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停下,晏平告别了白昉,转身正准备上楼时被叫住,回头就见白昉一脸欲言又止地模样。
他倒也没催促,停下脚步静静地等他酝酿。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酝酿得差不多的白昉心一横眼一闭脱口而出道,“哥,你今天为什么会去捡瓶子?”
从半年前起他就没有他哥的消息了,轮着轮着几个省找下来,前一段时间得知他哥可能会在云省后他立马就坐飞机赶来。
一落地他就从他查出来的他哥以往来云省爱去的地方开始找,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他能找的地方越来越少心里越来越慌时,突然就从一条娱乐新闻上看见了他哥的消息。
‘惊!昔日豪门沦落到街上捡垃圾为生,究竟为哪般?’
他就是从这条娱乐新闻上看见他哥的,看到的第一眼时还有点不相信,因为那气质实在和以前的哥相差甚远,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这条新闻爆发得这么慢。
再三确认那是他哥后,他立马就行动了起来,一心想赶在那些狗仔和黑粉找到他哥前,将他哥带回家。
“没钱,饿了。”晏平开口,十分淡然地将原因说出口,就算他现在明白捡瓶子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也并不觉得那是个很丢脸的事,靠自己的手脚挣钱从来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他话音刚落,眼巴巴看着他的白昉瞬间变成泪眼汪汪,“哥,你没钱可以跟我说,我有钱,全都给你。”
说着就掏出钱包,将里面的卡全部翻出来塞给晏平,也亏得现在是手机支付的时代,不然这些卡里还会夹杂着许多钱币。
晏平没接,以为他哥是自尊使然,接受不了以往被他照顾的弟弟给自己钱,白昉勉强将手里的卡收回,只是那看向他的表情和眼神,就像是他眼前的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惨绝人寰的遭遇似的。
“……”
晏平难得沉默了一下,道了声再见就转身向楼上走去。
徒留白昉目送他哥离开后眼泪汪汪地回到车上,然后坐在车上一个劲地掉眼泪。白昉心里酸闷得难受。他知道他哥算不上好人,以前肆无忌惮地做了许多坏事,仗势欺凌了很多人。
但因为有晏家的权势兜底,他就算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依旧可以肆无忌惮地潇洒,众星捧月地活着,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京市里想要看他哥跌落尘埃,在泥泞里挣扎着摇头祈尾的人很多。他们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和嘴脸来对他哥。
但他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白昉咬着牙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没有人可以越过他让他哥难堪!
绝对没有!
这边的晏平按照记忆走上五楼,原身的住所是在老城区里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推开门就能发现房间不是很大,一厨一厅一卫两卧室,其中一间卧室被改成了书房。
晏平顺手拿了一些书看,发觉原身看的书之间跨越度很大,书的种类多而杂,涉及了各种行业,可以看出他在有意识地堆积各种行业的知识,为自己以后穿越各个世界的任务做准备。
打量了一番后他迈步走出书房,开始打量观察其它对于他来说新奇的存在。
自晏家出事后落井下石的人不知繁几,所有的资产房屋不是被查封就是用来抵债,这套房是原主后来花费了全部身家来置办的。
当然,简陋只是表面,房里的家具装潢都有种低调的奢侈,跟这老旧的房屋格格不入,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原主原则上是个丝毫不亏待自己,而且还非常会享受的人。
不然也不会在晏家的人几乎都入狱的情况下他还能独善其身,显然是不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呆的最后一点时间都在牢狱中狼狈渡过。所以,尽管他做了很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但熟悉掌握法律的他在做这些事时,都完美地避过了坐牢的风险。
一个十分享受游走在危险地带的狂徒!
只不过虽然装潢很不错,但也掩饰不了这房间空间很狭窄的事,厨房里更是除了一个冰箱外什么都没有。冰箱里装着的都是酒,除此之外什么吃的都没有。
粗粗打量了一番后,晏平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等着十二点过后新的一天到来,通过系统查看文见的情况。
刚拿到药物的时候他就暗中通过系统花费了两个功德值,将药物传送到文见那里。只是碍于他每天只能有一刻钟的时间查看大雍那边的情况,而他早早地就将今天的时间用了,如今就只能等待着时间过去,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宿主你要不要写点注意事项或者叮嘱给那边送过去,第一次有优惠哦,一个功德值两个字。”见有机会赚功德值了,系统十分积极地主动飘出来说话。
“五个!”
