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48.探讨

马可笑晏晏的看着她,娜娜今天的装扮很居家,大概没想到他会一早过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睡裙,低领高腰类似于传统的帝政裙,半披着一件柠檬黄间银灰条纹的披肩,露出她象牙一样洁白光滑的手臂,侧麻花辫显得她后颈修长,乌黑的发丝衬得她肤若凝脂,面若釉玉。

"娜娜,你真好看。"马可挑起一缕她的发丝,在手指上绕圈,他说这话的时表情并不轻浮,反而很虔诚,仿佛是在弥撒那般虔诚。

娜娜小脸微微泛红,感觉今天的早餐极其漫长,她实在不擅长应对甜言蜜语。

"我发现,你太会说情话了。"娜娜直率的瞥了瞥他,特别是像他这样说情话太犯规了,他湛蓝的眼睛就像一汪湖水,容易荡漾进人的心里。

"是娜娜你太容易害羞了,跟红苹果似的。"他轻抚了抚娜娜的脸,调皮的笑道。

"哪里,明明是你总逗我。"娜娜回怼道,坚决不承认。

"好,好,是我。"马可笑笑着举手投降。

不一会,用过早餐,娜娜收起餐盘,回到水池边修剪鲜花,马可跟在一旁,自然的给她递花或者工具。

两个人总是有莫名的默契,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娜娜手里缺什么,会主动拿了递给她,娜娜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浅笑,她喜欢这种两个人相伴的时光,仿佛过多久都不会腻味。

*

两人并肩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娜娜时不时的出神看着他,尤其是当他走在她身前的时候,娜娜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觉得这背影看起来既可靠又有安全感。

沿着河边到医院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达了预约的医生办公室坐下。

娜娜看着医生小心的检查他的手臂,待填写好表格和医疗保险单,他们一起进了另外一间房间拆石膏,只留娜娜一个人在原地等待。

好在一切都非常的顺利,他拍了片子确认骨头恢复状态良好,现在他的左手小臂上只剩下网状固定器。

娜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的想跟医生确认一下,"他的左手还能弹琴吗?"

"手指关节和手腕没有受伤,应该不会太影响。"医生答道。

"那现在可以弹吗。"马可直接了当的问,他犹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每天不超过1小时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医生这话让马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好的,谢谢您。"她由衷的感谢,没有影响到他的未来实在是太好了,娜娜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走出室外,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接近一个月的提心吊胆和七上八下终于落定。

在医院草坪边的公园长椅上,两人短暂休憩。

今天的阳光很好,和煦的微风下,暖阳不骄不躁,马可抬起左手,看着白色的固定器,伸手握拳又伸手握拳的尝试,不时的做出熟悉的弹琴状,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适和疼痛,他似乎很幸运,恢复的很好。

娜娜手托腮靠在长椅上,看着他在尝试的那些复健动作,不觉的看入了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那天,大雪纷飞,年轻俊朗的少年坐在三角钢琴旁,手里奏出肖邦的乐章。

"娜娜,我想现在试琴,你与我一同回去吗?"马可略有些激动的问道。

他的问句将娜娜从去年冬天的回忆提溜回了现实。

"Certo。(当然)~"娜娜蓦然点头应道。

*

马可到家前就打电话报了声平安给奶奶,希望瓦伦蒂娜老太太能第一时间收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刚踏进公寓,马可便急匆匆的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大步流星的朝书房走去。

娜娜紧随其后,她跟到长廊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乐声,是一首陌生的曲子。

她看到马可孤身坐在琴边,他身上是笔挺的衬衫马甲,十指娴熟的在琴键上滑动,他眼神非常的专注,书房的灯没有打开,只有一角光线透过沉重的窗帘正好打在钢琴边上。

娜娜听不出曲名,只觉得起调沉重而悲伤,有些像诗人叙事诗,古典悠扬,轻轻的诉说着情感,一段段的加强渲染,中间偶尔有几段比较轻松的旋律,但是整体依旧弥漫着沉重的悲伤。

