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总是亮得很快，不是像冬日里缓缓撒下的光芒，而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瞬明亮了世界。林朝暮从不喜欢夏日，这也是原因之一，天空放明的时候那么美，只是一瞬怎能体味其中情韵？

虽是明亮起来，可世界还是静悄悄的，而那辆珠帘马车早早便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院门口。林朝暮蹑手蹑脚地从房里出来，守夜的丫头还没醒，林朝暮四处察看，确认将军府没人走动，便轻轻打开后院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做贼心虚，明明是得到了林泽的同意，却还是怕被人看见。

凌璟珹在车里等候，小桌上温着茶水，即使在炎炎夏日，凌璟珹也还是不改自己的习惯，每日温茶必不可少。

“王爷。”林朝暮一改往日声调，轻轻在马车外唤着，示意自己过来了，正是要坐上马车了。

待林朝暮三两下跨上马车，坐定，对着凌璟珹憨憨地笑。

“可用过早膳了？”凌璟珹也回敬一抹浅笑，启齿问道。

“还没，今天可是起老早了，府中此刻还没动静呢。”林朝暮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凌璟珹本想着约在午饭后的，林朝暮却直说不行，硬要清早便出发，也不知道是想与凌璟珹多相处些时候还是怕被人发现些什么。

“先前便是说晚些出发其实也无碍，既然这样第一站便带你去吃早饭。”凌璟珹也没弄明白林朝暮的真实想法，反正他知道，绝对不是想多与自己相处些时候，她每次与自己相见，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给人撞见，所以也不算相处得多随意开心。

“好啊，我都可以。”林朝暮也不知道这一整天从早到晚要做些什么，自己也对这块不太熟悉，索性全然听从凌璟珹的安排，他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马蹄声响，直到马车行到完全看不见将军府了，林朝暮才真正松懈下来。

“此番出行可与将军道明？”凌璟珹算是看出来了，感情林朝暮在怕与男子相会被家里人知道。

“嗯，昨夜回去时便说了，爹爹听是与王爷一块出行便也就同意了。”林朝暮觉得十分难为情，林泽虽然是同意了，但是自己却还没有准备好。这可是她第一次同除了林清昱以外的男子一块出行，先前虽是一起去邻县看了折子戏，但那时也没这层关系，还只当是朋友间游玩，这番倒是紧张起来，生怕做出什么糗事惹人笑话。

“那便好。”凌璟珹低下头，半晌不说话，马车内寂静了一会儿，林朝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自顾自地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正感叹着此刻世界已经苏醒，人们都开始忙碌，街道各处都开始热闹起来，凌璟珹淡淡地说：“你昨日应当不是在皇城中玩到晚上才回去的吧？”凌璟珹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林朝暮，好像不敢看她的眼神，因为她从来不能在凌璟珹面前掩饰自己，总是能被他看穿眼底的一切，但是此刻，凌璟珹不想看见她心底的回答，可又不想她撒谎。

“没有，傍晚便出了宫，后来去了齐安那蹭饭。”林朝暮倒觉得没什么，虽然是去旁的男子府上，但她知道，王爷了解她与齐安的关系，那就是深厚的友谊，加上自己好姐妹嫁给了他，那便更是亲上加亲，走得近些也是应当的。

“嗯。”真可悲，凌璟珹能看穿林朝暮的一切，但凌璟珹眼底的失望林朝暮却看不出来。昨日早朝后与裴明奚见面时还听见他让齐林去备份厚礼，打算晚上去趟金骑将军府贺喜齐安新婚，想必昨夜林朝暮定是见到了裴明奚，可却没有向凌璟珹提起。他无所谓林朝暮与任何男人成为挚友，唯独不希望她时常见到裴明奚，他谁都不畏惧，唯独怕裴明奚将她抢走，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只一个裴明奚能做到这件事。

“我还见到陛下了，太后娘娘都病了，还有心思到处串门，我也是服了。”林朝暮瘪瘪嘴，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茶水温得久了，便也很是烫口，林朝暮喝完就后悔了，直摸着自己有些泛红的嘴唇。

“慢点喝。”凌璟珹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但好在语调轻柔，只会让人感到舒服，不像齐林，说话慢也就罢了，声音还尖细尖细的，听得人难受极了。

“帝王没那么好当，整日里只顾自家人怎么能行？金骑将军此番得胜归来，朝野上下无一夸赞，出征前虽封了将军，但班师却没什么嘉奖，只是下了道旨全了将军个心愿，可这怎的够匹配拼死打下的功绩，自然是要多加关心才算不辜负将军为国奉献。”凌璟珹缓缓说起其中缘故。