“?”系统疑惑。
“一个功德值,五个字。”晏平垂眸看向漂浮在他面前的系统道。
系统:“…………”
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爱讲价的宿主呢,一点也没有它其他的几个宿主大方爽快。
它现在绑定的这几个宿主中,若论权势滔天的话,没有谁能比眼前这个宿主高,无论是权财,智谋,声望,这个宿主都是站在顶峰的。
如此这般的地位权势,他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享受过?随便一件衣服都是顶级的绣娘用千金一两的暮云纱织作而成。
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一点两点功德值的啊?更别说还会讲价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系统到底还是答应了,一点功德值五个字说起来它还是赚了,不答应的话可是什么都没有。
系统答应后晏平就将白昉说给他的注意事项一一用大雍字写在纸条上,经由系统传向了大雍。
“咳咳咳……”
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里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闷咳声,发出咳嗽声的人却满脸虚红,眉头紧锁眼眸紧闭,断断续续地咳嗽都没见他醒来。
隔壁同样破烂的屋里一个黑瘦的男子被这咳嗽声吵醒,连忙从屋里出来脚步匆忙地来到这屋,借着月光看清他满脸虚红和眉眼紧闭的模样后,快步上前试图喊醒他。
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人醒后,李二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人怕是要不行了。
想了想家里的情况又看了看这个男子,良心过不去的他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向村里唯一的一家行脚大夫跑去。
一阵嘈杂后,李二柱家的弟弟妹妹也被吵醒,此时两个黑黑瘦瘦的少年正一边用家里缺口的瓦罐熬药,一边时不时怯怯地看一眼床上被他们二哥救回来的人。
自从三天前二哥出去找力工,回来后就带回了这么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二哥说那人是路上遭遇土匪迫害才变成这样的。
后来家里就时常飘着一股苦苦的药味,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铜板都被花光。
村里人都说他们二哥是个傻的,自家都难过成这样了,还敢随便救一个一看就要花费不少钱的人。
将熬好的药给文见硬灌下去后,李二柱就拉耸着肩膀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床上的男子,张大夫说天亮之前醒不过来的话就赶紧抬上山埋了。
天逐渐亮起来,眼见床上的男子还是毫无反应,李二柱就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尽管知道发热的人很多都熬不过来,前一久村里的好几个小孩就因为发热没熬过来,但他还是抱有那么一点点侥幸的。
正焦急得手足无措,他突然就看见床边的柜子上有什么东西,上前一看发觉是一个雪白的纸袋,旁边还有一张写有字的字条后,李二柱心里就是一惊,神色之中立马带上了惶恐。
这样雪白的纸张和带有字的纸条,他只在三年前去县城里给那些大老爷家里做工时,看见过那些小少爷们用来习字。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家?
李二柱救这个人回来的时候,这个人身上连避体的衣服都没有,还是他后来找的他以往穿的衣服给他穿的。
所以这样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
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李二柱犹豫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纸袋拿在手里,发现里面有东西后打开闻了闻。
药味!
李二柱看了看床上的男子又看看手里的东西,神思不定的他灵机一动,或许,或许是菩萨显灵呢?
见识被限制了的他,根本不会去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人趁他们都睡着了,悄悄地进来将东西放在柜子上的,只会愚昧地去想是不是菩萨显灵了。
他拿起一旁的纸条转身就往里长家跑,里长家的儿子是读过书的,他一定认识这纸上的字。
天还没亮就被吵醒的李焕,神色有点不耐,在看见是李二柱后稍稍收敛了点,他知道李二柱家的情况。
更知晓他烂好人的性格,以他十分怕麻烦人的脾性,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吵醒。
在接过李二柱手上的纸条看了看后,他脸色有点惊疑不定,“这个东西你从哪来的?”
李二柱没说是从哪来的,只是一个劲地问他写的是什么。
李焕告诉了他后,脸色严肃地道,“这东西若是来历不明的话,你不要随便喂给你救回来的那人吃,更不要觉得是什么菩萨显灵,听见没有?”
显然他十分了解李二柱这个人的脾性和想法。
李二柱点了点头后,拿过纸条转身就离开。
身后的李焕皱了皱眉,那个男子一看就不简单,当初他就不赞同李二柱将人留下,奈何他是个犟的,硬是一个人连背带拖的将人带了回来。
算了,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其他的他也管不了!
