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第一家面馆时就几步路事情两人无言沉默却快步转眼就站在店门前。
向里面看去已有零散一两坐着客人和正看着老式台式电视机的老板,面穿着白粉相间褪色围兜嘴里边嚼着瓜子同店面里客人熟稔讨论剧情。
“吃什么?”
老板热情见着人就看口见是生客脸上笑容又深了一层撑着膝盖站起来,
“我们这什么都有老板尽管点。”
燕书禾微笑回示老板点头心情正好:
“好嘞老板。”
看向菜单潦草很快又见菜单下坐着的人。
意外之喜。
燕书禾像跳伞运动员抓住降落伞那样着落移开面前椅子向那边走去:
“梁在言。”
握着筷子含着面的少年似乎也很意外讪笑眼睛略过她看向身后跟着的人。
想起来好像他们更熟悉些。
她不招呼自来不过是熟人间表述方式:
“好巧啊,你在吃什么呢?怎么样好吃不。”
梁在言自然默许点头,在场唯一有些别扭的,燕书禾感受得出来。
她斜着余光看见那里气鼓鼓不服气落座两人之间的赵弋峥。
“雪菜肉丝。”
他回答得比梁在言更快一步。
燕书禾故作不信:
“我是在问梁在言。”
就喜欢看他暗暗别扭有些着急的劲故意逗乐。
“是。”
梁在言搭声低垂眉眼,两人之间赵弋峥慌忙得就像他才是第三个人来。
燕书禾有些找乐趣的视线停在他身上正好碰见他沾沾自喜答对的表情。
虽然同他认识的时间比梁在言短得多甚至只用手指都能数落过来,但在他面前燕书禾不由有超出梁在言的亲近感。
她想着收回视线,巧此时老板凑了上来:
“原来是和老顾客相熟。”
他脸颊通红褶皱着岁月痕迹笑颜展开时有种独特的友谊气息,
“小姑娘和小伙子吃点什么?”
“雪菜肉丝。”
毋庸置疑回答时赵弋峥的眉毛都要圈一团了。
老板记着板子边挪着身向赵弋峥问去:
“那……”
“和她一样。”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走进这家店之前就准备好的答案,说来还有些不符合心意的别扭劲咬牙切齿。
出于罪魁祸首罪责考虑,燕书禾贴心递上桌子桶双筷子递给他,眉眼弯弯有些关心也有些旁观看乐。
他伸手接下向梁在言挥舞:
“看,他第一个给我的。”
那眼间飞舞得瑟。
燕书禾偷笑向梁在言碗里丢了一个勺子:
“这是第一个勺子。”
“……”
-
两人玩得开心不言语的梁在言却像是被捉弄般紧张担心时刻牵扯到自己身上,好在很快赵弋峥突然找上厕所借口离了桌子留下他余温筷子空在桌上摆动。
“很喜欢这家?”
看他有些慌张吃饭言燕书禾递了张纸巾上去。
“谢谢。”
他在情理之中接应下,
“挺好吃的就常来了。”
而这些都不是她真正想问的。
从那天在滑雪场遇见梁在言之后她就有些别的问题寻求答案而且她肯定只有他能回答。
“你和赵弋峥熟吗?”
“不熟。我和队里都不熟。就待这一年,没什么必要。”
梁在言在碗里捞了一圈就剩下一夹面于是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燕书禾身上还是有些刺痛。
她知道梁在言喜欢不过家里不让。上次家庭聚会,姑姑就因为滑雪这件事情和梁在言大吵了一架,任是谁拦都没用。
“确实,刚开始在雪场遇到你的时候是有点惊讶。”
燕书禾说着捏了张纸巾攥在手心越发紧,
“或许换句话更清楚,你在队伍这几个月有没有听见关于他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这次不说就她与梁在言不熟悉到见面全靠缘分上不知道下次出口是什么时候。
她很少开口但为了自己。
梁在言擦了擦嘴摇头否认了她的担心。
“不过,”
他放下手巾纸像是放下某件重任,
“他似乎在队里过得不那么好。有人针对他。”
“嗯?”
答案意料之外袭击燕书禾阻止还有些庆幸思维出窍。
最先浮现在脑海那些可怕围剿和孤立画面在她思维里跳跃很快又以南大大约不可能发生这样事情为由消灭,却消灭不了燕书禾脑海中骤然浮现的担心。
“是类似于校园……”
“说什么呢,”
梁在言刚想快答就见那边赵弋峥跑来着急得就怕错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不小心磕到了膝盖,
“我不在聊这么欢?”
