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仰之,你混蛋!”容宁怒叫。
挣脱不得他的钳制,她怒火中烧。即刻被彻底打回原形,修身养性几年,极尽收敛的小暴脾气全面复苏。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手脚并用又踢又踹,空着的手扬起来就要去抓骆仰之的脸,却被骆仰之一把拦住,捉住了她的手。
“乖宁宁,给个面儿,别动脸好不好?”
他温柔的看她,眼神宠溺,口气无奈又饱含着娇宠与纵容一如往昔:“你心里有火,想怎么出气都行,只别打脸行不行?我明天下午还有个商务会谈,很重要。现场会有媒体全程直播报道,脸伤了不太好。”
他说的亲昵,容宁听的火大。看他这副做低伏小,刻意示好的模样,她只觉得更来气。这会两只手都被他制住,她只能恨恨拿脚招呼。
“骆仰之,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以为你给了几个钱,给了我分手费,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容宁冷声嗤笑:“你要侮辱你家那口子,要拈花惹草寻欢作乐那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可是别拉上我!我他妈&的现在过得很好,很快活!一丝一毫也不想同你再有任何的牵扯!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妈晃在我跟前伤我的眼!”
她一面骂,一面不停拿脚踹。因为太窝火又太过用力,骂到最后她都有些接不上气,微张了嘴气喘吁吁不由自主。
“又说粗话了,宁宁!”骆仰之不赞同的看她,语声轻缓却透着某种隐隐的告诫。他只抓了容宁的手,说到做到忍痛任她双脚夹击,不间歇的使力踢踹全不闪躲。
容宁闻言,心颤了颤,脑子没来由的闪过一些过往的画面。被气得发红的脸瞬间益发的通红。
“要你管?!”她恼羞不已,气恨道。
骆仰之凝着她滑腻如脂白里透红,粉嫩胭脂色的脸颊,凝着她气呼呼的嫣红的唇,眸色攸忽变得幽暗。他语声低柔而徐缓,似警告又似诱哄:
“那你再说试试。”
容宁一看他这表情,一听他这语调,就知道他一定也是想起过去的那些画面了。顿时恼火得无以复加。
“伪君子,臭流氓!骆仰之你去死!”她恶声怒骂,微眯了眼仰头斜睨他,一脸的挑衅,一脸的刺。
骆仰之动了动唇,眸色暗暗看住她。半刻后却是咕哝着甩出一句:“我手疼!”
容宁:“……”
又来这一套!
“腿不疼吗?”她奚落道。
眼睛到底不自禁瞥向他的手。她没留情,咬得深,口子不小自然伤疼难免。而此刻他的手背已是一片血色,他的衣袖连同她的裙子都未能避免,全沾染上了点点血渍。瞅着惊心。这人骨子里的爱洁,有异常严重的洁癖,难为他居然能强撑着忍耐到现在,还不肯松手。。
她正想着,却听得他道:“腿也疼。”
容宁撇撇嘴,活该!
他应该庆幸她今天穿的是平底圆头的娃娃鞋。若是那种锥子似的细高跟尖头鞋,哼哼,可有的他好受的!
虽如是想,却是停住了脚不再踢踹。激狂的泄愤一通后,她开始后悔,感觉特别丢脸。唉,她跟疯婆子似使泼斗狠,恶形恶状。若要叫舒白见了,大概真要惊掉了下巴。。
想到舒白,她心里着急。他们肯定等坏了,估摸着很快就要担忧的来电话问她。她看看骆仰之,十分担心他会听到糖糖唤她妈妈的声音。
“你的手需要赶快处理一下”她开口提醒,示意他放手。
“那你答应陪我吃晚饭。”手伤的这个却是初衷不改,仿佛刚才叫疼的并不是他。一双黑浚浚的眼,一错不错的紧紧盯住容宁,温雅清隽的面孔神情坚持,透着执拗,还透着一抹外人难得一见的幼稚孩儿气。
容宁瞪他,成功的被他再次挑起了火气。她倔强的闭紧了嘴,完全不想理他。
自找虐,那干脆疼死他好了!
