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是摆谱还是没把侯府上下放眼里,木盛等人慌里慌张赶到大门口,正看见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集体吃了一惊,就算温璃那个太监算个正常人,不会折磨林南初,也不至于如此亲密吧?
木尘看着那个和自己妹妹同样的背影,就算知道是个替身,加上温璃那张脸,他照样感到恶心。
尤其是那个背影,看上去还很乐意伺候那个太监。
林南初背对着侯府,看不见众人的反应,眼前只有还没有哄好的温璃。
温璃可是把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看样子这丫头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连头都没转。
秋云和月莹本想着提醒林南初,奈何温璃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只能假装自己也没看见他们的样子。
方才在车里两人拉扯半天,林南初的头发乱了一些,温璃也没提醒,直接上手帮林南初整理,脸上还带着笑容,林南初又以为温璃不生气了,刚想要开口问,温璃先一步开口。
“家事过后再说,瞧瞧这事哪儿?”温璃说。
林南初这才扭头朝后看去,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夏妙菡,瞬间就想起了许久未见面的阿爹阿娘,下意识就要往前冲。
“夫人。”温璃握着林南初的手,稍微一使劲,把人拽到自己怀里。
林南初闻到温璃身上的香味,勉强冷静下来,耳边响起温璃轻柔地声音,“不过就是两日未见阿爹阿娘,夫人如此怀念吗?”
“我…”她想的阿爹阿娘和温璃口中并非一人!她怀念个屁啊!
她扬起头想和温璃辩解,对上温璃的视线时,心中对侯府的怒火渐渐平息,换了旁人,温璃此刻的笑容只能用阴森形容,确实可以压制怒火,但在林南初眼里,莫名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有一瞬间,林南初以为温璃知道了真相。
而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若是知晓了真相,早就应该大发雷霆。
左右还是要顾忌侯府,演好她的侯府大娘子。
想到这里,林南初心里不爽,也只能咽下去。
眼珠一转,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恶心死他们。
侯府不待见皇权司不待见温璃,那她就要和温璃腻歪在一起,顶着侯府大娘子的名号和温璃腻歪在一起。
正好两个人此时就抱在一起,温璃已然做出了亲密的举动,那她就不见外了!
直接把脸埋在温璃怀中,双手绕到温璃背后抱着他的腰,力道可比温璃大多了,可说不清究竟是谁抱着谁。
温璃知道这丫头又开始演了,配合他肯定会配合,可这丫头一点不知道控制力道,这是恨不得把他拦腰掐断啊。
“都看着呢。”温璃轻拍着她的脑袋,又看了一眼秋云和月莹。
她俩这才敢上前搀扶林南初。
小声安慰了两句。
而后众人的视线才上移,一副刚看见侯府人的样子。
“哎呦,没想到侯爷还亲自迎接我啊。”人都站在这里半天了,温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假装客套。
永昶侯府和温璃再不对付,也知自己不是皇权司的对手,人都骑到脸上了,也只能笑呵呵地向前相迎。
夏妙菡拧着眉瞪着林南初,就连木尘都费解万分,只有木二郎还配合着他爹和温璃寒暄。
“还以为温掌印不拘于小节,竟没想到掌印如此在意这无关痛痒的规矩。”
温璃笑着回,“岳丈大人何出此言啊,”
一声“岳丈”差点没把木盛喊反胃。
温璃却乐在其中。
木盛实在受不了,只好把话题转移到了林南初身上,“小女自小娇惯,若是惹得大人不悦,大可送回府上…”
嘴上如此说,其实心里巴不得温璃处置这个替身,只是方才一幕,实在难以琢磨替身和温璃的关系程度。
“送回?”温璃说,“夫人和我情投意合,恨不得处处黏在一起,这让我如何舍得,岳丈若是思念女儿,皇权司大门永远为岳丈大人敞开,想住多久都可以,一解思念之情。”
“大可不必。”木盛无奈。
“你这是想把我们都送进皇权司吗?”木尘一点弯不转,直愣愣地和温璃杠。
“放肆!”木盛吼道。
夏妙菡在一旁打圆场,“臭小子,平时教你的规矩是一点没记住,就算小妹妹嫁给温大人,人家也还是皇权司的掌印,说话如此口无遮拦。”
木尘余光又扫了那个妹妹一眼,同样的一张脸,看了半个多月还是看不习惯。
“我可不至于愚蠢到分不清温大人还是妹夫,咱侯府可不配有这妹夫。”木尘的火一直燃着,尤其在看见冒牌货顶着妹妹的脸和温璃亲昵的样子,如同活吞了一只□□。
毒不死也恶心死了。
温璃假装担忧,拍着林南初的手,“大舅哥慎言,若是让多心之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从侯府迎娶的夫人,不是侯府大娘子呢。”
此话一出,侯府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林南初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最担心地莫过于此,生怕林南初扛不住皇权司的压力全盘脱出。
林南初下意识看向温璃,温璃的神情还是之前一样,难道他只是随便说说?
