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染看着空中跳动的数字，仰着头，帽子滑落在地，他的头发重见天日。

“知道他为什么来吗？”叶锦染问道。

秋迟谦摇摇头，他再次无法控制的将手指搭在他的肩头，轻柔的按动起来。他低低的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锦染你的状态不对。”

叶锦染哂笑，拉过他的手，手指在秋迟谦掌心点来点去，他揶揄道：“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却让秋迟谦一惊。“没，我就是觉得你累了。”

“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叶锦染回忆了下，回答道。

但他也的确没了介绍背景故事的兴致。

“最后一分钟，提前声明一下，没投票的人会成为他的腹中餐。”叶锦染踹踹脚下的狮子。

而后他抬手用精神力在空中画下一只憨态可掬的q版狮子。

死（54％），活（46％）

秋迟谦掌心渗出薄汗，叶锦染怎么会容许这样的票型出现。

除非……他闭上眼睛。

“看来大家已经选好了最终结果。”叶锦染起身鼓掌，酒馆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掌声，很快众人就跟着他的节拍鼓掌。随着鼓点的行进，空中文字也在不断跳动。

死（53％），死（52％）……直至死（49％），掌声戛然而止。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他的行迹，唯一的勇士已经被杭安用精神力捅的七窍流血躺在地上以儆效尤。他们就这么默许着叶锦染的作弊行为。

叶锦染也没了陪他们玩闹的心思，他挥挥手将空中文字抹去。起身离开。

坐在他必经之路上的人们都低着头，聆听他一顿一顿的脚步声。眼睛凝视着叶锦染走过的地面，涮得锃亮的地板反射出他脚底的暗红。

男人走路又稳又慢，从身边经过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气味，像是雪后埋在土壤里的松果味。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追随他的目光，直到一小声惊呼响起，“我去，我精神力怎么降低了？”

这声音虽不大，但精神力者开发了脑域，很快就有人锁定了声音的来源。这人定定神，吁一口短气，显然他认得说话这人。

说话这人，名字不详，却有着a级精神力，平日里也算是小霸王。

听他这意思，a级精神力还能降低？

难道是那位干的……？

人们飞速收敛自己望向叶锦染的目光，眼看鼻，鼻看心的端坐在椅子上。那乖巧的模样只怕只在他们上幼儿园的时候存在过。

只除了一人一狮子，秋迟谦见叶锦染离开捡起帽子跟了上去。

“喵喵喵。”杭安在叶锦染腿边打了个滚，露出已经自愈好的肚皮，邀请他来摸摸。

“你太脏了，我不摸你。”叶锦染婉拒道。

“锦染我送你回去？”秋迟谦站在一旁问道。

“不必，你把它带回去洗洗，下周一交给我就行。”叶锦染再次婉拒。

他说完就摆摆手走了，留下一人一狮子面面相觑。

“啧。”秋迟谦先发制人。

但那只金毛狮子理都没理他，他站在车旁用大爪子掰开把手，准备躺进去。

秋迟谦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对方，“店长你不能坐，这车我要送他的。”

杭安停下动作问：“你这有防尘袋吗？”

秋迟谦摇摇头。

“废物。”杭安扭头，用尾巴扬起一地土扫在秋迟谦身上。很快他从酒馆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他正欲指挥侍从行动就被秋迟谦拦住。

“店长，锦染既然让我看着你，还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使性子给他找麻烦。”

杭安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多大人了还搞告状那一套，咬牙切齿道：“那也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直到把我交给他的那天。”

秋迟谦笑着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您现在想上车跟我回去就得先告诉我一件事情。”

“他为什么要救你？”

秋迟谦明面上笑得灿烂，心里却止不住得骂自己懦弱，有这机会为什么不直接问这只狮子和叶锦染什么关系呢，非要旁敲侧击，叶锦染又没在这演给谁看？

还不就是怕听见不想听见的话，他从不知道他居然会是这种临阵退缩的人。

-

周一一早叶锦染就准时准点的来到夜色俱乐部，他刚坐在大厅里假寐，身边就有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叶锦染抬起眼皮看他，确定他真不认识后，敲敲桌子示意对方闭嘴。

叶锦染睡了约莫半个钟头，张柏就出来寻人。他经常干这活，对叶锦染的习惯了如指掌，手里还提着毛毯。看叶锦染还在睡，张柏把毛毯盖他身上，坐在他旁边守着他。

他在预约界面里翻找，一个一个点开发给叶锦染预约消息人的档案。

这个不行，太黑了，叶锦染不喜欢黑的。

这个不行，家中生意不大，对他没什么好处。

这个不行，事多，到现在还躺在鸭界黑名单里，叶锦染肯定不愿意应付他。

张柏做事情认真，他戴着低度数眼睛，衣服也穿的简约，干净。

他一边筛选一边点开备忘录备查，对于叶锦染的事情他总是拿出十二倍的上心和谨慎。

直到张柏察觉到耳边的热气，才一个激灵，被吓着了。

他正了正面色认错道：“主人抱歉，我没察觉到您醒了。”

