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
晏平没想过从兽形转化为人形的时候会有这么疼,就像是将皮扒下来又重新缝上另一层皮一样,细密又蚀骨的疼痛像是火舌一样一遍遍舔舐全身,将所有的理智都吞噬殆尽。
撑坐在地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咬紧的腮帮上有冷汗滴落,漆黑纤长的睫毛微垂,遮住眼里翻腾的情绪。
他坐在地上缓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稍稍好受一些,疼痛刚稍缓接踵而来的就是灼烧般的饥饿,饿得连心都在发慌。
他抬手地捂住胃,眼神静静落在系统投放出来的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画面上。
画面上还是那个家徒四壁的茅屋,不同的是上次反趴在床上的人此时是侧躺着的,脚腕处的伤潦草地处理过,上面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草药。
床边缺了一个角,用土块垫着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碗,碗底还有点黑色的药渣。
想来是退热的药,只是这药看来没什么用处,床上的人依旧在发热,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胡话。
晏平看了眼系统里的两点功德值,他现在倒是能送退热的药过去,但是药物需要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买了后通过系统传过去,而他现在身无分文。
他继续看着画面中的人,直到画面消失后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额间疼出的冷汗,晏平扶着墙的手颤了颤,稍微用了点劲才撑着墙站起来地向外走去。
或许是为了让他有念头活下去,系统让他每日能有半刻钟的时间看一看大雍,而那些画面又统一集中在文见身上。
也是,他生平亲缘淡泊,与父母子弟都没太过亲近的感情,在回不去大雍的情况下,系统的眼里唯一能牵扯住他的怕是也只有文见了。
胃里不断泛起的灼烧感让他轻微地皱了皱眉,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填饱肚子和攒到退热药的钱。
金色的阳光终于升至顶端,那带着温度与色彩的光线,一连掠过纵横交错的街道,错落的房屋,广场,站台和伟岸的钟楼,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店铺的早餐店陆续开门,孩童们背着书包嬉笑着跑向学校,上班的人们穿戴整齐地赶往他们要呆一整天的地方。
少年少女们的衣袂翻飞,满是朝气与蓬勃地从身旁掠过。
来自遥远古代的晏平停下脚步,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里对促成这个世界如今幸福和平的那些未曾谋面,或已沉睡在历史长河中的人升起敬意与神往。
为了将他留在这里,系统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这个世界的些许历史。
他当时注意力虽然不在这上面,但碍于过耳不忘的记忆,模糊能猜到如今他眼中看见的这一切,这并不是这个国家历史进程的必然结果。
其实仔细想一想便知,在那样和大雍非常像的皇权至上天命所归的时代里,盲目服从早已刻进当时人们的骨子里,世家把握住读书的途径,眼界被限定在一定界限的平民无法迈出任何代表自我的一步。
想要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必然经历过更深沉更晦暗的曾经,历史的巨轮碾过满地的血泥,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历史中,必然有那么些人还抱着在别人眼里无法理解的信仰,不论生死,前仆后继,才会在万种不幸的结局中,头破血流地撞出了这么个万中无一的局面。
回过神来晏平俯身捡起地上透明瓶子,扭开盖子将瓶身捏扁丢进袋子里后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寻找着这样的瓶子。
这是昨晚他还是猫的时候观察到的方法,似乎可以用这种透明的像是瓶子的东西,通过某些途径来换这个世界的钱币。
行动前他问过昨晚见到的那个老人家,他是否也可以捡这东西来换钱。
虽说他急需钱,但也没有抢老人家生路的说法。
老人家倒没有一点不愿意,反而满脸兴奋地说好,她说她现在也不靠这个维持生计,以前穷她会捡点瓶子来维持生计,但前几年家里拆迁得了不少钱,就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
后来是看这片区域的瓶子都没人捡,老习惯撺掇着手痒,就出来捡捡瓶子换点钱给孙子买吃的。
老人家很热情地向他说了捡瓶子的各种注意事项,比如那种瓶子要值钱点,那里的瓶子要多点,他如今手上的袋子就是老人所赠。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逐渐高升,灼热的日光透过枯黄的树叶流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是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
男人身量很高,目测能有一米九左右,背脊挺直,肩宽腿长,在网上阅过无数帅哥的女人们,眼神十分毒辣地判断出了这个男人的身材比例极好,是个极品。
男人手腕上缠着隐约能看见血迹的绷带,缓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只花白蝴蝶飞至他面前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这突兀的意外使得晏平停下脚步垂眼看去,有一抹光正巧斜斜地落在他脸上,衬得那深邃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许多。
蝴蝶没停留多久,在他垂眸看来的瞬间就扇动翅膀飞走了,那偶然的停落也只像是飞累了歇歇脚而已。
没多在意的晏平再度迈开脚步朝前走着,光影交换中他眸光深邃,使得突然对上他视线的人莫名地有种心脏发紧的局促感。
越来越多的人将视线落在晏平身上,他像是滴落在宣纸上的墨,在浅淡的人群中抹开一片乌黑,仅仅是出现就让见过的人无法移开视线。
突然,男人站住脚步弯下腰去拾取什么,一阵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飘扬扬地落在他身上,这一幕像极了古装剧里那陌上的公子弯腰拾取草坪上落下的花朵,风雅又多情。
拾取到目标的晏平直起腰,注意到这一幕的人纷纷好奇地将视线集中在他手上,想看看他拾取的是什么?
