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谢重他们离开后,薛厌争的院子除了隐雨锲而不舍的磨进来,便再也没其他人进来过。
就在方才,薛厌争被谢重传信叫走了,所以现在这里只有郁观月一个人。
郁观月身上披着狐裘,蹲在雪地里,堆雪人。
他手握着雪团,指尖冻得通红,他恍若未觉,伸手将雪团放在雪人身上。
他眉眼带笑,伸手给雪人也画了个笑脸,往后仰了仰,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薛厌争不知何时回来,从身后拥住他,将他的手握住,一瞬间,手掌被一股热气围住,暖意融融。
“冷吗?”薛厌争问。
“不冷。”郁观月摇头,紧接着一股白雾从嘴里冒了出来。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薛厌争闷声笑了笑:“怎么今日不在屋内看书了?”
薛厌争的屋子里没几本正经的书,除去一些心法剑谱,以及课上用的书就只剩下一堆话本了。
郁观月看书百无禁忌,只是这些话本内容一个比一个刺激。他也有幸观悦了那本应琉与她本命法宝的爱恨情仇,实在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郁观月没回他这话,只是懒洋洋的窝在薛厌争怀里,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雪人:“我以前从未堆过雪人,方才我见外面雪下的急,就萌生了堆雪人的想法。想着等你回来了,给你看看。”
“那你的意思这是就是送给我的了?”薛厌争很会抓关键词。
“那好看吗?”郁观月带着期待。
听到这个问题,薛厌争仔细端详了一下,郁观月这个雪人堆得有些松,也不是很大,但它身上插着花花草草掉下来的羽毛,看着倒是有几分神气。
“好看,但是太松了,不长久。”薛厌争摸着郁观月恢复温暖的手便放开,一伸手将屋内的汤婆子变了过来塞进他手中。
他说着撸起袖子蹲在雪人旁:“既然是送我的,我就有责任让它继续存在,我来给他紧紧身上的雪。”
薛厌争一身干劲,哼哧哼哧的努力。
郁观月坐在廊下,低垂着眼,轻轻晃了晃腿,踢乱了脚边的雪。
堆雪人对薛厌争来说可是小菜一碟,年少时他还曾与师门里的弟子比试过堆雪人,那时候年轻,好胜心重,身体都冻僵了还不愿放弃,最终还是被他师父给提回去的。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不稳重了,还有些丢脸,薛厌争为了保住自己在郁观月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雪人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薛厌争心情大好,在雪人头上插了朵花。
“怎么样?”薛厌争嬉笑着转头看向他。
郁观月看着雪人点点头:“不愧是你,太厉害了。”
只一句话,薛厌争就被夸的飘飘然。
他小跑过来,将脸埋在郁观月颈窝:“月亮,月亮,你喜欢我吗?”
郁观月环抱住他,语气温和坚定:“我很喜欢你。”
郁观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从不纠结,薛厌争每每问这个问题,他都会坚定的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
一个清浅的齿痕落在郁观月唇上,末了薛厌争起身时,用舌尖舔了舔郁观月的唇。
濡湿的气息留在唇上,郁观月仰起头问:“这么高兴?”
手指被薛厌争撑开,与他十指相扣。
听到郁观月的话,薛厌争眸色深沉,舔舐郁观月露在外面的一截洁白的脖颈。
“我还能更高兴。”他说着,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
看着薛厌争在眼前放大的笑脸,郁观月愣了一下,紧接着瑟缩着倒在房门上,发出声响,放在怀中的汤婆子也咕噜噜滚开。
“薛厌争。”郁观月闭着一只眼睛抓住他的衣襟,小声的喊他。
“怎么了?”薛厌争明知故问。
见他这幅样子,便知道这人又起了坏心眼。
郁观月喘着粗气靠近他,将他抱的更紧些:“薛厌争,进屋吧,风有些大了。”
昆仑的雪景很美,郁观月此刻却觉得有些迷眼。
薛厌争顺从的将人搂在怀中,抄起来将人抱起进了屋。
屋里暖气充足,一进来身上的风雪立刻烟消云散。但薛厌争将人带进屋后,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只是抱着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郁观月疑惑的抬头看他,见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于是开口问:“怎么了?为何要站在这里?”
