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找了朴灿烈。

在他那个堆满了乐器、充满了熟悉气息的工作室里。我没有预约，像个逃难的人一样，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他门口。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展开，就瞬间被担忧取代。

“世琦？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吉他，大步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把我拉进怀里检查。

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担忧慢慢变成了困惑和一丝……不安。

“我……”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朴灿烈……我走错路了……”

我哽咽着，语无伦次：

“我不该进入这个圈子……我不该追逐什么梦想……”

“梦想在现实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我说着，终于忍不住，主动扑进了他怀里，将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承认我还是心软。我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享受他对我的好，继续在那份模糊的暧昧里沉溺。他那么单纯，一定会信的，还是会毫无保留地对我好。

可我不想利用他。

所以在我心里做出了那个残酷的、偏向边伯贤的决定后……我必须来见他。

我必须亲手斩断这份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的温暖。

朴灿烈被我抱着，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软化下来。他宽阔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安静地抱着我，任由我哭泣。

直到我的哭声渐渐变小，他才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异常的平静和……了然。

“世琦啊……”他叫我，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你为什么会觉得……伯贤是更好的选择呢？”

我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他怎么知道？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震惊，抬手，用指腹有些粗糙却极其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深沉的、让我心碎的包容。

“你忘了吗？”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朴灿烈，比他更有钱。”

这不是炫耀，而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事实。

“你害怕了，是吗？”他继续说着，戳破我所有伪装和借口，“怕我护不住你？怕我说‘我爱你’不是真心？怕真心……不长久？”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我内心最深的恐惧和动摇。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任由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他看着我哭，沉默了很久，然后忽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那双此刻无比认真、无比真挚的眼睛。

“世琦，”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要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试探，不是玩笑。

是一个正式的、郑重的、倾注了他所有勇气和真心的告白和邀请。

心软促使最后的坦白，却迎来意想不到的清醒。

直球击碎所有借口，将最核心的恐惧摊开在阳光下。

笨拙的大型犬，在最关键时刻，给出了最直接也最沉重的承诺。

我被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要和我在一起吗？”震得彻底呆住，连眼泪都忘了流，只是睁着红肿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在这种情况下……说要在一起吗？”我声音发抖，几乎语无伦次，“我……我刚跟你说我可能要走错路了！我害怕了！我甚至……我甚至在想为了安全去靠向边伯贤！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朴灿烈捧着我脸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了些，他的眼神灼热得烫人：

“我之前为什么不说……你是知道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我怕绑住你，怕影响你，怕你因为我被骂，怕你辛苦拼来的成绩都被说成是因为我……”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色，却依旧坚定地看着我：

“可这些……在你说要和我一刀两断面前……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觉得那条路更安全，更好走，那我无话可说，我放手。”

“但如果你只是因为害怕，因为觉得我护不住你，因为怀疑我的真心……”

“那我必须告诉你，申世琦，你错了。”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钱，我有的是。资源，人脉，我朴灿烈不缺。边伯贤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能给得更多、更纯粹，不用你付出任何额外的代价。”

“真心……”他顿了顿，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我可能有点笨，不会说太多好听的话，有时候还会惹你生气……但我对你的喜欢，从很久以前就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它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怎么证明，但我想试试看，用一辈子来证明，行不行？”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所以，别急着判我死刑，也别急着否定你自己。”

“再信我一次，也信你自己一次。”

“要和我在一起吗？光明正大的，我护着你，谁也不敢再动你一下。”

在最糟糕的时刻，给出最真挚的告白。

所有顾虑在即将失去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笨拙的真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和强大。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晕头转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几乎无法呼吸。

“可你从来没说过……”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虚弱地反驳，声音轻得像叹息，仿佛这是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

朴灿烈看着我，那双总是盛着阳光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近乎疼痛的温柔和无奈。他轻轻摇头，语气低沉却异常清晰：

“没说过什么？‘喜欢你’？”

“我是没说过。”

他承认得干脆，却让我心头一刺。

但他紧接着，却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可我说过‘我爱你’。”

朴灿烈！！！我去！买股不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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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