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别墅外围的花朵都已枯萎凋谢,只剩下松柏冬青还散发着最后的绿色生机。

今年冬天的天气格外干燥,到了一月份还没有下雪,此刻从窗外飘进来的只有丝丝冷雨,寒意深重。

裴月还将窗户关上,重新坐回书桌前,桌上是她按照老师的要求整理好的资料,包括她高中三年的成绩单,雅思考试成绩,以及作品集。

去法国学习导演课程是她从小的梦想,而现在,这份梦想的实现还赋予了其他的意义。

再过几个月,她就会离开中国,也会离开裴家。

她希望她的离开能够让裴雁来快乐一点。

这也是她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裴月还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心里却不可控地弥漫上一层浓厚的失落。

“你在发什么呆?”身后传来没有一道情绪的声音。

裴月还回头看去,裴雁来站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神情疲惫,整个人透着股懒散。

“你们上完课了?”

“没有。”因为疲惫,他的眼神浮现一层冷意,“不想上了,烦。”

六月份就要高考了,裴雁来只要不发挥失常,现阶段的成绩足以保证让他进入一流大学。

但这些还不够,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向裴千廷证明自己。

到时候他会把高考成绩单砸在他脸上,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废物。

裴月还笑了笑,将资料倒扣在桌面,起身走向他,“那你想要做什么?你看起来很累,要去影音室休息吗?”

影音室现在俨然成了他的第二个卧室,如果他要去休息的话,那她下午就不进去了。

裴雁来注视着她,眼神深邃,裴月还在这样的眼神下,心里升起一丝胆怯。

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眉目,裴雁来嗓音沉闷道:“我要吃蛋糕。”

“啊?”裴月还反应不及,惊讶地张开了口。

“蛋糕。”裴雁来偏过脸,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说请我吃蛋糕?”

裴月还眨了下眼睛,这才想起那天晚上发给他的信息,“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想赖账?”裴雁来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还是你在骗我。”

“没有。”裴月还摇摇头,无奈道:“那你想吃什么味道的?我去买给你。”

裴雁来拒绝,理所当然道:“我不吃买的,你自己做。”

“……让厨师阿姨给你做?”

“我说的是你自己做。”

“……让阿姨在旁边教我做?”

“你自己一个人。”

“……”

裴月还提醒他:“我没做过,可能会很难吃。”

“关我什么事。”裴雁来冷哼一声,明晃晃的威胁她,“做不好,你就死定了。”

也就莫眠和裴千廷今天都不在家,他才能向她提要求,不把这个机会利用完全怎么行。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

裴月还气结。

就算大部分时候已经对裴雁来的脾气免疫,她还是会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震惊到。

“……那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她试试吧,不过吃中毒了她可不负责。

“随便。”裴雁来冷声说道。

“……”

将厨房环视一圈,裴月还对着里面的厨具灶台一脸茫然,她从来没有做过蛋糕,也不知道要用到什么工具材料。

从手机里找到了一个纸杯蛋糕制作教学视频,又让厨师阿姨帮忙找到原材料,鸡蛋、牛奶、奶油、小纸杯等材料全部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岛台上。

看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裴月还拿起牛奶正要倒进碗里,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我不吃这个。”

被吓得手腕抖了一下,牛奶倒下去一大半,裴月还皱眉,无奈转头,“你别突然吓我啊。”

裴雁来不理会她的抱怨,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纸杯,冷声说:“我不吃这种蛋糕,要大的那种。”

“这个难度会小一点。”裴月还试图劝他回心转意,“不然这个蛋糕到半夜你都吃不上。”

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没有把握,说不定要做一整天。

裴雁来抬眼看她,她的表情示弱,眼神里写满了恳求。

裴雁来唇角勾起,裴月还看着他的笑容,也启唇笑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的笑意扩大,就听到裴雁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要是半夜才吃上,那你就更完了。”

笑容在脸上僵住,裴月还抿了抿唇,良久,低头默不作声的重新更换教学视频。

算了,她惹不起他。

取一个碗,放糖、加牛奶,用筷子搅打。

裴月还盯着碗里的细密泡沫,边搅动筷子,边低声说:“你可以先出去吗?我做好了再叫你。”

他在背后盯着自己,裴月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本来厨艺就不熟练,这下心里更有压力了。

裴雁来黑眸凝视着她的侧脸,嘴上不耐烦道:“你管我在哪里?这里是你家吗?怎么哪里都是你的地盘。”