“我倒觉得他看我们林家人横竖不顺眼，我爹爹班师时也没给封赏，我兄长虽是封了官，但也没见得来问候一番。”林朝暮为自家人打抱不平，可她怎能了解其中道理，不过这样也好，裴明奚冷落林家，也免得与林朝暮多见面，凌璟珹倒是巴不得这样。

“大将军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陛下怎能不看在眼里，想是朝暮想多了，若是陛下真每日去你府上问候，你岂不是要跟他吵得不可开交？”凌璟珹道，他自是知道林朝暮的性子，嘴上说着裴明奚不关心林泽，但若裴明奚真的来了，少不了林朝暮一番吵闹。

“我哪有，我吵架也是要分人的好不好，像王爷啊我就从来不吵。不过其实我还是挺怕陛下的，你别看我总是口无遮拦地说一大堆大逆不道的话，我心里其实怵得很，我是见过陛下发火的样子的，虽不是对我，但难保有一天我也会有此遭遇，不过好在现在为止还没有经历，也算是我福大命大了。我常常好面子，所以总是一副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其实也就是只纸老虎，经不得吓唬，此事我也就在王爷面前坦诚些交代，王爷从来不会笑话我，换作旁人我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林朝暮不好意思地说，虽是有些夸张，但也不失贴切。

凌璟珹笑得很开心，但那般神色并没有在他脸上多加停留。

凌璟珹有时也弄不明白裴明奚，起初在王府见到林朝暮，明明才是初见，林朝暮将凌璟珹认成皇帝，裴明奚就算不杀她，也是要将她打个半死不活的，在这风口浪尖上，谁人敢挑战皇帝威严？

谈话间马车便停了下来，凌璟珹先行下车，随后将林朝暮从中扶出来，其间没有言语，全靠自身会意。

找了早茶楼的一处桌子便坐下了。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王爷。”林朝暮顿了顿，看着凌璟珹，见他不说话只是笑笑，便继续往下说：“陛下昔日是不是与王爷交好啊？”林朝暮从旁人口中听了不少王爷和陛下年少时的事情，却从未听两人提起过，着实有些好奇。

“嗯。”凌璟珹轻声应和，脸上并无不悦神色，拿起面前茶杯轻抿一口。

“我在皇城许久也只是听旁人说起，王爷和陛下却从未提起，听人说的都是些少年郎恣意潇洒，也并无不睦之处，王爷与陛下之间相处如此生疏也就罢了，只字不提又是为何？”林朝暮总听些爱慕陛下王爷的宫娥们说起他们少年时一起习武练字，一起听戏喝茶，一起逍遥快活，本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应当没什么不能说的。

“陛下往昔是在先父这学艺的，我也时常同他一起。年幼时我体弱，练不得武，索性放弃，先父便专心指导陛下，我便在一旁研究兵书。我那时真的觉得陛下是不可多得的知音，那时我还不是皇义子，相处起来也没什么芥蒂，只是后来父亲去世，我被认作先皇义子，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若再如往昔那般与陛下交好，群臣上下也定不会饶过我，那时我刚经历丧父之痛，家道中落，本就不想再起什么波澜，平稳度过这一生便好，自然不希望引起旁人注意，只觉得离其他皇子远些也好，我确是对不起陛下，只是一切皆是过眼云烟，如何亏欠都无法补救。”凌璟珹说罢便轻叹息一声。

“闲言碎语什么的真讨厌，唉本是一对志同道合的知己兄弟，生生被这世道弄得分道扬镳，可惜可叹啊。”林朝暮说得那么好，心底却也无甚明了，便就是看她在处理与秦佳的关系上便知道，她还是没有入这世间，还是没能理解这俗世人情冷暖。

“世上的一切都是这般，看起来坚不可摧，其实只需要一句话，便能顷刻间崩塌，我不愿你面对这般场景，你也无需明白这些道理，只管恣意潇洒便好。”凌璟珹的语调明明无甚起伏，可林朝暮却感受到其中的波涛汹涌，热流暖心。

“这世界无论哪般对待我，我都想要一直做自己，希望王爷也是这样。”林朝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坚定。

用过早膳，凌璟珹便安排了稍后的行程：先去东集市上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吃过午饭后驱车去东山县，那处有个从青州流传来的天贶节，这天传说是荷花的生辰，那时候人们赏荷采莲，市场上还有荷花制作的花灯，夜幕时分百姓们还会举办东岳庙会以此来祭拜东岳大帝神，热闹非凡。

