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在凌止背上趴了一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待睁开眼睛，何青棠坐在他的床边思索着什么，见他醒来方回过神：“小白，你可算醒了。”

白肆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踝已经上了药，用绷带裹得密不透风：“师姐，师兄呢？”

“不清楚，被师尊叫走了吧。”何青棠道：“听凌止说你被妖兽掳去了荒山？脚还伤成了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事。”白肆连忙安慰何青棠道：“就是……就是……”

白肆努力地回想自己被鸟妖叼走前的事，可越是努力去想就越想不起来，太阳穴像有两面鼓在咚咚咚咚地敲，疼得头昏眼花。

“我听师姐的话到机枢会见了那位叫盈盏的大人，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是怎么遇上的那只鸟妖了师姐。”白肆揉着生疼的太阳穴，发现自己试着不去回忆和那鸟妖有关的事时头疼竟意外地得到了缓解。

何青棠眉头缓缓舒展，边说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许是受了那些妖兽的影响，不着急，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谢谢师姐。”

房门在这时被从外拉开，凌止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道：“活血化瘀的，熬了两个时辰，趁热喝。”

浓黑墨绿的药汤隔着老远就能闻见苦味，白肆尝了一口脸就皱成了苦瓜：“好苦。”

凌止道：“良药苦口。”

何青棠从兜里掏出了块饴糖给他：“含着这个就不觉得苦了。”

白肆眼睛亮晶晶：“谢谢师姐。”

凌止一边搬凳子坐下一边忍不住地数落白肆：“你便是贪玩也该有个度，这风口上你都敢往机枢会的地界跑？你之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何青棠道：“小白刚醒，你就这么急着数落他？”

凌止自顾自道：“在平遥时就算了，机枢会现在乱得跟一锅粥你都敢往上凑？嫌自己命长？知道今天妖兽暴乱机枢殿前死了伤了多少人吗？”

何青棠不悦道：“你话怎么这么难听？小白好好的回来了，你怎么反倒这么咒他？”

白肆赶紧道：“师兄师姐你们别吵了。”

凌止却根本不听他的劝：“你这样迟早把他惯坏了。”

何青棠淡笑了声，道：“行了，我不说了，你继续，请。”

凌止道：“我的话要是有用，他的脚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白肆见状不妙赶紧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不该偷跑出门，你们别因为我吵架了好不好。”

凌止拿过白肆喝完药的空碗迈腿便走：“说了也又没人听，这个坏人我不当了。”

“师兄……”白肆欲追，被何青棠一把按了回去：“你的脚得卧床静养。”

“师姐，我好像又惹师兄生气了。”白肆道。

何青棠道：“他哪是生你的气？让你出门的是我，这回是师姐对不住你。”

白肆道：“师姐别这么说，你又不是故意的。”

何青棠眸光微闪：“凌止一直都那样，你别往心里去了。”

白肆道：“师兄也是关心我才动的气，这次要不是师兄，我伤的可就不止是脚腕了。”

何青棠笑了笑：“你这么信他啊。”

白肆道：“那当然，师兄对我最好了。”

何青棠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