心口忽然一窒,裴月还低垂着的眼眸黯然。

这里当然不是她的家,所以她也没有资格让他离开。

能离开的只有她。

手上的动作未停,视频里的操作已经进行到下一步骤了。

裴雁来退后一步,视线未收,她的眉眼专注,手上的动作认真,对照着视频,一比一还原每个操作。

她也许没有意识到,在她每次认真做事时,身上会散发出惊心夺目的吸引力。

让旁人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忙了大半天,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个鸡蛋,桌上已经被她弄得一团乱,锅碗瓢盆已经完全不能看,奶油、玉米油、面粉……全都洒在了桌上,裴月还将蛋糕终于送入烤箱,摘掉手套,一回头就看见裴雁来靠在门框上一脸失神的盯着她。

裴月还歪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裴雁来眨了下眼,待看清眼前的人,不可名状的恼意涌上心头。他不动声色的收敛了表情,冷声低语道:“真是有够笨的,做了这么久才好,我看你是想饿死我。”

天大的帽子扣下来,裴月还觉得自己有一天绝对要被他冤死。

“刚放进烤箱,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先吃点别的。”裴月还好脾气地说道。

可裴雁来却不干了,眉梢扬起,“我吃什么关你什么事?”

“……”

裴月还怀疑他在故意找茬。

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先走为妙,“蛋糕还要一个小时才能烤好,我先回房间了,等烤好了我再把它从烤箱里拿出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裴雁来皱眉,想要开口阻止,但在看到她脸上的倦意后,还是收回了抓她的手。

裴月还上楼回到房间,躺进柔软的被子里,眼睛一闭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

沉沉的叹了口气。

第一次做蛋糕,背后还有人时刻监工,真是让她心力交瘁。

厨师见裴月还上了楼,连忙奔向自己的领地,生怕厨房在她离开后跟着遭殃。然而,结果比她预想的好很多。

只不过……

“少爷,这些我来收拾就好,不用您来做这些。”

裴雁来将岛台的污渍擦干净,用过的废料都扔进垃圾桶,头也不抬,“没事。”

“那怎么能行,您是少爷,哪能做佣人的活?”阿姨有些惶恐,从没有拿了工资让主人家干活的道理。

裴雁来利索的把岛台清理干净,抹布丢给她,随意道:“擦完了。”

阿姨:“……”

阿姨只能又把厨房清理了一遍,虽然没有什么可清理的。

清理过后,见裴雁来还站在那里不走,便问道:“少爷,您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不吃,不饿。”

“那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需要。”

阿姨:“……”

裴雁来见身后没有声音,转过脸,见阿姨一脸纠结犹豫,面无表情道:“我站在这妨碍到你了?”

“不妨碍不妨碍。”阿姨连忙摆手,“您站在哪里都行。”

裴雁来回头,继续看着眼前的烤箱。

透明的玻璃外壁里是橙黄色的光芒,那种灼热的高温给萧瑟的冬日,平添一份暖意。

裴雁来的眉眼软了几分,紧盯着面前的烤箱,一步不离。

裴月还睡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这才发现她睡了快一个小时。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晕,只记得蛋糕还在烤箱里,穿鞋下楼,急匆匆的跑去厨房,烤箱上的倒计时刚好显示一分钟。

浓郁的香甜味道已经弥漫整个厨房。

在原地站了一会,一分钟倒计时结束,烤箱发出“叮”的一声。

裴月还打开烤箱,白色热气扑面而来,裴月还眼里流露出笑意,伸手就要将里面的蛋糕拿出来。

然而,一道暴怒的吼声忽然自耳畔传来,“裴月还,你找死!”

裴月还被吼得呆滞了一秒,紧接着,指尖传来灼烧的痛楚。

裴雁来大步走来,脸色阴沉,迅速将她攥到洗手池前,打开冷水,冲洗刚刚被烫伤的地方。

虽然冷水冲洗的速度很快,但指头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红痕,裴月还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没戴手套就去碰烤箱。

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手指尖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裴月还小声说:“疼。”

裴雁来抓着她的手,闻言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佣人听到声音,连忙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立刻去拿烫伤膏,并派人去找医生。

杨舒雅和封若华也从楼上下来了,两人本想上去帮忙看看情况,但在看到裴雁来的表情和动作后,互相对视了眼,默契地选择了没有上前。

“裴月还,你简直蠢得没救了,两百度的高温,你干脆进火葬场得了。”

裴月还第一次意识到他原来这么毒舌,但自己理亏在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辩解。

“怎么,是不是嫌家里没有饭吃,所以干脆自己烤自己,请大家一起来吃烤乳猪。”

“算了,你还比不上烤乳猪,猪都比你聪明,不会想着主动去寻死。”

洗手池里的水流速很快,飞溅在了台盆上,也将裴雁来身上的黑色毛衣打湿。

他现在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狼狈。

裴雁来说了一大堆,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还以为她不服气,冷声道:“裴月还,说话。”

裴月还看他,眼神无奈:“说什么啊?”