“面来咯——”
恰其时老板端上浮起满汤面雪菜少看不见几根肉丝的面在桌上打断了不想接话题的燕书禾,梁在言也顺势告别走向收银台。
“哦,忘了说了。”
赵弋峥臭屁开口,
“三碗面都结账了。”
说话时还幼稚地端着面踹开他的椅子连人带椅坐在梁在言刚刚的位置上,气哄哄地对着那边刚刚伸手的梁在言撅嘴幼稚得他只想逃避。
很快那只手托着醋酱油辣椒盘到她面前,轻声:
“主要还是想要请我们书禾多吃些。”
去掉姓氏单叫名字算得上亲近,燕书禾却不适应摇头翻了端着的辣椒盏,他连忙接住还撒了满手的辣椒油。
她歉意连忙抽纸帮他擦着接着道歉。
“没事。”
赵弋峥却护住她的手将纸巾全揽在自己手里,
“你先吃,不要紧。”
她抬眼对上依旧笑颜弯弯眉眼间全是放心的他。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还会被人孤立。
-
好在那碗面味道很好挑挑拣拣还有说道,赵弋峥也没再纠结答案和燕书禾说了些别的,午餐就愉快地结束了。
走出店门燕书禾伸了个懒腰。
“好了,拜拜,”
哈欠还在嘴里她转身,
“接下来或许就不能同路了。”
说来是轻巧。
她弯弯眼期待他的反应。
“嗯。”
他不奇怪,
“送你回去。”
熟稔朋友间都是这样。
“我认识路。”
她摇头拒绝向他手里塞进隔壁摊子好吃的绿豆糕,
“做为你请我晚餐的报酬。”
但朋友间只止步于送别。
燕书禾心里明白却纠结。
“那这可不够。”
他低头留恋着手中白皙指尖留下的温度眼神晦暗不明。
燕书禾猜他这是不是想要更多的暗示。
他俯身替她挽了头发,
“答应让我做你唯一的滑雪教练。”
这不是道难解的题。
燕书禾将等得有些降温的手重新放入口袋中握住衣服织布。
让她纠结。
“好啊。”
这一定是他期望的答案,
“不过今后应该没机会一起滑雪了。”
一个听上去答应实际拒绝的回答。
这是燕书禾现在面对他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落了太阳的长宁风吹在脸上冷冽寒心,有只穿着漂亮衣服的金毛在一家店里直抓玻璃急切地想要去更宽敞的地方撒野。
“什么意思?”
夜色遮住了他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色。
“今晚,回去。”
燕书禾故作轻松。
心里又是当时已经做好连夜回去的决定又是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两边都放不下,
“不过我们在学校不还有机会见。”
赵弋峥听不进她婉转说的话:
“这么着急?”
想要握住她发梢却后退的手愈加强烈。
她看着金毛因为店面阻拦不断低垂的头:
“嗯。”
安慰笑着,像塞给张莲那样塞给他一张纸条,
“有缘再见。”
他看着女孩路灯下背道的背影摊开纸条看见她工整的字,心里有些甜味打开添加却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拦了个先。
备注是陈教练。
“还在外面吃饭呢。”
对面怀疑得很快,赵弋峥也都打马虎眼过去算平稳落地,重新切换到界面看到对面软软粉红小兔的头像不免一笑。
还真是和她本人相像。
-
教练组那边陈教在人群中间挂下电话,一个略显成熟的少年就凑过来一脸意料之中:
“陈教,怎么样。”
“这小子。”
陈教看着挂下的电话,
“还真。”
温家宇得逞:
“陈教,您看我说的吧。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还是不能太相信他小孩子的职业素养。”
“这小兔崽子要是真的给我知道在备赛期间出去搞恋爱,就别想完好地回来。”
陈教生气起来是一帮教练里最吓人的,除了加训练量还有他私人订制的盯梢服务。
“陈教我相信你,会帮队伍整顿好风气的。”
陈教正在成绩班板上看着什么:
“你小子,”
手指一直从上向下滑,
“你小子成绩也下滑是不。”
他咬着笔盖就要去用腿锤温家宇。
“哎哎,陈教,陈教。”
温家宇求饶。
“看你最近心思都不在训练上,你也给我来整顿整顿。”
陈教打开笔盖,在赵弋峥的名字前面做了个标记,
“走,训练去。”
“得嘞。”
温家宇看见赵弋峥名字前面的记号,满意地扬长去,
“训练。”
-
刚下夜途飞机还是凌晨。
皖川市和想得一样薄薄亲昵的温度。
燕书禾拿下托运箱收起穿着的大棉袄,心里想着也没带什么东西行李箱却重得自己搬不起来。
机场外,盆栽里的宽木叶片上留着朝暮的寒气最后一点代表深夜的蓝也在褪去。
她拉着行李箱在候车的地方探头。
手机上明明显示的已到达,但在反复转圈的视线里找不到对应的车牌。
“嗯?不对。”
这个车牌有点熟悉。
四处转悠无聊犯困时,燕书禾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车牌连忙压低帽檐心里大打警钟。
这要被这车主碰见可没好事。
燕书禾低头快步向反方向的地方离开。
“燕书禾。”
女人带着墨镜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长靴踩在地上发出闷响,最后停在车旁撑着上门框叫她名字。
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燕书禾认命背着身整理好表情:
“你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
女人摘下墨镜在灯光下,能明显看见她刚种的长睫毛。
“我和你说有用吗?”
张口就来。
林艾的压迫感是张口就来的。
燕书禾叹气:
“我是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劳烦您特地跑来一趟。”
“嘶……”
说到这里,林艾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有些烦躁,
“你还好意思说……上车。”
她又补充兴许是担心她使伎俩,
“自己去后备箱放行李,上车,别让我说第二次。”
“行行行。”
无奈答下,燕书禾无力地走到后备箱,听着滚轮在粗糙地面上发出沉重声音。
就是她此刻的声音。
明明已经挑在最不可能见到她的时间偏偏还是碰见,真是天降大难到都挡不住。
借着车尾的支撑,她想把箱子抬上去反复尝试,但半天没成功。
“小姑娘,我来帮你吧。”
还是一边站着抽完烟的大哥是在看不下去,说着过来帮燕书禾放进去走之前还不忘低声吩咐燕书禾两句,
“姑娘,就像这种不帮忙的态度的司机,你就给他个差评,才能分出我们这种好司机和差司机的区别。”
虽然是个坏主意但也说得过去。
燕书禾向驾驶座的方向虚瞟一眼没有解释:
“谢谢师傅提醒,我会考虑的。”
他笑着和燕书禾摆手:
“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
小燕走的那天赵老师的浏览器:
【长宁晚上飞机回皖川几点到】
【飞机落地关心的话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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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老师好像对这次搜索很满意,推出搜索引擎默默给它了个好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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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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