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挣脱封印,天妖之力在体内疯狂乱窜,白肆仿佛要化成一团火,马上就要烧成一摊灰烬。
他抬起头,流光闪耀的绞杀大阵消失无踪,破碎的金光点点洒落,让人联想到夏夜里的萤虫与星光。
泠玉仙君孤高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天边,面若冰霜,衣袂翩然。只是眼角眉梢细纹横生,鬓角间也多了几缕扎眼的白发,看上去老了不止一个十岁。
白肆的身体晃了晃,虚弱单薄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泠玉仙君刚出场便随随便便将所有平遥弟子布下的法阵击得粉碎,掀起风浪滔天。强大威压之下,凌止脚下的同归不住地摇晃颤抖,有些弟子直接从自己的佩剑上栽了下去。
顾临渊瞳色一凝,朝泠玉仙君拱手:“仙君。”
泠玉仙君看了他一眼,御剑上前,与他擦肩而过。
见泠玉仙君过来,列阵的平遥弟子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纷纷让开一条路。
“泠玉,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清定朝他摇了摇头。
“泠玉,你那小徒弟是天妖之后,现在可不是你出头护短的时候。”说话的人是静心峰峰主冷飞白,平时和泠玉仙君算是亲近,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白肆不能保。
泠玉仙君神色平淡若水:“白肆是我的徒弟,便是要杀也该我这做师尊的亲手来杀。”
一直以来用以支撑的永暮剑猛地一错,白肆面色青白,像是被抽去了脊椎,再也坚持不住,摔倒在地上。
陈清定面色稍缓,他怎么忘了,论泠玉仙君生平事迹,流传最广之一便是其大义灭亲手刃爱徒的佳话。泠玉虽孤僻,但总归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他刚这样想,就听泠玉仙君话风一转,继续道:“何况小白本身就没有错处,我为何要杀?”
白肆眼底黯淡下去的光瞬间亮了起来,他抬起头,凝脂白玉般的面孔与记忆中离杳风华绝代的美人面逐渐重合,将在场绝大多数人拉回了八年前那段腥风血雨的经历。
陈清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暗了下来。其中一位白虎殿长老抬手指向周围为天妖之力吸引前来,且源源不断的妖兽,声若洪钟:“仙君,你好好看清楚,白肆是天妖血脉,天妖一脉生来便是妖族之主,于南渊血债累累,自古以来见者杀之。你包庇于他,与勾连妖族何异?”
令一位年轻的白虎殿臣属附和道:“不错,天妖一脉人人得而诛之!平遥不容妖孽!”
泠玉仙君淡淡道:“我教养出的弟子,他是不是妖孽,没人比我更有资格评判。”
气势逐渐剑拔弩张,泠玉仙君回头看向白肆,道:“阿肆,你可还是我敛云峰弟子?”
白肆强撑着站起身:“弟子白肆,拜见师尊。”
泠玉仙君点点头:“白肆既是敛云弟子,自当由我这做师尊的带回敛云峰处置,轮不到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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