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铺着厚厚的编织毯，留声机放着慵懒的爵士乐。

莫雪盘腿坐在星空下，正用开瓶器撬啤酒盖，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月光下像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周沁婷接过冰凉的酒瓶，气泡顺着喉管滑下，带着微微的苦涩。

莫雪靠在矮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的水珠，目光落在周沁婷的侧脸上。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月光在她鼻梁上投下一道柔和的阴影。

“干什么？”

周沁婷察觉到她的视线，放下手机，转过头笑问。

莫雪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开了一瓶酒递过去：“你酒量还是这么差。”

“谁说的？”

周沁婷不服气地接过，仰头又是一大口，气泡在喉间炸开的刺痛感让周沁婷眯起眼，眼角泛红。

莫雪无可奈何的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背：“慢点，没人跟你抢。”

周沁婷缓过气来，瞪她一眼：“……故意的吧？”

“嗯，”莫雪坦然承认，唇角微扬，“看你逞强比较有意思。”

周沁婷哼了一声，索性躺下来，后脑勺枕在手臂上，望着夜空。

今晚没有流星雨，但星星很亮，像碎钻撒在深蓝的绸缎上。

留声机里的爵士乐换了一首，慵懒的萨克斯风在夜色里流淌，像某种隐秘的邀请。

“莫雪。”

周沁婷忽然开口。

“嗯？”

“你真是个木头。”

“为什么突然骂我？”

兴许是喝了酒，自带一丝委屈的尾音。

周沁婷翻过身，托着下巴。

“我听佳雨说，你前晚都没睡好，听张总说，你以为我要彻底甩开你，真是个木头，我前面表现得那么明显，你还在担心什么呢，莫雪？”

莫雪说不出话。

她现在又何尝不知道，当时想多了呢？

“莫雪。”

“干嘛。”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莫雪想了想：“十七岁，集训结束那天。”

“对，你偷偷出门买的啤酒，结果我俩一人半瓶就晕了。”

“是你非要喝。”

“是你先说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夜风微凉，周沁婷的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莫雪的手背，像羽毛轻扫。

莫雪没动，任由她的手指停留，温度在皮肤间悄然传递。

“其实……”周沁婷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盖过，“那天我根本没醉。”

莫雪侧头看她：“什么意思？”

周沁婷没回答，只是忽然撑起身子，凑近她。

两人的呼吸在咫尺间交错，带着啤酒的微醺。

莫雪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后退。

“我是说……”周沁婷的嗓音低哑，“那天晚上，我亲你的时候，是清醒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莫雪盯着她，眸色深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我知道。”

周沁婷一怔：“你知道？”

“嗯，”莫雪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角，“因为我也没醉。”

亏自己担心了那么久，会被莫雪发现。

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周沁婷忽然觉得喉咙发干。

“那现在呢？”

她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莫雪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了她。

啤酒瓶倒在毯子上，酒液无声地渗进编织纹路里。

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而天台之上，只有爵士乐和星光见证了这个迟来的答案。

第二天清晨。

晨雾还未散尽时，周沁婷就被电话声惊醒。

“看窗外。”

她赤足踩上木地板，凉意顺着脚心窜到脊背。

撩开窗帘的缝隙，吉普车静静泊在路上，车顶还凝着露水。

莫雪倚在车门边转着钥匙圈，金属环在她指间翻飞成银色的弧光。环海公路在她身后延伸，路灯尚未熄灭，在晨雾中晕开橙黄色的光晕。

“日出前能赶到山上。”

周沁婷胡乱套上那件oversize的黑色T恤——昨晚从莫雪行李箱里顺来的，还残留着雪松的味道。

推门的瞬间，带着海盐气息的晨风扑面而来，吹乱她没来得及梳理的长发。

莫雪转身，刹那间，晨光恰好掠过她的眉峰，在眼窝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睫毛在逆光中变成半透明的金棕色。

拉开副驾门，座椅上放着牛皮纸袋，渗出咖啡与可颂的香气。

莫雪给她裹上自己的棒球外套。

“抢劫便利店了？”

周沁婷翻着纸袋里的热美式。

莫雪单手倒车，右臂搭上她椅背：“老板娘认出我，非要塞现烤的。”

“条款二。”

周沁婷戳了戳她手肘。

“好。”

莫雪老老实实收回右臂。

老实巴交的样子像被没收零食的大型犬，惹得周沁婷笑出声，主动抓过她的手。

“我允许了。”

周沁婷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膝头，十指相扣。

尾戒此刻触感依旧，温度却比记忆中凉了些，她才惊觉这五年彼此都在时光里失了些温度。

所幸为时未晚。

吉普车攀爬盘山公路时，云海正在脚下翻涌。

莫雪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下颚线绷紧，左手拇指无意识摩挲方向盘内侧——周沁婷知道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别紧张，这里会皱出川字纹。”

“现在不怕我开沟里了？”

“不怕。”

山巅观景台空无一人。莫雪从后备箱抱出条格纹毯子铺在地上。

周沁婷捧着咖啡杯呵出白气，看莫雪弯腰铺毯子时衬衫下摆被山风掀起，露出一截后腰的皮肤。

莫雪坐在毯子上，张开双臂。

周沁婷刚靠近就被圈进怀里。

莫雪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拂过耳尖。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周沁婷屏住了呼吸。

金红的光束如利剑劈开靛青色的天幕，云海瞬间被点燃，翻滚的雾浪化作熔金。

周沁婷闭上眼睛。

不知从何处来的引擎声、海浪声、莫雪哼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阳光像温暖的毯子裹住全身。

莫雪看着山巅的云海正渐渐散去，而前方道路明亮，仿佛通往无数个共度的黎明。

【今天莫莫默默了吗？】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追到婷宝发红包，主播人呢，真的私奔去了？】

雪婷be我就退圈：【热搜都爆了，这两人真疯狂啊】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图片】【图片】

【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连狗仔都懒得理了】

雪婷be我就退圈：【笑死了，我经纪人和我说千万别学莫雪他们，不然她会把我千刀万剐】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 【是，你连对象都没有，怎么学。】

雪婷be我就退圈：【。。。。】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图片】

【看这张，粉丝说她们肯定嘴都亲烂了。】

雪婷be我就退圈：【臣附议】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我和佳佳附议】

雪婷be我就退圈：【林雾！你别太过分。】

追到婷宝发红包：【图片】

【勿扰，在过幸福生活】

雪婷be我就退圈：【莫雪，你也来！】

【不过是我磕的cp，忍了忍了，多发几张 @追到婷宝发红包：】

追到婷宝发红包：【不行，换泳装了，不能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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