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

脚下一停，秦明等着出声的人主动上前来。“何事这般惊慌？”

“老爷与大少爷吵起来了！”

刚到窗外，秦明便听见屋内的争吵声。意外得挑眉，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七八步就到了书房门口，忽然一句“混账东西！”后，一个响亮的耳光令秦明止步于门外。

父亲的气急败坏与母亲的忧愁进入秦明视线里，另外两人背对他。

那微微侧脸面颊上显现了五指印的就是秦禾了，视线转向秦禾旁边那人，秦明顿时愣神。

片刻后眼里只有不置信、愤怒。

暗自压下怒火，秦明迈步进入混乱的书房中。立于秦禾身侧面无表情。

而秦禾无暇顾及他。

谈雪本来担心秦禾脸上的伤势，却无意对上秦明含怒的视线。秦父见了他也不理睬，唯有秦母低声道：“这儿没你的事。”

可秦明不理会秦母说了什么，那双如见仇敌的眼落在谈雪脸上就没离开过。

“父亲--”

“你别叫我父亲，我不是你父亲！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折磨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回应秦父的只有秦禾双膝跪地，他也怕再看见秦父满脸的失望。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让他跪！以为跪下就能心安了？”秦父扬手又要打被秦母抱住手臂，只能呵斥：“你放手，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秦明藏在袖中的双手握拳，已然明白书房中的事。

秦母放开丈夫急忙上前扶起长子，又看向一旁的秦明嘱咐：“快带你大哥离开书房，还不走！”

“谁都不许走！”秦父推开妻子朝愁眉苦脸的秦禾怒吼：“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这个家你要还是不要？还记不记得你姓秦！”

“父亲，母亲，我很在意这个家但我也不会与他分开。”

顿了顿，秦禾语气坚定道：“这个家不能接纳我们，那我们可以离开。但我希望父亲母亲明白我心中是敬重这个家与三位至亲的。”

侧脸看向脸色苍白的谈雪，秦禾出血的唇角勉强弯起。“我们走吧。”

“可，可是你--”

“不准走！”秦父大声呵斥，“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你必须尽快成亲！也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家也能继续管理染坊。所得的账目你也可以自己留下，但你必须--”

秦禾很是坚决地摇头，无声打断秦父的条件。“我说过我不会与他分开。从今往后我只有他一人，即便是成亲，也只会与他成亲。”

“混账！”指向秦禾的手不停颤抖，秦父眼里憋着泪。“你当我死了？”

“别想我会接受你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更别想和他在一起还要我们接受。这个家与他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你给我想清楚！”

秦母闻言皱眉，忙劝：“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不要逼孩子。”

“是他逼我！你能放任他跟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了？”

“此事你我从长计议，出去再说。”秦母硬是将气红脸的秦父拽走。

---

事到如今，谈雪选择松开秦禾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我走。”

事态如预想中的一样不可挽回，谈雪对秦禾的心意明了，才不想因自己害他一家分散。

“要走只能是我们一起离开，我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

话音落下，换来秦明的嗤笑。注视谈雪目光闪躲的惊慌模样气愤不已，“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秦禾挡在谈雪面前皱眉问：“你这是何意？”

眼角余光瞟向秦禾，秦明语气不屑。“倒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挣脱了秦禾的手谈雪就要走，秦明快一步地挡住。气愤地抓住谈雪肩膀双手不停地使力不顾谈雪是否要接受。“为什么！回话！你怎么能选他不选我？”

“够了！放开他。”秦禾制止了秦明施暴护住谈雪，对秦明严厉警告：“别再纠缠不清。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秦明咬牙切齿，“是我先到，你怎么能跟你兄弟抢人？”

“他对你从来都无意，何来的抢。就算如你所说，他的选择是我你就该放手不要纠缠不休！”

哼笑一声，秦明质问：“是你给他赎身的了？你花了多少？加上他的初夜，你废掉两笔花销可不是小数目。你以为父亲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回应秦明的只有秦禾带谈雪出门撞到他肩膀的沉闷一声。

眼前不断闪现秦禾的阻拦与谈雪的冷漠，秦明心有不甘。

转身追到门外抓住谈雪一边的胳膊大喊：“站住！话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许走！”

---

他却未注意到秦禾谈雪二人出门后就立在了原地，只因秦父秦母就在对面。

早就有所猜疑才在门外等，秦父的猜忌被证实，此刻阴沉的脸更添了几分狠厉。“放开他！”

秦禾不等秦明反应已经掰开他的手护住谈雪。

对上秦父严肃的目光，秦明下意识侧过头不吭声。

“现在哑巴了，啊！”

面对秦父的步步紧逼秦明退到后背贴墙。“父亲，我--”

“你简直就是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们亲兄弟两个到底在做什么！这个家的脸都被你们两个畜生丢尽了！”秦父怒目圆瞪，狠狠戳着秦明肩膀怒斥：“我跟你母亲还要不要活了？”

“父亲，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意承担后果。”

“你怎么承担？你拿什么承担！”秦父转身瞪向秦禾，“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都纠缠人家一个人不放了！是你们疯了还是我这个老头子该死了！”

原本冲向秦禾的怒意被分散到自己身上，秦明闷头不语。含恨的目光终是不肯放过谈雪。

“都哑巴了！你们怎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狗一样戏弄？”

期间秦禾频频摇头，急忙解释：“父亲误会了，我们二人的事从没有过旁人介入。他是个人不是别的什么。”

“还敢狡辩！那刚才你们在屋里在跟鬼吵了？我听到的都是鬼话不成！”

秦母黑脸同时上前反驳：“你就笃定事情只是秦禾秦明的错了？他们对你坦诚，为何又不信！”

不等秦父有所表示，秦禾也反驳道：“母亲该明白他是身不由己不是吗？”

带有冷箭的视线从谈雪的面上扫过，秦母强压怒火解释说：“秦禾，母亲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有误会未说明。一件事情不会因为单一人造成。”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刚才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两个混账对人家纠缠不休！”

“都是不成器的蠢东西！”

秦禾偏头注意到谈雪双眼已经通红，更加握紧了他的手也下定决心。“父亲母亲，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会承担所有后果。”

“你还不肯放手吗？！啊！”秦父作势要打秦禾，不想谈雪忽然挡在前面，扬起的手握拳放下，秦父斥责：“没你的事，让开！”

“父亲，我什么都不要，我们现在就离开。”

“一个两个都只会逃避！今天你跨出秦家的门就别想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