片刻传来一声叹息:“皇姐,大幽皇朝这一次出兵来势汹汹,十五万兵马迅雷之势拿下田州,直逼鼎州,恐怕鼎州亦难支撑呀。”
禹朝当朝皇帝禹庚说完,看着自己的同母胞姐三公主禹川桐,寄希望于这位有勇有谋的皇姐,再一次给自己带来奇迹。
“皇上,本宫所担心的关键,不在鼎州。”
“不在鼎州,那是在哪?”
“玄谷门。”
禹皇大惊,提高声音问道:“玄谷门,皇姐,这是何意?”
“当今大陆,三门一世家,乾门、御海门均凌驾于皇权之上,独孤世家超然独立,唯独玄谷门被我皇朝掌控,接受世俗律法束缚近千年,心生反意已久,若不是我朝历代帝王手段通天,恐怕早已独立出去。”三公主禹川桐解释道:“父皇英年早逝,至今不曾查到死因。而太子无德又被废,经过皇位之争皇弟才勉强登基,距今仅过三年,皇上对朝廷和局势的掌控力度尚不足以震慑玄谷门,这自然就是他们的机会。”
历年皇位之争均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禹庚皇帝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心寒不已,若不是自家胞姐鼎力相助、运筹帷幄,恐怕自己早就是一陂黄土。
“大幽封有康六皇子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大幽老皇帝一直有废太子、传位六皇子的心思。我们为确保他的人生安全,不仅派遣战力最强的禹龙禁卫军保护,而且玄谷门出动五位洗神境强者,行踪又极为隐蔽,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禹庚皇帝回想起这一切,至今都为这事恍惚不已。
禹朝皇都,一共有两大禁卫军,外城守护禁卫军共八万,番号禹尤;内城禁卫军更加精锐,仅三万禁卫军,番号禹龙。
大幽六皇子身份如此重要敏感,禹庚皇帝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派遣的二十名禁卫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力在入髓境均是顶峰,而且还有两名裨将隐藏其中,乃是洗神境强者。
六皇子看似仅仅随带三名随从,却无一例外,均是洗神境强者。
如此战力,却无一人生还。
“妄自猜测毫无意义,皇上,当今之计唯有尽快查明真相,对大幽有一个交代,方能解燃眉之急。”三公主禹川桐凤目闪过一道凌厉光芒:“本宫即刻出城前往鼎州,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家皇姐亲自去查,禹庚皇帝心里安稳不少,但又想到前线战场,有点心虚不安,连忙问道:“皇姐,田州已被破,鼎州也危在旦夕,该如何破解?”
“皇上且安心,鼎州知府黄步山素有韬略,又有四万大军守城,坚守城池十天不成问题;十万赤菲军早已出兵,不日即可赶至战场,两军一但汇合,里外相守相助,鼎州无忧。”
“如此甚好,甚好,朕心稍安。”听到三公主禹川桐的话,禹庚皇帝面露喜色,似乎顺利在望。
三公主禹川桐看着自家弟弟,内心叹息道,心怀善意宽厚待人,属温和之君,和平时代守成有余,但乱世一到便难以治世,缺乏足够的魄力和霸气,震慑不住早已浮动的人心。
玄谷门,希望不是真的踏上这条路,否则,后果难以设想,三公主禹川桐内心亦是隐隐担忧,随即化作果断涙气,若真是如此,汝等无情,就休怪本宫无义。
三公主禹川桐随即告别禹庚皇帝。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离开禹都城,朝着鼎州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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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神村,村长臧坯和九位族老依旧焦急着在村内、村外寻找,整整五日,愣是没看到白桓绫的影子。
这几人着急,村里还依然一片安详,朗朗读书声不断传来,同时也传来不少吆喝打骂之声、教育孩子的训斥之音。
“引致气下,法体而随,涡旋丹田,化气藏墟……”
“错啦,错啦,化气藏神”
“小芹,你怎么又在发呆,还不好好念书。”妇女呵斥声传到大街上。
“我要和臧玉琴姐姐一样,跟着女夫子习武。”小女孩的倔强哭诉道。
“你再不好好念书,我让白夫子训你。”妇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谁让自家孩子没武学天赋呢,入不了女夫子的法眼,但好歹还能跟着念书,寄希望将来能走入仕途。
“多好的一切呀。”听着各种嘈杂碎语,街上脚步急促的族老臧不封感慨道,满是欣慰之意。女夫子在的这十年,整个村子都显得更加活跃、更加祥和、更加有生机。
臧不封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整个村子的男子口里不说,被揍得也惨,胸脯没那么□□,但其实内心都在感谢这个人,是她改变了这一切。
女夫子、白先生、白夫子,说的都是那一个神秘的女子,白桓绫。
“哎,这该死的战争,怎么好好的就打仗了呢。”村长臧坯连连叹息道。
“是啊,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臧不封握拳拍手,一筹莫展。
“村长,族老们,白先生回来了。”莫夜急匆匆地跑过来,他知道村长这几日都在寻找白桓绫,特意安排自家婆娘在白桓绫住处等着,这不一有消息就马上赶过来通知。
村长听闻此语,急忙朝着村西边的荒坡木屋跑去。
推开木屋外围的竹篱笆门,草药香味充斥口鼻。
“白先生,您可总算回来了。”臧不封性子急,看到那一道白色身影,慌忙叫道。
“村长,各位族老,有事?”白桓绫扫视一眼众人,若不是有急事,这几人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毕竟都是被自己揍怕了的人。自己武力镇压,逼改习俗,最反对阻碍的人,就是这几位族老了,被揍的最狠最多的便也是这几人。
“白先生,莫小天、臧玉琴可得尽快寻回,时间耽搁太久,恐有性命之忧啊。”事关人命,臧坯神情严肃,语气充满担忧之意。
“哦?”
