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不清,就在江辞即将沦为傀儡之际,耳边微热,那触感轻柔,仿佛是手指。他身旁唯有思伊兰,所以毋庸置疑是她!
他有些失神反应更加迟钝,仿佛生锈的机器运转不过来,只听对方轻飘飘的说。
“闭上眼睛。”
思伊兰比江辞要高大半个头,他能感觉到声音不是自头顶传来,而是在耳畔传响起,就像她轻轻伏在他耳边说。
背部与胸膛紧紧相贴,形成一个环抱之姿,他能清晰感受到思伊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这样很怪,江辞在脑海里漫无目的想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闭上眼睛的,只记得闭眼前密密麻麻爬着无数只虫蚁向他们奔来,它们像从地缝里挤出来,桥上身影忽隐忽现,仿佛老旧电视机放着卡帧恐怖片。
直到眼睛贴上一片温热,所有景物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漆黑,却温柔至极。等他意识逐渐抽离清醒之时,那戏曲声早已经消失不见。
“醒醒。”思伊兰松手,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不会睡着了?”
“……”
“哈…?”思伊兰不满的嘟着嘴,双手环抱,不满意道:“你不会真睡着了,太没良心了留我一个女孩子。”
江辞无语:“我还没练成能随地大小睡本领。”
他又不是睡神。
思伊兰觉得这话很有趣,干笑一声没再说话。
“先回去吧。”
江辞盯着不远处石桥,总是觉得毛骨悚然。
思伊兰打着哈欠,往前走,“正好,我也困了。”
江辞收回视线,看向前面的思伊兰,她身着一身宽松黑衣,姿态散漫并没有那么注重仪态。看起来跟某个人极其相似。
“怎么还不走。”思伊兰停下脚步回头看停留在原地的江辞,她露出一个笑意,“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被我迷住了?”
“……”
那倒没有。
两人回到住处,这次再没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客厅里没有人,现在时间也不早大多都睡觉了。
中途遇到农夫,他正从厨房走出来,见他两人一愣才问,“这么晚了,亲爱的客人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出去散步。”江辞说的这话半真半假,他又补充一句,“这就睡。”
农夫点点头信以为真,“原来如此,晚安亲爱的客人。”
***
两人上楼之后,江辞刚要进房间就看到思伊兰跟在他身后,“你跟着我干什么?”
“当然是睡觉。”
“咳咳——”
江辞被这话呛的不轻。
思伊兰仔细打量江辞脸颊,白皙的皮肤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红晕,他停顿片刻,生怕对方不会误会才继续说,“没有房间了,他们那边都挺挤的,我问过了。”
“原来如此。”江辞找回音调。
思伊兰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江辞继续说,“我给你留条缝。”
“什么缝?”思伊兰问。
“门缝,你不去准备一下吗?”
他房间里没有多余被子,虽然现在是九月初七,算不上冷,但也算不上太暖和,单睡地板很容易感冒。
思伊兰明白江辞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绕过江辞走进去。房间里明晃晃的亮着一盏煤油灯,只有一方天地能看清。
“我和你一个被窝睡就好了,我挺怕冷的。”
“……”
这恐怕不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咔嚓——
在屋里正啃着面包的李禄支棱起耳朵,把他们对话一个字都不落地听进去。
李禄拾柒掉落在地上的面包,对上思伊兰视线:“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江辞。
思伊兰转过头,语气诚恳对江辞说:“好吧,其实我没有被子。”
最后,江辞把自己被窝让出来给思伊兰,他和李禄一起睡。
“晚安。”
这是思伊兰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李禄连连打着哈欠吐字不清重复着,江辞盯着天花板他很少和别人这样说,但又觉得如果不说也不适合,于是,也跟着说同样的话。
窗外云朵散去,夜幕中挂着一轮弯月,几颗碎星零散挂在半空。窗户很高,在地上打铺根本看不到外面全景,但能看到树梢。
大家睡下之后,就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与煤油灯燃烧的声音,听起来安心又舒服,都说困意是会被传染的,很快,江辞就被带入睡眠。
半夜,江辞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摇醒,他睁不开眼,吐出的字也不清晰,“嗯…干什么……”三字就变了番韵味。
在别人听来就是不愿醒来撒娇的孩童,尤其是思伊兰根本没听清,只听到对方嗯呀半天。
“醒醒。”
手臂又被抓着晃了晃。江辞半天才睁开一条缝,只见一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眼前,并且还在无限放大。
脑子短暂呆滞,他还在想这是谁,怎么闯进他房间,思索间,鼻子倏地被捏住,江辞清醒过来,对上思伊兰视线。
“大半夜不睡觉,捂死我吗?”
思伊兰松开手,一手抵在粉嫩唇间,“嘘,你听。”
她的声音很小,明显在刻意压低,仿佛她再大声一点就能被某物撕碎。江辞一下子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混乱不清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他开口想询问发生什么了,但话还未说出口就见窗帘在动,江辞记得窗户明明是关着的,他下意识去看窗户。
是关着的,那么为什么会动?……
一股不好预感涌上心头,江辞慢慢挪动视线朝上看去。
只见墙壁上赫然趴着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似一团黑墨,又似某种不明生物,江辞看不清,也不敢猜。
旁边的思伊兰轻声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江辞没有说话,因为他真没注意到。
“就像某种摩擦声。”
地板上的煤油灯滋滋作响仿佛快要耗尽,江辞提起煤油灯,果然听到那种声音。但这声音不仅仅像摩擦声,还带着浓稠黏腻感。
那声音来源正是天花板,他们头顶,江辞身体一颤,脑海中自动补充出画面。
思伊兰抓住江辞衣袖,身体颤抖厉害,江辞提起灯,照向天花板,那里只有陈旧发霉木板。
什么也没有,声音也跟着消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们的幻听,那里始终只是一块木板……
他盯着那一块木板老半天后才垂下手,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刚刚真的好吓人。”思伊兰拍着胸脯,“胸都给我吓没了。”
“……”江辞。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江辞无语片刻,刚想安慰她睡觉,就见思伊兰身后墙壁上,赫然趴着一个东西,它四肢、背部贴着墙壁,皮肤铁青,如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比如他们房间里的那口棺材,他脖子伸的老长。
此刻正缓缓向下移动,黏腻摩擦声不似在外界发出,而是在他脑子里盘旋,窗帘被扯得紧绷,江辞呼吸缓滞,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思伊兰见江辞木然不动,不知在凝视何物。
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她回头看去,只不过她似乎眼神不太好,也可能是那东西头发过长,挡住本应该露出恐怖的面容,导致思伊兰无法分辨大小牌,居然伸手抓住那东西的头发!!!
那东西:“……”
江辞:“……”
“这什么玩意?”思伊兰抓住一把厚厚头发,往上掀起,“新型挂件?”
“……”
你看他长的像挂件吗?!
“阿辞你过来点借把火,看不清。”
我可以选择不过去吗?
好久没更了,在这里跟读者宝宝们道歉这周会更一万来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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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型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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