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没理她。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小猫咪吃东西的时候碰到瓷碗的声音，白暮叫来张姨，张姨这会儿正在楼上打扫客房，她听到白暮的声音赶紧下楼，把客厅的地板拖了。
白暮把包放在布沙发上，路过白昼和猫，她往旁边避了避，嫌弃地看他们一眼。这时才看见他手臂有一片擦伤，被雨淋得发白。
她愣了愣，无语道：“你那手都快泡脓了。”
她走到电视机柜下掏出医药箱扔给他，转身回房间。
金黄色的团子吃饱了，满足地喵喵叫，去蹭白昼的手，白昼挠了挠它的下巴，把它拎回航空箱里。
……
今天果然是个大晴天，叶禄的地理课上完，回十八班教室的路上碰到从历史教室出来的楚芝，正好一道走。
走廊宽阔凉爽，昨天那场大雨之后空气清新很多，暖融融的太阳一晒，泥泞的地板也都干了。是个挺舒服的天气。
叶禄的地理老师姓顾，很年轻，像刚毕业的，但是讲课风趣，知识点也说得通俗易懂且让人印象深刻，不像新手。
“他三十五了，娃娃脸而已，不过比起其他老师，他确实算年轻的。”
比如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很精神的老头，严肃古板，班里上数学课的时候明显安静很多。
正好下一节是数学课，不用换教室。
快到门口的时候叶禄看见一个陌生女生先她们几步进了教室，还没等她问，楚芝就先开口：“白暮回来了。”
“也是我们班的吗？”
“是啊，昨天她请假了，今天才来。”楚芝解释。
叶禄探头，看向那个叫白暮的女生，叶禄坐得很后面，只能看见白暮的背影，白暮是短发，脑后别了个银色的发卡。
李子玉跟叶禄一样探头，不过她坐在白暮旁边，能直接看到白暮的脸。
“白昼又气你啦？”李子玉试探问。
白暮翻了翻眼睛，说：“我哪儿敢生菩萨的气。”
李子玉听出来她在阴阳怪气，呵呵笑了笑。白暮脾气不太好，跟班里其他人处得一般，井水不犯河水。李子玉刚跟白暮做同桌的时候也有点忐忑，怕会尴尬，她最怕尴尬了。幸好白暮人不坏，一年下来李子玉跟她关系也近了些。
数学课叶禄注意力很集中，她数学一向在及格线附近徘徊，松懈一点就会不及格。
在外面的小街吃完午饭，叶禄回学校闲逛，当做迟来的参观。主教学楼有好几栋，高二的楼中央挂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风行。其他年级的楼在那棵高得离谱的巨树另一边。操场周边的柏油路一圈都是吃喝的商家，大中午没什么人，叶禄看到有人在店里打盹。她去其中一家卖茶饮的店，买了杯热销的尝尝味，一个中午就差不多过去了。
下午有化学课，叶禄和楚芝是一个化学班的，这挺巧。就算都学化学，副科分班是随机的，一般碰不上主科班里的同学。
叶禄的座位在靠窗的最后那排，昨天她前面的位置是空的，今天就有人了。叶禄刚坐下，就听到前面的两个人在聊天。
“妈呀，你脸怎么了？”
“意外。”白昼没多说。
前两天他路过一个老小区，一个三楼的小孩在阳台玩耍，闹太过把他家玻璃花瓶碰下来了，当时他正停在一家小包子铺前，被斜对面一家没开张的糕点小店吸引，刚跨出一步，一个花瓶砸下来，一片碎掉的玻璃把他的脸划一道小口子，不算浅。
“你破相了可怎么整，郑玫静嚷嚷的那套上保险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你可以给你自己上一个。”
唐宋清听了还真摸着自己下巴思索了下，说道：“我回去问问我爸。”
……
“脸能上保险吗？”上完化学课回到主科班时，叶禄跟在楚芝后面突然问了句。
楚芝转头：“啊？”
叶禄：“上化学课的时候听我前面的人说的。”
“你前面？那应该是十班的白昼。”她吸了口果冻，含糊说道，“他跟白暮是双胞胎。”
叶禄惊讶，下意识问：“谁大谁小？”
楚芝笑了下，瞄一眼白暮的位置，才说：“这一直是个谜。”
李子玉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
唐宋清捏着书，跟白昼下楼往十班那边走，他正在手机上跟王岩和约饭呢，就听到脸上挂彩的人来了句：“唐元，那是谁？眼熟。”
“啊？”唐宋清抬眼，往他指的地方看，狐疑道，“十八班的叶绿？化学班她坐我们后面。她是转校生，你昨天又没来，眼熟什么。”
说实话新川学生圈子交叉的地方很多，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十八班新来个人还是传得挺快的。
白昼伸着脖子多看了会儿，越看越熟悉，就是抓不住那根线。
第二天化学课的时候，老师还没来，叶禄在翻书，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他曲起手指，指节敲了敲她化学书一角，叶禄抬起头。
“你叫叶绿？”男生盯着她的脸问。
叶禄只粗略看过白暮的长相，无疑是好看的，不过叶禄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睛，明明是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却是气势十足。她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跟她长了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眼神却很和善。
“……不是，是叶禄，礻字旁加个录音机的录。”
“啊。”他眨眨眼，那张据说可以上保险的脸尴尬的时候也是赏心悦目的。
“不好意思啊叶同学。是我记错了。”斜对面的男生挠头。
“经常有人看错，不是大事。”
“叶禄。”白昼纠正，又问，“我们在哪见过吗？”
唐宋清暗暗咂舌。他知道白昼真的只是觉得自己见过这女生，白昼向来随心，自然也是想问就问，但怎么说呢，大哥你干吗要把这事做得跟搭讪一样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