他骂人还不够,难道还要她跟着一起骂自己吗?

“裴月还,你什么态度?是我把你烫伤的吗?你给我摆什么脸色?”裴雁来死死地瞪着她,气急败坏吼道。

裴月还:“……”她有一天真的会被他给冤死。

心里苦笑一声,裴月还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示弱道:“对不起,我刚刚太疼了,表情不太好。”

她抖了抖被冷水冲刷的手指,“是我太笨了,谢谢你。”

裴雁来脸色缓和,但还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头盯着她被冷水冲刷的红色指尖。

蛋糕的香味越发浓郁,裴月还说:“你去吃蛋糕吧,我自己冲冷水就行。”

裴雁来头也没回,抓紧她在水下的手,两个人的手一样的冰冷,冷声道:“闭嘴。”

“……蛋糕一会凉了,要趁热吃才好吃。”

裴雁来理都不理她。

裴月还无奈,只能站在原地,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在冰凉的冷水下降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裴月还双腿开始发麻的时候,裴雁来才把她的手从冷水里移开,“还疼不疼?”

在冷水里感觉不到,但刚一离开,微热的痛感又袭上指尖,但裴月还却没有说出来。她摇摇头,对他说:“不疼了,我再涂点烫伤膏就行。”

裴雁来却有些不放心,追问道:“真的不疼了?”

裴月还扯唇露出一抹笑,“真的不疼了。”

医生已经过来了,正在客厅里等他们。

看着她的笑容,裴雁来别扭道:“别笑了,丑死了。”

笑意僵住,看在他刚刚着急帮自己降温的份上,裴月还再次选择忍气吞声。

透明膏药涂抹在指尖,裴月还这才看见自己的烫伤有多严重,虽然已经淋过冷水,但那两处皮肤已经泛白了。

杨舒雅看着烫伤处,一脸担忧,正准备询问医生,结果还没说话,裴雁来就率先开口,“烫得严不严重,你这药膏管不管用,会不会留疤,几天才能好,她的皮都给烫掉了。”

几个问题砸下来,医生也有些手足无措,一时抬头看向裴雁来,一时低头给裴月还包扎,不知道应该是先回答问题,还是先包扎伤口。

裴雁来嫌弃地看向他,命令道:“先给她包扎,你没看见她的皮都给烫掉了。”

裴月还默默捂住脸,顶着旁边人一脸复杂的目光,心里暗骂,你的皮才烫掉了。

有佣人见她捂脸,连忙问道:“小姐,是不是很疼?”

裴雁来向她看去,裴月还将手放下,尴尬道:“不疼,我头有点晕。”

“所以才会干出这种蠢事。”裴雁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她的机会。

裴月还不理他,装听不见。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医生包扎完毕,对裴雁来说:“幸好您及时给伤口降温,小姐的烫伤看着吓人,但不太严重,我会每隔一天来换一次药,两三周后就会痊愈。”

裴雁来问:“会留疤吗?”

“不会。”医生说,“而且就算留疤,烫伤也在指尖处,看不太出来,所以没有关系。”

裴雁来皱眉,他不喜欢医生这样的说法,什么叫看不太出来,就没有关系。

医生见他脸色难看,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道:“不会留疤的,烫伤的皮肤脱落,等伤口痊愈后会长出新的皮肤,不会留疤。”

裴雁来瞥了眼裴月还,“听见了吗?不会留疤,别担心了。”

裴月还:“……”

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担心了?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说来说去,啰嗦似老太婆。

裴月还起身离开,他要说一个人去说,她不想再听了。

杨舒雅和封若华跟着一起离开。

裴雁来见她走人,眉头微皱,但没有阻拦,转头问医生:“那她要不要忌口,能不能吃烫的,那些发物,比如酱油、生姜可以吃吗?”

医生:“其实伤口不严重——”不用忌口。

“她都那样了还不严重?”裴雁来打断他,“你把手伸进五百度的烤箱里试试。”

身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医生罕见的有些紧张,连忙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见他不说话,裴雁来耐心耗尽,“你到底懂不懂怎么治烫伤?”

