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夏月回府,要看着府医给顾檐诊治的时候,府医站着,平平淡淡的:“驸马先把衣服脱了吧。”
顾檐作势要解衣衫,燕夏月这才反应过来,倘若伤在腰上的话,不解衣服,又怎么处理伤口呢。
虽然他们是行过那事,只是她总是不好意思,连他的衣衫也没解过,更是要求他一定要灭灯。
所以……她其实都没真正意义上看清过他的身体。
燕夏月从回府到现在,坚持了不到一刻钟,便清了清嗓子:“本宫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处理,许大夫您看着,本宫就先走了。”
顾檐笑着看她出了门,才站起来把外衣脱掉。
府医啧了一声:“还脱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根本没受伤。”
顾檐也不理他,把沾着血污的外衣扔给顾左,才看着他:“既然知道你没有事可做,还不快走?”
府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出来这么快,你不怕殿下起疑心?”
他抿了口茶,赞了一句:“好茶。”
“看来离你恢复宠爱的日子不远了,这么好的茶殿下都给你送过来了。”
顾檐不可置否,在书桌前坐下:“喝完了就滚。”
许褚冷笑一声:“你再对我不客气,我就去告诉殿下你根本就没受伤。”
顾檐眼皮也没抬:“在那之前你会被我先赶出府。”
许褚说不过他,把绷带扔下就走了。
顾檐想了一下,把门窗关好,脱了衣服自己裹了几层绷带在腰间。
正穿回衣服的时候,门开了。
燕夏月看着顾檐袒露的精壮胸膛,下意识捂住了眼。
顾檐不紧不慢的拉了下衣襟,问道:“殿下怎么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燕夏月也觉出来自己的动作不太聪明,又把手拿了下来,他露出来的大半胸膛变成了小半胸膛,锁骨还露了大半。
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无所谓,看着他腰间隐约的绷带坐了下来:“突然想起来那件事昨天已经被本宫处理完了,所以折回来看看驸马伤处理好了么。”
顾檐温和笑道:“都与殿下说了,不碍事,纱布已经缠好了。”
燕夏月喔了一声,默了默,道:“你是不好抬胳膊么?”
所以才会迟迟穿不好衣服?
顾檐有些惭愧的点头:“这都被殿下看出来了。”
燕夏月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顾左抱着顾檐带血的衣服出去的,她知道顾檐身边没什么下人,所以……
顾檐还在努力的自己拉着衣襟,看起来很吃力。
燕夏月心软,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把他的衣襟拉好,系好衣带,又问:“你的外衣呢?”
顾檐抬起没受伤的那边的手臂,指了指衣柜。
他指了,嘴上却道:“殿下不必这样操劳,总归现在是在自己的卧房里,即便只穿中衣,也不会被人耻笑。”
燕夏月打开柜子,打量了一遍才确定哪边是外衣。
她掠过那一摞洁白的某衣物,拿了一件深蓝色的出来。
“待会儿还要用膳,你不怕小丫鬟们笑话你?”
大白日衣衫不整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做什么了呢。
笑话他就算了,连带着她算怎么回事。
燕夏月给顾檐穿好了衣服,觉得他这样正经多了:“腰封本宫就不给你系了,就这样吧,你先将就着,等你腰上的伤好了再说。”
顾檐屏息,感受着她在自己身前,她离自己是这样的近,温软的铃兰香味混着她今日的胭脂味道透了过来,这样的动人。
“本宫先回去了,等下用午膳有人来叫你。”
燕夏月放下了心,很轻松的推开门又关上,有些雀跃的回去接着等午膳了。
顾檐保持着被她环住的姿势很久,那股香味仿佛钻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鬼迷心窍。
“殿下……”
顾檐低喘,想着她刚刚倾身过来的软香温玉,想着他们从前的肌肤相亲,她是那样的动人,每次欲掉不掉的眼泪,微红的眼角,泛着粉的肌肤,乌黑的发凌乱的披在身前,还有实在忍不住逸出来的轻吟,每一桩都令他无比心折。
他的殿下啊……
“呃——”
顾檐大口的喘着气,失神的看着她为他穿上的外衣衣袖,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不舍得换掉,但是如果擦掉的话,他又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穿出去。
“笃笃——”
“爷,殿下已经让人来催过了。”
“再不去殿下要生气了啊爷。”
顾檐拎着茶壶冲着手,淡声道:“知道了。”
顾左是没有立场笑顾檐的。
毕竟他连媳妇都没有,还不如他家爷呢。
燕夏月已经吃了一半了,她看见顾檐进来,没有看他:“你做什么去了?睡着了?饭也不吃?”