当他们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瞬间就从这朦胧的氛围中清醒,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只见晏平熟练地扭开瓶盖,将瓶身捏扁后丢进塑料袋里,视线扫视了周遭发现没有瓶子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
先前的滤镜破碎,再去看这个男人,发现只论五官的话他确实很帅,但也只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帅哥,算不上极品,就是那种在娱乐圈站在第一层的帅哥,虽然碾压了大部分的人,但是比起那几个站在顶尖层次的来说还是差了点。
偏偏就是那一身的气质和从容,将他的帅气推上了不止一个层次,让人恍惚中就被吸引去全部的视线。
他生的俊美,周身气质却克制又收敛,眸光暗沉,无波无澜,无欲无念,看得人心脏发紧。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才能让我从未谋面的老公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啊?!
快放下你手上的垃圾让我来承受养你之苦!
女人们心里无声呐喊,眸光火热地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开。
看那修长的腿,看那笔直的脊背,看那劲瘦有力的腰,那骨节分明的手,那无意显摆却自带韵味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承受捡瓶子为生的苦的啊!
心疼极了的女人们开始发散她们活跃的思维。
莫非是突然家道中落?天凉财破?
不然怎么也说不清,这么一个人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光想一想就让她们觉得心酸。
对于周围的目光晏平能察觉到,但胃部灼烧般的疼痛使得他并没有多余的心力给予理会。
时间流逝得很快,到得午间的时候晏平将拾取来的瓶子买了,换得了四元钱币,他握着手里的四张钱币,走向街对面买早点的店,仔细询问了一番后花了一块五买了个馒头,就走到一旁的花坛边坐下,吃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饭。
这馒头是用精细的白面做的,浓浓的麦香中还有一丝回甜。
挺不错!
晏平心里评价。
馒头吃了一半,斜对面大楼外的视频上播放了一则消息。
“于今日中午11点21分,逃逸了五年的连环杀手赵某,被公安重案组顾队带队捉拿归案,并从其住所搜出大量的右手手骨和作案工具…………”
晏平从视频上收回视线,落在了虚浮在他眼前的屏幕上,上面功德值那里已经变成了十,看来辅助抓捕凶案,凶手以往造成的杀孽也会成为功德值被系统收存。
正垂眸想着一些事的他耳边突然传来一些声音,察觉到周围并没有人的晏平疑惑地皱了皱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视线锁定在公园街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子身上,此时他们正一边讨论着案件,一边向这里走来。
“听说这个赵某原本是贵省昭市寸县一家酒店的大厨,有一个儿子从小就聪慧,成年后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云府。在一次见义勇为中被砍断右手,但是那位被他救了的少年太过害怕就转身跑了,导致没及时送医就失去了右手。”男子语气有点唏嘘。
“以前聪慧天才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羡艳,失去右手后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就变成了怜悯和嘲弄。啧,任何一个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转变,更别说是一个跃极上大学的少年。本来就被这些异样的目光打击得不轻,他救了的那少年一家,还因为怕出医药费就各种恶语相向,承受不住就跳江自杀了。”
“啧,难怪这个赵某会疯成这样。听说他一直砍人右手是因为想找一个漂亮的手给他儿子的尸体接上。”
“听说他儿子的尸体还没有安葬,一直保存得好好的………………”
“变态呀,太渗人了。”
这具身体的听觉似乎有点超乎寻常了?