林朝暮也很想去看看，毕竟在草原上生活的日子，每天都是美滋滋的，过节倒不觉得热闹了。

在东集市上逛了许久，林朝暮像个孩子似的，见着什么都想要，但是细细想来又不想买了，本想着给林泽秦佳和太后他们带点什么礼物的，却半天也没相中称心的。

偌大的集市没有什么是让林朝暮眼前一亮或是觉得十分适合送礼物的，虽是没达成主要目的，但凌璟珹手上的东西倒是不少，大抵都是些糕点蜜饯之类的，新鲜玩意儿倒是没有几件。

转悠了许久，林朝暮有些累着了，其实凌璟珹更累。因为想着出来玩要随意一些，便就没让人跟随，可谁知女人买起东西来没个够，东西越拿越多，心底虽是开心的，但是体力跟不上啊。

赶到东山县的时候天还没黑，庙会还没开始，街道上却已经有了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在摊子上挑选购买荷花灯，毕竟今日是所谓荷花的生辰，将自己的心愿带给她，她心情一好准能实现。

“哇，粉粉白白的好漂亮啊！我还没见过这种花呢。”林朝暮看见商贩手里摆弄的荷花一时满眼放光，甚是喜爱。

“这便是今日的寿星荷花，荷花可谓是水中灵芝，那般圣洁高雅有如凌波仙子，多少文人墨客都为之倾倒。”凌璟珹介绍道。

“中原对花还有这么多讲究啊，这一会儿灵芝，一会儿仙子的，不过这花真的好漂亮啊，还带着一股清香。”林朝暮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到小摊前，开始细细观赏着被冠以雅名的水中仙子。

“你可喜欢？”凌璟珹问着，也随手在小贩的水瓶里挑选起来。

林朝暮点头，末了仔细想想又摇摇头，凌璟珹丢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林朝暮笑着解释：“喜欢，但不是最喜欢。”

“那朝暮最喜欢什么花。”凌璟珹将挑选好的荷花递给林朝暮，再将钱给商贩，他觉得不管是不是最喜欢，只要是喜欢那便都给她。

“在我们那处是不可能长出荷花的，所以定然不是最喜欢的。我最喜欢的是月见草，黄昏时才开花，可以生长在各种恶劣地形地貌，黄土沙土都能看见它的踪影，运气好还能看着一大片，白的黄的粉的，虽然不比荷花雅称那么多，又没那么受这些文人墨客的追捧，但我就是很喜欢它，西凉能开的花并不多，可月见草却是我见过最美的。”林朝暮说起这些来津津有味。

“那日后我便在花映廊里种满月见草。”凌璟珹听得有些入迷，但还是不忘回应。

“那可不行，花映廊旁有云乐池，土质潮湿，月见草根部极易患病，这般地质怕是种不活的，想来它并不属于这儿。”林朝暮急忙道，可别为自己的喜好祸害那么多种子。

林朝暮随后挑了盏红红的荷花灯，放入河中时一旁全是粉的白的灯，倒显得林朝暮那盏显目得很。凌璟珹问她为何选了个与荷花全然不相像的荷花灯，她却说：“夜里太黑，粉色和白色的灯不显眼，可若是大红色的荷花灯飘在河面上，荷花姑娘便能一眼就看见我的灯了，自然我的愿望就一定会被看见啦。”

这原只是个美好的祈愿，全然是百姓们浪漫的想象，林朝暮却这样当真，想必是向往那般美好的想象。

凌璟珹跟她说，朝暮有什么心愿，他会帮着实现的。朝暮却说，今日是荷花的生辰，自然是寿星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和权力，在这个日子里，王爷就不要和她抢了。

真真有趣的姑娘，逗得凌璟珹连连发笑，往日形象荡然无存。

晚膳品尝的是当地的特色菜品，林朝暮有些吃不惯便随意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凌璟珹也不太习惯这处的菜式，匆匆便去了庙会。

天贶节乃是佛家节日，庙会上有不少不知是不是装神弄鬼的道士和尚出没，也有不少卖些佛像观音的商铺，林朝暮想着，太后娘娘信佛，倒不如送些相关佛教的也是极好。

“我看这佛珠不错，寓意着身体健康，一百零八颗象征着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我想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林朝暮走进去便被放着佛珠的案台吸引过去，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平时看着林朝暮没个正经，又不是中原人，对佛珠有所研究着实令人吃惊。

“太后娘娘不是喜欢嘛，听她说得多了便也知道一些。”林朝暮说着，开始挑选。

最终买了条串珠不大不小，颜色古朴而不失高雅，素简而不失华贵的星月菩提手串。她想着，这下总算完成一部分任务了。

林朝暮随后又和凌璟珹去了工艺小作坊制作给秦佳和齐安的同心结，别看林朝暮平日里没个姑娘家的样，做起手工来倒是像模像样心灵手巧。

街上人群越来越多，全都往这同一个方向去参加寺庙里听俗讲，林朝暮自然对这些佛啊道啊的不感兴趣，也就没有跟着人潮走，自顾自地在各个小摊前闲逛，看着天上渐亮的月儿突然想到些什么。