“没醒多长时间。”叶锦染答，他招招手，张柏自觉走到他身边，温顺的靠在他的臂弯里。

叶锦染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的耳垂，“很多吗？”

张柏点点头，“预约主人的一直很多。”

叶锦染侧眼看去，他贴得太近了，张柏的目光没了焦点。“35岁以上的全删了。”

“之前就已经删过了。”

“是吗？”叶锦染问，他抬手点击界面里的删除页面输入“1-15”页。

“行了，留下来这一页你在里面挑三四个给我。”

张柏点点头，还未来得及欣喜工作量的骤降就听见叶锦染凑在他耳边说：“张助理，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想怎么谢谢我？”

张柏胳膊都僵住了，他抬眸看看四周，大厅里还坐着不少人。张柏收起平板，在心里不断做建设，他还是有些胆怯，叶锦染从来没有和他玩过室外。

他怕他的放不开给他留下坏印象，可一想到身边还围着这么多人，张柏的腿就开始打颤。他的性格偏保守，如果对方不是叶锦染，他怎么可能会辞职心甘情愿的当对方的练手。

可他现在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弄他。

张柏最终还是跪在了叶锦染双腿之间，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裤子拉链处就要往下拉。叶锦染好笑地捏了捏裤子上那双颤抖的手，“你要干什么？”

张柏红着耳朵，上半身拼命去够叶锦染的耳垂，“口。”他嘴里只蹦出来一个字。

而后仰望着叶锦染那双深邃的眼，抿抿唇解释道：“奴给主人舔。”

说完他闭上眼睛，他早就想闭上眼睛了，只是叶锦染曾经说过，和他交流不准将眼睛闭上，张柏一向听他的话，自然不会在这里忤逆他。

直到现在一切都吐了出去，他才敢松一口气，闭上双眼，等待主人的决定。

“唔。”脸颊被捏起，张柏只得发出气声。

“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舔过？”叶锦染问。

张柏双膝向前靠了靠，把身体都贴在主人的腿上，这会让他感到很有安全感。紧接着他说：“主人第一次放置我的时候说我表现好就奖励我。”

“后来……”

他的双颊被叶锦染捏起，张柏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敢继续开口说话，怕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败坏叶锦染的兴致。

“记得这么清楚？”

“小乖。”叶锦染吻在了他眉心处。

他轻轻的掐了掐张柏的脖子，“一会儿工作完去我的训练室，桌子里面给你放了东西。”

“谢谢主人。”张柏眼睛一亮，跪在地上等他离开。

叶锦染手机振动了下，“主人，徐空觉醒了精神力，听说是探测型的，昨天有官方的人来找他。”

“他什么时候有表演？”叶锦染问道。

鸭王只有在有表演时才来夜色，其余时候没人能管得了他，也就不知道他在哪。

张柏：今天下午就有一场。

“喲。”叶锦染看着张柏发来的消息，脚步一转向徐空的小屋走去。

他很期待徐空发现真相时的表情，又有一个乐子可以看了。

叶锦染坐在沙发上曾经坐过的位置，继续玩他上一次没通关的游戏。

-

徐空自从前些天测出精神力后一直兴奋得睡不着觉，那神奇的力量就像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这喜悦的情绪在官方来找他时达到了顶峰。

徐空虽不觉得在夜色干有什么，更何况夜色俱乐部当年的初始资金里还有他的一份，他们几人将这份额戏称为股份，真要算起来徐空还是夜色的“原始股”。

但这点东西摆在牌桌上要和岑溪山或是其他人竞争叶锦染简直如蜉蝣撼树，都不需要叶锦染搭眼，闭上眼睛都知道该选谁。

只有他觉醒精神力才有坐上牌桌的可能。

徐空行动力一向强，趁着徐修成被打发去整理书籍，两人一拍即合，在藏书馆里每日没日没夜的找。

还真硬是让两人找到了一个关于觉醒精神力的道具--正是藏书馆前的雕像。

徐修成看见这话脸都白了一个度，他成天钻进藏书馆里至今别说觉醒精神力了，连前兆都没看见一个，恐怕他本身就是不容易觉醒的体质，两人只好将全部宝都压在徐空身上。

万幸的是，徐空真的成了！

他非但觉醒了精神力，觉醒的更是最为难得的探测型精神力。

因此他有了加入官方小队的资格，徐空这次回来夜色除了完成自己的表演任务外还有跟叶锦染道别的念头。

他总得去锻炼精神力，而后在官方坐上高位。

他不求叶锦染能等着他变强，这简直算得上是无理取闹。但他总想着走之前再看看他。

［伪人］杀死他父母时，徐修成还小，所以他能做到仇恨［伪人］，敢真的上战场和他们斗。

但徐空不一样，那时候他已经记事，在他东躲西藏的童年经历里，他数不清身边有多少亲人，朋友，乃至于陌生人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杀害。

徐空最怕［伪人］，怕到一想起他们就要用痛苦麻痹神经。

他走前得再看看叶锦染，万一他死在次危区或者真正的危险区，这将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眼。

徐空想，叶锦染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可他明明救了他，却只有他知道。好不公平。

徐空要下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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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徐空离开倒计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