娜娜站在门边听着,仿佛自己也掉入了旋律的故事里,随着它的起伏而翻腾。

"Marco,为什么这首曲子这么悲伤。"娜娜无意识的问道。

"因为这首就是我作给你的曲子《Come primavera》(像春天一样)"马可低声答道。

说着,娜娜发现乐声逐渐变的轻快起来,虽然依旧是古典的缠绕,却不再那么沉重。

"我们的春天不会如此沉重,春是新生,我们的春天应该要有勃勃生机才对。"娜娜的目光落在黑白琴键上,她不喜欢这么沉重的春天,仿佛在暗示她,他们的未来不会美满。

马可的乐声骤然停歇,他顿了顿,轻轻合上了盖板。

娜娜走到他身边,坐在琴凳上。她握着他的手,恬静的看着他。

"你说得对,娜娜,我们的春天应该要更有生机一些,这首曲子还没写完,还需要再调整。"马可略微低头冲娜娜笑了笑。

他从抽屉里拿出五线谱并裁纸刀,裁去了一节纸张,用铅笔在纸张处写了些什么,娜娜不是专业人士,看不懂这些花字的符号。

"Marco,我很抱歉,曾经让你觉得如此难过。"娜娜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她从这首曲子中听到了马可曾经的心声,她有些不安的张口道。

"Niente(没关系),娜娜,我说过,你是自由的,你有选择的权利。拒绝,也是你的权利。"马可柔和的看着她,淡淡一笑说道。

"并且,这首曲子是我们刚从雪山回来以后写的,我当时以为你不喜欢我,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觉得绝望又沉重。"他像是想起些回忆,带着一抹浅笑阐述曾经作曲时的心路历程。

"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Marco,我一直都说,你很好,是个很好的人,没有人能够不喜欢你。"娜娜温柔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有不喜欢他,恰恰相反,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即便理智告诉她不要从旁观者变局中人,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来了。

"娜娜,我很高兴,我终于能看到你对我确认心意,mio cuore è sembre tuo(我的心属于你)。"他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娜娜浸溺其中。

娜娜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臂膀上,她心里荡开一丝甜甜的喜悦,是来自于这首半成品的曲子,也是来自于马可难得的内心独白。

马可在谱子上划了几笔,又重新写了几个音符,然后回头看了看她。

"去维也纳有哪里特别想逛的吗?"他眼含笑意的问道。

"露娜定了几个地方,我都可以。"娜娜答。

"又是露娜?"马可沉吟。

"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提前约好了。"娜娜灿灿笑道,这件事没有提前跟马可说,她们是一拍即合就迅速定下的。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能就没法在一起活动了。"马可思索了一下,考虑到音乐跟美术侧重点上的不同,露娜可能会选择博物馆或者是建筑类的景点去采风。

"嗯,我们大概只能晚上在剧院见。"娜娜点头道。

"没关系,你们整天呆在大剧院也会觉得无聊,不如出去走走。"马可摸了摸娜娜的脑袋,笑了笑。

娜娜也想揪他头发,可是他今天抹了发蜡,娜娜悻悻的背过了手。

"怎么了,摸摸脑袋也不行?"马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不行,会长不高的。"娜娜倔强的小脸微嘟。

"哈哈哈,哪来的这个说法。"他忍俊不禁。

"我家乡就有。"娜娜说着就去捏他的脸。

"好,娜娜说有就有。"他宠溺又无奈的笑道,随意让娜娜揉捏脸颊。

"扑通"一声,书架上忽然掉落了一本没放稳的书,娜娜好奇的起身去捡。

"怎么了?"马可留在钢琴边问道。

"没什么,是一本书。"娜娜拍了了拍书面的灰尘。

原来是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虽然是俄国名著,但是手中这本是意文版。

娜娜饶有兴趣的翻看了几页,文章的遣词造句并没有使用太多复杂的语法,还挺适合她阅读的。

"这是你的书吗?"娜娜举着书问道。

"不是,大概是奶奶的。"马可走过来看了看,摇头道,他的书大多跟乐曲有关。

"能借我看看吗?"娜娜有些感兴趣,难得主动开口借书。

"你拿去吧,等奶奶回来我跟她说一声。"马可说着,就走到书架里又拿了本编曲相关书籍,应该是预备后天在飞机上看。

"谢谢,顺便替我谢过奶奶。"娜娜开心的说道。

"不客气。"说着,马可走到窗边拉开书房厚重的窗帘,使得原来只有一角亮光的书房瞬间亮堂起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肉眼可见的扬起一些飞尘,娜娜退到一旁轻咳了几声,马可见状马上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

"没事吧。"他回来端着水杯递给娜娜。

"嗯,没事。"娜娜坐在书架旁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她接过水喝了一口,膝上正放着刚刚拿的书。

"怎么会对这本小说感兴趣?"马可倚在一旁,俯身翻了翻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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