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谢别安被接回摄政王府的事,传的轰轰烈烈。孟寒初没有亏待他,没有寂寂无名地带他回去,而是带着一顶轿子,让所有侍卫护着,从正门相迎,过街巡道,虽然没有放炮击锣,但其排场丝毫不亚于陆月竹被迎回摄政王府当日。

京城一再打破传闻,消息如同疯长一般,几乎占据了人们的口中,满满皆是寻春阁的哑巴厨子飞上了高枝,攀上了摄政王。虽然摄政王冷面无情,但好歹也是贵族血脉,终究与平民百姓有着云泥之别。最重要的是,他愿意将自己的喜欢分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哑巴,哪怕只有一点,也足够他安稳度过余生。

对于这些传闻,到了府内的谢别安自然是听不见的。孟寒初特地叫人提前绣好嫁衣,或许早就知道有这一日要将谢别安带回府中。他是知道谢别安身量的,所以尺寸不出意料地合身,谢别安穿上也不觉得别扭,修改过后的嫁衣不失女性的柔美,却又有男儿的阳刚之气,两种气质结合得恰到好处。

丫鬟替他梳妆打扮,戴好新娘的凤冠,又在颊侧点了点胭脂掩盖略微苍白的脸色,谢别安本来想拒绝的,然而当他听到丫鬟说“这样看起来有人气多了,王爷一定喜欢”,他心下又犹豫了一下,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竟然是“孟寒初真的会喜欢吗”。

谢别安很快将这个想法擦去了,因为在镜中的人看起来,果真比寻常要顺眼那么几分,甚至有些女子的窈窕妩媚,却又没有掩盖去他作为男子本身的气质,二者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相辅相成。

在当晚,独独属于谢别安的小筑内点起明亮的高烛,窗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就连床被都通通换成了红色,撒上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合衾酒摆放在桌面上,旁边堆叠着一小摞的糕点,香炉内升起袅袅香线,一室甜腻气息。谢别安披着红盖头坐在床沿边,有些紧张,不断地搅动着嫁衣的边缘,缝好的双色鸳鸯几乎要被他搅出褶皱来。

谢别安的脊背经过常年的劳作,有些微微的弯曲,然而此刻他却尽力地挺直,紧抿着嘴唇,连呼吸都微颤着,似乎要承受不住头上凤冠的重量。

他懵懵懂懂地,似乎明白了孟寒初的想法,也知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仍旧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切实际,甚至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轻飘飘地踩在云端。而孟寒初虽然不直语,做的事却像是桩桩件件在一一回应他的心意一般。

或许……或许孟寒初真的有那么一点,是念着自己的好,喜欢自己的呢?

谢别安这么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紧接着是有人推门而入的响声。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沉静的脚步声几乎踩在了耳边,谢别安心如擂鼓,垂眸望去,只见一双黑色云靴停在自己的目光之内,而后自己的盖头被轻轻地掀了开来,谢别安迷蒙着眼,还不太适应光线,却听得孟寒初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衔起他的下巴低头烙下一吻,绵长而又温柔,甚至中途放开谢别安让他换了次气,与以往的任何一次又不一样。

今夜他似乎有着足够的耐心。

谢别安被这样的孟寒初带的有些情动,哪怕他一言不语,似乎这样也回到了青如村的晚上,他是谢别安身边的那个韩楚,只会将自己的温柔剖开来给他看。

孟寒初的唇微微分开了些,二人唇角扯出暧昧的银丝,被孟寒初勾去。他看上去很高兴,动作也很温和,抄起谢别安的膝弯来到桌边,嗓音带着喑哑:“别安,合衾酒。”

谢别安瞪大了眼睛,他不会喝酒,孟寒初应该是知道的。然而他是在不想扰了孟寒初的兴致,只好慢吞吞地拿起酒杯,正当他犹豫喝还是不喝时,孟寒初眼神一凛,带着酒味的唇毫不犹豫地堵了上来,满嘴的酒液让谢别安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张开嘴喝了下去,却被呛得咳出了眼泪。