“完了！”林朝暮停下手中把玩灯笼的手。

“怎么了？”凌璟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跟我爹爹说晚饭时分便回去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朝暮懊恼地捂着脸，问道。

“大概......戌时了。”凌璟珹道。

“完了，我们现在赶回去最快也要一个时辰，爹爹看我没回去，肯定得着急。”若是着急了出来找，问问王府的人便知道我们到这里来了，肯定得找来，若是找来了......林朝暮心里想着，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将军既是同意你与我一同出游，想必也不在意玩得晚些，况且这来回路上便花费许久时间，他应是以为你还在路上吧，不过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吧。”凌璟珹依旧冷静道。他觉得林泽既然同意自己女儿与男子出游，自然是放心的，晚些回去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

林朝暮却以为当日与林泽说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虽然是同意了，但总感觉有些不开心，若是没按约定的时间回去，万一林泽生气了，可不是要责罚自己了，责罚自己也就算了，万一又怪罪王爷头上，王爷倒不会说什么，但也不能因为自己贪玩不守时就害了王爷吧。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林朝暮也觉得此时这样做才是最好，但愿林泽不在意自己回去晚了这回事。

马车飞速疾驰，终于快要到达京都门口了，此时京都附近冷清得很，但不远处却传来盔甲碰撞的声音。车夫在城门口看见了一支军队便觉察有事发生，赶忙在附近停了车，在将看到的情形禀报。

“过去看看。”凌璟珹自然是不怕，也不清楚这支军队夜里出现在城门口所为何事。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爹爹带人出来找我了吧，死定了，这下完蛋了。

马车缓慢行至城内，待到停下来，那支军队立刻围上来，林泽从中走出。

“可是祈渊王的马车？”林泽认出了车夫，乃是时常跟着凌璟珹进宫的那名。

凌璟珹掀开珠帘，从车上走下来，后又转过身去扶林朝暮下车，林朝暮在车里听见了林泽的声音，赶忙急着下车，并没有去搭凌璟珹的手，自己不顾形象地跳下来。

“爹爹......你怎么来了？还......还带了这么多人。”林朝暮心虚得很，明知故问。

“你说我为何而来，昨夜不是说了晚饭时分便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先前也没说是和王爷一起去玩，我以为你自己去散心去了，这么晚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便赶快带人出来找。”林泽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带着责问的语气说道。

这一席话倒是说得林朝暮和凌璟珹一头雾水，不是说和家里人说好了吗，怎么林泽这会儿又不知道了。“爹爹，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今日是跟王爷去玩的，您不是同意了吗？”林朝暮赶紧问，生怕凌璟珹误会。

“你说了吗？可能是我没听到吧，总之下次不能这么晚回家了。”林泽知道当时给林朝暮的回答十分敷衍，也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林朝暮有些难过，又让林泽担心，还让凌璟珹自责，而且还劳师动众地让一队人马白跑一趟。

林泽将林朝暮接回去，神色有些不对劲，兀自坐在府中大堂中，林朝暮给他送些面条，表示歉意。

还没等林朝暮说话，林泽便先开口了：“朝暮你坐那。”林泽低着头，想着些什么，手不自觉有所动作。

“你今天一整天都和王爷在一起吗？两个人。”林泽严肃地问，刻意强调一番。

林朝暮点头，却不知何意。

“你们可是两情相悦？”林泽继续问道。

林朝暮想到些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连连摆手：“我们绝对没有做些逾越之举。”这话一说出来林朝暮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下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你也喜欢王爷吗？”林泽没去理会她的否认，接着问得明白些。

“为何要说也？”林朝暮想歪了，她现在的心里有一出大戏上演，一位位高权重的千金小姐喜欢王爷却爱而不得，林泽听说了这件事担心自家女儿会被打击报复，便想来劝说林朝暮放弃。

“我能看出来璟珹那孩子是喜欢你的，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的心意。”才不是什么富家千金抢男人，只是林泽想知道凌璟珹喜欢林朝暮，林朝暮是不是也喜欢他。

“我......还好吧，其实王爷对我一直很好，某些瞬间会觉得有他真好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喜欢啊？”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难免不懂，林泽伤感起来，原本这些甜蜜的感受都是母亲来教导和引领的，可是靖云还没来得及教林朝暮何为情爱，叫林泽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去教些女子家的感受。

“那便当你是喜欢吧，既然喜欢，爹爹也不反对。”林泽终于笑了。

次日，林泽被传入宫，前来传召的人面色沉重，怕是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提醒自己要更新了，但每次都懒得开电脑，今后一定改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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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