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2 章

江海平现在知道沐寒是精研丹术的,所以很自然地把突然说要参加阵比的沐寒归到了背题目的那班人里。

——沐寒自己也说了,是要去阵比拿“兜底”。

“所以今年通过阵比的人才格外少。”叶英芝恍然。

“有多少?”沐寒好奇道。

“好像就一个,独苗。”宋裕道。

“那那个人很厉害啊!”

“厉害什么,就是那个作弊的!”江海平笑容古怪:“姜院首是把题目换简单了,但这帮人全是生搬硬套、死记硬背的,换了道题,哪怕简单也布不出正常运转的阵法。”

叶英芝闻言,点头道:“正常,参加阵比的真的会阵法的人很少。姜院首因此对剑派的阵比情况不满已久,很早以前就想做出改变了,我对此有所耳闻。大师姐钻研阵法,对姜院首很是敬慕,我从她那里听说的。”

叶英芝没注意,顺口又叫了蓝琴思一回师姐。

蓝琴思四十岁后就开始学阵了,而且曾有过一点自认是痴心妄想的野心,想拜入姜院首门下,所以最近两回大比都动过参加阵比的心思,为此在上一个七年里还精心准备了第四题——自己成功布置任意一个与第三题内容不同的阵法——需要的阵法。

当然,她和沐寒一样,准备再多,结果也是没用上。

叶英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次碰见正在练习阵法的蓝琴思,才知道的姜院首的心思。

“不过改简单以后,四五十人只通过了一个,这未免也太尴尬了些。”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

说歪瓜裂枣也过分了,哪怕是生搬硬套,哪怕是保证阶位的前提下能运转就算过,考试阵法的阶位放在那里,难度不可能小,等闲人想钻空子,也是没那个本事生搬硬套的。

但姜院首日子过得也着实闹心。

年年来参加阵比的,筑基成功之后还在继续学的几乎没有。阵比成了给门派其余地方培养输送筑基修士的过路桥。

这回抓到一个由头换了个简单的题目,目的大概一个是想给真的学了阵法的人留条路,另一个,估计是就此开个先例,以后阵法的题目年年都会换了。

只是沐寒听到这里却不明白了:“那怎么能断定他作弊了?换了题目他也成功了啊?”

“能断定他作弊,能处理他,那他就不会出现在阵比的榜上了。”江海平声音低了一些:“我现在说的,虽然都是些风言风语,但可绝不是空穴来的那个风。本来我们试剑堂这头儿也觉得可能是冤枉他了,但是阵比结束才两三天,姜院首身边一个筑基期的真传弟子,就被安排去茶山清修,相当于是调离阵法院了。

“没说是逐出门墙,但是,”江海平摇头:“看他那去向,以后是回不了二院三堂四殿这样接近门派核心的地方了。姜院首身边就两个真传弟子,以前宝贝得很,里头没藏什么事儿的话,真去清修,怎么可能让人走得这么灰头土脸地。”

“这事儿一来发生得巧,二来,还有个更巧的,那个被赶去茶山自立门户的,他呀,以前跟通过阵比的那个家伙的娘,是叔伯兄妹俩。”

试剑堂人不多,但差不多个个是人精。

姜院首赶人的时间巧,试剑堂知道了,基本就认定那人是真的作弊了。

而姜院首这时节赶人,也未必不是在故意告诉所有人,他的真传弟子徇私舞弊帮别人扰乱阵比结果了。

姜院首性格刚直,严于律己,是个严肃而较真的人;素来冰壶玉壑秋月寒江,容不下这等行径。

但也正如江海平所说,姜院首就两个真传弟子,哪怕失望到极点了,姜院首也还是最后护了一下。

揭穿作弊无疑绕不过那位帮忙的。从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处理起事情来,姜院首自己是从来不怕丢人的,但这事摊到明面上,破坏大比秩序,邵瀚琴得丢半条命。

但姜院首对那个作弊做到他眼皮底下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对徇私的真传弟子他虽不想人死,但也是确实容不下了。

于是姜院首选择阵比结束隔天就把邵瀚琴从阵法院赶走。

底下的普通弟子什么都不知道,但门派里真正干活的中高层,以及掌管了差不多门派中所有比试事务的试剑堂弟子,看见这一幕,都对那最终的阵比通过者心里有数了。

一个作弊的草包,不堪大用。

沐寒倒没想这么远,她只是想到,如果这事情让自己赶上了,倒还不算坏,而且参加阵比的人很少,哪怕只有一两个通过了,她混在里面也不会被大肆传扬开——叶英芝他们刚刚还不知道阵比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今年的阵比比成这样,宗门还会再继续追究吗?”

