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摧骨血屠

薛雾被乐临川卸去四肢关节,拖至院中,但凡她有能力反抗都不会任人宰割。

乐临川头一回见薛雾,她就要死了,这女人容貌果然像新月卫里那些手下传言中描述的一样惊为天人,而且是越狼狈凄惨,鬓发衣着越缭乱,越是妩媚绝伦,让人看了想折磨到她疯魔。

锁链、脚镣、夜色下一现昙花都很衬她这位死鱼眼红唇美人。

现在轮到该她“坚强”的时候了。

技能栏里没有任何门派的攻击技能。

她拜入了霸刀,那些招式却只存在于她脑海里,她可凭借自身本领使出几分威力,却无法依靠系统完美释放。

而能用的小轻功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现实里可没有拉脱后怪就一定会放弃追人的说法。如果真有这个设定,干脆砍敌人一刀就跑,反复拉脱,对面总会被耗死。

她面对的不是程序、一组冰冷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

现实里她辱骂扬州信使,扬州信使会动手锤她,而游戏里她对扬州信使扣上一天白字对方也不会有反应。

她拿到了夜话白鹭,世上便不会有第二把出现,更不存在重置会战唐门反复刷出来一说。世人都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但像冷月伞、大红花、糖葫芦这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人手一个不是问题。

有些东西她虽拿不到,但这世上或许还有千千万万大唐侠士能有机会获得。

随着时间推进,过去之物,过去之人都不会重现。她现在用神行千里回稻香村,也见不到过去那些人,只能做到一瞬千里,时光却永远不会倒流,npc不会一直守在原地,历史车轮只会无情倾轧前进。

她本身所修习的昆仑派心法与技能不在系统之中,这还不是关键,主要是她完全忘记了当年所习剑法,就好像被团浓云掩住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身上足有三排debuff没被驱散,而剩余时间至少有十年之久……

这个辣鸡系统只在薛雾身上起效,她就算能看见乐临川泉映千山剑法的读条,也无任何打断技能可用,真是憋屈死人了。

躲红圈红条还好,点名释放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上述这些同样给薛雾带去了希望,这意味着有机可乘,她努努力未必不能刷到某些人的好感,关键是她要如何才能打动对方呢?

后悔了,她当年就应该坚持自我,逼斋村信介把月泉淮扔回海里,永绝后患。

“我不会有事的啦,别忤逆你义父。”

薛雾淡定仰视迟驻近在咫尺的面容,她发现了他的不情愿。

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甚至这份不情愿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来的都要强烈。

迟驻眼底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DNA里却又深深刻着对月泉淮带来的恐惧。他很清楚即使现在反抗月泉淮,他同薛雾一个也跑不掉,更何况他这条命……

原来薛雾没说谎,她果真不怕月泉淮。胆小懦弱鬼,助纣为虐之人一直都只是他。

“你好不容易从狱中出来了,不想好好活着再见他一面?”

薛雾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极力鼓动着少年人,蚕食其心智。

迟驻从没想过,这次他要下手的人竟会是薛雾啊……

平日里迟驻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回事儿真落她头上了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第一剑切进血肉的时候,迟驻神识坍塌,五感冻结。

薛雾将目光转向了月泉淮,她身躯比常人更为敏感,凌迟之痛更甚数倍。

饶是如此她也咬牙没叫一声,抽气声带着颤音,怪可怜的。

月泉淮倒是想看她真哭上一回,也未能如愿。

到后来迟驻的剑柄狠狠击在她的腰椎上,一寸一寸将她的骨节撞碎。

薛雾腰肢软的像条血肉模糊的蛇。

她呼出口腥甜血气,散逸在渤海国冰冷彻骨的冬夜里。

每挨一下,她嘴里就念念有词同“凶手”重复说声“抱歉,连累你了”,原先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呈现出乌青色。

疯了,全都疯了。

薛雾的视线如蛛网般死死黏在月泉淮身上,却无恨意,纯粹只能称之为认真注视,月泉淮被那视线无端灼伤,抬脚将她的脸踩进土里,眉头紧锁。

“倒是我月泉淮之前看走了眼,你才是天下独一份的硬骨头。”月泉淮若有所思,冷笑着一字一句缓慢研磨。

薛雾轻哂,阖上了眼眸,天空中大雪飘落,在小扇般卷翘的眼睫上越堆越多。

北方室外寒冷,足以将人冻成冰柱,她不过身着薄薄一层白袍,甚至脚上连双鞋都没有,到后来迟驻剑锋阻塞感几乎消失。

软肉与冻过的肉相比,当然是冻肉更好切……

剑柄落下打碎了薛雾的半块头骨,红红白白的脑浆四处飞溅,还有少年人滚烫的眼泪。

此时的薛雾已经是一摊真正意义上的烂泥了。

她亲身领教了一次摧骨血屠。

可真正被摧了骨,放干了一身热血的人却并不是她,而是那迟驻。

至于月泉淮呢?他只觉得心安稳了起来,可他脸上神情一如当初失忆流落东瀛时那般茫然。

不过是死了一个古怪低贱的奴婢,能使他有什么特殊情绪?迟驻的表情让人快意极了,他只需要欣赏他那义子就足够愉悦。

他不是清高吗?不屑于屈从他月泉淮吗?到头来还不是做了他的一条走狗?甚至亲手凌迟了平日里唯一对他有那么几分关怀的女子。

“做的不错,我的好儿子。”难得月泉淮嘴里轻飘飘落下句褒奖,他压抑不住仰头发出一连串低沉闷笑。

“明早之前将这院子收拾干净,回映月楼。”

言罢,月泉淮带着乐临川先一步离开,他若是女子,定然当得起一句蛇蝎美人。

他虽生的俊美,却难得不显阴柔女气,鼻梁挺直,典型北方男子气质,个子又高出迟驻这等少年许多。

渤海国武林中人大多对这位前任月泉宗宗主闻风丧胆,即使只在拥月大典上见过一面,也难忘那上位者特有的倨傲如山威压,并不将芸芸众生瞧在眼里。

迟驻脱力跪坐在地,一夜未眠,双目充血。薛雾死前惨状在他心里盘桓。

他将血肉用手聚在一处,怎么也无法拼凑还原出一具全尸。

当清晨第一抹日光照进院子里时,眨眼瞬间满地污秽消失不见,连星点血污都不曾留下……

迟驻用力揉眼。

这……这怎么可能……见鬼了吗?