薛厌争微微用力将人往上抬了抬,颠了两下:“我想抱抱你。”
他说着,脸上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还这么瘦?给你做的饭,你都吃不多。”
每日薛厌争都会变着花样的给郁观月做饭吃,郁观月也不知道这个早就辟谷的人为什么手艺这么好。
做的饭很好吃,但奈何他的胃口不好,吃多了会吐,为了让他安心,他每次吃饭都尽力多吃些,哪怕这样,身上的肉也没涨过。
郁观月有些心虚,他轻轻推了推薛厌争的肩膀:“别这么抱着了,胳膊容易酸,将我放下来吧。”
他这么说着,期盼的看着薛厌争,等着他的动作。
薛厌争听后,顺从的弯下腰将人放了下来。
收回手时,手握了握郁观月的腰肢,引人颤栗了一下。
屋里十分暖和,郁观月便将狐裘解开放在椅子上。
单薄的身影落在薛厌争眼中,刚想上前郁观月却已转了过来。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衣领微微拉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紧接着拿起薛厌争的手放在这里,抬头看他,进行邀约。
自毒发那次之后,二人之间再也没如此亲密过。
薛厌争沉着眼眸,指尖划过郁观月的胸口,声音低哑:“身体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身上的火气被轻轻一勾便起来了,看着郁观月漂亮迷人的瞳孔火气愈加强烈。
郁观月抿着唇,主动凑近摇了摇头:“我没事。”他说罢手覆上薛厌争的脸颊:“我不是想要你的法力,我是……”
他话还未说完,下一刻,郁观月的腰带被拉开落在地上,下巴被他托住,一个强势不容拒绝的吻覆了上来。
……
郁观月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他正被薛厌争搂在怀中,此时天还没亮,屋内一片漆黑。
感受到郁观月的动作,薛厌争也睁开了眼,手指捏着郁观月的耳垂,餍足的舔了舔嘴唇:“月亮,怎么醒了?”
郁观月热的不想动,他仰头躺在床上任由薛厌争的胡作非为:“无事,只是有些热罢了。”
他声音有些哑,如果有光的话,还能看到他通红的眼角。
这次亲热是在郁观月清醒的时候,与之前无意识时不同,他能感受到薛厌争整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也与上次的生气不同,这次薛厌争身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哪怕刻意控制着力气,但还让郁观月下意识流出泪来。
郁观月受不了想跑,但次次都被薛厌争扯了回来。
郁观月都感觉到热了,薛厌争自然也热。
他揉了揉郁观月的脸,起身将窗户打开。
紧接着月光撒在屋内,郁观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劲瘦有力的腰。
想到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再一看他腰腹上若隐若现的红痕,郁观月红着脸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愿抬头。
薛厌争开了窗便走了过来。看见他这样,又将人从被子里捞起:“月亮,你看看我不要不好意思。”
如若郁观月有薛厌争的厚脸皮,那当真就天下无敌了。
虽说这次是郁观月主动的,事后回想足够他害羞一阵子的了。
“你为何不看我?”薛厌争明知故问,他拉着郁观月的手放在心口:“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郁观月终于将脸抬了起来:“没有。”
“什么?”薛厌争似乎没听到。
“对你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郁观月重复道。
薛厌争目的达成,低低笑出了声。
郁观月还不知道,此刻他身上被薛厌争留下了多少痕迹,此刻还跟着薛厌争的话走,防止因为自己让他自我怀疑。
但郁观月忘了,自我怀疑这四个字是和薛厌争挨不上边的。
他沉浸在薛厌争的温柔乡中,他问什么便答什么,短短几句话,就将薛厌争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翌日清晨,薛厌争早早醒来给花花草草喂食。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找到你?”他问。
花花草草抬头看他,一脸疑惑。
他当然在睡觉啊。
薛厌争一副遗憾的语气:“我昨天晚上想喊你吃东西来着,可惜没找到你,你就这么错过了一顿美食。”
花花草草一听这话,停止进食,扑棱棱飞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昨天晚上薛厌争将郁观月哄睡后,自己激动的睡不着了。
薛厌争刚才说的话是骗鸟的,他昨天晚上只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根本没什么好吃的,也根本没去找花花草草。
可怜的花花草草被他骗了还不知道,只一个劲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它飞到屋子的角落里,示意薛厌争自己住在这里,他怎么会找不到。
但看到薛厌争一脸坏笑的一瞬间,又气愤的飞进屋里,想喊郁观月为自己主持公道。
薛厌争见他一往无前的往前飞,赶忙伸手拦住他:“别进去,他还睡着呢,把他吵醒我可真的不会饶了你的。”
他一威胁,花花草草立刻歇气。
真是个讨人厌的坏人!
花花草草叽叽喳喳的回了住处,将脑袋埋在翅膀里,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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