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方毕屿在小区里停下车,就是他借给闵以浔住的那个房子。
闵以浔抬头,愣了愣,疑惑问道:“不是去餐厅吗,来这儿干嘛,不去吃饭了?”
“我手艺好,我给你做。”
“可我没买菜,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啊。”
“回来的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我在平台下单了,一会儿就送来。”,方毕屿闷不吭声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进了电梯,他还在调侃闵以浔,“放心,用不着你打下手。”
闵以浔做饭的水平很难形容,她自己觉得能吃,但吃过她做的饭的朋友都说有种奇特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难吃,甚至怀疑她下了毒的程度。
不用她做饭,闵以浔松了口气。
他们随便聊着家常,方毕屿一边炒菜,一边聊起自己的工作。
方毕屿从小接触中医,但其实没太大兴趣,高中的时候他甚至想辍学去打电竞,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稳重成熟,但十几岁那会儿也是叛逆得很。
因为是独生子,家传的中医技艺如果他不接手的话,那么到他这辈也就结束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按照父母的要求学中医,坐堂,看诊,他觉得很无趣,一点也不刺激,所以他毅然决然离家出走了,投奔了他的同学,一起去某电竞战队做青训生。
起初,他觉得自己游戏打的很牛,一定能混出名堂来,说话也挺狂,还敢跟一队的明星选手单挑…
结果是他输得很惨,被吊打。
他不服,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训练,终于等到战队补强需要从青训生里挑人进二队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肯定能进…
但他自信过了头,二队没要他,也没要他那个同学。
在闲聊中,方毕屿已经炒完了三菜一汤。
“开饭,趁热吃。”
闵以浔早饭吃的那碗面早就消化完了,闻着饭菜香肚子咕噜咕噜叫,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哇,你手艺也太好了吧!”
“尝尝吧。”,方毕屿递了双筷子给她,用期待地眼神望着她,“好吃吗?”
“绝了!”,闵以浔也吃过不少美食,但她不得不承认这菜炒的是真可以。
看她吃的那么香,方毕屿笑了出来。
“那就多吃点。”
闵以浔咽下一口米饭,好奇问道:“后来呢?”
在战队待了几个月,身上带的钱也花完了,电竞梦燃烧殆尽,方毕屿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参加高考,听父母的安排进修中医学,最终走上了现在的道路。
放弃梦想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他去试过,争取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只是失败了。
已经很久没再关注过电竞圈的他,前段时间偶然看了一次比赛,他才发现当初和自己一起青训的同学,现在已经成了战队的中流砥柱。
那一刻,方毕屿很挫败,他觉得自己总是犹豫不决的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如果他和同学一样坚持下去,会不会今天站在同学身边并肩作战的队友里也会有他的身影。
可人生没有回头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现在,方毕屿已经不再沉溺于过去,他放下了,也接受了中医这份职业带来的好与坏,甚至还会开自己的玩笑,说曾经有多年少轻狂。
闵以浔听他说起从前的事,对他多了一分了解,也多了一丝惋惜。
吃完饭,方毕屿站起身收拾碗筷。
“放着我来,你都负责做饭了,碗就交给我来洗吧。”,闵以浔实在不好意思干坐着了,就站起来跟方毕屿抢活儿干。
方毕屿把碗放进水池,用肘弯推她出厨房,笑着道:“反正我手已经脏了,没事的,你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好。”
没办法,他人高马大的,闵以浔抢不过,只好烧了壶水。
等他洗完碗后,殷勤地把水递到他手里。
“辛苦了辛苦了,喝口水。”
方毕屿接过水杯笑了笑,休息了十分钟,他又帮闵以浔打包行李。
闵以浔带来的行李也不多,打包好就只有一个大行李箱,外加一个手提包。
“对了,钥匙还给你。”,等电梯时,闵以浔从衣服里掏出钥匙。
“好。”,方毕屿接了过来,又道,“正好我下午也要去市区,要不你陪我回一下医馆,我拿个东西,然后我顺路带你一起回市区。”
闵以浔下午没事做,不赶时间,现在她失业了,蹭个车回家,还能省下打车费,何乐而不为。
中医馆内,不少慕名而来的患者,在看到方毕屿的时候,就笑着走上前来打招呼了。
闵以浔环顾四周,看见墙上挂满了锦旗和合照,一面展示柜里放着几排照片,是方毕屿的爷爷跟惠市的几位领导的合影,似乎爷爷还曾是中医协会的重要成员。
她跟着方毕屿的步伐往办公室走,途中有位阿姨笑着盯着他们问道:“小方大夫,这位是你女朋友啊,这么漂亮。”
方毕屿礼貌笑笑,主动澄清,“不是,是朋友。”
“哎哟,看着真养眼。”
“怪不得老沈介绍的女孩儿,小方大夫没去相亲呢,原来早就有对象了呀。”
“真有气质,斯斯文文的。”
虽然方毕屿已经说了她不是自己女朋友,但叔叔阿姨们还是忍不住,顺着自己的想象去讨论。
方毕屿已经习惯了,他笑着拉闵以浔进办公室,“进来坐,他们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年纪大了喜欢聊这些,没恶意的。”
闵以浔也没在意,点头道:“我明白,我爷爷奶奶也这样的。”
她低头看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药方吗?”