看着白桓绫依旧冰冷地神情,臧坯连忙解释道:“小天、玉琴这两孩子跟着先生习文练武十年,虽然我等不是修炼之人,但也觉得这俩娃自然学到不少功夫,比我等强很多,正常情况下自然安全无虞,可是……”
“村长,事情关于人命以及我们村子的未来,不要藏着掩着啦。”臧不封提醒道。
事到如今,臧坯觉得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我们葬神村村民其实蕴含着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们的血脉。”
白桓绫神情依然淡漠,语气冷清地说道:“你说的是血脉中的诅咒之力吧。”
“啊?”村长臧坯和九名族老都惊叹起来,要知道这个秘密都是祖辈临死之际才口头相传至下一位族老继承人,一般村民是不可能知道的。连自己村民都被蒙在鼓里,白桓绫这个外人更不可能知晓此事,何况自己十人都是被揍得惨的人,更不可能跟她说这些隐秘。
“你们血脉中存在一种诅咒,这种诅咒之力平时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但若是离开葬身山脉地界,便会触发,虽不是瞬间致命,但留在外地时间越长,诅咒之力反噬越猛,精血被吞噬而亡,是否如此?”白桓绫淡淡问道。
“正是如此。”村长臧坯震惊过后,反而冷静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村不容许外出,最多半年去鼎州购置生活物资,且每次外出时间都不能超过十五天,其它绝大多数时间均与世隔绝的原因。”
村长边说,边从衣袖内掏出一本族谱,感慨道:“根据族谱记载,其实五百年至千年前我们的先辈也是出过数位玄极强者的存在,都想破解这血脉诅咒,最后都失败了,落得抑郁而终的下场。”
“一代玄极强者,不能纵横天下,只能老死在这个小村庄,先辈们真是可怜可叹。”臧不封抹了抹眼眶,语气哽咽道:“也正是如此,我村习武修炼之心日渐衰落,后世又历经三次战火后,强者都死伤殆尽,余下之人也就能苟延残喘活下去,至今彻底沦落为普通村庄。”
“这是域咒,尔等先祖立下的域咒血誓。”白桓绫缓缓道出结论:“域咒,圈定区域范围的血咒,代代传世。”
“域咒?我等先祖为何立下如此血誓?”臧坯等人不解。
“要么被逼立誓,要么自愿立誓,要么被人强行诅咒。”白桓绫推理道,千年前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如此清晰,玄天大陆的一切历史均湮灭在千年前。
“可有破解之法?”臧不封满怀期冀地问道
“不知,且看。”白桓绫思索片刻,吐露四字。
臧不封正要追问时,臧坯却拦了下来,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白先生,战争将至,我等该如何自处?”
因血脉诅咒之因,村民又不能逃离此处去别处避难,要么逃至葬神山脉深处,要么敌军大军到来时便投降。
逃至葬神山脉,山脉深处危险重重,野兽肆虐,生死难料;
投降敌军,也是一个生死未卜、命不由己的结局。
这几天臧坯和九位族老除了寻找白桓绫,也经常聚集在一起合计这个事情,但终归没有好办法。
“外边是我最近五天采摘回来的药草,村长安排人分类整理、清晰、晒干、储藏起来。”白桓绫纤手一伸,指了指院内的麻布袋中,随后说道:“另外安排村内的铁匠连夜赶制兵器,分派至家中青壮年男丁;每家仅余十日粮食,其它均上缴分三个仓库集中储存,日夜安排人防护。”
“去安排吧,战争,唯有战斗才能解决一切。”白桓绫留下一言,便转身进了屋内。
臧坯和九位族老互望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走,咱们回去商量和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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