雪后初霁,院中白茫茫一片亮的刺眼,唯有蜜拥蟹上还挂着被冻住的琥珀色糖稀,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是信鬼神之说的,还时常想着自己将来阎罗殿头失姓名,定要永堕到那无间地狱里走上一遭。

*

枝头积雪压塌了不堪重负的松枝,砸在了女人脸上,出来燕雀被吓的绝尘而去。

这一带地势平略,视野开阔,通常来讲很容易察觉到雪地里躺着个人,可白老头经过此处楞是没看出来。

“哎呦小主人怎么睡这啊!快醒醒!”

率先发现薛雾的是白铁柱,他与祖父过完年来龙泉府给心爱的桃李马买些上好的皇竹草,自然是用他攒了好些年的压岁钱。

每年渤海国冬天都有醉汉倒在街头睡去,一夜之后变成冰冷的尸体,活活冻死的。

薛雾被埋在雪里,脸都快给盖没了,还有没有口热气实在难说。

睁眼天光大亮,雪后红霞满天绘出一副绮丽画卷,幸而劫后重生,有小萝卜头逆光站在她身边,鼻孔朝下正对着她。

“这不巧了嘛。哎哎哎等等!”

薛雾制止了想要把她从雪地里挖出来的老爷子,原因是她现在衣衫破烂,无法蔽体,装备耐久度如果有负数,那大概是-1000,更别提她这身白袍连装备都不算,杂货商那都不给修。

她打开背包只发现了一件可替换的衣物:【天欲宫女弟子服饰】,后面黄字写着“天欲宫制式的女装,为宓桃本人亲手缝制,独此一件,细看之下与寻常天欲宫弟子衣衫还是略有差别”。

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穿了。

添加外观读条一结束,薛雾就爬了起来,跺脚抖雪,低头一看原来这衣服是漆黑如墨的轻纱所制,样式与宓桃身上的没差,露.胸高高高高开叉,自带绝对领域、高跟长靴。

腰间还系着条古朴艳丽的彩绦红绳,下坠拇指盖大小的交尾金双鱼坠,在时不时露出的细腻大腿边荡啊荡的,十分夺人眼球。

按理说黑色庄重又禁欲,做成天欲宫样式反而瑟爆了,相当带坏小孩子。

太尼玛冷了,天欲宫又不在赤道附近,真是要美丽不要风度,巴蜀冬天也不暖和啊。渤海国零下二三十度的天儿,她穿成这样铁定被怀疑脑子有泡。

那些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个个自带体温调节阀吧!

薛雾被扶上马背,白氏爷孙两拉着她往龙泉府城里去,也没多远,两三步就到了。

进了龙泉府薛雾听说白铁柱给桃李马喂皇竹草,立马怪叫起来:

“别养马了养我吧!”

白铁柱看她充满嫌弃,连那易主的桃李马都投来鄙夷目光。

“马马我们走,不理奇怪的人!”白铁柱瓮声瓮气牵着心爱的小马掉头往另一边去。

“哎!您看这孩子不懂事儿。”白老头无奈,但还是宠着自个孙子,又不放心把薛雾一小姑娘扔这不管。

“我没事,您快跟上他吧,别待会走丢了。”薛雾甚是善解人意。

白老头子想问些什么,欲言又止,薛雾只当做没看见,僵着脸告辞,她连直视老人目光都做不到。

明知此事,却不作为,她薛某人亦是帮凶,何等卑劣。

本章有些情节可能会引发不适,我是这么觉得的,迟驻和薛雾关系不算铁到极致,武场上他能为活命违背家训杀其他无辜之人,代表他的确放弃了一些东西,他只在顾峰的事上和月泉淮倔强了一回,然后他无了。这章最倒霉的是迟驻无疑,在我眼里谁都不是干干净净的,权衡一下薛雾远远比不上顾峰,而且她自己都说没事你来吧。如果把命寄托在别人对你的感情上,是不靠谱的,就算是薛雾喜欢月泉淮她也不会像柳鱼夫对朴银花那样护,后面真主角荀庆山出来后她会激情发言。她最多忍月泉淮外加不对他动手(不可能要求其他人跟她一样欠,她喜欢没心反派自找的代价,所以我前面说她斯德哥尔摩。场合错误时一味对别人好,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如果薛雾不怎么搭理迟驻也不会逼他违背良心又杀次人。这章感觉我既黑了迟驻又黑了月泉淮,怕被喷解释一下行为动机。再说一下,如果万一有撞梗问题,首先我是不混群or圈的,如果有别人先发我后发撞了的情况出现,我会酌情修改,前提是我在后。每个人对人物理解不同,我做不到全对但是至少我主观考虑过这些东西。大虐大甜我文笔不行立不起来,只能写沙雕混一下。当然薛雾快翻身了,月泉淮不会火葬场,你我本无缘,全靠我挂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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