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乐安慢慢睁开眼睛,手腕上不再有皮革制成的束缚带。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纪川不在。她掀开薄毯,双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房间墙面上挂着几幅医学解剖图,四周摆满了冰冷的医疗器械,她在房间里逡巡着,这间屋子里没有洗漱间,也没有镜子,除却刚才看到的解剖图和医疗器械,就只剩下一张手术台和一把椅子。
乐安走到门口,尝试着拧了拧把手,果然是锁着的。正当她转身准备回到手术台边时,门突然被推开,纪川走了进来。和前些天西装革履不同的是,今天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看起来少了些侵略性。他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注射器和几瓶药剂。
“今天醒的很早。”纪川语气平淡,像是例行公事的医生,“身体感觉怎么样?”
乐安看着他,心里有些忐忑,可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纪先生,可以先让我洗漱一下,再注射药剂吗?”说完,她感觉到自己手心已经因紧张而沁出细密的汗液。
纪川放下托盘,目光在女孩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思考。他的眼神不似往常那样冰冷,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向女孩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她,这样近的距离使乐安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雪松香气。
“可以。”他轻声说,明明声音温柔,却让乐安感到危险,“但是,你拿什么交换呢?”女孩还没回答,他继续道:“不过以你目前的处境,应该没有任何交换的筹码吧。”反应过来他在戏弄自己,乐安瞪着眼看他。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倒是有一个好建议,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满足你提的要求。这很公平。”他又向面前的女孩逼近。乐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在墙上,心跳突然加快:“什么条件?”
纪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捏住女孩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他的手指有些凉,触感让女孩忍不住颤了一下。
“以后每天早上,你得按时接受检查,不能拖延。”乐安立刻答应,可他继续道:“别急,条件还没说完,”他另一只手抚上女孩的脸颊,指尖顺着耳廓滑到颈侧,停在她的脉搏处,“每次检查结束后,这里,”他点了点女孩的嘴唇,“要主动吻我。”
乐安愣住了,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纪川的手指正在自己颈侧轻轻按压,像在测量心跳频率。
“怎么,不愿意?”纪川俯身凑近,呼吸拂过女孩的耳畔,“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用别的方式让你听话?”
乐安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忍住开口“纪川,你这样...太过分了!”
“过分?”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乐安,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他的手指突然用力,强迫女孩抬头看他。眼神也变得危险而深邃,像是要把女孩整个人看穿。
“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一次机会。”纪川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乐安看着他,心里更加慌乱,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激怒纪川。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我答应。”
纪川像是对女孩的回答很满意,松开钳制住她的手,退后一步,“很好。记住,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现在,跟我来。”
纪川带着女孩走出房间,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地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乐安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线。
“这里是二楼,”纪川边走边说,“你的新房间在楼梯旁边。”
乐安跟着他走到一扇门前,他推开门,示意自己进去。新房间比之前宽敞许多,墙壁刷成了淡米色,让人感到温暖,这和走廊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双人床,上面铺着成套的浅灰色床上用品,枕头蓬松柔软,看起来像是新换不久。
床的左侧是一个白色的衣柜,柜门上镶嵌着一整面镜子,足以照清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房间里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门是磨砂玻璃的,推开后可以看到洗手台、马桶以及淋浴间。洗手台上放着全新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毛巾整齐地挂在架子上,地上还铺了防滑垫。
“看完了?”纪川在女孩背后说道,“洗漱完出来找我。”说完就离开了卫生间。
乐安关上卫生间的门,松了一口气,好歹是离开那间满是医疗器械的屋子了,也算是迈出了逃跑计划的第一步。镜子里映出的脸,苍白而憔悴,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纪川的条件让她既害怕又困惑,他的行为越来越难以捉摸,时而冷漠,时而温柔,但大多时候都带着一种病态的占有欲。洗漱完后,她走出卫生间,纪川已经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等她。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纸,看起来是检查记录。
“过来。”纪川抬头看了女孩一眼,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乐安走到他面前,心里有些紧张。他指了指床边,“坐下。”
女孩坐在床沿,双手因紧张不自觉地搅在一起。纪川站起身,走到女孩面前,低头看着她,“把袖子卷起来,该开始今天的检查了。”
乐安照做,卷起袖子露出胳膊。纪川拿起一旁的血压计,熟练地绑在她的上臂,开始测量血压。他的手指很凉,触碰到乐安皮肤时,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别动。”纪川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女孩僵住不动,任由他操作。测量结束后,纪川又拿出听诊器,冰凉的听诊头贴在女孩的胸口。他动作很轻,但眼神专注得让女孩有些不自在。“深呼吸。”他说。
乐安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按压,似乎在寻找什么,呼吸拂过的颈侧,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乐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心跳有点快,”纪川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我?”