“懂。”医生大喊道,“当然懂。”

看向裴雁来,他一脸严肃,正色道:“裴少爷,我给您写张忌口清单,您严格遵守就行。”

裴雁来表情松懈,转而想起什么,冷漠道:“是裴月还遵守,跟我有什么关系。”

“……”

等医生离开,裴雁来回到厨房,就看到裴月还把烤好的蛋糕切成了好几份,杨舒雅和封若华人手一份,边吃边点评,“月牙,你很有做蛋糕的天赋,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做吗?太好吃了。”

“要不然你别当导演了,将来开个蛋糕店,我每天都去捧场。”

“入口绵密,甜而不腻,快赶上专业的甜品师了。”

“……”

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裴月还也有些飘飘然了,刚刚被烫伤的烦闷一扫而空,咬了一口蛋糕,开心道:“那看来我还挺厉害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裴雁来阴森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裴月还,那是我的蛋糕。”

一口蛋糕含在嘴里不上不下,裴月还鼓着腮帮子转头看他,连忙咽下去,解释道:“我看蛋糕都凉了。”

裴雁来不理她,走上前,扫过另外两个人,“谁让你们吃的?”

杨舒雅和封若华默默放下手里的蛋糕,裴月还皱眉,“是我让她们吃的。”

她指向一旁好几块小蛋糕,“这不是还有吗?你别这么小气。”

“我小气?”裴雁来吼道,“她们吃了我的蛋糕,你现在还说我小气?”

他现在这样,还不叫小气?眼神凶得恨不得要吃人。

裴月还不想跟他吵,想了想,退让道:“那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行吗?”

“那能一样吗?”

“那怎么不一样?”裴月还也生气了,他脾气这么古怪,谁知道他又在不高兴什么。

天底下根本没有人能够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她的眼神冷漠又厌烦,神情鄙夷,像是他在胡搅蛮缠,是非不分。

裴雁来眉眼也冷了下来,“裴月还,你又在朝我发什么脾气?”

又是她的错。

裴月还从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能够颠倒黑白的人,无论有什么问题,反正到最后都是她的原因。

也对,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全是她的错。

杨舒雅和封若华见这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拽了拽裴月还的手臂,“月牙,要不我们先回房间吧?”

“滚。”裴雁来戾声吼道。

两个人担心地看向裴月还,裴月还朝她们轻轻摇头,示意她们别担心。

一块蛋糕被扫落在地面,裴雁来表情狠厉,“还不快滚?”

裴月还说:“你们先回家吧,我没事。”

两个人有些犹豫,但在看到裴雁来杀人般的目光后,还是选择离开了裴家。

等她们走后,裴月还抬头看他,“蛋糕还有很多,完全够你一个人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我欺负人?”裴雁来目光幽深,紧紧盯着她,“她们拿了我的东西,你反过来说我欺负人?”

“那不过是一块蛋糕。”裴月还觉得头疼,她不明白一块蛋糕到底有什么好据为己有的,“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做多少,而且这个蛋糕根本不值钱。”

根本不值钱。

听到她说出这五个字,裴雁来脸色彻底难看,狠声说道:“只要是我的东西,别说不值钱,就算是我不要的垃圾,只要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连碰都不准碰。”

看着被砸在地上的蛋糕,裴月还想,没错,因为是他的东西,所以他可以无所谓的任意处置。

裴月还压抑着情绪,沉默了许久,淡声道:“好,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随便动你东西,可以了吗?”

她这样乖顺的认错,裴雁来非但没有消气,胸腔里的怒火反而更盛。

“不可以。”裴雁来吼道,“你既然没有诚意,又何必装模做样。”

装模做样?原来自己的一切行为在他眼里只剩下装模做样。

裴月还因这四个字被气得发抖,她看向裴雁来,两个人的眼眶都泛着红,但没有一个人低头。

“你觉得我装模做样,那就当我装模作样。”她十指攥成拳,咬牙说道,“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可以马上就离你远一点。”

裴雁来脸上布满阴霾,愠怒道:“裴月还,是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都永远站在我这边。”

裴月还偏过脸,冷硬道:“那是你说的,我答应的不包括这件事。”

蛋糕瞬间全都被扫到了地上。

裴雁来瞪着她,眼神阴狠,“滚,现在就给我滚。”

满地狼藉,裴月还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白色奶油和碎屑。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再像往常那般服软,直接转身就走。

没有回房间,也没有回影音室。

别墅的大门在她身后用力关上,裴月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踩着拖鞋,离开了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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