李二柱回到家后考虑了再三,最后还是咬紧了腮帮将药灌给文见吃了。不管这东西来历明不明,在这人都要死了的情况下他就只能赌一赌了。
只能期望,这或许真的是菩萨显灵!
………………
“咳咳咳……”
闷咳了两声后从睡梦中醒来的文见,眼神有点恍悟地看着破旧的屋顶。
阳光从漏洞里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温度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大兄弟你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李二柱十分高兴地伸手将他扶起。
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的文见眼前黑了片刻,待意识回笼的瞬间额头顷刻布满了冷汗,密密匝匝的疼痛传遍全身,他咬牙吞下痛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破旧柜子上雪白的纸包。
顷刻间被烧得神思涣散的头脑瞬间清明,心里的警惕提到最高。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李二柱的神情,拐弯抹角的问了几个问题,虽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心里的警惕不降反升。
如果问题没出现在李二柱身上,那么就是他身处的这个环境出了问题。
在被发往恙县的一路上,他遇到的刺杀可不压于与外邦对战的时候。最后一次刺杀被逼至绝地,他只能跳进洪江赌那九死一生,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他并没有死在江河里,且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将身上的囚服脱下来丢进河里。
被路过的村民发现时只说是遇见了山匪,身上的鞭伤各种伤是逃跑时被山匪发现虐打而成,为搏一命跳下湍急的河流。
几次试探问答中,确定他不是歹人后,李二柱才将他救回家中,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热。
在烧得迷迷糊糊这几天内,他隐约知道这里是个很贫穷的地方,连个大夫也不曾有,唯一的行脚大夫也只简单的认得几种草药,根本没有医术可言。
而这样穷苦的地方是不会有这种白如雪的纸张,更何况奢侈的将它做成纸袋?
见他清醒后李三柱将那个突然出现的纸袋和他说了。
听完他说的话文见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怀疑。
至于他所说的菩萨显灵他更是不信!
他伸出无力的手拿过纸张,在仔细看过上面的字,发现字体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后,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沉思。
退热药和伤药?
这个人很清楚自己的症状,但是可信吗?
当然不可信!
日头高照下,浑身难受的文见蹲在外屋的墙下将碾碎的药粉喂给老鼠,一番观察和打量后才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番动作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
虽说李二柱告诉他,他能醒过来都是因为吃了这个药退了热的原因,但文见并不全信他的话。
这个药到底有什么用,他自有验证的办法。
回到房中,他端起一旁的粥小口喝了起来。
与其说是粥,更不如说是米汤,碗底清晰可见的几粒陈米,向他诉说了这个地方到底穷苦到了什么地步。
那药应该没毒,按理说在正常的情况下,就算没毒也不能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药,但若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他怕是要病死在这里。
文见轻垂着眼眸看着碗里倒映的自己脸上的鞭伤,眼里划过一道狠戾,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再说自己现在这情况,要杀自己还用不上毒杀这么拐弯抹角。
………………
夏日炎炎,日头还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时候,文见就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兔一步一晃地从铜山上下来。
这个时间段还在地里侍弄庄家的村里人,见此先是一愣,待认出这人是前儿李三柱从外边救回来的人时,眼里就带了点诧异。
原先见这男子身上有很多看上去就吓人的伤,一回来还发了热,都以为救不回来了,他们还纷纷劝李三柱别花费那个钱去买药,也不看看村里发热的小孩和老人有多少熬不过去。
这男子虽说是个年轻人,但毕竟受了伤,熬不过去的可能更大,与其花费钱去买药还不如买几只小鸡仔,养大后还能下蛋呢。
这李二柱家啊说来也可怜,以前也是非常美满的六口之家,当爹的李富贵虽然父母死的早,但自己身强力壮又有一手劁猪的本事,当娘的王秀莲操弄家里地里的事物都是一把好手,夫妻俩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不说还有了四个儿女。