完整将他们的话听入耳里的晏平垂眸遮住眼里的思绪,加快速度吃完手里的馒头后起身离开。
那个赵某或许一开始只是想为儿子的尸体找个手接上,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报复和享受主宰他人生命的快意。
走到一旁的洗手台接了两口水喝了后,晏平继续踏上捡瓶子的路,他要尽快攒钱买药。
南城派出所里,王芊等人正围着张酉听他说那只黑猫的事。
“那只黑猫是真的诡异,一路带着我们找到了凶手的住处。那凶手眼睛上的抓痕看见了没?就是那黑猫抓的,这要是下手再狠点都能直接抓瞎。”张酉十分生动地讲着。
“真的?”余方一脸不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拿这个哄骗你们干嘛?”张酉眼睛一瞪,竭尽全力向他们证明自己讲的是真的。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黑猫邪门,那时候不以为然,没想到是真的邪门啊!”
“就是就是,听说黑猫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我还听说……”正说的开心,采访完进来的顾岩就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顾队。”
“顾队。”
上一秒还一脸八卦的众人纷纷开始正襟危坐。
张酉对上顾队严肃的视线讪讪地笑了笑,显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顾岩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在办公场所撒播封建迷信,下班之前交两万字的检讨上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酉硬着头皮道。
待顾岩转身离开后,他迅速变脸,痛不欲生地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同事们,语气里带了点哀求,“亲人们!”
话音刚落,原本正悠闲地看热闹的同事们立马一副忙得飞起的模样,徒留张酉生无可恋地站在原地。
这边的晏平一直忙碌到下午,当他再度和收废品的老人换了四元钱币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线条流畅的豪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他看了一眼车,继续向前走。
从车上匆匆下来的年轻男子连忙追上前喊到,“哥,晏平哥。”
闻言晏平停下脚步,也并没有装没听见这一类容易戳破的谎言,而是回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一脸高兴冲上前来的年轻男子。
白昉满眼高兴地冲上前来,还没开始说话就注意到了晏平手腕上的伤,当即转高兴为着急,一副想上前触碰又怕碰疼他的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哥你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身平阅过无数人的晏平,自然就看清眼前男子眼里除担忧着急外,并没有任何算计和演戏的成分。
这倒是让他好奇,按照系统所说这具身体上个主人的任务是收集恶意值,并且收集得很成功,那么眼前这个毫无算计和城府,诚心诚意地担忧着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没事,一点小伤。”他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车,上前道,“回家说。”
他对这个身体一无所知,难得碰上一个认识原主,看上去还挺无害的人他当然不会放过。
仅靠他今天是无法赞到买药的钱,不过他估摸着这具身体是有点钱财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在哪而已。
“好。”一听他说要回去白昉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打开车门,等晏平上去后立马高兴地挨着他身旁坐下。
等车门关上行驶在路上确定他跑不掉后,白昉才委屈地道,“哥,这半年我都联系不到你,我找你好久好久了。”
对上他可怜兮兮得仿佛小狗一样的视线,晏平随手拍了拍他的头,“别闹,我休息一下。”
“嗯嗯嗯,哥你好好休息。”被拍了头的白昉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还很高兴地将脑袋点得飞快,还从后面拿出一条空调被尝试着盖在晏平身上,见他没反对后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晏平瞥了他一眼,随即闭上眼假寐,顺便呼叫了声那个去其他世界找宿主的系统。
‘03号宿主有什么事吗?’系统欢快的声音响在意识海,可以听出它寻找宿主的路途很顺利。
‘有原主关于身旁这人的记忆吗?’他问道。
系统:‘有,需要购买吗?购买的话需要四点功德值哦~’
‘功德值不是为诸神收集的吗?为何还能用来买卖?’晏平轻声发问。
‘真正的功德早在收集到的时候就已经落于诸神的身上了,这个功德值是诸神给宿主的福利,可以用来在系统商店里买各种商品。当然我们系统也是需要的哦!’
晏平明白了,随即道,‘一点功德值,换关于身旁这男子的记忆。’
没想到这个宿主会砍价,而且还砍得这么狠的系统明显噎了下,‘不行,最少也得三点功德值。’
‘一点。’晏平淡淡道。
‘不行就得三点。’
‘一点。’
‘要不就两点,不能再少了。’系统勉强退了一步。
‘一点。’
‘你怎么能这样!’
