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宁在学校关注度不低,池暝所在班多多少少会有人讨论她,池暝本对这种事情是不在意的,但出于对欧宁的好奇,他还是会认真地听完。
据同学介绍,欧宁应该是京城显赫的世家大族欧式后代,可惜的是,由于她本人出奇低调,除此之外同学们对她一无所知。
池暝在不同的人口中听到相同的介绍,久而久之变不再去追究了,毕竟欧式后代到欧宁一辈不知道有多少,要想查这样一个人,京城这些贵公子都做不到,自己一个瑜城来的怎么会清楚。
读着来自母亲的消息,他的心不由地飘向远方。
父亲虽不说年事已高,但却始终执着于早退,按理来说爬到会长的位置多数人大抵是不会尽早让位的,或许这些只是父亲用来逼迫自己学经济的手段。
小允(池暝妹妹)尚还年幼,生性好玩,注定是成不了商材的,家族几代人的努力,难道要毁于一旦?
池暝开始动摇,他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
来到桐阳的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太多太多,就像初升的太阳被凌迟,在这群人身上很难看到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要终极一生的目标。
池暝不一样,池暝只想成为更好的大人。
……
逐渐熟悉京城后,池暝不再像刚来时迷茫,反而更专注地投身于学业。
礼正更显繁忙,他即将面向高考,似乎不再像从前般散漫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一切似乎发生了改变,不变的还是池暝欧宁不远不近的关系,两人还是会交谈,但也仅限于交谈,确没有深入。
两人中间到底隔了一层窗户纸,谁都不愿意戳破,但这样似乎是维持这份友谊的最好方式。
暑假来临,池暝礼正打算回瑜城。
“我要回瑜城了,你明天,有空吗?”池暝还是准备向欧宁做出最后的告别。
“抱歉,明天有事。”
冰冷的文字,像是一把利器,深深地扎入池暝的心。
池暝叹了口气,久久不能入睡。
……
过了一会,礼正敲门。
“池哥,睡了吗?”
“还没,进来吧。”池暝起身开灯,礼正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小许说她明天有空送咱们,欧宁发了消息没回,要不就默认她没空?”
“嗯,好。”池暝疲惫地揉了揉眼:“老礼,你说怎么会有人对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趣。”
“谁啊?欧宁吧?”礼正嗤笑一声。
“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不是来过京城,我跟欧宁其实已经见过一次了。”
池暝有些惊讶地盯着他。
礼正继续说:“我那时候刚中考完,跟着我爸去京城度假,待过一段时间,你肯定想不到,就她现在这样,放普通人里顶多算脸蛋好看吧?世界上好看的人又那么多,她当然不会很起眼。但是最让人想不到的就是,她母亲的母族势力庞大,在英国有个很大的庄园,具体我不清楚,反正咱们现在能接触到的英国出口的葡萄酒多半是那个家族生产的。”
池暝疑惑:“跟她的性格有什么关系?”
礼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不要看看她的姓,欧式啊,先不说她母亲,就是她父亲背景肯定也不简单,那样一个庞大的世家,教育出来的孩子能跟咱们一样?”
池暝沉默地低下了头:“那总不能对待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样子吧。”
“怎么不能了,人家什么没见过,我跟你讲,你喜欢她是吧,虽然我很想撮合你们,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跟你走到一块。”
“我知道了。”池暝叹了口气。
“早点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以后遇到适合自己的,大胆去追好了。”
池暝失笑出声:“你还挺了解。”
“你以为,正哥在这方面绝对靠谱,行了,回去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了。”
“门带上。”池暝回到床上,开始思索礼正的话。
礼正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和欧宁身份悬殊太大,欧宁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她憧憬爱情,或许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对她如此执迷不悟。
对自己说了很多劝退的话。池暝终于肯在释怀后入睡。
……
第二天……
欧宁照旧没有来,许梵音解释她今天课程排满不能来。
池暝礼正表示理解后,三人一起吃了顿饭,两人便告别了许梵音。
瑜城……
“妈,我回来了。”池暝向白兰(池暝)打了招呼。
……无疑挨了白女士一份骂。
安抚好母亲的情绪后,池暝开口问道:“我爸呢?”
“还在公司忙,晚点回来。”白兰仍然带着写幽怨看他:“你爸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惦记过你多少回。”
“唉。”池暝叹了口气,回房间收拾着东西。
……
“爸,我想通了,我会帮你料理家业的。”池暝沉重的对父亲说。
“怎么突然想通了?”池夫惊讶于池暝的改变,还是耐心询问起来。
“没什么,趁着暑假,您带我熟悉熟悉吧。”池暝开门见山。
“这小子,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池父在心里感叹,但换个角度来想,池暝愿意接受家业他自然是高兴的,于是答应下来。
整个暑假,池暝默契的和欧宁不再像从前般聊天,两人心知肚明,这份情感的开始匆匆,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好在两人都在为各自的未来作出努力。
……
直到九月份开学,池暝才从许梵音口中得知欧宁已经远赴英国。
“她没跟你说吗?”许梵音皱了皱眉:“我就知道,她跟着几个朋友一块去的,我问她,她说没跟你说,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但是她似乎忘了,欧宁不是经常开玩笑的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池暝似乎在此刻终于放下过去的坎,稳步向前走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他和欧宁,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份短暂的,朦胧的好感也并非喜欢,只是出于对一个长相优越的女生的好感罢了。
……
此后的日子,他瑜城京城两边跑,十七岁的少年精力总归是较成年人充沛的,池暝放弃了所谓的建筑学,改修经济,他虽然算尚还年轻,但欧宁在他心底留下的痕迹总驱使他想要走得更远,他在沉重的学业和家业下依然拿到了剑桥大学的offer。
许梵音则脱离a5,选择一家不是很著名倒也算有些许名气的大学,她或许和欧宁是一个圈子的人,但她身上却没有欧宁所背负的那样多。
“池哥,恭喜啊!”许梵音痛快地打开一瓶酒:“也恭喜你,正哥。”
“咱们过几天就要分开了,在此一聚,言表内心的不舍之情。”许梵音做了个夸张心痛的动作,惹得两人直笑。
“得了吧,这种散会宴许大忙人开了三天都没开完,有我们俩什么事啊。”礼正开玩笑的说道。
“唉,没办法嘛,朋友多,两位还是很重要的。”许梵音倒好酒后:“往事不必再提,开喝!”
池暝忙于工作,只喝了少许,没过一会其余两人便都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池暝叹了口气,思索着如何将许梵音安全送到家。
这时,许梵音的时间适时想起,来电显示“狼心狗肺的女人”。池暝奇怪地看了眼,还是接通了,万一是许梵音的朋友之类,可以询问解决方法。
“喂?梵音?”熟悉的声音响起,池暝睁大了双眼。
他快要记不清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原以为自己讲欧宁忘得一干二净,但即便隔了一年,他也还是会立马听出声音来自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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