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薯含淀粉量大,挖掘出来可以让购物商城回收,转化为钱币,又能去购买其他所需。
看着五位数的钱币,文粟挑眉,钱还不够多。
在要往山上前进时,忽听见山脚下有人喊。
她回头,看向周海渠。
周海渠气喘如牛,体力竟赶不上一个小丫头。
他落后一大截,待喘匀气息,又抬脚使力往山上走,等走近了,弯腰撑着双膝:
“姑娘,我来问问,这周边当真没有旁人或者什么集市吗?”
文粟看他这般气力不足,“没有。”
周海渠憋了一口气,心如死灰,“那…姑娘平日里的日常生活所需是如何…”
“自己做的。”
周海渠木讷地点头,“噢。”
文粟看他要走,轻咳一声,看他回头,轻说,“林子里有很多豆荚皂荚,山木槿,柏树,你找几个人一起上山采集,回来就能煮洗发水。”
周海渠暗下去的眸光一亮,轻拍了额头,他看着她,“能麻烦姑娘给我们带路吗?”
文粟回答,“可以。”
文粟在那平静地等着他们编制简易的篮子,也听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低眸把玩着手上的镰刀。
霍勤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抿着苦涩的唇,费劲地走到林子里,还没要问出心中的疑问,就被周海渠抢先。
“姑娘,那、就你一人住这里?这里到底是…是个什么地方?”
周海渠原本是想要问是个落后的地方,但是想来又不太妥当。
怕遭人嫌。
“你觉得呢?”文粟反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周海渠搔着头发,苦思冥想,语气里有些胆怯:“像未开化的蛮荒,可瞧你的谈吐穿着…”
他摇头,“不像。”
“我们这一行人,走了十几日,没能找到个准确的方向。这里比起大唐的这坊那坊的,太绕了。”
周海渠自认为向来方向感是很强的,是不会迷失方向,没料到,栽在了这里。
“还好。”文粟只道。
她转身,面对着茂盛的草丛,“这附近没有伤人的兽类,前面有个断崖,你们不要走太远就行。”
“好。”周海渠应了一声,提上篮子就去采摘皂荚,和柏树枝。
山间草木茂盛,野菜野果丰富。
周海渠摘满了篮子,侧眸间,看到了在挖掘饱满的果实的陌生女子。
周海渠费劲走过去,他双手叉腰,生怕他的腰断了,走一步喘两声,走在她身边问:“姑娘这是在挖什么?”
周海渠微微眯住眼睛,眼睛被火辣的汗水辣得不适,发现她的动作有所放缓,也瞧见这密不透风的松林里,散发着闷闷的气息,回头看了一瞬,心里陡然跳动。
文粟随意回复:“挖豆薯。”
“豆薯?那是何物?我只知道葛和薯,这能是一种植物吗?”周海渠脑袋空空地点着脑袋,抹去如雨的汗水,看她把刮去泥土的豆薯放进背篓里。
且对面的山上,树木葱葱,还传来一些野牛的哞哞声。
亦能瞧见山脚下,有一块面积很大的草地,在微风吹拂下,能看见里面有跳跃的兔子和其他矮小的动物。
周海渠吞咽一口唾沫,环顾四周,这里杂草丛生,鲜少有人行走。
他提着一颗急剧跳动的心,干干地笑两声问:“你一个人住这里,不惧怕吗?”