“应该不会了吧。”江海平也不大能确定:“本来就没闹开,而且其他人换了题目自己过不去阵比,本来就是过来混丹药的,试剑堂和阵法院可从来没说过第三题就是固定的,永远不会换,姜院首不给他们钻空子了也不算冤枉。况且宗门很可能会给姜院首个面子。”

除了叶英芝等三人,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沐寒平日里打交道多一些的人,都是带了礼物来道贺的,当然交情不深,有的自己也不是很宽裕,所以带的也就不像前面几个人那么贵重了。

沐寒把这些人情一一记好,想着有机会总得把礼还回去。

就算碰不见筑基成功这种修士的人生大事,婚嫁什么的喜事也是可以还礼的。

几天下来,小楼里拢共来了二十几个客人,在剑派里,沐寒唯一关系不错却又没见到人的,就是陈辛夷了。

陈辛夷不知道干了什么,好像把她的奶奶,器堂的尤长老给惹出真火了。

她自那日后就再没露过面,连大比都没参加。

不过尤长老总不能把自己孙女给废了。

等惦记过陈辛夷,回到自己的事情上来,沐寒心里其实是不太痛快的。

不过却不是因为丹比上筑基,大大出了一把风头。

闹心归闹心,但她没那么矫情。

她想忘了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她筑基的时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躺倒在了地上。除却看上去狼狈外,还有些哗众取宠、故意博人瞩目的嫌疑。

可另一边,到了筑基以后,名声响些,虽然会引来些不必要的注目,但暗处的好处也少不了。

外门出身的筑基修士能分到哪里全凭运气,当然,有条件的修士在这时候也少不了些人情运作。

沐寒身份上有个丹器长老兜底,她也没有想往门派高层走的心思,丹器长老已经足够了,不必求人,但除了身份以外,修炼住所还是要看人脸色安排的。

她平时不起眼,就没谁会对她的名字有印象,办事的时候看见了也不会想仔细看看资料多了解些什么,毕竟宗务殿是实打实地忙。

所以结果也就是普普通通地安排一下。

出了这个风头后,宗务殿的人知道她有潜力,哪怕沐寒不知道找谁打点,他们也不会把事情办得难看。

江海平算是第一个来道贺的朋友,但不是第一个来道贺的人。

宗务殿的执事弟子比他更早上门。

专程来问这位新晋师叔对住处有没有什么大概的意向。

当然,来的这位弟子最后被沐寒“属性五行皆可,灵力环境不太差就好,只是想找个小峰独自居住”的要求给打懵了。

这要求太容易达到了。除了“独自居住”这四个字需要嘱咐宗务殿之外,剩下的都和没提一样,因为这位新师叔,着重强调了只要能一个人住就可以,其他地方都可以差些,看得出来是真这么想的,不是说场面话。

这种独来独往的筑基修士其实不算少,尤其以阵法院和造物殿的挂职长老为众,但他来的时候知道这位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修士,年轻人爱热闹的多,他根本没觉得这个年纪就筑基的人和那些人是一个路数的。

说这话时,沐寒是考虑到,好点的地方恐怕都有不少人住,她想独自住那就是哪里地方合适就住在哪里,其他的,她不挑。

筑基以后,沐寒的事情仿佛全都顺了,住处去向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她觉得不是自己的运气好了。

她的霉运可能全放在一件事情上了。

她回不了家了。

剑派开始限制门下的筑基修士离开蓬煌中心。

要离开不是不行,但得听宗门安排。

沐寒在宗务殿听了个头昏脑胀。

沐寒揣着重重心事回到小楼里,问过伯赏,知道周围没人打探她行动后,她就直接进了神秀塔。

她之前很想把叶英芝送来的那棵小树苗收到神秀塔里去,可又怕万一哪天叶英芝心血来潮要看看这小树长得怎么样——虽然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她拿不出来。

最后,她把树苗连盆端进神秀塔了。

“先这么放两年,真的急需再移栽。我还没试过在灵田里种树,有些怕树种种不活——不然可以再种一些苗出来。”

筑基后,塔里禁制又解开了一些,三四层都打开了,沐寒进去看,发现三层是七间阵法密室,四层除了几间放了少量高阶丹药的屋子外,只有一簇火。

三层的阵法密室同时也是阵法推演室,想战斗还是想钻研里面的阵法,都可以,密室分了境界,高境界的密室沐寒也能进去,但是里面只有困阵和迷阵,杀阵是不会启动的。

值得感叹的是,虽然每次进去时触发的阵法都不一样,但密室显然始终是那几间密室——所以建造这几个房间的人,是在同一个地方布了不知道多少个同等阶的阵。

虽然沐寒看不见全部阵纹的具体绘制情况,但可以想象到,这里绝对是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阵纹铺设在一起。

两三个也就罢了,沐寒来来回回地进出筑基期的那间密室,十几次没碰见过相同的,能确定的就是里面至少有上百个不同阵法;大量用处、属性都不相同的阵法套在一起,阵纹叠着阵纹,还能各自正常运行,这手段着实令人拜服。

“化神期以下的五间密室,现在都是四师兄的手笔了。他把致元道君设好的阵法改成了现在的样子。后来致元道君觉得这样很好,就把化神期的两间推演室也改成了这样。”

见沐寒对此颇为惊讶、赞叹,伯赏介绍了一下七间密室的来历。

四层的火,把它扔在那里不管它的时候,看着很有“风烛残年”的那个风烛的架势,但额外加些灵气就会烧得非常旺。

它能烧去炼器材料的杂质,也能把灵药烧灼到只剩下灵药精华。

只不过烧灵药时需要人小心看着,矿锭奇石扔在那里多烧一会儿没什么,换成药材或者木材,多烧一会儿,所谓的灵药精华就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灵田的禁制也又打开了一部分,沐寒真想种树的话,都能栽一片树林出来。

只是沐寒前头在种树上吃过一点小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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