于是俩人再度无声僵持。
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静寂。安静让一切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两个人能很清楚的听见彼此的呼吸。能清晰的嗅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气味。那是裹挟了室内的花香,她身上的幽香,血腥的铁锈味,和他身上淡雅香水味的奇异味道。虽然混和了血腥味,但仍然十分的好闻,一点也不刺鼻。
骆仰之垂头只管看她。漆黑眼眸,眸光深幽。眸心深处闪动着不知名的暗涌。对伤疼流血的手背,殷殷钝痛的腿压根不管,浑不在意。满心满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小野猫一般坏脾气的小女人。
容宁被他看得着恼,狠力再瞪他一眼后,她别过脸,避开他直勾勾又深又浓的眸光。耳脖子却是不受控的晕红的彻底。少顷,便已是红彤彤一片。
骆仰之牵牵唇,露出清浅的笑容,有愉悦的欢喜缓缓铺陈,跃上他眼角眉梢。
“唧唧啾啾,唧唧啾啾,花儿开了绿树葱茏。胖胖白白的小虫子,肉质鲜嫩呀美味可口……”软糯糯的童音唱着欢乐的童谣,响彻在寂静的房间里。
骆仰之挑眉,容宁暗里心焦。
这是她的手机铃声。用的是一段糖糖所唱儿歌的录音。容宁毫不怀疑这是舒白的来电,这个时刻这个点,除了舒白他们不会有别人。
来见骆仰之前,她有发过消息谎称落了东西在柜台,得回头去取会晚点过去,让他们先吃不要等。她想着速战速决。只她没料到,骆仰之对她会是这种莫名其妙,暧昧不明的态度。当初他提分手可是干脆冷静得很。而更没料到的是,骆仰之已经不要脸的再一次刷新他自己的下限!
手机一直响,容宁听得心发慌,耽搁这么久,舒白他们自然会担心。她只能转过脸,没好气的瞪视骆仰之。
骆仰之眉眼温煦,一派淡定的微笑看她。只手依旧分毫不动。。
稚嫩的童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在手机第三遍响起的时候,容宁终于不得不忍气妥协。她太清楚眼前这混人的尿性,她不答应他,他真能就这么僵着不放手。
什么狗屁气度不凡,是谓当世的名士公子!什么书生儒雅,芝兰玉树风度翩翩?都特么扯淡,不过是他那些舔狗们讨好卖乖,阿谀奉承!真想让他们来瞧瞧骆仰之此刻这蛮不讲理,死皮赖脸的臭德行,看看他们还能怎么吹?
只是他能不要脸,她这会却是被夹住了软肋。她必须与舒白通话,不然,他们全不知情,定然会很是着急不安,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只怕就要去商场,沿途大街小巷,满世界的找寻她。而糖糖肯定也会被吓到。
“我答应你。你现在放手,我得接电话不然我朋友会担心。”她冷着声,朝他不甘不愿的说道。
心里想的却是若非形势所迫,她没时间同他无谓瞎耗。否则,这场谁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病的对峙,她绝不会率先退步,绝不会输!
骆仰之笑笑,依言放开她的手。
容宁狠瞥他一眼,赶紧掏出手机,一面疾步走去窗前与他隔开些距离,一面接通电话。
不出意外,果然是舒白。
“容宁,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还不来?刚打你电话你不接,可急死我了!你现在哪啊?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哎,你干脆给我一个定位,我让周淮来接你吧。”
舒白噼里啪啦,说得又快又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容宁能感受到骆仰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雅间不大,就这么点距离。相信舒白的话也一字不漏的听进了他的耳朵里。
她生恐糖糖会突然冒出来,在电话里叫妈妈。于是马上迅速的接上话头,急急道:“阿白,我没事!你别急。我这边呢,是出了点小状况,今天怕是赶不及聚餐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们吃饭。诶,算了,这一时半会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回头我再跟你说啊!现在我先挂了!总之,我没事,不要担心哈!”
一股脑的说完,不待舒白应声。她便心虚的立刻挂了电话。她不敢冒险,万一糖糖出声让骆仰之起疑,那可就坏了!
那边厢,舒白看着被匆匆挂断的手机,心知有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容宁明显很焦虑,最反常是她居然问也没问一声糖糖。
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容宁她怎么回事儿?”奶爸周淮正抱着儿子,一脸慈父笑的给他换尿布。看妻子脸色不对,立马问道。
舒白看一看眼睛都在儿子身上,跟小大人似,懂事的凑在周淮身前,想要帮着搭把手的乖糖糖。微摇摇头,给孩儿爸递了个眼色。
小淮哥秒懂。
他垂下脸,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继续笑微微做他的孩子王。
骆仰之如愿留下容宁陪他吃晚饭,又听得她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女声。心情不由大为舒畅。他温柔的笑望着容宁,好看的眉眼里有清晰可辨的丝丝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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