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机枢卿挥了挥手,侍从正要将天悬镜请进来。
却听泠玉仙君道:“可也不必如此麻烦。”
见泠玉仙君发话,殿上的机枢卿立刻示意侍从先停下:“泠玉仙长可是有话要说?”
大多数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泠玉仙君,面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泠玉仙君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何青棠面前捏了一道诀法。
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见泠玉仙君额心突然冒出一道金光,细看才分辨出那是一枚金色的剑。
指尖大小,光芒耀眼,几乎照亮了大半个机枢殿。
剑锋倏忽一闪,直直刺入何青棠眉间。
璀璨的金光将何青棠整个人笼罩其中,藏于她体内的阴影邪祟顿时无所遁形。
紫色的妖气,宛如涨潮的海浪,附骨之蛆一般融在何青棠骨血内。
沾染了妖气的普通人和天妖的区别比人和畜牲都大,天悬镜只能照出妖气浓淡,却无法详细分辨出天妖与普通妖怪的区别,这足够让何青棠翻不了身了。
泠玉仙君手指动了动,那团妖气挣扎着被收入掌心。
妖气离体的瞬间,何青棠顿觉胸口一轻,四肢百骸针扎般的刺痛几乎瞬间褪去。
她原以为只是与何青栀交手时受了些伤,却未想到是何青栀为摆脱被妖力控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妖气拍进了她体内。
“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方式诬害青龙殿的小姐,我的徒儿。背后之人手段之恶劣,居心之歹毒可以想见。”泠玉仙君沉静地看了何青栀一眼,殿中所有人的关注点顿时都移到了何青栀身上。
“怎么可能?”何青栀有些慌了,旋即抬手指向泠玉仙君:“不!何青棠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要为何青棠开脱!他与何青棠是一丘之貉!他的话不可信!”
“阿栀,够了!”青龙主闭了闭眼睛,多看一眼都觉失望。
白虎主顾临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泠玉仙君是仙门名士,不是谁的一丘之貉。栀姑娘这场闹剧,怕不是将我们都当成了傻子。”
朱雀主道:“顾贤侄说得对,一个毛丫头深更半夜把四殿闹得鸡飞狗跳,传出去何兄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朱雀殿其他长老臣属纷纷应和:“说的是啊。”
“这深更半夜的,这么多人都在,像什么样子。”
其他几殿站着说话不腰疼,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实际都想趁机踩青龙殿几脚,青龙主不是没听出他们的弦外之意,只是他实在没心思和人耍嘴皮。
何青栀道:“我不是……”
盈盏偏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雪上加霜:“栀小姐自己做这些无中生有的诬告,何必非要牵扯在下?”
何青棠道:“敢问盈盏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有罪,属下该死。”盈盏俯身一拜,抬起头来已是泪眼朦胧:“属下身为机枢殿之人,不该信口雌黄,肆意污蔑棠小姐,可栀小姐曾在一个月前找过我,不惜重金利诱只为让我作证构陷棠小姐。我不同意,栀小姐便绑走了在下的父母与幼弟,属下实在没有办法……”
此言一出,瞬间将何青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何青栀哪能料到如此变故?本能的反应居然是猛地一脚踹得盈盏倒地不起:“你这贱人!”
盈盏哇地喷出一口血,何青棠眸光冷得骇人:“何青栀!”
青龙主双手拢袖,朝机枢卿作礼道:“几位可还有什么话说?”
何青栀慌乱起来,抬手一指盈盏:“是她,分明是她……”
声音戛然而止,是盈盏先找上她不假,但重金利诱的是自己,绑盈盏父母与幼弟的人也是自己,现在说什么估计都不会有人信她了。
何青棠与盈盏目光交错一瞬,转而厉声对何青栀斥道:“你有完没完?”
众人议论纷纷:“何青棠怎么说也是她姐姐,何青栀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她头上扣,未免太过分了。”
“还惊动这么多人陪她胡闹,真是太过分了。”
“我还是觉得何青栀不会这么冒失,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玄武殿的人忙道:“没错,栀丫头又不傻,定然是另有隐情。”
“她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想置我师姐于死地。”这节骨眼上,白肆突然开口,生怕锤不死何青栀一样。
为首的机枢卿朝他微微颔首,朱雀主则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位小仙师你可是也有话要告诉我们?”
“她恶人先告状是为了灭我和师姐的口。”白肆站起身,顶着何青栀快要杀人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今日师姐蒙受不白之冤,乃是因为玄武殿程氏为一己私心违背南渊禁令,杀妖取丹修炼筑基,甚至以活人为饵试验成果。偶然被我与师姐得知,才令栀小姐起了杀人灭口之心。今日几位大人见过的那个村庄里还有我与师姐的通缉令,那便是玄武殿罗织罪名的证据。”
何青栀身体晃了晃,面色惨白道:“各位大人明鉴,我没……玄武殿从未做过这种事,是何青棠,是她设计害我!”
凌止起身一礼,道:“我与家师亦是人证。”
泠玉仙君看了眼青龙主,道:“我与阿止受青龙主之托调查三起邪祟伤人案,一路追查至玄武殿地界,方知玄武程氏以活人为牲,试验妖丹炼化成果,数年间杀害百姓无数,还望机枢殿予这些遇害百姓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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