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回避处理淤紫赵弋峥只候在门外,正巧这时有熟悉号码打进电话她便撑着床接来。
“猜猜我现在在哪。”
“长宁啊。”
江曼有些焦灼回答,
“管事大人到学校找你了。”
她也听得出来。
她家那位管事大人闹到学校有多难解决燕书禾心里也有数,不自觉握住电话手都紧了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燕书禾的膝盖别禁锢在白色护理床上伴着护理药水的擦拭不断上下,空出来的那只手就这样触在边角的床单上卷起山一样的小峰。
“嘶——”
她顾不及拿着电话倒吸一口凉气。
护理床因为她用力后退而展现别有其味向着枕头荡漾的波纹在燕书禾平躺的脚脖下格外难受。
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这种破皮疼痛感也是许久没在她的触觉里出现。
半瞬滞空后她勉强回神。
“不是,你在干嘛。”
她听见江曼质疑声袭空而立,
“不是你……”
膝盖传来冰凉伴着火热感依旧,燕书禾把着另一只膝盖恢复注意勉强回神终于想到江曼这个脑袋里都在盘算什么。
“……”
本就紧皱的眉现在更是紧缩像是间许久没收到钥匙锁孔早就紧张地生锈,
“受伤了,在医务室。”
“你怎么把自己弄伤了。”
刚还听着这边动静叹了口气的对面这边又咋呼起来,词语和情绪交错翻涌闯进燕书禾的耳朵让她难免拖出手机二里地。
“在长宁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伤的?”
但她承认其中她听出江曼的焦急笑着安慰:
“就滑雪的时候和别人不小心撞到了。”
燕书禾接过冰袋放在膝盖边,倾身够住护理床边帘子留了一下小口,
“这不是重点。”
她将冰袋放稳用另只腿限制手双双扒住电话小声似秘密般说着。
刚贴近就听见江曼的怒吼:
“受伤还不是重点,”
“不是,”
她着急着牵回话题主导权,
“你知道滑雪队有个叫赵弋峥的吗?”
说着她透过预先留下帘子空角看向站在门口同医生像是在问情况的男主角,表现得有些心虚揉着耳朵不时还能和他对上眼神。
“嗯?没听过。”
她知道江曼的疑惑趁着她还没问出口连忙掐住:
“不知道那就算了。”
快速得让对面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情况啊,燕书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虽然江曼总爱这样说威胁她,燕书禾可从来没服过。
“稍微透露一点,”
燕书禾抬眼再确定赵弋峥转身后位置应该听不见自己说的话才开口,
“今天就是他抱我来的医务室。”
“……”
沉默似乎不仅是电话这边,燕书禾后知觉才感受到医务室同样的沉默。
“燕书禾!”
嘶吼声音经过电话筒加工更显威力,
“抱你来医务室就被收买了?!你也太没骨气了。”
又是一阵沉默。
她躲在帘子后望去却才发现这已不是能庇佑她无所顾及聊天的地方,捂着电话的手最终还是挣扎着放下。
帘外赵弋峥正杵在近处的护理桌前盯着她一会青一会红的脸颊。
“……”
确实没想到小心防备最后还是这样的情况,燕书禾诧异慌忙着褪下手机将手指点向赤红的挂下键。
“不过像他们这些男生比例大的体育专项队,一般出不来什么好家伙。”
这句话就这样在最后挂下两声中蹦了出来。
他抬步向这边走来。
燕书禾知道他一定听见着急解释这并不是她的想法,可还没开口赵弋峥就先说了话:
“想吃什么?去给你买。”
“我……没什么想吃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占据燕书禾脑海久久未去已无力思考其他,燕书禾将手机藏在远离他的那边,
“其实我可以和你出门一起看看的。”
“别,好好休息。”
他俯身轻说,
“免得让有些人认为我不是什么好家伙。”
-
最后他还是拗不过知道自己犯错的眼书禾,在医生的点头下答应带着她出门觅食,同时还看见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走进医务室不过没放在心上。
她得逞:
“看吧。”
拉着赵弋峥的袖子就要借力下床,身后医务室门瞬间被扇开砸在背后的墙面上发出闷响。
砰——
也许是男人间的彼此了解,他们几乎同时向医务室门口望去。
而赵弋峥在看见那天闹事的醉酒男时,转了个坐姿恰好挡在燕书禾面前。
好在醉酒男的注意都在那边。
“死婆娘,别以为逃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
醉酒男说着就高举手过头,一个臂力向内甩在女人面前带出一阵冷风。
燕书把着床帘单是看见一角都担心得难受。
那天在雪场晚上席卷而来的害怕和恶心再次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她吓得在医疗床上一缩。
还好女人向后躲了一步,不然不知道打到哪里。