李二柱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小妹。
只是前些年铜村遭了大水,他娘王秀莲被大水冲走,他爹情急之下去救最后一起被大水冲走。
本在镇上当学徒有大出息的李大,为了抚养弟弟妹妹只能去码头干点苦力活,赚辛苦钱,有一次钱被偷了后追上小偷想将钱要回来,却被小偷伙同几个同伴一顿毒打,没钱治伤的情况下死在寒冬腊月。
后来抚养弟妹的活就落在了当年才九岁的李二柱肩膀上,村里看他们可怜,家家户户能帮忙的都帮上一把,磕磕绊绊的十年也过来了。
可能是自己父母就是死于洪水里的,所以看见河边奄奄一息的文见时,尽管家里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他还是将人救了回来,还掏了为数不多的钱给抓了两副药。
原本村里人心里纷纷都在说他是个蠢的,没想到这男子还真被他救了回来,都能上山打兔子了。
说到兔子,村民们的眼神落在那肥硕的兔子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们这里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看见肉就咽口水似乎已成了本能。
这山上的周遭都被村里人摸了个遍,除了深山他们不敢进还能有猎物外,其余地方是看不见活物的。
没想到这男子看上去病殃殃的胆子还挺大,竟敢独自一人进深山。
文见拎着兔子回到了暂住的李二柱家,将兔子丢给跑上来的李三让他处理后就进屋歇息。
这山上走的这一遭,让大病未愈的他有点吃不消,不过眼下他再不去找点吃的话怕是要饿死在这了。
坐在床边的他拿过剩下的药丸仔细打量,这突然出现的药丸也不知道出于谁手,只吃了两顿就能明显感到温度降了下去,身上也有了点力气,不然他也不会强撑着上山一趟。
地里忙完活的李二柱正朝着家的方向走,黑黝黝的脸上表情十分沉重。家里的粮食不够了,还好地里的重活他都做了,赶明儿就让三弟和幺妹看着点,他去镇上找点活计,得了钱好买点米粮。
“柱子,还不快回家去,听说你家今天吃肉呢。”一路过的男子喊道。
“李石哥?”李柱满脸不明白地看着他,他家都揭不开锅了哪来的肉吃?
“真的,听三叔他们说的,刚才看见你前几天救了的那个男子从山上提了只好肥的兔子回来。”一边说着还咽了咽口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馋肉了。
李石说完就走了,李柱加快脚步赶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正蹲在地上处理兔子的弟弟,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后就有点心疼,这兔子拿去镇上买能换回不少粮食呢。
想着他赶紧上前让三弟先别处理,然后走到一旁的房门前,想劝这个被他救起来的男子将这兔子肉拿去镇上换点米粮或者换点钱财傍身。
他身体还没养好,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不能这样浪费,但又因为这人虽然是他救的,他们之间却并不熟这点有些踌躇。
正当他搓着手鼓足勇气准备敲门的时候,门打开了。
文见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提着兔子肉努力吞咽口水眼神还有点埋怨的李三,和他站在他面前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李二柱,轻易地就推测出了是个什么情况。
李二柱其人家里穷苦,幼时家里遭逢大变,差不多是村里人东拼西凑杂七杂八地养大的,也不知怎么地就造成了他烂好人的性格。
这种人通常有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特点,就是宁愿苦着自己也不愿苦着别人。
“没事,今天这只先留着吃,明天我再去山里打一只来,你拿着去镇上换点米粮。”
李柱还想说什么,文见开口打断了他,“我的身体亏耗得有点严重,需要吃点荤的补补。”
烂好人性格的李二柱一听,只能讷讷无言地点头。
知道是家里太过贫穷了,才让这人拖着病体上山冒险,他有点羞愧地转身接过三弟手上的兔子走入厨房。
虽说村里的男子都不进厨房,但家里爹娘和大哥死的时候,三弟和四妹还小,家里的饭都是才九岁的他做的。就算现在小弟和四妹长大了,包圆了家里的活,但论厨艺的话还是他要好点,这导致了他只要有空就会进厨房,给弟弟妹妹做点好吃的。
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肉的李三和李小妹久违地吃了一顿饱饭,连带着都不排斥害怕这个被二哥救了回来,占了家里柴房还花了不少钱买药的男子。
文见吃着嘴里有点拉嗓子的粗粮想着一些事,他现在的热差不多已经退了,剩下的那两顿药他暂时不打算吃。
这药的效果非常好,得留着以后给京城医术最好的赵大夫研究研究。
大雍每年死于发热的成人和孩童数量十分吓人,若是弄明白了这药的方子,或许能少死许多人。
虽说他这一生见过的或者亲手杀死过的人已不计其数,但那大多都是在战场上,除此之外他并不愿在除战场外的地方再看见成片成片的死人。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直接找到送这个药的神秘人。
但是那人究竟是谁呢?
又为什么偏偏要把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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