顾檐拿起筷子,燕夏月横了他一眼:“问你呢。”
顾檐微微蹙着眉:“只是有些疼,所以便假寐了会儿,没想到会真的睡过去。”
燕夏月抿了抿唇,给萍萍使了个眼色。
“这是殿下特意吩咐厨房熬的汤,固本培元,补养血气,都是很好的。”
萍萍说完,把那盅汤推了过去。
顾檐有些受宠若惊似的,道:“顾檐不知道殿下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我……”
燕夏月想起来自己之前对他到底有多糟糕,语气低了些:“这算什么呢?只是一道汤罢了。”
顾檐却很高兴,将那一盅汤喝的干干净净。
燕夏月想着那本册子,又进了宫。
唐星转以为她是初见成效,来道谢的,因此笑的很有些暧昧:“月儿可是成了?”
燕夏月红着脸摇头。
唐星转顿住,笑也凝住:“月儿,你老实和皇嫂说,顾将军他是不是不行?”
燕夏月有些尴尬,又摇头:“我还没有……做。”
唐星转疑惑:“是有哪里不懂么?”
燕夏月想了想,点头。
唐星转十分慷慨:“月儿你问吧,我倘若能有法子,一定会告诉你。”
燕夏月不知道怎么讲那件事与顾檐,支吾了一会儿,道:“顾檐……他……他……”
唐星转耐心的听着她吞吞吐吐,给横秋使了个眼色。
燕夏月斟酌着道:“我们之前……在夫妻之事上……有些矛盾……”
她咬了咬唇:“皇嫂您知道的,顾檐他一直是,比较顾及我的,所以他心里可能,可能就……”
唐星转明白了,原来是两个人在那事上面也有过不快,有过不太好的体验,所以即便现在燕夏月已经不在意了,可是顾檐心里却是一直记着的。
她心里啧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一个男人这样心有余悸,在这种事情上不敢再进一步。
有这样一桩事,想来现在并不在意的燕夏月当初也是心有余悸,甚至是有如惊弓之鸟的。
难怪燕夏月当初要和离的时候时候并不讲原因,只道和离,这样的原因可怎么讲出口。
唐星转即便再贴心,可让她与小姑子举例她和燕云平的房中事,她也做不到。
横秋行了礼,她身后的嬷嬷也行了礼。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康阳公主。”
唐星转松了口气:“月儿,这是伺候荣太妃的嬷嬷。”
荣太妃。
先帝时候的荣妃,没有子女却宠冠六宫。
燕夏月有些明白唐星转的用意了。
“殿下若是想要不行事来让夫妻关系亲近起来的话……恐怕有些难办……”
王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燕夏月:“倒是有几个法子……只是殿下金枝玉叶,怎么能……”
燕夏月听着王嬷嬷被迫与她讲的话,脸渐渐红了起来。
原来还能这样么?
或者是这样?
顾檐看着周山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
周山挠了挠头:“这不是……洛阳出现过一个神偷,偷了知州的惊堂木,最近有人说那神偷往京城来了,京兆府府尹就有些惴惴不安,来问一问咱们京吾卫能不能拨一些人出去,在京兆府附近巡逻一些时日。”
顾檐皱眉:“捕风捉影的事也当真了?”
周山一说也来了兴趣:“那神偷听说自诩盗圣,金陵城灯会的灯王,幽州的王夫人头上的金步摇,寿春……”
顾檐打断他:“京吾卫今年该出去的人已经出去了,现在这一批是今年新来的,你觉得他们能领命出去么?”
京吾卫广收新兵,不管阶层贫富,经顾檐亲自筛选后编入京吾卫,训练教导,待两年后,近可投入御林军、禁军等处,守卫京城,远可奔赴边关,充入各地军中,守卫边疆。
顾檐打了游族回来后,陛下给了他封赏,却不甘心让他闲赋,在经历了一次惊险的刺杀后便弄出了这么个机构,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顾檐那时候打仗回来,燕夏月对他就有些不复从前,他以为是分离的时间太长了,她又没有像他一样情根深种,生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想着重新哄一哄,也许就会像之前一样,没想到他似乎是在娶到燕夏月这件事上用光了好运气,燕夏月发现了他当年做的事,与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
顾檐看着这些期盼着能出去放风的孩子,声音冷淡:“去回绝吧。”
周山有些为难的回去,片刻后又回来:“将军,那少尹都快哭了,就差给我跪下了……”
顾檐瞥了他一眼:“让他们去找禁军。”
禁军负责巡逻京城,倘若打好关系,让他们在京兆尹附近多走动走动,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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