女人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用燕书禾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一点一点在牙齿间挤出警告:
“高浩,这是在公共场合,你敢这样子试试。”
醉酒男见那力气没甩到女人身上心里难免有点不顺畅,垂着手又握起了拳头:
“现在还知道躲到医务室,看我不教训你,看看这医务室能不能救你起来。”
那拳头就像握在燕书禾眼前一样。
以为那天大家都逃过一劫到头来只是女人在默默承担。
“先生,”
围在中间的医生先站起来,
“请你住手,我已经报警了,我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说。”
她看见医生吸引注意力颤抖的手臂和指头,暴露此刻站在第一现场所有人的心情。
“呵呵,”
醉酒男冷笑起来很整张垂肉的脸都在颤抖,食指直直戳着医生的肩膀,
“你算老几,还报警,报警,来接着报警我看看。”
旁边,女人在大口喘着气表情都很奇怪。
“那个女人好像呼吸不畅。”
燕书禾低声紧张扯着赵弋峥的衣袖。
他似乎也在观察着机会思考着什么。
“嘘。”
他担心的眼神总是来得更快些,
“小心。”
醉酒男自言自语神神叨叨,先前一只手指变成五指紧抓像只吸盘扣在医生的左肩:
“医生?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虚伪的职业。”
他控制着所有人,用他引以为豪的力量。
医生吃痛地后退,用另一只手臂支撑着后面的桌子连连逃避。见状女人把握拳的手一个用劲,捶在醉酒男的小臂上:
“放手。”
但与对手力量悬殊,只是这样的劲头他堪堪下移了一点。
“呦呵。”
这个动作明显让醉酒男脸上的表情更扭曲,
“忘记了,今天是找你算账的。”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醉酒男已经一个力气将她推倒在地,手肘还磕在旁边的医疗器械上:
“嘶——”
燕书禾亲眼看见女人抱头缩身。
原本目睹这一幕的俩人在明哲保身上达成一致观点,甚至已经开始低声交流哪种逃出方式可行。
“那边有个窗户,应该可以出去。”
燕书禾低声。
“你的腿能行吗?”
赵弋峥看她确认。
燕书禾用力点头:
“这个时候,腿伤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时,那个女人的骨头又一次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赵弋峥反抓住她的手腕,用嘴唇上下开合勉强拼凑出完整的话:
“你先走。”
男人拎着女人的领口往自己的方向带。
斗争似乎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你要干嘛。”
燕书禾用唇语回答他。
在这种危机关头谁冲上去都是多一个伤亡。
她自然不会同意他鲁莽想要行使英雄事迹的行为。
少年从桌上抄起一支水笔,顾不及身边人的阻拦。
“做点事情,总比什么都帮不上强。”
他没给燕书禾拉住他的余地。
“别出来。”
赵弋峥几乎是说完就为燕书禾拉上白帘。
“喂,我说……”
燕书禾伸手就要去抓他却落空差点从床上跌落,被白帘挡住全全视野的她只能堪堪从声音判断情况。
那边医生力薄已经抓住醉酒男的手却还拉不住他的手,女人的脖子已经被划出红痕。
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的人拦住他的手,醉酒男虚焦的眼神看向他感叹:
“警察这么快就来了?”
说完才反应回来。
他向赵弋峥仔细看来。
发了个呆。
“呦呵,有点眼熟啊,小子。”
他那只手还拎着女人,
“上次,就是你是吧。”
“让我们去了趟医院的,那个,是你不。”
“你放手。”
“哎呦,我真是,今天怎么干什么什么不顺。”
醉酒男气得甩手,笔被狠狠砸在地面,
“实在不行——”
“——拉人给我陪葬!!!”
帘后燕书禾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听见这句话时呼吸更是一窒,扯着被角心里暗自希望只是句开玩笑的话。
醉酒男开始放肆摔医务室里面的东西。
“别,别。”女人几乎是哀求着,抓住他的手,“不要再砸了,别砸了……”
女人越说越响,尾音已经变成哭腔,一直传到医务室角落,到走廊。
“别砸了,你还不如打我你,打我算了。”女人撕心裂肺,痛到捶地。
男人无动于衷,器械被翻倒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离燕书禾越来越近。
赵弋峥拦住他的方向被他推得踉跄。
醉酒男边砸着东西自言自语道:
“我看看这破屋到底有什么好值钱的东西。”
近到燕书禾担心,下一刻帘子就会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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