方毕屿从书柜的一叠脉案里抽出一份放进档案袋,听到她在问自己,转过身说是。
“你的字很漂亮哎。”,闵以浔发自内心的夸他。
方毕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的也不赖啊。”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
闵以浔疑惑问道:“嗯?你怎么知道我字怎么样?”
方毕屿背对着她沉了下肩膀,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全程低着头,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是她当初在国外时写给章芯冉的信封,上面有她当时在瑞典的住址。
章芯冉收到信的那天,正好是方毕屿生日,她就把信带了过来,信的内容她拿走了,信封忘了,就一直落在这,被方毕屿放在抽屉里。
闵以浔接过信封,捏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方毕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了头,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以浔,我对你不是临时起意,实话说我从两年前就喜欢你,只是那时你刚和祁蔚分手,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想约你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决定出国了。”
“为了不影响你的选择和生活,我没有主动联系你。”
他心跳的极快,感觉要一直搭着脉搏说话,才能控制呼吸节奏。
“可两年里,我一直在后悔这个决定,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会在你刚分手的时候就向你坦白,哪怕结果是被拒绝,也好过傻等两年。”
方毕屿能够感觉到自己从脸到脖子都在发烫,他紧张到手都在发抖。
“知道你回国的那天,我前所未有的开心跟期待,想和你见面。我死皮赖脸求着芯冉带我去吃饭,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坐在你身边一直在看眼色,生怕哪个举动做错了,会引起你反感。”
“后来你允许我送你回家,从你坐上我车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可我知道,你心里有祁蔚,缘分又一次把你带到他的身边,你们在一起工作,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接触,我清楚…我大概又要等下去。”,他落寞的眼神让人心疼,颤抖的嘴角诉说着他这些时间以来的隐忍和期待。
“我从来没有那么矛盾过,我既希望你幸福,又希望你们分手,原谅我内心有过这样阴暗的念头。”
闵以浔不知道自己被他这样珍惜着,她原本以为方毕屿只是对她有点兴趣,并没有陷入多深的感情。
她薄唇轻启,“毕屿,我…”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祁蔚。
方毕屿看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急了,一把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反手放在办公桌上,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她说:“听我说完…”
他不是不让接电话,只是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想让闵以浔听完他说的,再决定选择谁。
“以浔,我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保证,我会永远尊重你,谦让你,我会学习所有你爱吃的菜,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方毕屿深情地望着她,握着她的双肩,郑重地表白。
“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你不会失望的。”
可闵以浔依旧没有给出答案,她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说。
“当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突然,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试着和我多接触几次,之后慢慢再给我答案。”
他说完了,手机响铃也结束了。
事实上,闵以浔有些头痛,先是被盛明远教育了一顿,又被方毕屿告白,现在又是祁蔚的电话,昨晚一夜没睡,终于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虽然方毕屿是中医,但他的眼睛不是仪器,无法得知闵以浔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才会突然晕倒,他只能送她去医院。
临走时,闵以浔的手机忘在了办公桌上拿了带走。
医院
方毕屿全程守在她身边,经过检查,医生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一时情绪激动,醒了就没事了。
方毕屿放下心来,后悔自己逼她太紧,他坐在病床边,握着双手祈求她快点醒过来。
直到晚上九点多,闵以浔迷迷糊糊睁开眼,对周遭感到十分陌生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晕了过去。
“我这是,在医院?”
方毕屿见她醒了,总算松一口气,摸着她的额头道:“别担心,这瓶水吊完就可以走了。”
闵以浔点点头,单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我手机呢?”
方毕屿回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好像还在我办公桌上,你着急打电话的话,可以用我的。”
“没事,等输完液去拿吧。”,闵以浔摇摇头,回忆起晕倒前方毕屿的那番表白,她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好将头偏向另一边。
方毕屿也知道她心情复杂,因此对先前的事避而不提。
半小时后,护士推门进来:“水吊完了啊,你们今晚要走吗?”
“走。”,闵以浔坚定说道。
护士给她拔了针头,细心嘱咐道:“回去以后注意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方毕屿都记在心里了,点头说“好。”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
到了中医馆拿到手机时已经很晚了,现在收拾行李回市区自己家不方便,而且她需要好好休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方毕屿就提议让她在自己家再睡一夜,明天再走。
她手机被狂轰滥炸,已经关机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赶紧充上电,回祁蔚一个电话。
方毕屿将车开进了小区,还没开到楼梯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蓝色玛莎停在绿化边。
闵以浔全程闭眼休息,到达目的地才直起身体解开安全带下车。
关车门的瞬间,她看见本该在出差的祁蔚,靠在车门旁,眼睁睁看着她从方毕屿车上下来…
她与祁蔚对视的瞬间,一阵心慌…
祁某:我酸了吗?没感觉啊…就是后槽牙有些遭不住
还有两章就到文案剧情啦~求家人们点个收藏[让我康康]
谢谢~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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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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