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释清楚之后,谢重很有眼力见的将贺看山带走了。
薛厌争站在一旁,离郁观月一臂远,思考着怎么开口。
或许是方才贺看山的眼神太过于震惊,亦或者是谢重没忍住的轻笑,现在郁观月不止这张脸,连带着脖子也开始泛红。
他羞得低下头,人走了也不愿抬起。
薛厌争试探着伸手,但还未来得及触摸到他,便被郁观月叫停。
“薛厌争,你个罪魁祸首,现在别碰我。”
完了,这是羞得不愿意理他了。
起了风,雪落在二人身上,见郁观月站在雪地里还未动身,薛厌争便弯下腰看他:“气哭了?”
这话是带着关切的,但不知是不是不靠谱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郁观月总觉得他在笑。
“你别笑。”他有些不讲理的命令他。
被冤枉了的薛厌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十分确定自己方才没笑才开口:“我没笑。”
郁观月看着他,脸上的热气消了不少“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不要生气啊月亮,是我错了。”薛厌争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郁观月走的不快,打开门时还等了他一下,见他跟进来才继续往前走。
“下次给我使用易容术时,再给我乱变形象你试试看。”郁观月大发慈悲的开口,神色无奈。
其实郁观月并没有生气,薛厌争能感受得到。
他一听郁观月这话,点了点头语气发软带着撒娇的意味:“那次是意外,我不会了。”
其实越照那次,本可以没那么多麻烦,但奈何薛厌争不知收敛,坑骗贺看山才导致今天这一幕。
薛厌争顶着个讨巧卖乖的表情,将脸放在郁观月肩膀上:“我错了。”
郁观月听他开口,原本心中一丝轻微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嘴角上扬点了点头:“下次还敢?”
“下次不敢。”薛厌争从善如流。
——
另一边,谢重跟贺看山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隐雨。
隐雨抱着剑在不远处踱步,一副想进去又不想进去的模样。
一看见他,贺看山原本震惊到无法思考的脑子突然运转起来,迅速小跑到隐雨身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隐雨,你在这里做什么?打算去找你师兄吗?”
隐雨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他一脸纠结,看到谢重站在一旁一副稳重靠谱的模样,顿时有了主心骨。
“我在思考要不要进去。”他道。
贺看山一听,开口怂恿:“你进去啊,为什么不进去,你和你师兄也很久没见了吧?”
贺看山一开口谢重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带这个坏心眼巴不得隐雨也感受一下他的震惊。
但隐雨一听这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重见他憋着,开口问:“怎么了?为何不进去?难不成是厌争不让你去?”
“那倒没有。”隐雨摇头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孑然一身,也不担心招惹仇恨,于是开口道:“因为我打算找我师兄好好的问问,说说薛厌争的坏话,我担心薛厌争不放人或者是偷听。”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谢重一愣,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干什么大事。
贺看山笑了:“他惹你了?”
隐雨抿了抿嘴,一脸嫌弃,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
“你说,谢掌门在这里呢,难不成不给你主持公道?”贺看山继续怂恿。
隐雨被说动了,他思索着,按照薛厌争的性子,这事谢谢应当是知道的吧,贺看山也是他好兄弟,应该也知道吧。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地疑惑:“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把我师兄拐走的,怎么取得我师兄欢心的,怎么让我师兄答应与他结为道侣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贺看山震惊于他的反应,走上前来:“你怎么知道的?”