“你还有事没?”文粟掀掀眼皮,停下手中的动作,烦躁地抬头看他。
“没事,没事。”周海渠摸摸鼻子,他满腹的求生欲,自在那沙漠里获得一丝生机后,一直想着的是要好好活下去。
他笑笑,“你忙着,忙着。”
骤然刮来的风,将他的身子吹得歪斜,看他扶着一棵松树稳住,有所缓和才继续往下走。
走到霍勤的身边,重重地叹息一口气,“霍勤,这里,真是复杂。”
霍勤看着手上衣衫上的脏污,低低地笑一声,“无妨,再复杂,也能克服。”
周海渠看向大家现有的状态,眼睛微微闭上,轻喟一声,“罢了。”
文粟在山上挖掘豆薯,卖给了【购物商城系统】。
看着钱币涨了一些,砍了些柴禾,放上背篓回家。
走到半山腰时,步子慢慢停下,瞳孔微缩,看到了大河的河畔上。
有一个大奇观:数十人在那洗头发。
夏日炎炎,热浪扑面而来。
她抬手背擦去面额上的汗渍,弯起了唇角。
回到家里,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坐着,休息好,才起身。
云团依偎在躺椅边上,看见主人起身,轻轻地嗷一声。
文粟回头看它,温和一笑,“想吃红烧鱼了。”
云团摇摇尾巴,乖顺地吐着舌头,是在撒娇。
文粟轻点了下巴,“当然有你的,给你炖个大骨头。”
烟雾袅袅,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也弥漫全屋。
文粟用湿帕子包着砂锅耳朵,小心地端上桌,揭开盖子,肥美的红烧鱼,色香味全,大骨汤也浓郁。
把两只大骨放到云团的盆内,则转身去享用红烧鱼,鲜而不腻。
抬头看向窗外,明明晴朗湛蓝的天空,白云散去,浓厚的乌云层层逼近。
她搁下碗筷,走到窗前,本是还慢慢悠悠地。
当看见在外面竹架子上晾晒的干豆角,忙跑出去端起竹匾跑回来。
时间匆促,文粟回到屋内没多久,大雨如注坠落,砸在地面。
放好豆角,继续去吃红烧鱼。
偏头间,看到了云团也吃饱喝足。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竟有些闷闷的。
收拾好碗筷,慵懒地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着屋瓦上流落下来的雨水,慢慢渗透进了鹅卵石的地面。
鹅卵石地面的缝隙里,泥土都被冲走了一些,拔掉的小草又慢慢冒头。
以往听着雨声,很快就能入眠。
文粟闷闷地坐起来,好生无聊。
她进屋取了雨伞,走向那几间草棚子,看着他们在里面生起火,围坐在篝火旁,烤着湿漉漉的衣衫,有些在烤青鱼,鱼肉的鲜味很浓。
看见她来,周海渠瘪嘴,吃了几回闭门羹,都有些畏惧与她说话。
一个在荒山野林独自生活的女子,脾气有些暴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霍勤坐在最外面,转烤着手上的青鱼,脏污的头发洗干净,已梳理整齐,面上的泥灰也洗干净,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他见她撑伞走来,迟缓地转身问,“姑娘,有事?”
文粟走到这了,本能地想要逃避,转身要走时,又微微歪着头,看向这林间淅淅沥沥落下来的雨水。
她紧紧地抓着伞骨,侧身回去,看向那些面容灰白的落难人。
另一间草棚子被树枝挡住,看不清里面,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孩童的稚嫩音色。
文粟指骨捏得发白,静静地看着他们,“我叫文粟,你们呢?”
霍勤眉间微微皱了一下,唇角展现出来一个弧度,“我是霍勤,大唐琼安县县令。”
霍勤耳里有些嗡鸣之音,迟钝地说完,就微微低下眼睛看她。
文粟轻轻点了头,“噢,大唐的县令。”
风声微弱,竹叶掉落。
文粟偏眸,看向竹林间的景色,唇角微微弯起,眼光的余光中,看到那叫周海渠的欲言又止。
回头淡然地看着他。
周海渠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发出一点音。
雨水砸落在伞面上,文粟长长地喟叹一声,别过眼眸,笑了一声,“以后就是邻居了。”
周海渠放低了声音,“我们可不会在这里常住,是要回大唐的。”
文粟眉头轻抬,直视着周海渠,垂下眼眸,“嗯,祝你们好运。”
霍勤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快六年了吧,我从别的地方走到这里,就耗费一年。”文粟浅浅地笑了一声,望向周海渠,“这里四面环山,参天树木遮天蔽日,想要离开,哪那么容易?”
周海渠紧紧地皱着眉,“你对这里很熟悉,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
文粟看着也同样望过来的陌生面孔,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个个神色黯然。
文粟想了想。
手掌轻抚着泛着墨绿光泽的竹子,瞧着细小的纹路,雨水从上面流淌,在这风声细碎的竹林里。
“淇河,离这里有很远的路程,从那里过去,可以通往海域,一路也是凶险。听年长的长辈提起过,淇河河面宽阔,大船航行亦是艰难,若要真的要离开,得造大船。你们人力不足,造一艘大船,都得耗费很长时间,寻木料,打造造船工具,更是费时间。”
文粟转身,瞧着面容上略显惊奇的霍勤,微微一笑。
“从淇河起,一路往西北航行,路过玛雅海,富群临河、顺多度河湾等河流海域,更远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也不确定,那就是你们必须离开的水路。”文粟言语很轻。
霍勤心口沉滞,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喘息过来。
他就那样平静地俯视着眼前的女子,听她讲完他们的困境和所需。
文粟见他沉默,心事很重,得不到回应,也就不再说。
文粟听惯竹林里的风声,弯唇一笑,肩膀微微活动一下。
一直以为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到研判案情的县廨。
可每每如此,睁眼见到的,是这看似幽静,却又处处潜藏危机的山野深林,还有需要他照拂的亲眷。
时刻刻进脑海的,是大唐不同州县的同胞。
第二章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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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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