这和系统前辈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功德值虽然是诸神给予宿主的福利,但是它们作为系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适当的做点手脚赚一赚功德值的话诸神是不会在意的。
所以它们可以在一些不是很紧要的地方设置关卡让宿主用功德值解锁,比如封锁原主的记忆这些。
一般宿主都不会讨价还价的,就算有讨价还价的最多就是对半砍,这对于它们来说还是赚了。
但是这个宿主怎么不按规则出牌啊!
‘就一点。’晏平淡淡地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有了关于白昉的记忆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行动方便了一点,没有的话也不是不行。
见此,系统只好委委屈屈地道,‘好……好吧。’
车行驶到一半晏平突然叫停车,他看向街道边的一家药店对紧张地看着他的白昉道,“帮我买点消炎和退热的药吧。”
从停车开始就一脸紧张生怕他提出要下车的白昉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后一脸紧张严肃地道,“退热的药?哥,你发烧了吗?”
说着就要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准备试试温度。
晏平拦住他的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道,“快去快回。”
“好的。”白昉打开车门就向街边的药店跑去。
车里的晏平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二十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京市顶级世家白家两岁的小儿子被拐。那一天警察走遍了京市的每一个角落,警笛声连续响了三天三夜,都没将人找回来。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白家的小儿子,只不过白家现在认回的小儿子则是原名晏昉的白昉。
导致白家认错儿子的真正原因就是原主,拥有系统的他想做到这点轻而易举,而白家小儿子的身份是他给晏昉的最后一件礼物。
原主在许许多多的人眼里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无法无天的恶人,厌恶与憎恶已经无法形容他们对晏平的感觉,甚至恶毒地想他去死,恨不得这世上没有这么个人。
唯独在白昉眼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如果说正常人一生的成长,都是在不断约束内心的幽暗。那么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在不断地放大自己内心幽暗的情况下成长的。
处在那样压抑疯狂的地方,要不是有原主偶尔给予的可怜到稀少的庇护,晏昉是不会正常地活到现在,甚至还成长得非常优秀。
他会像晏家的人一样被那腐烂疯狂到极致的思想与环境吞噬殆尽,被拽进泥潭里穷极一生都无法挣扎出来。
可能也是因为晏昉看原主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干净热烈到坦诚,原主才会在完成任务时施舍地给出他那罕见到可怜的善意,在白家认回儿子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让晏昉顶替了自己成为白家的小儿子。
这件事情除了当时的原主和现在的晏平外,再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
晏平看着拿着药傻笑着往这边跑来的白昉。
不过他也没有想在这个世界重新认父母亲人的打算,所以他也不会去戳穿这个谎言。
“哥,我还给你接了点热水,早点吃药早点好。”白昉说着就要将药打开,却被晏平按住了手。
“先不急着吃。”他说。
“也对,吃了药犯困,回家吃比较好。”白昉说着将药收起来,让司机快点开车。
车行驶在宽阔的车道上,高楼大厦将黄昏的光线切割得明明灭灭,行过拐角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目的地。
从车上下来的晏平仰头看了会眼前这栋楼,开口对一旁有点紧张的白昉道,“送我回我现在的家吧!”
这片小区是云市出了名的安全系数高,以前爱往云市跑的原主在这小区里,也曾拥有不下三栋的房产,只是自晏家破财后这里就不在拥有他的落脚处了。
原主得罪的人很多,住在这里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显然白昉也知道这点,所以特意给原主在这里买了套房。
只不过就像原主不会接受一样,他也亦然。
白昉暗藏着期待和着急的面容突然就失落下来,他拉着晏平的袖子摇了摇,眼巴巴地道,“真的不能住这里吗?我查过了,哥你现在住的地方太简陋了,我看着心里就闷闷的。”
“嗯。”晏平点头转身朝车走过去,“我心里不闷就行。”
系统给了他关于白昉的记忆,可能它不知道,他除了在这段记忆中知道了白昉和原主的关系,更在其中学到了一些知识,比如说电器怎么用,比如说他现在的家在哪,再比如说电话怎么用。
这也是他一开始向系统要关于白昉记忆的真正目地。
至于为什么不索要原主全部的记忆,则是因为那一定比只要关于白昉的记忆要来得贵。
白昉跟在他背后,一脸的郁郁寡欢,“哥,你脾气真古怪,好的不要,要坏的。”
晏平俯身坐进车里,没理他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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