乐安咬着嘴唇,这问题她实在没法回答。
纪川收起听诊器,低头看着女孩,“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一处吗?眼睛,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他伸手抚上女孩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睑,“就是这里,每次我靠近你的时候,这里就会不自觉地颤动,像是受惊的兔子。”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温柔。
他的手指顺着女孩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捏住,“还有你的嘴唇,总是咬得很紧,你在忍耐什么呢?”
乐安下意识咬住下唇,纪川的眼神骤然变得暗沉,“别咬。”他低头凑近,呼吸拂过女孩的唇瓣:“我来帮帮你。”他的吻突如其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乐安下意识地往后躲,但他一只手扣住自己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箍住自己的腰,将自己整个人拉向他。上身变成负距离,紧紧相贴,他身上的热度渐渐传过来。
纪川的吻很深,几乎让女孩喘不过气来,唇齿间带着淡淡的药味。女孩试图推开他,但他将女孩紧紧控制住,根本无法挣脱。
乐安感受到他的手指正在自己腰间游移,这让她感到危险。“纪川……”乐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喘口气,声音因缺氧而有些发抖,“够了……”
纪川松开女孩,看着她的眼睛,指腹轻蹭她泛红的眼尾,“还没学会怎么换气吗,这才是刚刚开始,你该认真一点学习,上学的时候学东西也这么慢?”他轻嗤一声,“难怪你的导师说你不够聪明。”
纪川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今天的检查结束了,你可以休息了。”
乐安坐在床边,过速加载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触感。她抬头看向纪川,声音颤抖“纪川,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纪川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你不需要知道。”
乐安提高声音,“可我有权利知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和无奈,“你把我关在这里,剥夺我的自由,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纪川看着面前质问自己的女孩,眼神冷峻“理由?你以为,我需要理由吗?张乐安,你最好记住,在这里,你没有权利。”女孩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默。纪川看了她几秒,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纪川开始让女孩摄入正常的餐食,让她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作息表生活。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洗漱后接受检查,然后吃早餐。他对女孩的饮食很在意,营养搭配均衡,并且每次都会检查女孩吃了多少。
上午九点开始,乐安被要求阅读一些医学书籍。纪川说这是为了“充实大脑”,但乐安觉得他是在麻痹自己的神经。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医学期刊和解剖图册,乐安翻了几页,发现有的内容旁边会有详细的注释,字迹潦草,像是纪川的笔迹。
中午十二点是午餐时间,纪川会亲自下厨,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他的手艺还不错,但乐安吃的很少。每次她放下筷子,纪川都会皱眉,“多吃点。你需要能量。”
下午两点,乐安会被带去院子里散步。也就是在散步时,乐安似不经意间问纪川“这附近有瀑布吗?我好像听到了水声。”他回答的倒是干脆,“有。但你别想去看。”
乐安根据纪川的回答推测出目前自己大概率身处于城市南边的荒山之中。
她不再说话,默默观察着院子。院子的四周被高高的围墙拦住,让人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墙上爬满了藤蔓。此外,院子里还种着些花草,甚至还有一个小池塘。乐安觉得这应该是纪川想让自己逐渐放松警惕的方法。
散步结束之后,纪川要求乐安写日记。她只写些无关痛痒的内容,比如当天的天气,院子里的花草,或是摘抄些书里有趣的段落。纪川每次看完都会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顺从很满意。
晚上七点,纪川会让女孩准时喝下热牛奶。之后,他就会给女孩注射一天里的最后一针药剂,随后让她回房休息。
新房间的一切比之前舒适许多,可乐安仍睡不安稳。每次闭上眼睛,她都会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无论怎么都逃不出去,而纪川永远都站在笼子外,面色冰冷地看着自己。
乐安盯着纪川又一次离开卧室的背影,心里害怕又愤怒。他的温柔就像是钢丝织成的细密的网,一点点笼罩住自己,同时慢慢割开她的防备。但乐安知道,自己必须逃出去,哪怕只是为了证明她还在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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