“各位为何如此神情?”温璃明知故问,“难不成我低估了永昶侯的胆量?还真......”
木盛强装淡定冷笑一声,“温掌印这玩笑话可一点好笑啊。”
“也是,这世上怎么会有样貌完全一样的人。”
来回不过两三句,木尘彻底哑火,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
连同其他人都没了动静,夏妙菡恨不得把林南初看穿,探个究竟。
羽姝招呼着其他人把带来的东西尽数搬进永昶侯府。
“爹,谁回门带这么多礼,这几日皇权司正整治贪官污吏,他不会...”二郎在木盛身边低语。
木盛转身就向温璃要了说法,“温掌印,既是一家人,掌印如此这般过于铺张,永昶侯府可受不起。”
温璃摆摆手,“应当如此应当如此,这都是小婿的心意,岳丈大人无需担忧,你我已是一家人,有皇权司在,岳丈大人的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木盛眉头一皱,把温璃请到一边二人私语,“温掌印,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说话不必兜圈子。”
“兜圈子?我可是直言不讳,说的都是心里话,倒是岳丈大人假情假意,不累吗?”
永昶侯府的兵权被温璃拿走之后,两方便是明着不对付,除此之外,侯府和皇权司其实没有其他瓜葛,顶多是和慧王走得近,朝堂上也有不少因为老侯爷的关系而亲近慧王的存在。
双方装出来的和谐很是突兀。
“掌印一声声‘岳丈大人’倒是乐在其中,敢问温掌印,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木盛问。
他不信温璃是真的满心欢喜应承小皇帝的赐婚,只是温璃表现得天衣无缝,总不能让永昶侯先翻了这个脸,两个人相互僵持着,就等着对方先说一句不好。
被拿了短处,可就是命悬一线。
“我可是一心想和侯爷走得近一些。”
“掌印大人近一些的方式,就是夺了我们木家的兵权吗?”木盛言明。
温璃把玩着玉佩,“木家兵权?大阜的兵何时成了你木家的?”
“你!”木盛怒目圆睁,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掌印大人慎言!”
“行了,什么慎言不慎言,在大阜,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岳丈大人还要告我不成?”
木盛哼了一声,甩袖背手离去。
另一边,夏妙菡也走起了“规矩”,把那位“侯府大娘子”带回内院,母女谈心。
司卫羽姝从成婚那日开始,就已经成了掌印夫人的侍卫,哪怕是回了娘家,他也一根筋的跟在林南初身后。
林南初被夏妙菡带走,秋云和月莹被其他女使带走,羽姝闷着头要跟着林南初进去,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这位小哥,这是我家侯夫人的院子,您也要跟着吗?”丫鬟说道。
保护林南初是第一任务,在和其他一切冲突时,都要以此为主。
羽姝才不在管什么男女有别,态度很坚决,手轻搭在刀柄上,“抱歉,掌印大人的命令,我可不敢违背,我们皇权司的掌印夫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后面半句话,羽姝是看着林南初郑重其事的说道。
院子里这些女使大都是夏妙菡的心腹,也都是林南初“被改造”时的“看护”,都清楚林南初的身份,听见羽姝这么说,很是诧异。
尤其是夏妙菡,皇权司的态度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
难道她被皇权司抓到了把柄,是威胁吗?
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些,刚想到这里,旁边的林南初便开口说,“羽姝,就在院外守着吧,我和母亲说些体己话。”
她还要问问阿爹阿娘的事情。
羽姝一顿,思量道,“夫人,掌印叮嘱,您已是皇权司的掌印夫人,万事要以皇权司为主,一言一行皆代表皇权司。”
这些话温璃和林南初说过,当时听以为是警告,可如今在夏妙菡面前,同样的话却变了味道。
她不确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但余光瞧见夏妙菡的脸色,实在是痛快,那就当温璃此话,是要给自己底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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