孟寒初忽然低声笑了出来,拇指揩拭去他唇边溢出的酒液:“我怎么忘了,你不会喝酒。”

(这里发生了几百字晋江不允许的内容)

一室旖旎。

……

月上梢头。

谢别安还觉得酒的后劲很大,但他努力在黑夜中睁开眼,想要做一件心心念念的事。

谢别安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没有惊扰到孟寒初,他来到梳妆台前,捞起一把剪刀,趴到孟寒初身侧,剪去了他的一段头发,紧接着又剪去自己的一段头发,在月倾泻下来的光芒中,他额头出了些汗,却仍旧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将二人的头发打成小结,放入了自己贴身的荷包之中。

孟寒初。

今日之后,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在你身侧。

可是谢别安忘了,孟寒初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也不需要任何人陪,包括他那可怜的爱意。

-

第二日。

谢别安酒醒起的时候,孟寒初已经不在身侧了。其实谢别安还落寞了一下,孟寒初还是没能陪着自己,但当管家带着丫鬟小厮鱼贯而入的时候,他又不禁微微长大了嘴,管家说这些都是孟寒初安排给他的下人,至于孟寒初本人,因为朝政要事要处理,暂时不能陪他,只叫他自己找些事打发时间。

谢别安心里忽然又雀跃起来,看来孟寒初还是重视自己的,他就是这般好哄。谢别安没给丫鬟小厮安排多的事,但这些丫鬟小厮都是懂手语的,连连问道谢别安是否有事要安排,谢别安哭笑不得,也从来没有受过这待遇,一时有些局促。

还是领头的青阳看出谢别安的不安,吩咐下去其他人在门外候命,他一人在屋内伺候谢别安穿衣,疏解着谢别安的情绪。

谢别安见众人退去,心中一时顺畅不少,刚起身,薄被顺着脖颈滑了下来,他低头看去,一身的狼狈痕迹,连忙扯着薄被回来遮掩。

青阳却只是笑笑说:“您放心,我们口风都紧得很,绝对不会将您与王爷的事说出去。”

谢别安还是觉得不习惯,有些窘迫地捏着被子,点了点头,比划道:你能出去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青阳见他执意如此,只好退去,替他关好门窗。

谢别安脚刚一触地,便觉得浑身酥酥麻麻地疼,心里暗道孟寒初真不当个人,这才第一次就……

但他也不去想了,几步走到镜前查看着身上的痕迹,果然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只有脖颈处稍微收敛了点,在看不见的地方,几乎都覆盖着孟寒初的吻痕,又重又深,一时半会儿看来还消不掉。

谢别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兀自挑着小厮们送来的衣裳,选了一套颜色较深的,那光滑的质感是他从未想过的,一时有些晃神,那从未体验过的、繁复的穿衣步骤也让他有些为难。纵使有些难为情,他也不得不打开门的一道缝去求助青阳,好在青阳没有取笑他,脸上的神情未变,还语调温和地教他怎么穿衣,谢别安认真地听着,很快上手,比划道:谢谢你。

青阳向他恭敬作揖道:“这是我们作为奴才应该做的,您不必谈感谢。”

“用午膳要去后厅,您请跟我来。”青阳在前面引路,谢别安跟在他身后。或许是青阳的刻意下,乌泱泱的一大群小厮丫鬟们都被遣散了,只留他一人,这也让谢别安感觉自在不少,起码他自己是清楚自己身份的,不习惯有那么多人伺候。

后厅似乎有人,谢别安没有看仔细,便被青阳引到一张桌上坐下来,他这时候才看清,在他对面坐着另一人——孟寒初的男宠,陆月竹。

陆月竹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屑与他说话。青阳也没有解释,二人都在等着午膳上桌,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而后陆月竹似乎眼尖看见了谢别安脖颈处露出来的一点吻痕,眼神慢慢沉下来,忽然嘲讽道:“你知道一件事么?”

谢别安看向陆月竹,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而陆月竹就在这众人面前,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王爷他,更喜欢叫得好听的人。”

不停审核,已经改的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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