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雪莉视角:
镜子中我的黑眼圈已经完全消失了.我怔在原地,用手指抚上镜中自己的眼睛,BOSS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回响"我已经明白她身上的秘密了."我的皮肤变得光滑,精神也变好了,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变好,像一个突如其来的美梦。
当听说她被训练营里的疯子枪袭,我的心脏瞬时停滞,那些遗失的噩梦又如同潮水般涌来,黑色绵密而粘稠拉扯着我。我混混沌沌地跑到医部,脑子还是空空地，看见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微笑着站在她的旁边,她也轻轻地微笑,眼睛全然望着他.我抿紧了嘴唇。
我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作,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天然地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敌意，或许是我盯着那个人的时间太长了,他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向她点了点头,好像他们之中已经形成了特别的默契.
很漫长啊,其实不过是几秒钟罢了。
"这是绿川光,雪莉,替我杀了那个枪袭的疯子,因为我穿着防弹衣,所以伤没有很重,过会儿就能回去了,在这期间绿川光会做我的临时保镖。“她看到了我，介绍道。
"嗯,知道了,伤在哪里?"我好像变成了机器人，冷冰冰地问。
"在右肩,不过已经处理过了。"她的笑有些苍白。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我和绿川光的眼神交锋，试图找到他表演的痕迹。
我不知道可能我天生就难以真正表达感情,南辕北辙地往后退缩,无法散发出亲切而又和蔼的氛围,老是阴郁地凝视,单调地在困苦与不安中跋涉。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偏偏感到委屈与气闷，手机在衣服里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了，发出白色的光线。
我把实验室的小鼠关回去,是波本发来的消息，"BoSS找你，速来"
"是秘密吗?"我念了一遍这个词,委屈与气闷一点点地消下去重新找回了当初理智的感觉,迅速地抽离幻想。
BoSS依旧坐在办公桌旁,今天喝的是龙井,气味悠然地飘起来,有点奇怪的是室内比平日要亮,我甚至能看清平时他隐藏在黑暗里的脸。
拉开窗帘之外有青色透明的池沼,映着平静清净的天空与流动的白云,能听看见鸟啼的声音与翅膀扇动的声音,让人一下子会想到在安谧的清晨这里会是怎样地温柔而舒适。
第一次在BOSS这里感受到这种气氛啊。
"雪莉,我想你应该猜到我所说的秘密是什么了吧!"他的语气像玩心大发的少年,然而把他的身份加以对照，便令人毛骨未然,简直像是...像是换了一个人住在他的身体里。
垂下眼睫,摇摇头"不知道,BOSS,"
"经过我长期的观察,神奇的是001她对谁的好感度越高,谁越能恢复身体机能重获青春,这仅仅是普通朋友而己,要是挚友的话说不定能够起死回生呢?一点儿也不复杂,试试吗?"
好像老林湿重的迷雾被拨开见了月亮,好像一条线串起做过的相干或不相干的数学题,好像一条小虫挤进冰封外壳的缝隙咬了柔软的内心,一阵颤栗,一口吐息,是这样吗?
"试试什么?"我找回了声音.
"以另外一种方式,温和而不伤害她的方式继续实验,我要知道具体的交出全部真心的表现与效果,你会辅助我的。我们会有条不紊地解决问题找到真相。”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干什么好事.
为他干了什么多年,我知道他想要的只有永生,像疯了一样地想要。
"这也算变相地完成你的工作,不是吗?结束之后我，给你完整的自由,诱导她对你情感依赖之后消失,我会把剩下的事办好."他的掌心相对,十指竖直着交叉,双肘支撑在黑色的办工桌上,仿佛在俯视我.
我推测他然后可能会让我消失，然后心理暗示进行移情让他成为那个最特别的人。
我躲闪了他直勾勾像狼一样的对视,"让她与您直接产生联系不是更好,成功的概率也大."
他的眼里产生一种戏谑又阴狠的表情,挑了挑眉,把手一摊"失败了".
零零散散的细节逐渐浮出水面成为拼图的一部分,那些金丝雀的传言,转动的硬币,发黑的彼岸花胎记,当时没读懂的眼神,答非所问的许诺......
他们都许诺自由安稳的未来,一个看起来阴险的饵强制你吞下钩子,一个看起来玄幻飘渺不知能否自保的海市蜃楼，还要给他人以希望.
"感谢BoSS信任,我会试试的."
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老人抱怨,自己在退休的前一年被上司刁难解雇,退休金全没了.是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驴子走到不能再走时,主人自然会取下那根永远吊在它前面的胡萝卜.
这根胡萝卜对于学生是假期,是更高学府,对于成年人是退休的日子与美人宝马香车,走着走着就走到尽头,恍然发现追求这个世界就是追求死亡.
劳苦繁重的日子是拓向所有时空的平面,无论是十年前亦或是十年后.
甚至恍然间自己会是别人胡萝卜的幻影.
试试吧,我们面对无数选择其实都无路可走.
我轻轻地笑了,"最完整的自由无外乎是死亡吧.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自由呢?"只在心里这样想着，这个贪婪的疯子竟然想让金鸡按他的心意下蛋。
***09我对她越来越好,因为BoSS的允许实验暂时轻缓了许多,以监测她的状况为主不需要我站在她对立面.她渐渐地在恢复了,脸色红润话也多了,至少不是那幅风一吹就倒的纸娃娃样子.
唯一担心的是她的没有问题却站不起来的双腿.
我无可奈何地告诉她:"虽然现在我毫无办法,但以后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保证."她还低着头看童话集,不过换成了一本格林童话,随口答道:"我本来不就不能走路吗?"我的瞳孔收缩又回到原状,“什么叫作本来?"我敢说我的眼神很危险.
她似乎有些答不上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本来不就不能走路吗:我来到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天杀的,在之前听到她的谋划分析时我还以为她能想起自己是个警察呢,原来是刻在本能里的自动分析与侦察吗?想帮我也是因为本能的善良与记忆里为数不多记得的妹妹吗?
本来说责怪她两句的,现在却哑口无言.如果她有一天想起自己的身份.."我不敢再想下去,收了话头,换了个轻松的八卦话题继续聊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我去见了波本"那个条子恢复得如何?"波本漫不经心地向我抬眼,语气懒洋洋地带着他的神秘主义风格,想我联想到贝尔摩德的语气.
"波本“,我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气,"情况比我预料的糟多了,能用上的治疗都已经用完她的双腿还是不能走",我停顿了一下"猜猜看今天她和我说了什么?她说她...本来就不能走路,如果她记得是你打断了她的腿,她根本不会像这样对你保持天然的好感,你难道一次也没有怀疑她为什么不恨你也不怕你?"
"不就是不能走路了吗?"他轻嗤一声,我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这里没有人监视,你别装了."
波本正色起来,严肃地看着我."是那次洗脑.她产生了不能走路的心理设限,而且她认为她爱着BOSS.日本警察即使能救她出来也不可能治好她或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知道的,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除了组织她无处可去."
我知道,可不禁提问."她一直都让我叫她曼珠...."
波本笑了笑,扬扬手中的酒杯,"曼珠沙华鸡尾酒,曼珠是组织代号的简称,名字是名字,她不也叫你雪莉吗?"
"嗯"我的声音变得闷闷的.
随即又立即转到正事上了,"警方与组织都在找的u盘刚刚被BOSS手下的人找到了,波本,你必须在BOSS看见之前把它偷出来."我们的眼神对视了一瞬"世界卧底名单."我们同时轻声念道。
我送别波本,"别让我明天在门口看见你的尸体."
曼珠沙华花语相关永恒,死亡与爱情,彼岸之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不能共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