隐雨是被郁观月看大的,虽说郁观月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还是可以看出些他的想法的。
就比如早些年他对薛厌争异于常人的包容。
那时隐雨觉得是郁观月实在是对薛厌争没办法了才如此放任的。但方才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好像不是这样的。
但时间过得太久,一些细节他想不起来了,所以才如此纠结。
贺看山说罢,一瞬间想到隐雨的身份,是少有的能待在郁观月身边的人,郁观月告诉他也是正常的。
但看着他如此平静,他实在是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隐雨摇头:“方才薛厌争见我在一旁碍事,才告诉我的。”
哈。
原来是薛厌争说的啊。
贺看山心想。
——
仙盟内,应琉放下凤凰琉璃结束了同谢重的交流。
她盯着桌子上的公文,将目光转向窗外。
仙盟与昆仑不同,四季如春,外面的桃花开的争艳,清风徐来,一片片花瓣随着风落在桌案上。
应琉将花瓣拿在手中,紧紧握住,突然在继任仙盟盟主前夕,在昆仑握住的那团雪。
这次魔族举办的赏剑大会,仙盟这边极其重视,但意外的是,他派发的请帖,似是被人操控般,仙盟与各大门派加起来也就十几张,更多的流入了散修的手中。很显然,魔族不愿让他们插手此事。
因为赏的剑是破虹,所以她想到了薛厌争与郁观月。但现如今郁观月不适合参与修真界的事宜中来,所以便让薛厌争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赏剑大会,竟直接揭开了魔尊的真面目。
破虹剑灵啊。
应琉皱着眉,神色凝重。
恰在此时,归宁敲门进来了。
归宁手里拿着一份名册,呈到案前:“师父,这是所有参与此次赏剑大会的人员名单,已经按照门派分类好,其中被圈起来的名字,是此次遇难的人员。”
他说罢,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应琉面对归宁神色缓和了些:“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得到应琉的应允,归宁开口道:“师父,此次参与赏剑大会的散修,都是在修真界叫的上名号的人。”
应琉打开名册点头:“是啊,没点本事怎么会夺得请帖呢。”
“不是这个意思。”归宁摇头:“师父,你看这些人的名字你不觉得熟悉吗?”
听到归宁的话,应琉看向这些人的名字。
“他们都是修真界臭名昭著的人。这些遇难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背着命案,犯着错。仗着自己的能力胡作非为,躲避仙盟的抓捕。”归宁解释道。
应琉一听,重新看了一遍被圈上的名字,有几个熟悉的人名出现在眼前,记忆浮现,确实如归宁所说的一样。
这是为何?
应琉有些意外。
如果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巧合,那如果这么多人都是这样,就不得不怀疑是人为的手笔了。
但这除了魔尊,也没人会这么做吧。
谢重说,魔尊收集了不少人的魂魄将其带走。好巧不巧这些人都在仙盟的通缉名单上,他们去参加宴会,为的就是得到破虹给自己的命上一层保障。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杀他们的正是破虹剑灵。
值得一提的是,谢重说,破虹剑灵也想对南宫羊下手,只有他一人不同。
难不成他的目的是给郁观月报仇?那其他人又作何解释?
应琉撑着脑袋,想到这里便停滞不前。
他想做什么?又和锻造之神有什么关系?
“师父?”归宁见应琉不说话,主动喊她。
应琉回神,叹了口气:“怎么了?”
归宁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师父,魔尊杀的都是恶人。那他?”
应琉一愣,明白了归宁的意思。
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善是恶我们现在无从得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是魔尊,搞出这么多动静来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这些恶人都是仙盟负责的,他突然插手,你觉得他心善的可能性占几成?”
归宁还小,有些事情看的片面,很容易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要让他以最坏的打算去揣测他人思绪。
不论破虹剑灵现在想做什么,但他带来了恐慌也是事实。
先放出破虹剑失踪的消息,引人哄抢,现在无城引出争乱,后在阴山搞出动静。
应琉冷笑出声:“天穹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归宁摇了摇头:“还没。”
但估摸着,天穹门那边也快传来动静了。
樊骤的仅剩的两名弟子,一个两个的都被破虹剑灵重伤,虽说他现在还不知魔尊的真实身份,但他也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性子。
一想到这里,应琉又想到破虹剑灵与郁观月的关系,顿时头疼起来。
郁观月,你最好是清白的。
她期盼道。
“那师父,你现在有何打算吗?”归宁问。
魔尊的身份还未被人所知晓,一旦发现,定要引起不小的腥风血雨。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名册,突然坐了回去,拿了封信纸,提笔写信。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亲自问问魔尊,探探他的想法。”应琉在赌。
在赌他现在的身份,是破虹剑灵,还是魔族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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